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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耳光狂魔

車上,李越拿出剛買的手機看了一眼,居然有十幾條簡訊和七八個未接來電,有些詫異,知道他號碼的人實在不多,這幾天也就給了王振和胖子兩人而已,疑惑中,李越逐條檢視起來。

這些簡訊和未接來電幾乎都是來自郝圓圓的,第一條簡訊問李越在不在家,第二條是說她已經到李越家樓下了,沒鑰匙進不去門。第三條和第二條簡訊間隔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才發來,嗯,這裡就不詳細表述了,反正都是諸如把李越罵的狗血噴頭的語言,而後面的大多都是同一類容。

看到這,李越恍然想起郝圓圓似乎也有自己的號碼,他捂臉苦笑,看郝圓圓這意思是真的要搬過來了麼?

旋即又朝下翻,一直到最後一條簡訊:“哈哈!想不到吧,我找鐵頭王拿到鑰匙了!我明天就換鎖!讓你不給我鑰匙……”

果然,還有一條簡訊是王振發來的:“李二,你那便宜妹妹把鑰匙搶走了,擦!她還咬我!你們果然是一家人!”

看完,李越痛苦捂臉,不由的哎呦著呻吟出聲,前面司機師傅還以為李越不舒服,好心的詢問了兩句,但在李越回答沒事之後也就沒太在意。

不過,倒是有一條訊息引起李越的注意,是個陌生號碼,署名人卻是史尚飛,內容如下:“有要緊事,請務必回電!!!”

看著後面的那三個驚嘆號,李越撇撇嘴,並不驚訝史尚飛為何會有自己的號碼,特勤科如果這都辦不到,那還是就別混了。

但李越沒打算搭理他,只是是嘀咕了一句:“關我屁事!”

儘管如此,李越卻還是有點好奇,但猶豫再三後,還是沒有給史尚飛回覆,因為他一想到史尚飛的身份,就覺得他找自己肯定沒好事。

……

雲京市第一醫院。

李越直接來到醫院的門診樓,那是一棟九層高的建築,左右呈L形,來到前臺找值班護士稍一打聽,得知自己的目的地在住院部後,笑著和護士說了聲謝謝,邁步就走,在路過醫院小超市的時候,猶豫了一陣,最終還是進去買了一籃子水果。

夏季的水果看起來特別水靈,李越此時已經有些餓了,想了想,伸手從果籃裡摳出一個蘋果放在嘴裡一邊啃一邊進了電梯。

另一邊,七樓7001豪華單人病房的門口,兩個身穿紅色西裝的男人正在聊天,其中一個臉上還有一個鞋印子,那鞋印微微隆起,看來是腫起來的。

那鞋印臉此時正十分不屑的說道:“老子當年出道的時候,你不知道,老子一人手持一把西瓜刀,從雲揚街頭一直砍到雲揚街尾!誰不認識老子!”一邊說著,他一邊從包裡掏出一包香菸,瀟灑的放在手指上磕了幾下,隨即抽出一根,叼在嘴上繼續道:“要不是老子昨天打牌傷了手,就剛才那個小癟三,老子分分鐘……”還沒說完分分鐘如何呢,一個護士正好從他身邊經過,衝他厲喝道:“醫院不準抽菸!”

突如其來的呵斥聲嚇的鞋印臉渾身一抖,剛掏出的打火機‘啪啦’掉在地上,嘴上的煙也差點沒叼住,想發火,卻見那護士完全沒搭理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腳步不停已經是走遠了。

另一個紅西裝見對方吃癟,有些好笑的抽起嘴角,不過也沒有搭話。

“你特麼知道我誰麼!老子從雲揚街……”鞋印臉大火,感覺落了面子,轉身要追著護士介紹一下自己,結果被另一個紅西裝拉住:“行了行了,別吵到老闆!”

聞言那鞋印臉才惺惺做罷,衝著那護士離去的身影說了句“擦”,然後低頭開始尋摸剛才掉落的打火機。

因為7001病房在走廊盡頭的位置,這裡也正好是電梯廳的出口,那鞋印臉尋摸了一陣,才終於看到自己的打火機落在了電梯廳的門口,又低聲罵了幾句,以此發洩著不滿,才走過去彎腰伸手,然而就在這要撿沒撿的時候,鞋印臉突然看到自己的視線裡出現了一雙十分破舊的運動鞋,而且穿這雙鞋的雙腳就那麼停在了他的眼前,這讓他不由得一呆:“唔……這鞋,為何如此眼熟?似乎最近在哪兒看過呢?”

