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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陳勝依然沒有辦法透過第三輪的比賽,他的水平跟世界強手之間還是差些,雖然他已經很努力了,但是差距還是客觀存在的,即使他是主場作戰,但能透過第二輪已經是他的極限了,而且第二輪還是靠著對手第二盤的傷退才勉強晉級的,不過,當時場上的形勢也是他佔些優勢,只是優勢並不是十分大,而他第二輪的對手世界排名在七十位左右,他能跟這樣水平的對手打成一個僵持球,也很能體現他的實力了,不愧是國內男子網球第一人,而他的對手對他的發揮也是讚賞有加,雖然對手因傷退出了比賽,但不妨礙他們之間相互的欣賞。陸昊天只打到第二輪就輸了,這也是他真實實力的體現,一場網球比賽,能進入十六強的基本上已經全靠實力說話了,相互之間的差距非常之小,不大可能再憑著其他的因素來贏球了,能到這個層次的水平都已經達到了一定的實力,一般網球大滿貫比賽中,能打進十六強的基本上是世界排名前五十的選手,往後的比賽再想爆冷那就太難了。

楊敬暉在結束了首都的比賽後有一個禮拜的休息時間,他讓助理給他訂了一張飛江城的機票,他想回他鄉下的老家去看看,上次雖然在江城參加比賽,但他卻一直沒有機會跟家鄉的親戚朋友多來走動一下,自從他定居首都後,他就很少回江城了,父母早已經離開了他們,除了工作以外,他已經很少回那裡了,他的大哥在江城一所中學當體育老師,他想利用這次的機會回去看望一下自己的大哥,他這個大哥跟他性格截然相反,雖然他們從小都是練習體育出身,但他的天賦遠遠超過他大哥,他除了自身努力以外,還得遇名師,在網球這個領域很早就打出了名堂,而他的大哥,雖然跟他一樣也是練網球的,但他一直不得要領,遲遲出不了成績,最後只能草草退役了事,退役後憑藉專業關係進入了江北中學當了一名體育老師,因為他的脾氣有些耿直,不會拍領導馬屁,到現在還只是一名普通教師,連個高級職稱都沒有,唉,想起他的這個大哥,他有時候真為他難過,他們一同起家的親兄弟,但因為兩人性格上的差異,最後他反倒成功了。這次去江城,除了想跟家裡人見見面外,他還想再透過嚴正的兒子嚴明找到那個叫展翔的孩子,他想再考察一次,如果行,他就想辦法破格把他招進國家青年隊,加以重點培養。

走之前,他叫了他以前的隊友吉鵬一塊出來喝兩杯,他們哥倆個有一些日子沒見了,從小他們就在一塊打球,吉鵬算是他的小兄弟,人比較精明,但是身體有些瘦弱,他的打法偏技術流一派,但因為他從小家庭條件不好的緣故,小時候得過一場大病,導致他的身體免疫能力很差,很容易受傷,所以他的運動生涯非常短暫,和他一塊訓練了有四五年,後來因為身體原因沒辦法繼續,只好早早的就退役,做了一名教練,但是他這個人性格和他大哥一樣有些耿直,在地方隊因為跟領導尿不到一個壺裡,經常跟領導鬧矛盾,最後無奈之下,只好停了地方隊的工作,只保留編制,出來自己開網球學校,但他這個人不善於經營,學校效益一直上不去,他人又比較寬厚,在學校管理上一直不嚴,導致學校的教學老是上不去,最後到了要賣掉學校的地步,還是他們的老師嚴肅出面,讓他的大兒子嚴詠出資買下了這所學校,保留了他的股份,讓他仍然留在學校教網球,而嚴肅做為學校的管理方進行日常管理,吉鵬從小熱愛網球,雖然事業不順,但他還是放不下對網球的熱愛,有了老師的幫助,他很快恢復了過來,現在雖然只是學校的教練,沒有了以前當校長時的風光,但他不在乎這些,只要能打球,對他來說什麼都行。

