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旭只是短短地思索了片刻,便想出了對應的藥方。
方才為了考驗兩人,給出的藥材都是十分冷門的材料,這樣一來要想配置出合適的藥方就難了許多。
不過方旭倒還是很快想到了幾個合適的,他方才的思索,
只是在想哪一種藥方更為穩妥,畢竟這場比試不能再輸了。
反觀另一邊,諸葛威武的表情就要糾結了許多,
他本就只是個熟知藥材的理論派,藥方倒是記了不少,可是自己從來沒有試驗過。
他心裡也知道,自己對於這些藥方毫無把握,
也不知道具體哪一種藥方更為合適,故此一看到方旭想出了藥方已經開始在挑選藥材,他更著急了。
到了這時候,諸葛威武一開始的傲氣和從容已經蕩然無存,他越想越是糾結,抓耳撓腮,遲遲不能做出決斷。
旁觀之人倒還好,只是以為諸葛威武在苦思冥想,
但熟悉他的王家人卻看出了柱哥威武的焦慮。
要知道在醫術上,諸葛威武一向傲氣逼人,從沒有低過頭,也向來看不起旁的醫者,如今他這副表情,分明是已經失去了戰勝方旭的自信。
自負如諸葛威武這樣的人要是真的認慫了,那麼就說明勝率確實太低。
互相交換了一下眼色,王家人的隊伍中有一個身影趁著此刻,悄悄離去,除了藍父和藍冰凝之外沒有人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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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諸葛威武也想好了藥方,開始挑選藥材,準備煎藥。
家族早已準備好了煎藥的工具和器皿。
方旭和諸葛威武都要親自煎藥。
對於像方旭這樣層次的醫者而言,從藥材的好壞、藥方的搭配再到煎煮藥材時的火候器具,都是影響藥物效果的關鍵,任何一個地方出了差錯,都會影響藥效。
所以,無論是方旭還是諸葛威武,都不會放心把煎藥交給別人,
一來是怕有人暗中做手腳,而來也是怕別人水平不夠,不能掌握好火候。
兩人煎藥的瓦罐和火源都是相同,但這時細心之人卻又能看出諸葛威武與方旭的差距了。
方旭從挑揀藥材到煽火,再到揭蓋起爐,一套動作行雲流水一般,彷彿舞蹈一般,顯然是經常煎藥,輕車熟路。
反觀諸葛威武,雖然也有煎藥的經歷,
但終究不如方旭豐富,若是獨自一人煎藥還看不出來,站在方旭身邊卻立刻顯出了生澀。
過不了多久,兩人的藥都已經煎好,兩名侍者各自端著托盤將方旭二人的藥取來,上交給評審,再由評審喂服患者。
將藥碗交給侍者時,方旭猶豫了一下,
雖然看著這個侍者有些眼熟,但從這裡到評審席不過短短十幾步路,自己盯著他,應該做不了什麼手腳吧。
兩碗藥很快被兩個病患服了下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兩個患者身上,這兩人的年紀身材都相差無幾,此刻都是奄奄一息地昏睡著。
就在這時,服下方旭那副藥的病人猛地睜開了眼,坐了起來!
“醒了!醒來了!”
“難道方旭真的技高一籌?”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之時,方旭卻忽然升起不祥的預感。
“不對,我的藥吃下去,不該是這種反應啊!”
方旭心裡“咯噔”了一下,他下意識地望向了王家人的方向,卻正好迎上了對方戲虐的眼神。
下一刻,那病人忽然痛苦地慘叫一聲,隨即從他身體的中下偏後處,傳來雷鳴一般的響聲。
一股惡臭瞬間瀰漫,所有人無不掩面躲避那中人欲嘔的臭味。
“哈哈哈哈,小子,你給人家配了一副瀉藥啊。”
諸葛威武最先反應過來,捂著鼻子大笑。
所有人都反應了過來,或是哂笑,或是嫌惡,指著方旭議論紛紛。
而那病人的身體痙攣抽動,慘叫一聲,面色蒼白地倒了下去,又已昏厥。
評委中有人拿過了方旭那碗藥的藥碗,沾著剩下的一點藥渣抿了一口。
“沒錯,確實是藥的問題。”
“不可能!”
方旭下意識地辯解了一句,旋即無奈地搖了搖頭,他想不到王家的人手腳這麼快,竟就這樣對藥做了手腳。
但是他沒有證據,也沒法證明是王家的人動了手腳。
這時,諸葛威武的那個病人卻幽幽地醒了過來,雖然仍是氣息奄奄,但好歹是有了一點意識。
“哼,庸醫害人,還要和我再比嗎?”
諸葛威武笑著看向方旭,挑釁地說道。
“勝負已分,本局是諸葛威武勝出!”