雖然疑惑,但鞋印臉也只是頓了頓,就伸手將打火機撿了起來,而他身後病房門口的那位紅西裝,卻是看到了來人的全貌,他先是一愣,接著大驚失色,轉身就朝反方向跑,結果剛跑沒兩步,才想起這特麼是走廊盡頭啊,能跑哪兒去?只好又停下,身體靠牆,眼神驚疑不定的看著來人。

這時鞋印臉也總算是挺直身子,一邊打燃打火機,一邊斜著眼朝面前來人看去,表情不屑、桀驁……可是,當他看清對方的臉時,頓時點菸的動作一僵,喉結翻動,不自主的咽了口口水,開口想要說話,但張了張嘴,硬是不知道說什麼好,嘴裡的香菸反而無聲的掉在地上。

鞋印臉此時慌的一批,特麼的我說這鞋怎麼這麼眼熟,才剛沒多久被這鞋踹在臉上,咋這麼快就忘了?

“喲!老周呢?”李越將手裡的果籃揚了揚,笑眯眯的說道。

鞋印臉倒是挺忠心,聞言完全沒有想逃跑的心思,只見他後退了幾步,飛快轉身朝病房裡跑,邊跑還邊朝一旁的紅西裝喊道:“走走走,耳光狂魔來了!快,快去通知老闆!”然後開啟7001的病房門鑽了進去。

李越臉黑,這特麼,我這好心來探望你們,怎麼還罵人啊!有沒有素質到底!還什麼耳光狂魔!誰取的!你給我站出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低頭看了看

手裡的果籃,李越安慰自己不要生氣,自己是來談正事兒的,禮物都買了麼不是?

來到病房前,直接推門進入,李越在病房裡打量了一番,還挺豪華的,面積差不多三十平米,獨立衛生間,會客小沙發,四周牆上用矽藻泥塗成了淡黃色,顯得溫暖,正中央的位置放著一張病床,此時病床上正躺著一個比病床還寬的人,李越只覺那人的肉幾乎要從病床的兩側流下來了,被繃帶包裹臉上,此時只露出一張嘴,那嘴咧的有些寬,也不知脫臼的下巴到底接沒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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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那人不是周富強又能是誰?此時他西裝敞開,幾個電極片分散貼在他身上,電極片的另一頭連線著一個心電監測儀,李越撇撇嘴,這麼厚的肉,能檢測到啥?脂肪的心情?不過左右看了一眼,發現病房中卻是只有他們三個人,這讓李越稍顯感詫異。

周富強聽到紅西裝說李越來了,立刻驚恐的想要翻身,但心有餘而力足,翻身的動作變成了來回的搖晃,唯有旁邊心電儀隨著他的動作發出急促的“滴滴”聲。

李越:“……”好吧,我不該質疑醫院的裝置!

此時周富強嘴裡‘烏拉烏拉’含糊不清的說著話,也不知是要表達什麼,身體使勁的左右晃動,似乎是想要坐起來,但奈何肥肉太多,無論怎麼掙扎,都只是徒勞。

旁邊兩個紅西裝趕緊一人一邊護在床的兩側,只是如果他們腳步不朝後退的話,李越會更加認可他們的勇敢。

“喲!周老闆!我來看你啦……”李越將手裡的果籃提起,然後就近放在這一側的床頭櫃上。

此時周富強的內心是崩潰的,“我這才剛到醫院你就到了,你是不是過分了啊?特麼的上吊也得喘口氣吧?”他雙手在空中來回擺動,那意思大概是“不要不要……”但李越並不這麼認為。

放下果籃,李越轉身猛的握住周富強來回擺動的手,使勁上下搖晃著說道:“哎呦,居然這麼歡迎我,我很感動!”

兩個紅西裝難受:“我不敢動,完全不敢!”

周富強只覺渾身被搖晃的即將散架,想要抽回手來,但李越的雙手卻如鐵鉗一般牢固,不過好在,這種劇烈搖晃並沒有持續多久,只是十幾秒,李越就停下了。

李越從一邊拉了一根凳子,對坐在周富強的床邊,笑呵呵的從旁邊果籃裡拿出一根香蕉,衝著周富強說道:“來一根嗎周老闆?”

