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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寵物診所

高玲快步追上,見林葉猛地一甩手,不知道從哪裡摸到的啤酒瓶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旋轉拋物線,砸在一輛自北而南行駛的銀灰色麵包車左側駕駛室半開的左擋風玻璃上,行駛中的司機被這一砸明顯慌了手腳,車速一緩,他不停地扒拉清掃著身上的玻璃碴,這時候林葉飛步搶上前,手一伸,按著司機的頭猛地撞擊在方向盤上,銀灰色麵包車一聲長鳴,司機滿臉鮮血的坐回身形想要踩油門加速,林葉已經拉住車門使勁的拉開。司機回手摸起藏在右手邊的棒球棍向林葉右手臂砸過來,林葉右手攬住車門,借勢猛地右腳踢出,後發先至,正中司機的右手腕,,將球棍踢飛,順勢一腳反勾在司機右側脖頸上,喝道:“停車,不然把你踢下去……”

司機橢圓形的臉蛋上皺著鼻子咧著大嘴睜大眼睛,急急地踩下剎車,林葉收回腳,回身去拉麵包車車廂門,卻聽身後一個怪聲,林葉目光未側,見那個司機連滾帶爬的躥到路邊,哇的一大口白沫吐出來……

這時車廂門被人從裡面拉開,一個穿著長袖紅色T恤的年輕男子跳下車來,腳下像是安了彈簧一般,左右開弓,飛快的踢向林葉,林葉閃躲開前兩腳,在對方出腳的中途一個短踢,正中紅體恤膝蓋窩,接續又是一個擺踢,紅恤青年捂著臉像是口面袋子般軟軟倒地,這時那個司機抹抹嘴站起來,看見轉頭向他兇狠的望著他的林葉,急忙掉頭就跑,渾然不見一輛逆行過來的摩托車,一下子被撞飛出去,躺在地上一抽一抽的……

“你們大家看到了吧,是他突然衝過來撞上我車頭的……你們看到了麼?……求證人啊?”摩托車手苦著臉停車招呼周圍的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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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葉沒有理會他,探身鑽進車廂,高玲急忙收好包,快步趕過去,她趕到時,恰好見林葉從車廂裡跳下來,懷裡抱著一隻四肢微微抽搐的金毛狗,“這是怎麼回事啊?他們是什麼人啊?”高玲急忙問道。

林葉不耐煩的道:“等下再說,你知不知道哪裡有寵物醫院?”

高玲眨眨眼,看看林葉雙手託抱著的狗,像是明白了些什麼,急忙一指北方,說了一個地址。

林葉急忙衝到馬路上攔住了一輛計程車,出租司機有些不願意,林葉吼了一句,又掏出一張錢,計程車絕塵而去,此地空餘高玲一個人,高玲向林葉的計程車揮下手,無奈的放下,回頭看看如車禍般的現場,猶豫一下,這時她口袋裡有手機鈴聲響起,高玲隨手接通,只聽兩句臉上變顏變色:“什麼?他憑什麼?……我辛辛苦苦的一週就落這麼一句,凱文你等我,我馬上回去!……”

林葉抱著狗匆匆推開馬大夫寵物醫院的玻璃門,衝過向他微笑導醫的護士小妹的櫃檯,直接拉開正在給一隻泰迪戴伊麗莎白圈的馬大夫,將金毛狗平放在操作臺上,“大夫,麻煩你救救它。”

抱著泰迪的中年大媽,剛要表示不滿,抬眼看見林葉通紅的眼睛,嘴唇囁嚅兩下,抱著狗安靜的退到一旁,馬大夫是一個年約四旬中年男子,一圈新月形狀的捲髮環繞著他那有些發亮的頭頂,留著整齊的八字鬍,他略有不滿的看看林葉,再看看桌上金毛嘴邊的白沫,微微抽搐的四肢,急忙檢查一下金毛狗的瞳孔,揚聲道:“它吃了什麼?”

