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葉眯起眼躺在石頭上，用向沛霖的外衣擋住頭頂陽光，愜意的看著上面的風景……林葉目光一凝，“師父，師父，”在一旁打坐的向沛霖眼角一挑，“幹什麼？”
林葉坐起身，“那上面有個山洞。”
向沛霖睜眼順林葉手指方向望去，半山腰斜凸處果然隱約有處山洞，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山藤矮樹已經安全將其遮蓋，他目測下距離，起身：“走，去看看！”
兩人手足並用攀上去，那斜凸處是一大塊岩石，足有六七平米的模樣，林葉站在上面感受了一下凉爽的山風，拉緊拉鍊，大步走到那片蔓生的老藤前，正要徒手拉扯下來，身後的向沛霖出聲阻止道：“先別急，”彎腰他撿起一塊石頭扔進去，側耳聽著石塊在裡面滾動的聲音，對林葉做個OK的手勢，林葉扯著藤蔓，扯了幾下後感覺非常吃力，用力一扯，一個人影忽然從枝葉間躥出來，直撲林葉，林葉大驚，驚駭欲絕的爆發出一股力道，閃身滾地躲開……
待林葉起身，見那道人影撲倒在地上，靜止不動，不知道在想什麼，林葉看看向沛霖，向沛霖拔出一把短刀，丟給林葉，示意林葉上前去看看，林葉慢慢挪到那人身前，也撿起地上石頭扔過去，石塊砸在對方身上，在地上跳了兩下，復歸平靜，林葉摸摸脖子，見對方面朝大地匍在地上，壯著膽子走上前，用腳踢一下那人身子，仍然毫無反應，林葉蹲下身，用手裡匕首探向對方臉，撥開上面的枝葉，林葉猛地發一聲喊叫：“啊？”
“怎麼了？”向沛霖右手按住林葉肩膀，林葉只覺半邊身子一麻，滿腔驚恐如水般退去，他嘴唇翕動著：“死！死人！”
“我當是什麼呢？死人而已有什麼可怕的？”向沛霖傲然一笑，林葉補充道：“好噁心，好嚇人！”
向沛霖蹲下打量一番那個死人，絲毫不覺得那死者面上腐爛的肌肉和鑽進鑽出的蛆蟲有什麼噁心不適，向沛霖隨手將那死者身上的枝葉扯落，露出背上的一隻短箭，林葉看到箭忍不住想起追在他們身後的那個神秘人，正想說話，見向沛霖從死者腰間刀套裡抽出一把短刀來，林葉側目一看，軟木刀柄，吞口處是生有三個短翅造型，刀身不過一尺，刀尖似劍，刀身在陽光下閃動著光芒，令林葉很是喜歡，剛想湊過去跟師父討要，卻見自屍體左袖口處鑽出一隻青蛇來，尖銳的蛇頭處一條紅信吞吐，林葉尖叫一聲，扯著向沛霖向後退，“蛇啊！”
向沛霖身子一抖，左手一動一掐，將那只小蛇捏住，對著林葉晃兩下，“瞧你那點膽子，這種小東西也怕， ”說著隨手扔在地上，“這小東西太小了，全身上下也沒有一口肉，要是再大點就好了！”林葉看著被向沛霖掐死的小蛇，用手裡匕首撥弄兩下，隨隨手斬成兩段，挑扔到草叢裡去，林葉看著向沛霖繼續蹲下檢視死人，縮縮脖子忍不住勸道：“師父，別管他了，這裡看上去挺詭異的，我們先下去吧……”
向沛霖頭也不抬的道：“你不關心這個人怎麼會死在這裡嗎？”
林葉抬起頭看向山壁，“我只關心我們會不會也死在這裡？”
“嗯？”向沛霖聞言瞪向林葉，林葉道：“師父，你的好東西來了……哎呀？好膈應啊？”
向沛霖轉過頭只見山洞口裡鑽出二三十條蛇來，色如草繩，穿行如鼠，林葉隱約嗅到一絲腥臭，向沛霖哈哈一笑，短刀一揮，快步迎上去，指掐刀斬，人影幾個晃動，林葉只覺臉上落了幾滴血，他睜開眼，見一地蛇屍，向沛霖站在山洞前定定的望著上方，林葉心裡一慌，以為他被咬中了，急忙躥過去上下打量著向沛霖：“師父你沒事吧？有沒有給蛇咬到啊……”
向沛霖看這林葉一臉急切的模樣，面露微笑，“我明白了！也可以這樣！”
林葉滿頭霧水，好奇的問了句，向沛霖不答，對林葉道：“你喜歡釣魚麼？”
“啊？”
雲霞斜映紅日，天邊酡**醉，群鳥山邊掠，山風搖曳著枝葉，一道孤煙在半山腰山石間升騰起來，如狼煙，如旋風，在山間在山頂飄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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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人影似猿猴又像山貓在林木間飛快的閃動著，他快如閃電的攀上斜凸的岩石，目光及處，一個人蹲在山壁下添著柴，烘烤著一塊薄石，石面上一堆烏漆灰黑的東西，不知道是在烤什麼,來人箭步上前，蹲在烤肉的林葉一驚回頭，見一張國字臉開弓拉箭瞄準自己，“別動！”
