客廳裡很安靜, 只能聽到空調傳來嗡嗡運作的聲音。
席卿垂眸,看著仰看他的少年。
少年的臉上都是化不開的紅暈,他看起來溫柔繾綣, 彷彿早有預謀,也成竹在胸,可緊緊抓著抱枕的手, 卻出賣了他刻內心的緊張與不安。
席卿的喉結滾了滾,半晌,才聲音嘶啞地說:“我是男的。”
明明幫他搬宿舍的時候,他還跟他說那是他的老婆本,明明冬至的時候,他還說以後對待女朋友溫柔體貼。
如果他喜歡的是男性, 這些下意識的言語, 怎麼都是女性呢?
席卿甚至懷疑謝時予在跟他開玩笑。
可是他的表情認真而專注,如果這是玩笑, 他可以拿奧斯卡了。
謝時予聞言, 認席卿把他當成了gay,而他實際上是妹子,忙說:“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跟你的性別沒有任何關係,重點是你。”
席卿微微一怔。
原來是這樣麼。
不可否認,聽到這,席卿的內心是喜悅的,開心的情緒自體的角角落落匯聚而來,填的他整顆心都滿滿當當的。
他又何嘗不是。
在不知不覺間,這個給他帶來笑帶來鬧的少年,早已紮根在他心中最柔軟的那片土地, 即便他刻意忽略刻意無視,它也生根發芽,茁壯成長,牢牢佔據了那一畝三分地,再也不容別人一絲一毫地侵襲。
那一刻,席卿腦一熱,差點直接答應他。
可席卿又有點不敢相信,這麼好的事情落在他上。
他側的手指蜷了蜷,問:“什麼?”
“什麼什麼?”謝時予不解。
“什麼喜歡我?”
“這還用問,你那麼好,好到幾乎完美,我都覺得我配不上你呢。”謝時予有點不好意思地說。
他可能一開始喜歡的是席卿的表,但後面是真正被他這個人吸引的,他喜歡席卿的一切,無論優點缺點,反正在他心中,席卿就是最完美的。
席卿的目光卻挪開了。
他其實,一點都不完美。
他有很陰暗的一面。
初一那年,他們那一片有一戶做網商的,專門賣本地的特產,生意紅火,由於包快遞需用到紙盒子,由於有破損的和退貨的,他們每天都有大量紙盒扔掉。
席婆有時候路過看到有,順手撿來賣,運氣好能掙個十幾塊。
那戶人他們二人過得艱難,瞭解情況後就把紙盒子攢著,留給席婆賣。
誰知道這一攢,得罪了幾個每天守他們垃圾撿紙盒的鄰居。
有一天席卿照常學校上課,發現路上的同學們都躲著他,背後對他指指點點。
席卿的耳力好,一下聽到了他有病,他媽媽是做那個的,和眾多亂七八糟的男人睡過,染了病,他生下來就帶這個病,且傳染,離他遠點之類的語。
一向都無視這些人的席卿,在那一次卻沒有隱忍,而是直接揪著最先說這的人,把對方狠狠摜在地上,揍得屁滾尿流,哭著說出了謠言的來處。
——正是那幾個天天蹲守紙盒的鄰里之一。
按照輩分,他還得叫她一聲姨。
對方被搶了紙盒,憤恨不已,就在鄰里間瞎傳瞎說他媽有病,他也有病,他全都有病。
而她兒子嫉恨席卿長得好,得女孩子喜歡,就把這帶到學校傳,才導致大都躲著他。
以前鄰里私底下悄悄說他是野種之類的,席卿都沒計較,畢竟嘴長在別人上,計較不過來。
但這次的,直接觸犯了他的底線,他沒控制住情緒,甚至那一瞬間,他想直接衝出,打死那個最先傳謠的人。
好在那天他婆在,發現他情緒不對,緊緊拉住了他,才沒釀成大禍。
不過席卿沒有繞過那女人。
他她老公跟對街的一個寡婦眉來眼,使了點手段幫他們成了,然後安排了那女人來現場捉姦,把她鬧得雞飛狗跳,最後以離婚收場,她兒子被判給父親,被那個寡婦後媽苛待,最後初中都沒唸完就輟學打工了。
席卿就冷眼看著這一切,沒有絲毫同情,他就是這麼黑心,別人得罪他,他百倍千倍地報復回。
然而他日子也沒多好過,雖然學校已經澄清他沒有任何病,可他還是被同學孤立、指點,說他媽是做那個的。
也是那時候起,他學了用拳說,誰說有關他媽的壞被他聽到,他就直接揍,揍到他們不敢說。
曾經的好學生,一時間成了令人聞風喪膽的校霸,最墮落的時候,他吸菸逃課滋事,把一個壞學生做的事情都做遍了。
想到這些,席卿的眼睛閉了閉。
他根本......沒有謝時予想的那麼好,也沒有謝時予看到的那麼好,那都是他偽裝出來的假象。
不知道什麼,正在忐忑等待答覆的謝時予,忽然敏銳地察覺到了席卿的情緒變得躁鬱起來。
按照道說,席卿這人永遠都是冷冰冰的,躁鬱這種詞彙完全與他不搭邊,可謝時予這一刻無比相信自己直覺。
他的直覺告訴他,席卿拒絕他。
他想站起來拉席卿的手臂,卻起得太急,又牽扯到了受傷的腰,不禁嘶了一聲,把席卿那些紛繁雜亂的記憶中拉扯出來。
“怎麼......”