“不知道,是被壞人弄得,我從麵包車上把它救下來時就是這樣……”林葉有些緊張的道。

“那八成……是……”馬大夫嘀咕一聲,急忙跑到藥房那邊去配藥,林葉看著周圍籠子裡的拉普拉多犬,加菲貓,黑毛豬,大蜥蜴……宛如置身在一個爬行走獸的領地內……

馬大夫快步回來,對林葉交代道:“我先給它注射阿托品,再用維生素K……再用解磷定……你也別著急,我會盡力的……”說著,他帶上口罩開始救治……

看到馬大夫忙忙碌碌的,金毛狗也插上管子人模人樣般輸起了液,林葉心情漸漸平復下來,這時護士小妹遞給林葉一張單據,登時又讓林葉心潮澎湃起來……

林葉摸著口袋尷尬的道:“這……這麼多?那個……我能回去拿嗎?”

林葉再次掃一眼那張單據,屁股像是中了一箭般跳起來躥出門去……

馬大夫摘下口罩,看看停止了抽搐,眼睛微微能睜開的金毛,長出一口氣,走到小泰迪面前,將剛才剩下的工作完成,對中年大媽道:“回去別給它洗澡,注意別讓傷口感染,別喂……”

馬大夫再次配好一針藥劑,習慣的彈一下針筒,在他背後的金毛忽然耳朵一動,睜開眼扭頭看下馬大夫,再次閉眼躺下去……

馬大夫慢慢走回來,拿起手電翻開金毛眼睛照了一下,捻起針管正要打下去,忽然聽到門口傳來一陣喧鬧聲,小護士的尖叫聲:“你們幹什麼?我可要報警了?……啊!……”伴隨著一聲譁啦聲,似乎是門口的花瓶,馬大夫心中一疼,急忙放下針管開門快步走出去,操作臺上的金毛立即睜開眼,抖抖毛從臺子上跳下來,慢慢的在屋子裡環視一週,靈活的從門縫裡鑽出去,引來籠子裡各種動物的羨慕叫聲。

在一陣犬吠聲中,馬大夫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慢慢的退回屋子裡來,他面色蒼白的伸手向後指著操作檯道:“你要找的那條狗就在臺子上……咦?啊?”

“在那裡?”一個男子聲音在馬大夫身後響起來,當先走進屋內,來人身材矮胖,年約四旬,帶一款金邊眼鏡,頭髮梳理的平平整整,著一件深灰色西裝,內配一件黑色豎條紋襯衫,舉手間一塊金光閃閃的大腕錶若隱若現,一看上去宛似一個成功人士,他在屋裡掃視一圈後,除了目光在那大蜥蜴籠子上多停留了下,橫眉冷對馬大夫:“你說在哪?”

那柄架在馬大夫脖子上的刀刃一橫,冰涼的感覺一下子讓馬大夫感覺褲襠下有些微涼,汗毛直豎,顫著聲音道:“剛剛還躺在這裡的,我正要給它打針……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不關我的事啊……”

灰色西裝男子一抬手,“給我搜!”

他身後跟著的幾個男子立即轉身四下翻找,馬大夫聽著他們粗暴的聲音,臉頰抽動幾下,終於忍耐不住,哀聲對灰色西裝男子道:“這位大哥,能不能輕點……”

“你要我輕點?”灰色西裝男子挑下眉毛,馬大夫在他的氣勢下,嘴唇蠕動兩下,終於憋住,“呃,隨便,隨便”,說著他肉痛的閉上眼……

聽著搜尋的聲音越來越遠,灰色西裝男子瞪著馬大夫,“你這個地方不小啊?”

馬大夫身子一哆嗦,囁嚅道:“後面有個院子……哪裡有些別人寄放的……啊!小心後面有藏獒……”

話還沒有說完,便聽到一聲怪叫傳來,接著是一陣鬼哭狼嚎,嘈雜人聲,灰色西裝男子抓著馬大夫的手一緊,“你敢陰我們?”

“沒,沒有,我怎麼敢?”馬大夫驚慌道:“狗在籠子裡呢?大概是幾位被嚇著了吧!”

灰色西裝男子高聲叫道:“二平,出了什麼事?”

一個小矮個子蹬蹬的跑回來,摸著頭上染得一束白髮道:“沒事,小彭他被狗咬到衣服了,哥幾個正在救他呢?”

“笨蛋!”灰色西裝男子低聲咒罵著,“你還杵在這裡幹什麼?還不趕緊去找?”二平急忙又跑遠……

“要不我去後面幫你們找找?”馬大夫小聲提議,灰色西裝男子卻摸著桌上的針筒,輕輕的比劃著,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