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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有了?

蔚蔚並沒有直接帶秦傾回家,兩個人在外面吃完了東西,才又回到上官家。

回去的時候上官逸已經在家了,正坐在廳裡休息,手邊擺著一杯綠茶。

聽見聲音,上官逸回過頭來,看見秦傾,似乎微微頓了頓,才朝著秦傾點了點頭:“過來坐。”

秦傾點點頭,走過去坐了下來。

很快家裡的阿姨也走了過來,“秦小姐來啦,喝什麼?”

“不用了阿姨。”秦傾輕聲回答道。

“那我給你倒杯熱水吧。”阿姨說完,便笑著走開了,不一會兒果然給秦傾端了一杯熱水回來。

秦傾伸手接過水杯,便始終捧在手心裡,沒有放下。

蔚蔚停好車,走進來見秦傾跟上官逸坐在一起,也就沒有說什麼,先上樓換衣服去了。

電視裡正播著一部法國電影,法語原聲,而且還沒有字幕。秦傾並不懂法語,可是還是坐在那裡,一瞬不瞬地盯著電視屏幕。

上官逸盯著螢幕看了一會兒,才又看向秦傾,發現她認真地看著電視裡的電影時,不由得頓了頓,隨即才又開了口:“你也喜歡法國電影?”

秦傾回過神來,微微一笑,“我不懂法語。只是覺得男主角挺帥的。”

上官逸一怔之後,淡淡一笑,隨即卻又斂了笑容,沉聲道:“這次這件事,是秦川做得過分了,你是該生氣。”

秦傾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其實你遠比蔚蔚冷靜理智,我相信你能處理好這次的事件,所以也不多勸你什麼。”上官逸道,“不過,這一次,其實大家都是站在你這邊的。”

頓了好一會兒,秦傾才終於輕聲回了句:“謝謝你,上官大哥。”

話音剛落,便聽見外頭傳來汽車的轟鳴聲,一聽見那聲音,上官逸就微微皺了皺眉頭,沒過一會兒,韓澈就走了進來。

韓澈罕見地面容沉肅,徑直走過來在秦傾對面,盯著秦傾看了半晌,才終於開了口:“你要不要揍我一頓?只要你說要,我立刻找人幫你揍我。”

秦傾微微有些詫異地盯著他,上官逸也微微皺了皺眉,“你搞什麼?”

韓澈著實憤懣,深吸了口氣,說道:“這件事算是哥哥我坑了你,我當初是瞎了眼才跟你說那番話,是我對不住你,你怎麼怪我都行。”

秦傾這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當初她察覺到慕秦川對蘇晴還有難以釋懷的情緒時,是韓澈告訴了他慕秦川失去蘇晴時經歷的痛,並且希望她能夠陪著慕秦川走出那種傷痛。

看著韓澈這副往日難見的模樣,秦傾忽然就笑了起來。

上官逸和韓澈同時都看著她。

“不怪你。”秦傾笑過之後,才又開了口,“如果不是我過分自信,又怎麼會只聽了你說的話,就繼續跟他在一起?”

韓澈聽了,愧疚之餘又覺得心疼,“你沒錯,是那混蛋太混蛋!我剛才已經把他大罵了一頓,他也沒有反駁。”

上官逸這才又看向他,“你剛才跟他在一塊兒?”

“我在酒莊找到他的,一個人開了三支酒坐在那裡。我罵了他一通就走了,這會兒賀宇堂在那兒陪著他。”

上官逸聽了,不動聲色地看了秦傾一眼。

秦傾仿若未聞一般,靜了一會兒,站起身來,“上官大哥,韓大哥,你們坐吧。我先上樓去了。”

上官逸點了點頭,“你先好好休息。”

秦傾點頭,轉身便上了樓。

一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樓上,上官逸才微微嘆了口氣,看向韓澈,“秦川是個什麼態度?”

“他還能有什麼態度?”韓澈說著就來氣,“現在輪得到他持態度麼?他當然希望秦傾能夠原諒他,問題是秦傾肯麼?我看秦傾就該跟他離婚!你說他怎麼能對一個這麼好的女孩子做出這樣的事來?”