楊敬暉從家裡拿了一**上好的紹興花雕,吉鵬是浙江人,他好這口,他們以前在一個隊的時候,他倆住一個宿舍,他們經常半夜偷著喝吉鵬從老家帶來的花雕,怕被教練發現,他們就把酒藏在水壺裡,結果有一次訓練的時候,嚴肅老師喊了半天口有些渴,拿起吉鵬的水壺喝了一口,結果差點沒噴出來,當然他們兩個當時肯定也是受了嚴厲的批評的。前兩年他們一塊去給嚴肅老師拜年的時候,吉鵬還是拿著兩**上好的花雕,結果嚴肅笑著說,其實當年他喝了那一口酒後,還真有點喜歡上那股子味道了,惹得大家滿堂鬨笑。

楊敬暉訂了他們常去的那家酒樓,要了一個單獨的小包間,剛坐下,還沒來得及點菜,吉鵬就推門進來了,他這個人非常守時,今天也不例外。

“好久不見了,楊哥。”吉鵬一見他,上來就是一個擁抱。

“還是那個老樣子,不長肉,怪咯人的。”楊鼎新笑著對吉鵬說道。

“不像你,看你現在胖成個什麼了,哪裡像個運動員出身。”

“這樣子我樂意,你倒是想長長不了,我就不明白了,你媳婦晚上睡覺就不嫌你咯的疼?”楊敬暉不懷好意的逗他。

“她有什麼好嫌的,原來她也挺瘦的,現在你不知道,她長了快有二十斤,根本不是以前的那個樣子,看著怪不舒服的。”

“人家為你操勞了這麼多年,現在有些胖了,你就看著不舒服了,哪有你這樣的。”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覺得她胖了以後沒以前那麼好看了,我記得她那會練球的時候可苗條了,那身段比現在好看多了,生了孩子後幾年也還一直保持得不錯,現在一天比一天懶了,也不運動,身體發福了,這可不是咱們這些人應該有的。”

“話是這麼說的,你也不看看咱們都多大年紀了,還拿以前的標準來說事。”

“也對,好了,咱不說這些了,好久不見你這個國家隊主教練了,見了面也不給我說說點新鮮的東西,淨拉些家常。”

“本來找你就是跟你拉家常的,不拉家常,找你幹什麼。”

“噢,那你今天還叫誰了?”

“別的誰也沒叫,我明天回一趟老家,今天什麼事都沒安排,就咱倆聊聊天,喝喝小酒,沒別的什麼事。”

“哎,我記得你老家除了你一個大哥外,沒別的什麼人了呀。”

“是啊,這次就是去看望一下我大哥的。”

“你不是你說你們兩個關係不怎麼融洽麼,那你還回去幹什麼?”

“是有些隔閡,但再怎麼他也是我的大哥,還得去看看,如果自己的大哥都不認了,那我可就沒親人了。”

“也是,你們也應該找個機會化解一下了,畢竟是一個家裡的人,能有什麼事。”

“我們兩個其實什麼矛盾也沒有,之所以成了這樣子,完全是性格所致。”

“這話怎麼講?”

“我大哥那個人腦子太死,不會轉彎,人太較真,認死理。”

“你大哥我也見過,他這人挺好的,為人正直,我覺得他不是你說的那種人啊。”

“也就是你說的那種了,他這人跟你性格比較相似,脾氣太直,容易得罪人,太過於較真,這麼多年了,還一直只是一個普通體育老師,他們那個學校的校長都換了好幾個人了,他還一直只是一個體育教師,連個職稱都沒有。”

“這是他性格的緣故,但我覺得他這做人沒什麼問題。”

“做人他是個標準的好人,但做事他這樣的性格做不了,就說現在吧,他兩個兒子都大學畢業了,工作都沒法給安排,平時沒處幾個有用的朋友,尤其是領導方面的,現在連自己兒子的工作都安排不了,還是我出面給安排了一個。”

“楊哥,你這話是在說我了,我也不是這樣的人嗎?”吉鵬若有所思的說道。

“我沒有針對你的意思,但我這也算是給你個提醒吧,雖然你比我小一些,但你兒子不也快上大學了嗎?你就沒考慮過將來他的工作怎麼安排?”

“現在說這些還早,他的學習還可以,估計畢業工作的事不需要我怎麼費心。”

“你經常把問題考慮的太簡單,跟我那個大哥一樣,孩子的事從來不放心上,總是想著靠自己能行,我大哥那個老二就是這樣,當時我想把他們兩個的工作都一併安排了,但他還不願意接受,非要自己出去闖,還不服氣,雖然他這個勇氣值得鼓勵,但我從來不認為他們能成什麼事。”

“你這樣想就不對了,孩子們有闖的決心和勇氣,我們應該鼓勵不是,他們如果自己能成事,也就用不著我們這樣操心了。”

“希望如此吧。”

“你女兒現在怎麼樣?你想怎麼給她安排,反正你最擅長這種事。”

“到時候看吧,她明年高考,看她考得怎麼樣,我再考慮。”

“也是,你就一個女兒,大了成了人家的了,那個時候就讓你多生一個,你為了事業放棄了,看你老了怎麼辦?”