他的還沒說完,被謝時予一把抓住了手。
“這樣不討厭,對嗎?”謝時予扣住他的手,問。
席卿盯著二人交握的手,遲疑了下,點了點。
“那證明我還是有機的。”
謝時予一下笑開了:“我知道我今天有點唐突了,但我實在忍不了了,我只是表明我的態度,你不用急著給我回答,你就當我在追你,你是實在無法接受,再拒絕我好不好?”
說著,謝時予抓著他的手搖了搖,眼巴巴地看著他。
席卿在秦那個小侄女,衝他糖的時候,也是這樣的。
他不想跟秦的人多產生瓜葛,唯獨這個小侄女,只她撒個嬌,例如這樣搖搖手,再用一雙無辜的大眼睛巴巴看著他,就能輕易瓦解他冷硬的殼。
小侄女尚且如,何況面對他一向都拿他沒辦法的謝時予。
他甚至都還沒反應過來,就像有自己意識一般,點了下。
謝時予瞬間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他不信席卿對他是沒感覺的,可能只是一時間沒法接受而已。
校花那麼好追,就不叫校花了。
所謂近水樓臺先得月,就算是追求者,他也絕對是迎面最大的那個。
得意的後果就是,謝時予那不爭氣的腰,差點被他二次扭傷。
席卿看某人疼得齜牙咧嘴,擔心再這麼折騰下,他躺3天都不夠恢復,於是把他扶房間,讓他躺平休息。
謝時予的目光一直落在他上,等到他幫他蓋上被子後,眼巴巴地看著他問:“你走了嗎?”
他問是這樣問,眼睛裡卻清楚著個字:別走。
席卿逗他:“你說呢。”
“哦......那你路上小心點,到了學校給我發個訊息。”謝時予把被子拉過下巴,悶悶地說。
席卿:“嗯。”
謝時予的眼神如果可以代表字元,刻一是qaq三個字母。
席卿看著某人慘兮兮的樣子,往門口的方向走,卻在中途的時候,轉了個方向,走到他的書桌邊,把他平時坐的椅子拖到床邊,坐下來。
謝時予露在面的眼睛眨了眨。
“我等你睡著再走。”席卿忍不住伸出手,彈了一下他的額。
“嗯。”謝時予眉眼彎彎,內心給自己點了個贊。
這個可憐裝的,他給自己101分,多一分就是給自己驕傲的。
誰還不是個心機boy呢。
等謝時予再次醒來,是被謝媽媽的動靜吵醒的,他睜開眼,發現面已經夜幕降臨了,席卿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
“寶貝,你怎麼了?生病了嗎?”
謝媽媽看到這個點在床上睡得正香的謝時予,嚇了一跳,趕緊來摸他額。
“不是,是腰受了點傷。”謝時予說。
謝媽媽一聽腰受傷更緊張了,謝時予一直安慰她沒事,又給她看了檢查結果,謝媽媽看到只塗點藥,躺著休息幾天就可以,才松了口氣。
“那你好好躺著,我給你熬點骨湯,喝了恢復得快。”
謝時予:?
他是腰受傷又不是斷腿了,什麼喝骨湯?
然而謝媽媽已經風風火火地出了,謝時予知道她那個性子,不讓她做點什麼,她反而覺得不安,就由著她了。
謝時予摸了下枕邊,摸到了手機。
手機上,半個小時前,席卿給他留了條微信。
【席卿:我到學校了,好好休息。】
明明只是一條很平常的訊息,不知怎麼的,謝時予看得心花怒放,他的手機沒多少電了,自動入省電模式,很快暗了下,黑魆魆的螢幕印出他笑得牙不眼的臉。
謝時予拍了拍臉,迫使自己不笑得那麼傻,手指動了動,給席卿回覆。
他本來打了個嗯,又覺得這個詞完全是在終結題,席卿看到絕對不回覆他了。
他把這個字刪掉,輸入吃了沒。
不行不行,太直男了,以前有女生喜歡他,沒找給他發這個訊息,他都不想回覆。
謝時予又把這行字刪掉,一時間不知道怎麼樣,才能顯得他情商很高對方又回覆他。
他以前那些騷呢,都哪裡了!
