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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我能相信你嗎?

“如果你想的話,我們馬上就可以開始。你什麼也不用做,只要閉上眼睛站在原地就可以。過程之中可能會有一點痛,不過會很快結束的。”

示意石得一在自己的面前站好以後,肖恩這樣提醒到,而石得一已經迫不及待在肖恩所指的地方站好。

“沒事的,你儘管動手好了,我很能忍痛的。”

一邊這麼說著,石得一一邊衝著肖恩笑了笑,然後閉上了他的雙眼,而肖恩也是沒有再說任何的話。

在石得一閉上眼以後,肖恩的雙眸中就露出了凌厲的殺機。面對著對自己毫無保留的石得一,他毫不猶豫就探出了左手,然後那只手掌就如鷹爪般扼住了石得一的咽喉。

就在肖恩抓住石得一脖子的同時,聖光武士的右手已經刺出了手上的尖刀,而這把刀正是之前他借給石得一使用過的。

現在,這把刀直直的插向石得一的心臟部位。就像肖恩之前保證過的那樣,如果被他這一刀插到的話,石得一絕對只會感到短暫的疼痛。

因為他的心臟馬上就會被那柄刀徹底絞碎。這樣不但他再也無法感受到疼痛,而且還能徹底治好他這個被混沌汙染了的靈魂。

石得一從未想到過眼前的這個同伴會用這樣的方式治療自己。所以當他感覺到不妙時,他的要害已經被這老人掐住,因此他的叫喊也只能停留在了喉嚨裡。

在睜開眼睛之後,石得一就看到了那一抹白光直奔自己的要害。他的右手立即本能地探出,並且抓住了那只握著尖刀的大手。

雖然暫時抵住了肖恩持刀的右手,但是肖恩現在說展現出來的力量竟然比石得一更為恐怖。看著被一點一點壓過來的刀子,石得一感覺到了徘徊在生死之間的恐怖。

現在的石得一已經不用去問肖恩為什麼要對自己下殺手了。因為就在肖恩對其動手的同時,他的雙手之上已經亮起了朦朧的白光。

這是聖光武士啟用了聖光的力量,也正是這種加持過的力量壓制住了石得一的怪力,讓他在面對肖恩的刀刃時根本無法逃脫。

“他是那個曾經在玄武湖邊試圖殺死自己的蒙面人!”

就在看到那團熟悉的白光以後,石得一已經陡然想起不久之前的那一場突然襲擊,眼前的肖恩隨即就與那個蒙面殺手的形象徹底的重疊起來。這讓石得一痛苦的意識到,自己竟然一直在幫助一個想幹掉自己的敵人。

“不要怪我孩子,你已經被徹底汙染,你已經無藥可救。”

似乎是看到了石得一眼中痛苦的神色,肖恩終於將他的愧欠喃喃說出了聲。可就算是略微感覺有些不安,肖恩手中的力道卻並沒有一絲一毫的減輕。

在肖恩看來,石得一現在的抵抗是毫無意義的。他只是在延長痛苦的時間,與其這樣,還不如讓那把雪亮的匕首儘早地捅進他的心臟,從而早點結束他的痛苦。

現在的石頭一當然不會跟這個審判官是一樣的想法。不管怎樣,這種隨便替人家作出決定的行為都是世界上最可笑的行為,石得一從來都不認可。

難道一個人可以因為“我這麼做其實是為了你好”這種想法,就隨隨便便否決到別人的選擇權,尤其還是現在這樣要剝奪一個人的生命?

“因為我是為了你好,所以現在就請你乖乖的去死吧。”

這恐怕就是肖恩能夠面對石得一閉上的眼睛還能下手的原因下手,然而石得一從來都不承認這樣混賬的邏輯。

看著兀自不肯放棄抵抗的石得一,肖恩的思想卻有些開小差。他倒不是在想石得一該不該死,他現在是不由自主就想起了另外一個聖光武士。

那個聖光武士曾經是肖恩在兄弟會中的老師,是他的領路者,也是他的楷模。雖然他們在聖光兄弟會中的身份相差懸殊。

那位朋友是位列於三大巨頭之一的異形審判庭大審判官,而肖恩一直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審判庭武士,但這不妨礙他們之間的友誼。

在肖恩的印象中,那個名叫伊文斯的長者擁有著如同花崗岩一般的堅定信仰。在面對邪惡時,他從來都不會產生動搖,更加不會接受誘惑。

也正是在這位亦師亦友的先輩引導之下,肖恩才形成了這種黑白分明的善惡觀念。在聖光武士眼中,世界就只有黑與白兩種。未受到混沌汙染的就是白的,只要曾經經受過混沌汙染的,那就是黑的。

但是到了後來,偏偏卻是這位導師的信念產生了動搖。他開始認為,這世界上除了黑與白之外,還有一種顏色叫做灰色。因為他沒有足夠的智慧可以分辨灰色究竟是屬於黑還是屬於白,所以他放棄了那個榮耀的職位,隱居在紐約經營他的古董小店。

肖恩到現在都不認可伊文思的那種觀點。對他來說,灰就是黑,灰絕不等於白。也正是他這種絕不妥協的理念,才讓他在兄弟會內部也很不受待見。沒有人膽敢走近他,更加別說有願意與他做朋友的。