“現在是有些後悔了,但後悔也沒有辦法啊,所以我才對我大哥那兩個兒子那麼用心,畢竟我們楊家就他們兩個孫子,人丁不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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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這種事怪不得你,是你家祖上有問題,為什麼不多生幾個,到你們這代還只有兄弟兩個,你看我們家,單我兄弟就有六個人,逢年過節我都不敢回家去,他們都在農村,回去走個親戚就得十幾天,大包小包得拉滿滿一車,別提有多累人了。”

“呵呵,不說這些了,來,喝兩杯。”楊敬暉說著把酒倒上,端起杯子跟吉鵬踫了一下。

“正好,你在這兒,跟你說個人。”吉鵬一口幹了,把杯子一放。

“什麼人?”

“你最近有沒有見過陳正義?”

“也是好長時間沒見,我工作忙,一直顧不上去看他。”

“他兒子現在在我這兒。”

“是嗎?他兒子好像叫陳傲吧?”

“嗯。”

“哎,那孩子不也是練習網球的嗎?”

“就是啊,所以在我這兒啊。”

“唉,咱們這一批人的孩子裡邊,也就陳正義的兒子繼承了咱們的事業,他不是一直在津城跟他大伯練球嗎,怎麼到你這兒來了?”

“具體原因我也不太清楚,聽陳正泰提到過一次,好像那孩子打球偏向技術風格,不太適應陳正泰的訓練模式,所以就送到我這我來了,想來他們兄弟兩個還記得我。”

“也是,那個時候,你跟他們兩個關係最好,記得你是正常的,況且你的技術是我們幾個裡邊最好的,如果要練技術,確實是應該來找你的。”

“我看這個孩子天賦還不錯,假以時日是能打出來的。”

“他不是去年就參加過全國青年錦標賽嗎?成績如何?”

“去年是參加過,但好像沒打進決賽階段就被淘汰了。”

“那他今年進步能有那麼明顯嗎?”

“去年沒進去是有原因的,那個孩子在最後一輪比賽之前感冒了,加上心理因素影響,沒發揮好,所以沒進去,其實我關注了去年的比賽,他是有實力去年就打出來的,這些天我一直指導他,他在我們學校的實力也算是數一數二的。”

“我沒見過他打球,不好評價,但希望他能早點打出來,現在國家隊的這幾個選手,水平已經到頭了,我感覺是不會再有什麼進步了。”

“我們從事這個行業這多麼年了,還是看不到一個能有突破的選手,真的很丟人啊。”

“我一直在想,女子成功的經驗能不能借鑑一下。”

“那可是要動很多人的得益的,我估計是不成的,我曾有過一個想法,如果網球不是由集體來搞,而是個人自己去搞,會不會成功呢?”

“這是一個思路,但能不能實現或者成功,還很難說。”

“我只是有這樣一個設想,具體還沒有試過,但我想試試看,如果可能,我想在我們學校開始試點。”

“關鍵問題不在體制上,而在經濟上,小球員練球,不進體制,靠自己恐怕難打出成績啊。”

“這是在國內,國外的選手不都是這樣嗎?”

“但你沒看到國外的整體水平在那放著,他可以依靠市場資源就能打出來,而我們哪裡有什麼市場,有限的資源都在體制內。”

“這確實是一個現實問題,但我還是想試試看。”

“你如果能試點成功,這也是對國內網球事業的一個啟示,希望你能成功,有什麼需要我幫助的,我能力範圍內的會儘可能的幫你。”

“那就感謝楊哥了,有你這個主教練在,我就有了靠山了。”

“話可不能這麼說,我可什麼都沒對你承諾,我只是在情感上支援你,實際情況中遇到問題,我能給你解決的,會幫你解決,但遇到原則問題,沒門。”

“我知道,這我還能不懂嗎?”

“知道就好,來,喝酒。”說完,又端起了酒杯。

吉鵬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