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旭!”突然門口傳來熟悉的嬌弱呼喊,方旭渾身一顫,餘光瞥見茜茜淚眼朦朧的出現在門口,當即抿唇不發一言。
付蓉有些著急,剛想要說些什麼,卻見方旭朝她使了個眼色,有些不甘心的將湧到喉頭的話語又憋了回去。
“你不能留在這裡嗎?”
茜茜一步一步緩緩走到方旭的對面,眼睛沒有看向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大長老,也沒有看向塗柏林,只是執著的看著方旭,“我們已經成婚,已經是夫妻了。”
付蓉渾身一顫,不敢置信的看著沉默的方旭。
良久沉默之後,方旭才開口:“茜茜,真既是真,假就是假,就算我留在這裡,假也成不了真……”
“可這對我來說,一切都是真的!”茜茜驀然打斷方旭的話,眼淚順著臉頰撲朔朔往下掉,
“跟你成親是真的……你救了我也是真的……”她執拗的看著方旭,“這一切難道還不夠嗎?”
方旭不忍心傷害她,但依然不得不艱難道:“外面還有人在等我……”林瑤還有更多的人,都在等他回去。
茜茜往後退了兩步,掀起一抹苦笑:“所以,你就可以犧牲我?”
方旭不忍看他,茜茜卻是猛地上前,泣道:“所以,你可以為了他們放棄我?方旭,你不覺得你自己太自私了嗎?”
付蓉見方旭似乎有些動搖,再也忍受不住,插話道:“方旭,你千萬別被蠱惑了!這是幻境故意來動搖你的意志,一旦你妥協,我們就再也走不出去了!”
“我知道。”方旭淡淡道,旋即看著茜茜,“我從來沒有把你當做幻境,我相信你的感情都是真實的,可是——”他揚起手,語氣驟然陰狠,“對不起!”
“刺啦”尖刺扎入大長老肉體卻是傳來刺耳的破碎聲,周圍的環境就像是碎片一樣,四分五裂,連同茜茜臉上的苦笑也被撕裂成四瓣,旋即化作一抹灰,迅速被湮滅。
付蓉癱軟的倒在地上,背後滿是冷汗:“最後一秒,我真擔心你會被蠱惑留在那裡!”方旭沉著臉將長刺收了起來,語氣說不上特別好受,
“我不是傻瓜,是非對錯、輕重緩急我還是分得清。”
雖然他對茜茜懷有愧疚,但是那抹愧疚不足以讓他甘願放棄回到現實的機會。
只是這樣的幻境著實太過真實,那裡發生的一切都還歷歷在目,太過鮮活,方旭有些心有餘悸,若不是付蓉趕到,他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幻境裡陷了這麼長時間。
久違的空氣和風輕拂面孔,方旭只覺得身心輕鬆:“走吧,也該回去看看了!”
付蓉嘗試著站起身,卻發覺腿軟站不起來,方旭乾脆蹲下身:“我背你回去。”見付蓉有些猶豫,方旭扭過頭調侃道:“現在害羞了?你冒充茜茜公主的時候,可沒這麼膽小!”
付蓉瞪了他一眼,撲在他背上:“少拿這事擠兌我!”
方旭笑了笑沒說話,卻是揹著付蓉直接走回去,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鬥嘴,突然付蓉“撲哧”笑出聲,方旭有些奇怪:“你笑什麼?”
“我笑你這個樣子,像不像豬八戒背媳婦?”付蓉本意是指方旭像豬八戒,卻聽到方旭帶著淡淡的笑意,“恩,你要是我媳婦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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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蓉頓時羞紅了臉,趴在方旭的背上不發一言。
熙熙攘攘的校門出現在眼前,方旭頓時松了口氣,將付蓉安置在校醫處,小心給她蓋好被子:
“你在這裡休息一下,我出去轉轉。”
他在幻境裡一直對林瑤牽掛不已,當下就有些迫不及待的溜到教室後門,探頭正好看到林瑤正專心致志的聽講,似乎沒有什麼異樣,頓時松了一口氣。
林瑤安然無恙,好像自己的失蹤對她也沒有什麼衝擊,方旭貓著腰一溜煙重新竄回校醫處,付蓉正在翻放在桌子上的雜誌,眼也不抬:“都還好?”
“老樣子。”方旭將自己整個人甩在另外一張床上,有些疲憊的伸了個懶腰,“歇一會,折騰了這麼長時間,累死了!”
付蓉沒好氣的撇撇嘴:“要不是我,你現在還在那個環境裡面當駙馬呢!”
方旭有些尷尬的抓了抓腦袋,嬉笑道:“當時我也發覺了有些不對勁,這不正好碰上你了?”他的確是對那裡起了疑心,倒是沒有想到會是幻境。
付蓉沒有搭話,眼睛死死地盯著雜誌上的某一處角落,眼神似乎有些疑惑。
“怎麼了?”方旭探頭看了眼雜誌,上面也沒有什麼特殊的,“有奇怪的地方?”
