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阿孃是被誰殺的嗎？”殷盈盈一雙大眼睛帶著滄桑與平靜，讓莫藍惜一時看不出到底是難心還是不難過。
長公主被發配幽州，在半道上遇到劫匪而丟掉性命，莫藍惜曾經也懷疑過她的死因，但是她是罪臣之身，她的生死別人都不關心，這件事情也被她丟到腦後了。
“她是被她一心輔佐的四皇子所殺，是不是很可笑？”顯然，殷盈盈並沒有想要莫藍惜真正的回答，而是自顧自地說道。
“你是說長公主是被四皇子蕭玄所殺，可是他……”莫藍惜想說四皇子沒有必要殺長公主，可是看到殷盈盈肯定的眼神，她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是啊，她已經被發配到了幽州，不會礙著他的事，為什麼他還不肯放過她？”殷盈盈一臉諷刺地笑了，他們一家人盡心盡力地為四皇子賣命，為他做了那麼多事情，可是到頭來落到了什麼下場，除了她，全部死於非命，或者她也是不該活的，只是她跑得快罷了。
莫藍惜低著頭沒有說話，她不知道該說什麼，或許殷盈盈只是需要一個發洩的物件，而自己剛好是那個知道全部事情的人吧。
“我要殺了他！”
莫藍惜看著殷盈盈沉默良久，終於對於莫藍惜說道，一字一句，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她心底深發出來的。
“他應該在羽民國。”莫藍惜張了張嘴，四皇子蕭玄現在的行蹤也是蕭夜告訴她的，不過是他的猜測，莫藍惜覺得這份猜測至少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
“我知道。”殷盈盈臉上的憤恨、諷刺、嗤笑慢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平靜，胸有成竹。
莫藍惜看著殷盈盈那一張臉，這張臉她早早就印在她的腦海中，可是現在看到她的臉，明明是同一張臉，卻讓莫藍惜看到了另一種人生。
“你找我是想藉助錦王的能力幫你報仇？”是啊，就算殷盈盈這一段時間學習了很多東西，但想要殺掉四皇子蕭玄還是不夠的。
如果真的想經報仇，她就必須助力，而這個力就是蕭夜了吧。
“是！”
回答得乾脆而直接。
“你知道欞樓國有一位法師，他可以推算出人的命遠軌跡，他曾給四皇子蕭玄算過，他將會是一同天下的君主。”
莫藍惜這次真真地被殷盈盈的話驚訝到了，她從未聽到過有這號人，如果蕭夜知道有這樣的一位人物，他應該會關注的吧。
最關鍵的是，蕭玄在書中的確會一統天下，他的話是對的。
“那現在四皇子蕭玄並沒有做出那個位置，說明他的推算不準。”莫藍惜看著殷盈盈說道，不過，眼神有些飄忽，內心有些心虛。
從現在的發展來看，所有的事情都不是書上文字的簡答描述，現在這裡是人與人組成的世界，每一個人的思想和行動造就了事件的走向。
“天命違常，世間動盪。這是那位法師最後預言，然後就在欞樓國消失了。”殷盈盈不在乎莫藍惜掉出任何疑問，而是將自己想法說出來。
她不相信什麼天命，只要有人可以幫自己報仇，不管那人是誰，她都會全力以赴。她更不相信什麼天命，但是這個天命能幫到自己，不管是真是假，她都願意相信。
“天命違常，世間動盪。”
八個大字就像是巨石一般狠狠地敲擊著莫藍惜的頭部，讓她的頭轟的一下爆炸開來。
這話簡直太有衝擊力了，她不知道她現在要不要相信殷盈盈了，她連忙站起來，往外走，她不能被動地留在這裡，她得先去調查殷盈盈說得是不是真的。
“這幾天我會住客似雲來，有需要你可以來找我。”殷盈盈見莫藍惜離開，沒有阻止，就在莫藍惜踏出房門的那一刻，出聲道。
莫藍惜腳下微頓，殷盈盈知道莫藍惜一定會再來找她的。
“王妃？”小蠻看到王妃臉色有些蒼白，連腳步都有些凌亂，連忙上前扶著她朝著馬車走去。
莫藍惜覺得腦子很亂，聽著馬車噠噠的聲音，她逼著自己冷靜下來，只是幾個字而已，或許是殷盈盈說出來唬她的。
“子喬，她的話有幾分可信？”莫藍惜出聲，子喬坐在馬車的車尾處，剛才自己單獨與殷盈盈見面，子喬應該是在附近，他不可能讓她一個冒險。
“回王妃，有六分可信。”子喬想了想，那個法師他從未聽說過，但長公的死確實與四皇子有關，他剛剛一直觀察殷盈盈的語氣動作神態，不像假，他自認為她的話是有八分可信，但王妃的臉上蒼白，他才說了一個六分。
“讓人去查查欞樓國是不是真有那一位法師。”有六分就是有一定的可信度，莫藍惜對著子喬吩咐。
莫藍惜回到莫家，大嫂柳青青抱著糰子在前院玩耍，看到小惜回來，笑道，“小惜，有你的信，我放到你屋裡了。”
“我的信？”
“應該是錦王寫給你的，是二弟剛剛送回來的。”能讓二弟莫清和送回來，應該只有錦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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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回去看看。”莫藍惜現在沒有心情抱糰子，大嫂帶著糰子，旁邊還有幾個奶孃和丫鬟，她直接轉身回了院子。
莫藍惜看到桌上信，確實是蕭夜的字跡。
她將信開啟，裡面的內容很簡單，說他一切安心，已經安全達到了邊南疆域，而且見到了三哥莫清嘉，前面還好，只是在住的後面，莫藍惜竟然看到了剛才殷盈盈告訴她的八個大字。
“天命違常，世間動盪。”
莫藍惜重重地坐到桌前，蕭夜告訴她，他遇到了一位老者，那人只對他說了這幾個字後，人就消失了。他派人去尋，卻無蹤跡可尋。
難道這幾個字真的與四皇子蕭玄有關，四皇子蕭玄沒有做上本該屬於他的位置，所以天下就將不太平了嗎？
莫藍惜反覆琢磨著這幾個字，卻越想越覺得煩燥異常，她十分害怕因為自己的到來，而讓這個世界發生了蝴蝶效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