事實清楚,汪老沒有猶豫,便宣判了諸葛威武獲勝。
“我不服!”藍冰凝終於是按捺不住,跳起來指著評委邊的那個侍者叫道:“他是王家的人,他做了手腳。”
汪老聽了,擺了擺手道:
“此處的人員都是經過嚴格稽核的,不可能徇私舞弊,藍姑娘不要妄加揣測。”
其實誰都知道,家族之中,各大家族的勢力盤根錯節,誰也不敢保證這些人能絕對中立。
藍父冷著臉道:
“憑真本事,輸了就輸了,我藍家不會有怨言,但是,用卑鄙手段,勝之不武,恕我藍家不接受!”
“哼!藍家難道比理事會還大!”
王家得了便宜,出口道:
“輸了不敢認,藍家真是好家風。”
兩家人越吵越兇,眼看就要爭鬥起來,站得最近的汪老,忽然發出一聲痛呼,旋即,捂著胸口緩緩倒在了地上。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頓時打斷了兩方人的爭執。
方旭離汪老站得最近,他下意識地便俯下身去觀察汪老的身體。
從症狀看,應該是心臟的問題,再看汪老的反應和痛苦表情,應是心絞痛之類。
方旭從汪老的瞳孔開始檢查,從容不迫。
“哼哼,庸醫又要殺人嗎?”卻是王家的人見狀,出言嘲諷:
“方大名醫,可不要再開一副瀉藥拉,汪老這身子可經不起折騰了。”
方旭冷笑一聲,不為所動。
“讓諸葛先生來吧,你可別把汪老害死了。”
“是啊,讓有真本事的上。”
圍觀之人的議論聲,傳到了方旭的耳朵裡,方旭猶豫了一下,還是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以他的性格,不會下賤到求著別人幫人家治病,
更何況,方才的整段中,他已經用手法緩解了汪老的症狀,剩下的且看諸葛威武如何處理。
想到這裡,方旭站起身來,默默地站到了藍家的隊伍裡,就在藍父的身旁,冷眼看著諸葛威武的動作。
諸葛威武得意地昂著頭來到汪老身邊,只是粗略地看了幾眼,便笑道:
“只是心絞痛而已,待我熬一副藥給汪老喝下,很快便能醒來。”
他剛才勝了方旭,此刻信心暴漲,就從之前的藥材裡挑選了幾株,開始煎藥。
“鎮心散!”
方旭一眼認出了諸葛威武要煎的這副藥方。
“不錯,鎮心方治療心絞痛和失神藥效最快,你小子打也不是一點見識都沒有。”
諸葛威武輕笑了一聲,頭也不抬地繼續煎藥。
“不可!鎮心散藥力兇猛,普通的心疾尚且要慎用,更何況是突發的心絞痛!”
方旭醫者仁心,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
諸葛威武見他當眾質疑自己的藥方,心裡大是不悅,便故意嘲諷著道:
“哦,那不用我的鎮心散,難道用你的瀉藥不成?”
“是呀,小兄弟,你的本事不濟,就要向諸葛先生多學學才是。”
“沒錯,汪老不就是判了你輸了嗎,你何必這麼小心眼阻撓神醫救治汪老呢,小兄弟你的醫德也實在堪憂啊。”
閒言碎語四處響起,除了藍家之人憤憤不平外,
其他人都是在懷疑譏諷方旭,方旭見狀,索性也不再說了。
喂著王老服下了藥,又過了片刻,汪老忽然張開嘴,長出了一口氣,幽幽地醒了過來。
“醒了!醒了!”
“諸葛神醫!諸葛神醫!”
圍觀的人一見汪老服下藥醒了過來,頓時對諸葛威武佩服得五體投地。
“哼哼,諸葛威武的醫術,大夥兒有目共睹,可笑某人還想和他在醫術上比試,真是不自量力。”王家的人見了這個情形,哪還不趁機落井下石。
“不錯,和諸葛神醫的醫術比起來,某些人真是狗屁!一竅不通!”
王家的眾人彷彿是打了雞血一樣,一個個地冷嘲熱瘋起來。
“諸葛威武!”
“諸葛威武!”
陣陣歡呼聲響起,似是故意要嘲諷方旭。
方旭冷笑不語,這些人的讚賞和嘲笑,他都不會放在心上,更何況,他分明看到,汪老雖然已經醒了過來,但手卻依舊捂在胸口,額頭更是冷汗練練。
他可以百分百地肯定,這副鎮心散下去,絕對不是治病的良藥,而是要害死汪老的毒藥。
“我倒要看看,你怎麼收場。”方旭冷冷地想道。
周圍人們在王家眾人的帶動下,歡呼聲越發熱烈,好像這樣就能嘲諷到方旭,讓他羞愧似的。
“諸葛威武!諸葛威武!醫術第一!妙手仁心!諸葛威武!”
誰也沒有發現,汪老的臉色越來越白,越來越痛苦。
“諸葛威武?還真是豬哥威武呢。”
方旭冷眼看著這一切,臉上的冷笑越來越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