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后娘娘,茶涼了,陛下不飲冷茶,奴才拿去熱熱。”
李公公恭恭敬敬回答。
葉瀟瀟恍然想起,顧鄞嘴挑不喝太冷也不喝太熱的茶。
不過管他呢,反正茶就是個藉口,她就是來當個電燈泡的。
顧鄞突然開口。
“不必了,端來吧。”
“是。”
原本打算離開了婉希又坐了回去,聽聞此言,看著顧鄞的眼神格外震驚。
特別在顧鄞還喝下了茶之後,放在膝蓋上的手捏的手背青筋直爆。
寧願和別的女人端來的冷茶,也不願喝她親自煮的湯,還要以不喝太涼太熱的東西為藉口。
難道他已經徹底的變心了嗎?
顧鄞和葉瀟瀟都不曾注意到婉希的情緒,喝了一口之後,顧鄞還嫌棄地問她。
“隔夜茶?”
葉瀟瀟不清楚,便含含糊糊的撇開眼說。
“算,算是吧,昨晚我親手煮的。”
知道她是撒謊的,顧鄞冷笑。
“你敢不敢看著朕說話嗎?”
話雖如此,他還是將這一杯冷茶給喝完了。
婉希心中不甘,忍不住開口。
“陛下,湯也溫涼了,陛下亦可食用了。”
但顧鄞卻不太想喝。
“留著等午膳再用。”
婉希傷心不已,單薄的身子都微微顫抖起來,一股懼意和嫉妒在心中浮現,這是她從未有過的感覺。
不久之後,李公公走來,恭敬出聲。
“陛下,午膳已備好。”
知道他該用膳了,葉瀟瀟看了婉希一眼,主動起身。
“那我和婉貴人……”
話剛說一半就被顧鄞打斷了。
“你今兒個又是幾時醒的?”
“起得可早了。”
葉瀟瀟有些心虛地說。
身為皇后,總不能說她自己偷懶,既不讓妃子來請安,也不願意起個大早去給太后請安。
也不知怎麼回事,前幾日回宮的時候,顧鄞就許她不用去給太后請安了。
顧鄞好笑,一眼看出她心虛。
“幾時?”
她咕噥著,沒說具體。
他輕嘆一聲,抓住她的手。
“罷了,留下與朕共用午膳罷。”
話音剛落,婉希突然站起,咬著唇,低著頭說。
“陛下,婉希也不曾用了早膳。”
顧鄞這才想起被自己遺忘的另一個妃子,他鬆開葉瀟瀟的手,溫和說。
“那就一起留下,你身子骨不好,下回可不能再不用早膳了。”
“嗯,謝陛下關心。”
顧鄞低垂著眼看著婉希,婉希似乎羞澀地紅了臉,這一副金童玉女的場景,讓葉瀟瀟覺得有些刺眼。
心裡不由得不滿嘀咕,真是個喜歡左擁右抱的渣男!
前去膳廳的路上,婉希一直纏著他說話,葉瀟瀟跟著他們,也沒話題插進去,偶爾破壞一下氣氛。
因為慢了一步,婉希進去之後,便直接坐在顧鄞身旁。
可那位置,是身為皇后才能坐的。
葉瀟瀟腳步一頓,定定地凝望著婉希沒有挪動步子,沒有隨意找個位置坐下。
也不知婉希是不是真的沒有注意到,她吩咐著翠兒。
“把我煮的湯端來。”
“是。”
顧鄞後知後覺發覺,他微微蹙眉。
李公公注意到他的神情,沒等他開口便已主動對婉希說。
“婉貴人,這是皇后娘娘的位置,您的位置在那。”
婉希臉色微變,望著那離顧鄞差了四五個位置的座位。
她咬唇看向顧鄞,眼眶微紅。
若她從前露出這等神情,他定會主動開口留她坐下。
可——
顧鄞沉默不言。
葉瀟瀟心中也有些不悅,見氣氛尷尬,也不硬搶位置。
“不必起身,你坐著吧。”
繞了個圈坐到了顧鄞的左手邊。
“我坐這。”
顧鄞抿唇,心中第一次覺得婉希是如此的不識趣。
各種美味佳餚端上,婉希此時羞澀開口。
“難為陛下還記得,婉希愛吃的東西了。”
他笑笑。
“你若愛吃,回頭朕叫人送個廚子去紫竹苑。”
葉瀟瀟自個兒悠哉悠哉的吃著。
眼看著他們之間生起了一股曖昧的氣氛,忙不迭夾了一塊子辣菜,故意放到顧鄞的盤子裡。
“你嚐嚐這個,這個不錯,我記得你在雲州……你挺愛吃。”她笑眯眯地說。
顧鄞斜望她一眼,一看就知道她是故意的。
李公公突然上前。
“皇后娘娘,陛下不可與人共筷。”
葉瀟瀟歪腦袋,不和人共筷嗎?可是在雲州的時候她給他夾菜,他可沒有拒絕。
李公公說著便要給顧鄞換上一副新乾淨的筷子,卻被顧鄞阻止。
“你出去。”
李公公很是驚訝,驚訝過後,默默退下。
顧鄞挑著眉頭,故意逗她。
“你吃得囫圇模樣,朕倒不知你還能記得朕的喜好。”
她摸了摸鼻子,有嗎?她記得她吃的挺淑女的。
不過,他要是不喜歡吃別人夾的菜,她也不強求為難他。
“不喜歡?不喜歡那我就……”
說著伸筷子要去夾回來,顧鄞突然打了一下她的手背。
“噠。”
他義正言辭的說。
“注意用食之禮。”
切,悶騷。
葉瀟瀟撇唇。
在她二人言笑之時,婉希找不到話題加進去,只覺桌上東西吃著如嚼蠟。
她鼓起氣,主動給顧鄞勺了一碗湯。
“陛下,湯。”
他盯著湯看了一會兒,小嚐一口。
“不錯。”
之後便把那碗湯擱這一旁,沒有再碰過,婉希更是傷心。
吃飽後,葉瀟瀟毫無形象癱在椅子上,讚揚著。
“你宮裡吃的就是比我宮裡吃的好。”
顧鄞已經看慣了她不優雅的模樣,所以也並不曾提醒,反而笑道。
“說得好似朕虧待了你似的,你若想吃,之後來便是。”
葉瀟瀟重重點頭,那敢情好,下回顧鄞和婉希二人獨處的時候,她也不用絞盡腦汁想藉口來當電燈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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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讓婉希再也控制不住心中妒意。
葉秋棠說喜歡,他便讓葉秋棠隨意前來與他用膳。
可她說喜歡,他卻只讓人送來個廚子,如此差別對待,她心中如何不難過。
驀地起身,婉希轉身離開。
“婉希身子羸弱,該到吃藥的時辰了,就不在此多陪陛下,先行告退。”
“好。”
顧鄞不曾挽留。
婉希一走,葉瀟瀟也想走了。
“我跟著婉貴人一同走。”
說著也不等顧鄞同意,便急急跟上。
她走得快,顧鄞就是想留也留不住。
“葉秋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