林葉急忙伸出手作投降狀，國字臉含胸微收弓，“你那同伴呢？”
林葉向山洞處瞄了一眼，國字臉向山洞處走去，回頭見林葉乖乖的向後靠在石壁上伸直雙手，國字臉以弓作手挑開藤蔓向洞內望去，忽然，一道身影急速撲出，國字臉急忙身形急退，撲的一聲來人摔在他面前，國字臉剛向下看，卻聽頭頂異響，本能舉弓相向，這時才看清上面是什麼落下，急忙扔弓拋箭身縮入球滾出去，三大塊山石砸在石面上訇然作響，驚慌中國字臉還沒起身，便見一道身影自後趕上，一腳踹在他後腰上，這一腳力道甚重，國字臉控制不住的向岩石下滾落，國字臉情急之下拼命擰腰探手，單手抓住石壁，國字臉看一眼身下懸空幾十米高的懸崖，腰一挺，左手也努力攀上岩石，剛喘出一口氣，下一秒一道人影緩緩站在頭頂上，林葉面無表情的盯著他，國字臉絕望的閉上眼，林葉猛地彎腰倏地伸手……
國字臉喘著氣躺在岩石上看著林葉，林葉真誠的道：“我們真的沒拿你什麼面具，你找錯目標了！”
國字臉有些痛苦的望著林葉，眼珠一動，瞧見一道身影自山上藉助山藤垂降下來，有些惱怒的看著林葉，“剛才為什麼不砸下去？”
林葉道：“那樣的話我們不就是隨了那些人的意了，也許他們就是本意想要我們互相殘殺呢？”
火漸漸旺起來，隨山風晃動著，紅光明滅間，映照著林葉和向沛霖，國字臉三個人或坐或蹲的身影，向沛霖看看林葉，再看看那個陌生的國字臉，他忽然道：“林葉，我剛出道時那年我剛十六歲，我跟我師父趁夜偷入鎮上一家農業聯合信用合作社裡，開保險箱偷了人生第一筆鉅款，七萬零八千九百六十元，”林葉一呆，不明白向沛霖忽然講這些做什麼，但還是附和道：“還真是不少呢？”向沛霖道：“你還小，完全不明白那七零年代時錢有多值錢，大海蝦才買兩毛九一斤，扇貝也不過九分錢一斤，重點不是這些，而是轉天收音機裡通報裡講，農業聯合信用合作社裡丟失近十萬現金！”
“啊？怎麼會？銀行還會數錯？”林葉不解。
向沛霖看一眼一旁沉默的國字臉：“傻小子，銀行怎麼會出錯？”
“那怎麼會多出了……噢，是不是多出來的被銀行那些人給……這些人太無恥了……”林葉有些明悟。
“他明白了，你明白沒？”向沛霖看著身邊的國字臉道。
國字臉看著向沛霖，輕輕頷首，繼而長嘆一聲，低下頭去……
向沛霖用樹枝做筷夾起一塊蛇肉遞到國字臉手裡，“嚐嚐，時間剛剛好！只要那個什麼面還在這世界上，一定會找得到的！”
國字臉看了向沛霖一眼，拈起那塊蛇肉放入口中，慢慢咀嚼著，林葉看著向沛霖拿起一個大塊的蛇肉豪邁的丟入口中，看他們兩個吃的好香的樣子，林葉咽一口唾沫，找一塊小的閉著眼咬下，感覺像是吃肉筋，烤的略微發乾但嚼在口中很香很有嚼勁，林葉忍不住睜開眼，下手又抓起一塊放入口中，向沛霖看著林葉開始是嫌棄現在是鍾愛的模樣，微微搖頭“口是心非的小鬼！”
國字臉吃了幾塊蛇肉，摘下腰間的一個水袋揚脖喝了一口，看看林葉和向沛霖，伸手遞給向沛霖，向沛霖接過一揚脖子灌了一大口，“好！”他贊了一聲，隨手又傳給林葉，林葉學著他們一揚脖子，然後一口噴出來，噴在面前的火堆上，火焰登時升騰起來，林葉呆眼看著，“這是什麼啊？汽油啊！”
“沒品位！拿來。”向沛霖伸拿過林葉手中水袋，又灌下一口，抿嘴咂摸咂摸滋味，“這裡有三種酒？”
國字臉搖搖頭，伸出一隻手掌。
向沛霖道：“五種酒，有一套！嘿嘿……真不錯，是那些酒？”
時間在向沛霖和國字臉互相傳著酒袋間，在林葉不停的取著蛇肉放在石面上烤制中流淌，月在樹梢流連，靜謐的夜色裡有蟲鳴響，隱約似乎能聽到山泉流淌的聲音……
林葉舒服的靠在石壁上輕揉著肚子，國字臉晃晃手中酒袋，已經倒不出一滴酒，向沛霖看著國字臉：“怎麼稱呼？”
國字臉將酒袋掛回腰間，伸手和向沛霖一握，“亓太平！”
“向沛霖！”
林葉看著他們似乎毫無芥蒂握手相交，心底泛起一股奇異的情緒，這種前一秒還在打打殺殺，恨不得弄死對方才痛快但下一秒兩人又似多年好友重聚般開懷大笑，這就是江湖麼？
就在這溫馨時刻，一個奇怪的聲音在三人耳邊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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