謝時予拿著手機苦惱了好一兒,終於想到了個自認絕妙的回覆。
【是時時子不是肘肘子:嗯,你什麼時候走的啊?】
【席卿:給你發消息前20分鐘。】
席卿這兒正在食堂吃晚飯,謝時予在的時候,他倆幾乎每天都形影不離,一起食堂一起吃飯。
謝時予有個強迫症,吃飯的時候不喜歡排排坐,必須面對面坐。
有時候食堂人多,一時間找不到面對面的空位,對面坐著的是陌生人,謝時予就吃得很不舒服,那一餐他往往吃得很敷衍。
席卿不知道他這是什麼毛病,可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影響,如今對面沒坐人,餐盤裡豐盛的飯菜,似乎也變得不香了。
他這才知道,有些東西,他可能不在意,甚至不太解,但在不知不覺中,他就被同化了。
席卿的手機放一邊,隨即吃了幾口,就到和某人的聊天介面,某人一直在正在輸入中......
輸入了大概有十分鐘的樣子,席卿尋思著對方說不個小作文,心中隱隱生出幾分期待。
等他端著餐盤收納區的時候,手機終於震動了一下。
【謝時予:哦,我居然一點感覺都沒有哈哈哈,你說我睡得死不死?】
席卿:“......?”
某人憋了十分鐘,就憋出這麼句傻來?
他手指動了動,給某人回了過。
謝時予還在給自己又給席卿發了條他必回的訊息而竊喜時,席卿那邊的回覆就過來了。
【席卿:嗯,可以媲美豬了。】
謝時予:“......”
某個氣死人的玩意可能還覺得這樣不夠,又給他截了個圖,是他們的聊天介面。
謝時予一開始沒發現什麼不對勁,後來才發現是備註。
席卿把他的備註改成了“是肘肘子不是時時子”。
謝時予:???
好氣哦,微笑.jpg。
還沒做男朋友,先做豬。
不過謝時予不愧是騷王,很快想到了反擊的法子。
於是,剛回到教室的席卿,收到了謝時予發過來的截圖,底下還跟了個惡魔拿叉子笑得一臉邪惡的圖。
截圖上,謝時予對他的備註,改成了白菜。
席卿沒忍住,短促地笑了一下。
簡陽和胡政勾肩搭背地前門來,看到席卿這笑,簡陽嘴裡叼著的一盒酸奶差點掉地上。
二人相互對視一眼,都對方的眼中,讀出了三個字:有情況。
他們你推我我推你,最後八卦戰勝了對學神的敬畏,裝模作樣地拿了一個錯題本,走到席卿的座位前。
簡陽裝作不經意地樣子:“學神,在跟誰聊天呢,有沒有空給我講道題?”
胡政則另一邊,伸長脖子想看聊天的物件,可惜還沒看到,席卿已經摁滅了螢幕,又恢復了冷漠臉:“哪題?”
二人:“......”
到底是哪個妹子這麼幸運啊啊啊!
“妹子”本人這兒正躺在床上,無聊地看著天花板。
怎麼辦,才分開那麼一兒,他已經開始想席卿了。
三天的假期,它忽然不香了。
然而,這只是痛苦的開始。
謝媽媽雖然看了醫生的診斷,對他的腰還是十分不放心,又詢問了樓下診所的老中醫,老中醫跟她說確實臥床休息就好,不過不能睡彈簧床,睡硬板床。
於是當天晚上,謝爸爸和謝媽媽就把他的床墊抬走了,只剩下底下的床板,墊上薄薄的棉被和毛毯。
硬板床前世的謝時予不是沒睡過,但是這個體,小嬌生慣養,睡這個床,可了他老命了。
一晚上他都覺得到處硌得慌,第二天起來,只覺得肩胛骨疼,肋骨疼,胯骨也疼,渾都疼。
而且謝媽媽唯恐他落下病根,除非必時候,還不準他起床,在床邊守著他,讓他躺著。
謝時予除了躺床上玩遊戲看八卦,就是找人聊天,席卿也不是時時刻刻能跟他聊天,謝時予知道追人的時候把握個度,不能一味地煩他。
不然把他搞煩了,就吹了。
他只好霍霍其他人,結果曲寧澤聽說了他睡硬板床的遭遇後,非但沒安慰他,還拉著班上的人和大東他們來哈哈哈他。
謝時予差點被他氣死。
這種損友,遲早有個厲害的來治他!
就在謝時予無聊至極的時候,收到了個好友請求。
來自......薛城?!
這貨加他幹嘛?