周富強也看不見啊,也不知李越說的來一根是來一根什麼玩意兒,只得含糊不清的說道:“不……不用了……”聲音沙啞,且模糊不清,就像嘴裡塞了幾十根香蕉。

“行吧!”說著,李越自顧自的吃起香蕉來,而病房裡也瞬時陷入了安靜。

兩個紅西裝你看我,我看你,實在不知這位‘耳光狂魔’深夜又堵上門來是個什麼意思,人都打成這樣了,難道還不算完麼?

鞋印臉不停的給同伴使眼色,想叫他出去打電話叫人,但奈何對方壓根就沒看他,鞋印臉心中難受:“如果被一個人包圍了怎麼辦?線上等?挺急的!”

而周富強因為看不見的關係,心裡更是沒底,雖然他已經盤算好了接下來的報復計劃,但這特麼不是還沒動手麼?怎麼著?你能打就算了,連別人想什麼也要管是不?過分了啊?

李越慢條斯理的吃著香蕉,突然眉頭一挑,猛的將香蕉摔在地上:“擦!”

床上的周富強驚的渾身一抖,肥肉一陣晃盪,其中一個紅西裝更是一個沒站穩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這特麼香蕉居然是壞的!這破醫院,我找他去!”說著,李越做勢要出去。

邁腿走到門口,發現沒人搭理自己,李越又惺惺的走回來,彎腰看著床上的周富強說道:“你說,我好歹是客人,我要走你都不挽留一下,你啥意思?”

周富強想要吐血,朋友,你特麼過分了啊?啥意思?你特麼說我啥意思?你要走我簡直燒高香了好麼?能有啥意思!

激動之中,周富強張嘴想說話,結果剛一張嘴又因為扯到了傷口,疼的他“嘶嘶”直抽抽。

李越突然覺得有些無趣了,嘆了口氣,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想了想,說道:“行了,我也不跟你逗咳嗽了,咱們聊聊?”

……

不知道周富強出於什麼原因,並沒有對李越的到來而感到憤怒,或者也許是他心中已然萬丈火海,但就是說不出來罷了。

兩個紅西裝被周富強派出去守門了,病房中此時只剩下周富強和李越兩人,李越看著這突然顯得有些空蕩的病房,有些好奇:“話說周老闆,你好歹是個老闆,怎麼住院了也沒個女人照顧啊?”

周富強聞言把臉轉向李越這一邊,手輕輕的抬了抬,似乎想說話,但終於是沒有說出來。

李越見他沉默,也不以為忤,說道:“這樣,我問你幾個問題,你回答了,我保證再也不找你麻煩。”說完,想了想,又說道:“而且保證你明天活蹦亂跳去辦出院手續。”

聽完李越的後半句話,周富強沒有反應,明顯是不信,但還是“呼”的出了口氣,用沙啞聲音和含糊的咬字說了句:“你問……”

李越清了清嗓子:“咳咳……你先回答我,今天,是誰讓你來的?”

聞言,周富強沉默了幾秒鐘,衝著李越的方向搖了搖頭,不知道那意思是沒有,還是不能說,亦或是別的什麼意思。

李越微微皺眉:“你想清楚再說。”語氣泛起了幾分冷意。

周富強這次直接開口了:“沒有人指使……”思考了一下,他又說道:“李啟成生前跟我有仇,所以……”

李越臉色不好看,只覺對方肯定沒有說實話,但想讓對方服軟的話,又一時沒有什麼太好的方法。

想來,李越在周富強眼中無非就是一個能打的年輕人而已,可你再能打又能如何?還不是一發子彈就教你做人?了不起躲他遠點,實在不行花錢多請幾個配槍的保鏢,到時候你又能如何?

李越沒有再開口問話,病房裡再次安靜了下來,病床上的周富強因為看不見的關係,心底不禁升起幾分不安,張口想解釋,但又覺得自己不能認這個慫,就這樣,兩人僵持了下來。

思慮良久,李越伸手從空間袋裡拿來一瓶藥劑來,對床上的周富強說道:“你忍著點呀~”周富強聽出那聲音居然有一種惡作劇的揶揄感。

說完,不等周富強反應,李越拿著手裡的藥劑就對著周富強的臉上一陣猛噴,李越認為,周富強臉上繃帶那麼厚,不多噴一點,怎麼能效果呢?

因為看不見的關係,剛開始周富強倒是沒什麼反應,但隨著藥液慢慢浸潤紗布……

“什…什麼?呼……舒……啊啊啊,我擦我擦擦…癢,好癢…什麼鬼東西!”