雖然對自己的處境感到很是無奈,但是肖恩卻並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他是聖光武士,他的所有的行為都遵循著聖光的指引。只要能維護聖光,那麼任何人都應該有付出任何代價的覺悟。

一邊在心中感嘆自己那位老朋友的動搖,肖恩一邊竭盡全力壓住身下的那個年輕人。因為需要全身用力,所以此刻肖恩身上原本被處理好的傷口又再度繃開,傷口處重新流出了鮮紅的血液,

肖恩努力讓自己不去想這些傷口就是快要被他殺死的這個年輕人包紮的。他只想趕快幹完現在手上這件事,然後或許他該好好放一個假,讓自己暫時遠離這種老是要決定別人命運的重擔。

可是,石得一的求生慾望顯然極為強烈。他見抵不過肖恩的力量,就乾脆放棄了直接的角力,改為在地上翻滾,試圖用這種辦法甩脫身上的肖恩。

聖光武士一時不察,結果他就被石得一一頭拱翻。然後兩人就在地上打滾,都竭力想封死對方的活動。這劇烈的打鬥已經接連撞翻了周圍的三四個垃圾桶,讓這條原本安靜的小巷中不斷發出不斷的響聲。

這樣乒乒乓乓的聲音終於引來了第一個路人。當那個兩手各拎著一隻大號垃圾袋的餐館夥計好奇的走進這條巷子時,他驚訝的看到了那兩個正在地上廝打的人。

這兩個扭打在一起的人一個已經是個老頭,另外一個則是年輕人。但是他現在看到的卻是那個老頭壓制服著地上的年輕人,而那個躺在地上的年輕人正在拼命頂住那個老頭的手,以及他手上那把即將捅進身體的尖刀。

“殺,殺人啦!”

那個飯店的小夥計對這條小巷很是熟悉。他是每天都要來這裡倒垃圾的,但是他也是第一次在這裡看到有人進行殊死搏鬥。於是,第一時間感覺到地盤遭受侵犯的小夥計這樣愣愣地喊了起來,他竟然暫時忘記了害怕。

“啊?”

突然冒出來的路人讓原本佔據上風的肖恩稍稍走了神,結果這個轉瞬即逝的機會立刻就被石得一逮住了。他猛然蜷起左腿,然後狠狠一腳蹬在肖恩的腹部之上。

這一腳蹬得非常兇狠,即使是聖光武士也感到眼前一黑,而他的身體也在此時飛了出去,並且摔出了五步之外。

“哼!”

在深吸了一口氣後,肖恩竭力壓下了腹部傳來的劇痛。他迅速從地上爬起,然後就試圖去抓那個也已經從地上爬起來的年輕人。

與現在的肖恩相比,石得一畢竟沒有受傷,所以他的體力明顯要比肖恩充沛。仗著這點優勢,石得一閃身躲開了肖恩抓向自己脖領的手掌。

石得一之前就和肖恩交過手,他知道自己的肉搏能力遠遜於這個老家夥,所以現在想要打倒肖恩就只能靠他的蠻力。

在被那老頭接連打中好幾拳後,石得一成功的衝到肖恩的身旁。然後他雙膀一用力,就將聖光武士的身體高高舉起。

石得一一鼓作氣,將肖恩的身體打橫扛在肩膀之上。在原地轉了幾圈之後,他就準備將肖恩的身體丟向地面。

在稍一猶豫之後,石得一最終沒有選擇堅硬的地面,而是選擇了那些堆滿了垃圾袋的角落。隨著他一聲大吼,聖光武士的身體被重重地擲了出去,隨即肖恩就已經陷進了那個由褐色塑料袋所組成的**大海之中。

“混蛋!”

吃了大虧的聖光武士一邊咒罵著一邊迅速爬起身。他竭力想讓自己保持平衡,可是腳下能踩到的東西不是溼滑無比就是軟綿綿的毫不受力,於是他撲騰了好一會才從那堆散發著可怕氣味的小山下鑽了出來。

當肖恩再度站在小巷中間的時候,他看到了最不想見到的情景-此時的石得一已經逃到了巷口,眼看就要在自己眼前消失。

更為可氣的是,就在石得一準備轉彎的時候,他還故意向著後面揚了揚手,然後肖恩就看到石得一左手中正抓著一個穿著珠鏈的小盒子。

“我的盒子!”

在看到那個小盒子以後,肖恩立即悚然一驚。他趕緊去摸自己的口袋,然後就發現自己口袋裡的封魔盒已經不翼而飛。看來剛才在被石得一舉起來的時候,那個盒子從他的口袋中掉了出來,而現在它又落到了那個混沌信徒的手上。

肖恩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那枚徽章被其他人拿走的。不管是為了他們本身,還是為了剪除混沌對這世界的影響,他都必須要奪回那個盒子。

可是肖恩才跑了幾步就知道這回自己的麻煩大了,他剛才應該是傷到了肺部,所以所以才跑了幾步他的眼前就全是金星,而石得一則是越跑越快。

“石得一,不要再用你的能力,不然你就會死!”