是以前,謝時予肯想也不想的拒絕,但他實在太無聊了,想著找個人懟懟也不錯。
謝時予透過了請求,給他改了備註。
【薛城:你怎麼天沒來上課了?】
謝時予:?
現在的人對自己的情敵行蹤把握都這麼準確的嗎?
面對薛城,謝時予騷精的本質又上來了。
【是時時子不是肘肘子:怎麼,想我了?】
【薛城:老子他媽才不想你,你少自作多情了!】
【是時時子不是肘肘子:喲,這就炸毛啦,害羞啦,想我又不是什麼丟臉的事情,幹嘛那麼緊張(媚眼)】
【薛城:......】
薛城那邊發了一串省略號,就沒反應了,謝時予撇了撇嘴,真不禁逗啊。
他退出微信,正開啟王者時,上方吐出來一條訊息,是薛城的回覆。
【薛城:哼,承認想你了又怎麼樣,你又不喜歡我。】
謝時予:???
謝時予的手機直接手中滑落,差點把他的帥臉拍成一張餅。
等等,這劇情,好像有點不對啊。
小說中,薛城可是瘋魔一般喜歡席卿,對他這個欺負席卿的炮灰則是恨得牙癢癢,甚至在某次放學後,還把他堵小巷裡打了一頓,可對他的厭惡,已經到了極點。
到底是哪裡出了錯?
還是薛城在逗他?
謝時予把手機撿起來,想直接拉黑薛城,但覺得這樣子就顯得他慫了。
在情敵面前,怎麼可以慫!
【是時時子不是肘肘子:兄弟,你已經飢不擇食到對直男都下手了嗎?】
【薛城:不是知道你是個直男,老子早他媽把你辦了!】
謝時予:“...................”
謝時予受到了一萬噸的驚嚇,心裡無比慶幸自己是個直男。
這世界好可怕啊,連男人都不安全。
幸好薛城打不贏他哈哈哈。
三天的時間如蝸牛一般,慢慢地爬完了。
謝媽媽一直擔心謝時予的恢復情況,第三天的晚上,她左想右想覺得不放心,又打了個電給老秦,給他再請了天假。
知道真相的謝時予眼淚差點掉下來,他好不容易就刑滿釋放了,結果還再躺天!
他覺得他得相思病了。
第四天一早。
學校的起床鈴照樣準時準點地打了起來,以往這個時候,席卿還再翻個,多睡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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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冷的天,愛被窩愛睡覺是每一個人的天性,他也不能免俗。
然而今天,他卻睡不著了。
,某人終於結束休息,回來了。
明明只是三天沒而已,席卿也說不上來什麼,這麼件小事而牽腸掛肚。
席卿躺了兒,打算順內心起來,幫某個肯起不來的人買個早餐。
謝時予現在跑不得,早上說不遲到,最好買一口一個的小籠包或者水餃,這樣子在早讀課偷偷吃的時候方便。
不能買韭菜味的,不然味兒太濃,也被發現。
席卿這樣打算著,剛坐起來,旁邊的手機亮了一下。
他拿起來,是謝時予發的訊息。
【是肘肘子不是時時子:(大哭)我媽昨天揹著我,偷偷給老秦打電,又給我請了天假,現在禁著我,不準我出門。】
【是肘肘子不是時時子:崩潰,想哭!】
席卿:“......”
那一瞬間,席卿彷彿被扎破的氣球一般,整個人都洩了氣。
他重新躺下來,在廣播裡被窩是青春墳墓的背景音中,給謝時予回訊息。
【或許:那好好休息。】
想了想,席卿多補了一句。
【或許:阿姨也是了你好。】
【是肘肘子不是時時子:可是我在都快捂發黴了,我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我這麼想念學校(打滾哭)。】
【是肘肘子不是時時子:你起來沒,不給我拍個天空,慰藉一下我心中的思念之情吧嗚嗚哇哇!】
【或許:.......】
席卿覺得某人這就是在瞎扯蛋,前幾天不還高興得跟什麼似的,今天就開始想念了。
然而,即便知道謝時予就是在說說騷,席卿還是又溫暖的被窩裡出來,翻下床,披了件套,走到宿舍門口,打開門。
然後,他看到了站在門口,一臉笑意盈盈的某人。
“早上好。”謝時予舉著手機,衝他笑得一臉得意,“我揹著我媽偷偷離出走了,請問學神你可以收留我麼?”
席卿努力不讓嘴角的弧度彎得太明顯,他看了眼騙他的某人,忽然有點不想順他意,於是看了看他背後。
現在天還有點暗,謝時予被他看得毛骨悚然,僵著體不敢看背後,顫顫地問:“你看什麼?”
席卿:“你說你揹著阿姨離出走,我看看阿姨被你丟哪了。”
謝時予:“......”
中華文字可真是個博大精深的小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