李越給周富強噴的,赫然就是之前讓他死去活來的‘張三牌金瘡藥’,這效果可是很酸爽的。

只見周富強龐大的身軀在病床上各種掙扎,兩隻肥手在臉上瘋狂的抓撓,臉上的繃帶也被他撕扯的鬆垮變形,兩腿時而夾緊,時而又一陣亂踢亂蹬,口中發出悽慘的叫聲:“你…你居然…下毒!啊啊,要死要死要死……”

門口兩個紅西裝聽見動靜,立馬就開門進來檢視,看到這一幕都傻了,怎麼?這是要殺人滅口了是麼?

“這是……怎麼了?”鞋印臉問道。

另一個紅西裝沒有搭話,他臉色發青,表情驚恐的看了看李越,沒敢上前,只退到牆邊,摸出手機,哆哆嗦嗦撥了幾個數字就放在了耳邊。

鞋印臉跟著退到他身邊,問道:“對對,快叫人……讓他們都帶上傢伙!”

紅西裝:“不……不是……”

鞋印臉:“那你給誰打啊我擦!”

鞋印臉有些焦急了。

紅西裝:“報警!”聲音雖然顫抖,但十分堅定!

鞋印臉先是嗯了一聲,說了句,“那就好,那我就放……”結果話沒說完,頓時反應過來,劈頭蓋臉搶過手機直接結束通話,衝那紅西裝吼道:“你特麼傻了?你報警!那警察來是抓你還是抓我?”合著這倆人手上還有案子,李越詫異的回頭看了一眼兩人。

……

鞋印臉兩人爭搶不下,另一邊床上的周富強的動靜反而越來越小,鞋印臉見狀,也是顧不得了,衝到病床前,推了推周富強肥大的身體,此時周富強渾身被汗液溼透,在這一推之下居然沒動靜,鞋印臉頓時眼睛就紅了,怒髮衝冠的對李越吼道:“你完了!你居然敢殺我姐夫!你死定了!”

鞋印臉一邊說話,一邊拿起手機撥號,但腳步卻不由自主的退到牆邊,半晌,也不知對面是沒人接還是沒打通,有些尷尬的又將手機放下,想要重新撥號。

李越全程沒有說話,他覺得這個混混保鏢還挺夠義氣,但也不想想,如果自己真的殺了他老闆,那他還不跑是在等死麼?居然還當著自己面打電話喊人,這是什麼腦迴路?

隨著第一個電話沒打通,鞋印臉此時已經冷靜下來了,驚懼交加的看了李越一眼,又哆哆嗦嗦的撥出第二個號碼,似乎是怕李越對他發難,隨即有些色厲內荏的衝李越喝了一句:“你別動啊!!我馬上喊一車麵包人打死你!”

李越:“???”啥東西?一車麵包人?什麼鬼?

話一出口,鞋印臉僵住,似乎是意識到自己嘴瓢了,尷尬中趕緊改口:“老子馬上喊一麵包車的人打死你!”

李越嘴角抽抽,你特麼是來搞笑的麼?這麼嚴肅的場合?你確定?

“哈咳,那啥,你倆先出去……”剛才還在挺屍的周富強突然開口了。

這把鞋印臉嚇了一跳,慌忙趴在病床上,雙手在周富強身上胡亂摸索,嘴裡不知道唸叨著哪兒的方言:“哎喲喂我滴姐夫哥誒,你沒死就說話仨,啷個搞起的喂,嚇死鵝咧……”

李越:“……”

“你特麼趕緊給我滾出去……別特麼亂…摸…我擦!滾!”

幾分鐘後,病房裡再次只剩下李越和周富強兩人,鞋印臉出去前,受周富強要求,已經將病床搖起來,所以周富強現在半坐在病床上。

此時他正一圈一圈的解著自己頭上的繃帶,但身體太肥,體力太差,沒解幾圈,就得吭哧吭哧的休息一會兒。

李越也不說話,就那麼在旁邊待著,百無聊賴中又從果籃中拿起一個橘子剝了起來。

……

幾分鐘後,周富強一臉不可思議的從廁所出來,雙手在自己臉上來回撫摸,眼神驚異的看著李越。

李越淡定的吃完最後一瓣兒橘子,拍了拍手,站起身,衝周富強說道:“現在咱倆重新開始,我問你幾個問題,你如實回答,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找你麻煩,周老闆……你看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