付蓉皺了皺眉:“你有沒有覺得哪裡不對勁?”
方旭四處看了看,狐疑的搖搖頭:“沒有,都很正常。”
“可我怎麼老是覺得哪裡有些違和感?”付蓉喃喃道,“可哪裡不對又說不出來……”
方旭倒是沒怎麼放在心上,敷衍道:“估計幻境後遺症,你休息一會就好了。”
付蓉瞪了他一眼,見他不以為意的模樣,那種不對勁兒的感覺再次被放大,她猛地閡上雜誌,直接大步朝外走去。
“你去哪兒?”方旭大驚,連忙跟上去。付蓉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大概也就四處看看。”
方旭拿她無法,只能無奈的跟在她後面:“你為什麼會覺得哪裡不對勁兒?”
“直覺。”
方旭對這個答案很是無語,旋即一揮手,“你在這兒找,我會去睡會!”付蓉直接抓著他的袖子,眼神凝重,“方旭,我覺得這裡面可能有陰謀。”
“陰謀?”方旭見她臉色鄭重,似乎不像開玩笑的樣子,也跟著正經起來,“那這陰謀是針對誰?針對我還是要對付的是你?”
付蓉白了他一眼,嗤道:“十有八九是衝你來的。”
方旭有些鬱悶,他這是得罪誰了,怎麼都衝著他來?
恰好下課鈴響,方旭頓時大喜道:“我去找林瑤說說話。”
付蓉有些吃味,冷哼一聲:“你去找你的林妹妹,我自己找線索,到時候你可別轉過頭求我!”
方旭笑嘻嘻的朝她揮揮手,三步並作兩步直接跨到林瑤的教室,正好見她仰著頭正在跟藍水凝笑著說話。
方旭看著林瑤嬌俏輕柔的笑容,心底一片火熱,好久沒見的思念頓時讓他有些激動的從背後將林瑤摟在懷裡:“林瑤!”
“啊——”林瑤猛地尖叫起來,用力推開,“放開我!”
方旭茫然的看著她憤怒將自己推開,然後躲在藍水凝的身後,警惕的瞪著自己,粉嫩的紅唇小聲罵道,“臭流氓!”
什麼情況?方旭丈二摸不著頭腦,旋即湊近道:“林瑤,是我!”
“登徒子,離我們遠一點!”
藍水凝將林瑤護在身後,瞪著眼睛罵道,因下課班上的人幾乎已經走光了,饒是藍水凝眼底也忍不住閃過一抹驚慌失措,
“你再不走的話,我們就要喊人了!”
她們眼底的陌生並非虛假,方旭心中不安頓時擴大,有些勉強的擠出一抹笑容:“林瑤,藍水凝,你們別鬧了!”
林瑤從藍水凝背後探出頭,有些疑惑:“你怎麼知道我們的名字?”
藍水凝恨鐵不成鋼:“他來找我們,肯定是早些就做好了準備,當然知道名字!”況且這學校內不知道藍水凝和林瑤名字的人有嗎?
見她倆似乎真的不認識自己,方旭頓時慌了:“我是方旭,方旭你們不認識了嗎?”
只見她倆面面相覷一眼,然後茫然的搖了搖頭:“不認識。”
林瑤有些遲疑:“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怎麼會是這樣?方旭茫然的看了看林瑤嬌嫩清純的面容,而藍水凝依舊身材火辣,一臉正氣的將林瑤護在身後,旋即他抬手用力抽了自己一巴掌。
“啪——”
在林瑤和藍水凝錯愕與懷疑的目光中,方旭的臉上迅速扶起一抹鮮紅的掌印,臉頰上火辣辣的疼痛疼得他齜牙咧嘴,但卻讓方旭更是一頭霧水。
會疼,說明不是在做夢!
那林瑤和藍水凝怎麼突然間就好像不認識自己了?
方旭下意識的認為,該不是這兩人見自己好久沒回來,故意裝作不認識自己來惡作劇?越想這種結果也越是可能,方旭臉上掛著笑:
“別鬧了,林瑤,我知道我這麼久沒回來,你生氣了!我這次的確是被困住了……”
他伸手要去拉林瑤的手,卻被她一掌拍開,藍水凝也警惕的瞪著他:“你再靠近,我們就要告你騷擾了!”
她倆眼神是毫不掩飾的厭惡和警惕,完全把自己當做以前纏著她們的登徒子,方旭後背猛地寒毛直豎,怔然的想到:林瑤和藍水凝似乎真的不認識他了!
他驀然想起病房裡付蓉認真而嚴肅的神情:“方旭,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兒。”
“這是直覺。”
方旭想要罵娘,付蓉那該死的直覺似乎真的應驗了!
他沉著臉站在藍水凝和林瑤面前,低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而被方旭攔住的兩人同樣警惕的看著他,以防他又做出什麼流氓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