上官逸沉默片刻,才淡淡道:“你就是沒遇上那個人,才會說出這麼輕而易舉的話來。”

韓澈聽了,有些不樂意起來,“你的意思是秦傾還應該原諒他?這小子這次實在是混蛋得過了頭,換了是我,我都沒辦法原諒。”

“世上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一段相愛的感情,說放棄當然容易,可是放棄過後,可能就是一輩子的事。不是誰都能承受這樣的一輩子。”上官逸說完,便又凝神看向了電視裡正播放的電影。

韓澈驀地記起什麼來,看了上官逸一眼,沒有再說什麼。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秦傾都住在上官家,然而這幾天裡,明姨、慕紹南,甚至是慕培源都來找過她。

秦傾不知道慕秦川是怎麼向他們坦白的,只是他們的態度雖然不像韓澈那麼強烈,但是也很明確。所有人都知道是慕秦川不對,但是他們還是希望秦傾能給慕秦川一次機會。

尤其是慕培源,在得知秦傾和黎爾卉的關係之後,跟秦傾聊了好久。

他是有閱歷有深度的長輩,跟秦傾說起話來,句句都站在她的角度,並沒有多說慕秦川什麼,只是叫秦傾一定要保重自己,不要為一些無關緊要的事影響了生活。

對於秦傾來說,有很多事的確無關緊要,例如她和黎爾卉那所謂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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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終究有些事,卻始終堵在心頭,難以釋懷。

明姨自從來過一次之後,便每天都會來,都是挑秦傾在上官家的時候過來,每天都帶著她精心熬製的湯,也每天都在秦傾面前痛罵慕秦川一番,而後又溫言軟語地勸慰秦傾。

蔚蔚雖然對明姨這種每天定時的勸慰感到有些不滿,可到底也算是長輩,況且秦傾都沒有開口,她也始終沒有說什麼。

秦傾來到這邊之後,每天準時上下班,胃口卻不怎麼好,因此臉色難免有些憔悴,明姨便幾乎每天都要看著她將自己熬的湯喝完,才放心離開。

秦傾在連續喝了幾天明姨送過來的湯之後,原本就不怎麼好的胃口開始產生了強烈的抵觸情緒,看見食物就覺得頭暈噁心,甚至有一次當著明姨的面就衝進了洗手間,噁心得直乾嘔。

明姨的湯剛剛倒出來一半,忽然見到這樣的情形,也是嚇了一跳,連忙跟到了洗手間,聽見秦傾從裡面傳出來的聲音時,她先是一怔,腦中隨即閃過一個念頭,頓時驚喜地捂住了嘴巴,連連拍門,“秦傾,你還好嗎?”

過了好一會兒秦傾才從洗手間裡走了出來,臉色有些蒼白地搖了搖頭,“沒事。”

明姨卻一把緊緊抓住她的手,激動得聲音都在顫抖,“你是不是,是不是有了?”

秦傾聞言,猛地僵住了。

有……了?

她竟不由自主地撫上自己的小腹,明知道即便有了,現在也摸不出什麼來,卻還是下意識地做了這個動作。

明姨一見她這個動作,卻更加興奮了,連忙轉身,“我給秦川打個電話,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眼見著明姨走回沙發那裡取了手機,秦傾才猛然回過神來,連忙上前制止了明姨。

“明姨,沒有……”她內心一片混亂,也不知自己是要說什麼,有些語無倫次,“不知道是不是,應該不是……”

明姨這才稍稍平復了激動的情緒,道:“你那個是不是推遲了?最近是不是常常感覺噁心?”

秦傾微怔,緩緩點了點頭。

“那就八/九不離十啦!”明姨重新又激動起來,“明姨明天陪你去醫院檢查一下,好不好?”

此時,剛剛從公司回來的蔚蔚恰好進門,聽見這句話,不由得怔住,隨即快步上前來,“秦傾,你不舒服?”

秦傾還有些發懵,明姨已經歡天喜地地回答道:“她有了!”

蔚蔚臉色頓時一變,怔了怔,忍不住笑了笑,可是笑容剛剛浮現,她忽然又意識到自己似乎不該笑,一時間有些僵直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秦傾的情況比她好不了多少,此時她腦子裡都是嗡嗡聲,完全抓不到頭緒。可眼見著明姨如此興奮,秦傾還是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

“明姨,還沒有確定,還不知道是不是,先不要告訴其他人,行不行?”秦傾拉著明姨小聲地說,“包括慕秦川。”

明姨也怔了怔,似乎這才想起她和慕秦川現在處於什麼樣的狀態,連忙定了定心神,道:“好,明姨暫時不說,一切等明天陪你做完檢查再說。”

秦傾這才緩緩點了點頭,只是臉上眼中依舊沒有半分喜悅的神情。

“你今天晚上早點休息,好好休息,再不要胡思亂想,聽到沒有?”

秦傾又點了點頭。

明姨卻還是不放心,“不行,我還是守著你睡了再回去吧。”

蔚蔚此時終於回過神來,連忙站了出來,“明姨,秦傾在我家裡,有我照顧她呢,您就放心吧!”