在看到無論如何都追不上那個年輕人以後,肖恩無奈地停下了追趕的腳步。他衝著那條即將消失的身影大聲喊叫著剛才的話語,此時就連他自己也不清楚,這句話到底算是警告還是威脅。

在聽到後面肖恩的喊叫之後,石得一的身形稍微一震,不過隨即他的速度再次加快,然後石得一就邁著更快的腳步逃離了那條小巷。

“呼哧呼哧。”

石得一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在跑的。他對周圍完全不熟悉,所以只是下意識的順著眼前的道路一通猛跑。每當他看到有岔道時,他就會轉變方向。

就這樣跑了不知道多少時間,當他最終發現自己跑到一個小集市上的時候,實在撐不下去的他才終於停下了腳步。

這時石得一的身後,早已看不到那個想取其性命的聖光武士。他捏了捏自己的口袋,結果發現那個盒子硬硬的還在,這多少寬慰了石得一現在受傷的心靈。

“這個世界是怎麼了?為什麼有那麼多人都要欺騙自己。”

一邊這麼想著,石得一一邊覺得很是委屈。他乾脆不再亂跑,而是一屁股在馬路邊上蹲了下來。今天的經歷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噩夢,那些怪物和危險的搏殺到還是啟齒的,關鍵是他接受不了被人欺騙和利用。

想著原本一直對自己很好的小郭竟然那樣隨意地利用自己,而之前還和自己並肩戰鬥的同伴也一直在騙他,石得一都不知道現在的自己還能再信任誰。

在馬路邊燉了很久以後,石得一才慢慢的站起了身。這裡是香港,不是他所熟悉的那座城市,他無法這樣在外面飄蕩。所以他思來想去,最後還是一咬牙掏出了自己的手機。

石得一現在拿出自己的手機,現在他的身上也就只有這件東西才屬於自己,現在的他幾乎身無分文,就連身份證也沒帶在身上。

在開啟手機的通訊錄之後,石得一在上面上下翻看著那些熟悉的名字。在又經歷過一陣猶豫之後,石得一最終還是選擇了一個人。他飛快的編輯了一條短訊,然後閉著眼睛將其發出。

在做完這些以後,石得一竟然感覺到全身上下大汗淋漓。現在的他就像是正在等待宣判結果的囚犯,無論最終結果如何,這個宣判都是無法上訴而且會即時生效。

在這樣焦急的等待了將近十分鐘以後,他的手機依然是靜悄悄地毫無動靜,這讓石得一已經感到了絕望。可就在這時,他突然感到手中的電話發出一陣震顫。

石得一忍住怦怦亂跳的心臟,用手點開了那條剛才收到的簡訊。在草草看完以後,他的臉色立刻由陰轉晴,臉上緊張的神色也放鬆了不少。

石得一剛才是在向張力發短信求援。在一開始的那條簡訊中,他只是問張力在做什麼。石得一的語氣很是平淡,就好像現在的一切都還是他們之前在大學時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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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竭力保持著鎮定,但石得一心中卻對這條簡訊報以很大的期望。今天早些的時候,他的這個同學選擇站在小郭那一方。但石得一總是覺得,這個和自己在同一間宿舍裡住了四年的兄弟,也許不會那麼絕情。

結果在等了十分鐘後,張力的回覆終於來了,他果然沒有忘記之前的情分!

在張力回覆的一連串簡訊中,他很焦急的詢問石得一的情況。看著那一大串的驚嘆號和問號,石得一竟然嘿嘿笑出了聲。因為現在他知道,不管他混得多麼慘,至少還有一個人在關心著他。

石得一將之後發生的經歷簡短地敘說了一個大概,這自然再度引起了張力的一連驚歎。他隨即表示簡訊談話太不方便,而他現在可以偷著溜出來,所以雙方就約定由張力來找石得一。

半個小時以後,石得一焦急的向著街對面的便利店那裡張望著。他現在側著身,站在一個書報攤的後面。

在這個位置上,石得一可以很清晰的看到對面的情況,但是對面的人卻很難看到這裡。這個自然就是石得一想出來的防範措施了,在經歷了那麼多事情以後,他現在不再是那個再無城府的青年。

石得一從來都不是一個傻瓜,只是他從未在這些方面展露過自己的心機。但是這個現實的社會卻逼著他不得不絞盡腦汁,為自己能夠生存下去而做出這樣的防備。

在還差兩分鍾到約定的時間時,石得一已經看到了匆匆而來的張力。他是獨自一人而來的,在來到了那間便利店的門口以後,張力先是向著左右逡巡了一圈,然後就抽出自己的電話,確認了一下現在的時間。

石得一強行忍住現在就想上去的衝動,他小心的打量著四周的環境,現在的他真的很怕再次被人出賣。他可不想當自己走出隱蔽的角落時,身邊就突然停下兩輛麵包車,然後從車上跳下的壯漢就將自己塞進車子,最後就這樣揚長而去。

在閉上眼睛將自己的腦袋晃了晃以後,石得一努力讓自己忘掉剛才那種幻想。然後,他就再次小心的觀察著周圍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