明姨聞言,依舊有些糾結,好不容易才被蔚蔚勸住,安心回家了,但仍舊約好了第二天一早過來接秦傾,臨走前又是一番徹徹底底的叮囑。

蔚蔚送走明姨,轉身進屋時,客廳裡已經沒有秦傾的身影了,她連忙上了樓去找她。

最後終於在露臺那裡找到了秦傾,她正坐在沙發裡,怔怔地不知在想什麼。

蔚蔚走過去,靠著她身邊坐了下來,也是安靜了好久,才開口問道:“是不是真的?”

隔了好一會兒,秦傾才終於回答道:“不知道。”

“那如果是真的呢?”蔚蔚忍不住道,“萬一你真的有了孩子,那……要怎麼辦?”

秦傾沉默了很久,忽然輕輕地微笑起來,“蔚蔚,你知道嗎?我真的好想有一個孩子,我非常地期待過一個孩子的到來。”

蔚蔚當然知道。當初秦傾興致勃勃地告訴她她和慕秦川在準備造人的時候,她就知道。只是她心中其實也有疑惑,因為秦傾明明還這麼年輕,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急著要孩子。

“因為爸爸媽媽都已經去世了,我在這世上,再沒有血脈相連的親人。”秦傾低聲地說著,“所以我很想快點有一個孩子,好重新體會一下這世上有一個人,跟我血脈相連的感覺。”

蔚蔚聽了,心裡忽然很疼,忍不住伸出手來抱住了秦傾。

秦傾靠在她肩頭,繼續道:“所以如果真的有孩子到來,我應該很開心的……無論它是在什麼時候來的,我都應該開心,是不是?”

“是。”蔚蔚連忙回答道,“開心,我們都要開心。”

秦傾又往她懷中靠了靠,半晌之後,吐出一句“開心”,便又陷入了寂寂無聲之中。

第二天一大早,明姨果然就趕來了上官家,來接秦傾去醫院做檢查。

秦傾已經起床了,向雜誌社拿了半天的假,蔚蔚也沒有去上班,打算陪秦傾一起去醫院。

明姨著實緊張,雖然是一大早,卻已經又拎了一壺湯來,秦傾實在是沒胃口,喝不下,她這才沒有勉強。

G市最負盛名的私家醫院,也是慕家的御用醫院,之前慕家所有人有病痛,都是在這間醫院進行檢查,因此明姨也是熟門熟路,而且似乎一早就已經預約好,直接帶秦傾來到了婦產科。

一系列的檢查做下來,秦傾終究不可避免地緊張起來,坐在休息室裡等候結果的時候,忍不住緊緊握住了蔚蔚的手。

“不用擔心,不用緊張。”明姨分明也很擔心,卻還是安慰著秦傾,“肯定不會有問題的,等拿到結果就好了。”

秦傾緩緩點了點頭,看著蔚蔚,兩個人相視一笑,算是互相寬慰。

等待了沒多久,便有護士推開了休息室的門,對秦傾道:“慕太太,您的檢查結果出來了。”

秦傾聞言,站起身來,剛打算去醫生的辦公室聽結果,卻見那位中年女醫生已經走了進來,對自己溫和一笑:“坐。”

秦傾依言,又緩緩坐了回去。

“程醫生,怎麼樣?”明姨連忙問道,“我們秦傾懷孕多久了?胎兒很健康吧?”

程醫生朝著明姨微微一笑,隨後才看向秦傾,“檢查結果出來了,慕太太其實沒有懷孕。”

秦傾一懵,明姨也登時就急了,“沒有懷孕?怎麼會沒有懷孕呢?她生理期推遲了,又噁心想吐,不都是懷孕的症狀嗎?程醫生,有沒有檢查清楚?”

“慕太太的這些症狀,其實是很普遍的假孕症狀,但是超音波檢查可以確定,慕太太子宮和子宮外都沒有妊娠反應,所以,慕太太確實沒有懷孕。”

明姨頓時僵住,連忙看向秦傾。

秦傾面容依舊平靜,只是微微垂了眼坐在那裡,緊緊握著蔚蔚的手。

蔚蔚可以清晰地感覺到,在聽到自己沒有懷孕的一瞬間,秦傾的手瞬間變得冰涼起來。

“沒事吧?”蔚蔚不由得握緊了她,靠近秦傾低聲問道。

過了好一會兒,秦傾才緩緩搖了搖頭,微微一笑。

“沒有懷孕也挺好的。”秦傾抬起頭來,“我還年輕嘛,確實應該先以事業為主,萬一有了孩子,其實……還是拖累。”

說完,她就站起身來,拉起蔚蔚,挽起明姨,輕笑起來,“明姨,你不要難過了,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謝謝程醫生了,那我們先回去吧!”

明姨嘆息一聲,滿滿的不甘心,卻終究無可奈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