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是……女的？”柳如是按照時間來到考場，早已檢查得有些麻木的小吏，隨口喊了個名字，正要上前檢查的時候，卻是被眼前的這個考生嚇了一跳。
“記得揚州牧已經下達政令，女性也能參加科考，同時也能夠報名參加軍校，小女子前來參加科舉，沒有違反規矩吧？”柳如是反問道。
“這倒沒有，只是沒想到真有女子過來參考……稍等一下，你……還有後面那位也是參考的考生吧？出來這裡稍等一下！”小吏朝著柳如是，隨即看到後面的上官婉兒，頓時對兩人喊了句，轉身低喃著離開，“我說怎麼會安排一個女的負責檢查考生……”
不多時，一個中年婦女走了出來，這是考場特別聘用的檢查員。目前為了避免不出亂子，所以就算允許女性參加科考，也只是針對丹陽郡。至於其他地方，只能再過三年後，看情況沒什麼問題，才會開始陸續普及。
畢竟誰都能想象得到，讓女性參加科舉，報名軍校，這件事情本身就很遭人埋汰。
至少，最近兩三個月，士徽就沒少收到來自世家子弟官員的勸諫。或許這些官員，很不樂意與一個女子共事吧？
“萬一某天被女子超越，自尊心會遭到很大的打擊呢……”士徽當時就調侃起來，“會那麼認為的，基本上都是對自己能力一點自信都沒有，又或者就是真正的廢物而已！”
“主公英明！”房玄齡當時就在他身邊，聞言淡然回道。這個天下最不缺的，就是想當官的，就算全天下的世家子弟都來抵制，以目前的情況，抵制的結果無非是自己吃虧。
大量普及書本，免費三年教學，同時對舉人還有終身贍養的優惠政策。只要真心願意讀書，同時真正有才華的，哪怕以前是個農戶，也未必不能成為宰相。
世家再也無法壟斷學識和輿論的時候，所謂的世家門閥，也不過是底蘊大點的家族而已。不管是誰，最終都要遵守士徽訂下的規矩。
柳如是和上官婉兒完成了檢查，領了考號，然後進入考場。很不巧的是，上官婉兒領取到的考號，居然就在茅廁附近，雖然考試時間只有三小時，不過這個過程絕對不舒服。
“運氣這麼那麼差？”上官婉兒頓時嘟起了嘴，然而腦子裡面立刻浮現出士徽的嘴臉。倒不是說士徽故意，而是這廝以前就說過一句話‘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哼，就算是這樣的環境，我也考出一個好成績給你看！”上官婉兒頓時鼓起勁來。
考試時間三個小時，內容主要是語文數學的一般知識。考試規定統一使用隸書進行書寫，若是用草書、篆書來書寫的話，那就不算數。至於楷書，鍾繇那廝似乎還沒有發明，就算發明，也還沒有來得及普及。
東漢用得最多的，說到底還是隸書。正式的公文往來，使用的其實也是隸書。
“得快點回去洗澡才行！”三小時很快過去，上官婉兒走了出來，期間好在沒有考生去如廁，否則的話絕對很麻煩，就算如此，她還是覺得身上沾染了怪味。
“嘻，明明什麼味道都沒有。”柳如是調笑道，“考得怎麼樣了？”
“根本一點難度都沒有！只要稍微用功點，基本上都會考！”上官婉兒隨意回道。
接下來的兩天，兩人依然是在接受檢查之後進入考場。實際上針對這點，其實也有人提議，乾脆三天都讓考生待在考場算了。一則可以給他們更多的時間去思考，二則也不必反覆檢查。同時也能讓一些窮苦沒有盤纏的考生，有個落腳的地方。
士徽當時就‘虛心’接納了他們的意見，然後好好獎賞了提議的官員。這些他當然考慮到，尤其是這毛筆書寫的時代，寫字的速度太慢，數百字有時候都要一個小時。
反正都要考三天，按照明清時期，安排單間給考生考試，在這個時代的交通情況來看，的確是最好的選擇。不過他當然不會說，這是他故意為之，若是一條政策，他什麼都考慮完善，那麼下屬還有什麼表現的機會？
關鍵是久而久之，下屬也開始不去認真思考，能力得不到提升，好好的苗子就毀了。士徽可不打算當諸葛亮，是以他大概把握了方向，然後故意留下破綻，讓下屬去思考。
這次已經確定的，那麼自然不能臨時更改，只能下次考試的時候進行。同時如果按照單間來給考生考試，那麼就必須要把考場進行改良，甚至需要重新選址，這都需要時間。
“完成了！”第三天出了考場，上官婉兒一副輕鬆的樣子。
按照這個進度，透過縣試不過是輕輕鬆鬆的事情，休息一個月，好好溫習，繼續去考場進行郡試，以及再一個月後的院試，這才是關鍵。
“三天後放榜，到時候我們再來看就好！”柳如是也是顯得輕鬆了許多。
三天後，考場放榜，沒有排名次，只是把考號和考生的名字，按照順序排列出來。這樣的排列方法，顯然比以前那次更好檢視，兩人很快就看到了自己的考號和名字。
“真是松了口氣，明明知道可以考過，但是沒有貼出來之前，還真是緊張得不行！”上官婉兒拍了拍胸口，隨即笑著看向柳如是。
“聽說這次各縣考生就有三千多人，若非各地完善了戶籍制度，同時加強報考資格的稽核，只怕來考試的人，至少也有十萬。”柳如是點頭說道，至於消息來源，自然是某人。
這個世界上從來不缺乏渾水摸魚的人，學了幾手莊稼把式，就打算來參加武試的人，之前士徽他們就遇到過，初步剔除就能夠把大部分的人剔除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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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試方面，當初是五萬人，如今當然不會有那麼多，三千多人算是比較正常的情況，畢竟涵蓋了整個江南的讀書人，當然是具有當地戶籍，同時具有童生身份的士子。
“兄弟，你說我是不是看錯了，怎麼上面有兩個名字，看起來是女子？”這個時候，有一個考生指了指榜單上的兩個名字，看向他的夥伴，正是柳如是和上官婉兒的名字。
“這不奇怪，聽說州牧下令，以丹陽作為試點，允許女性參加科考，同時可以報名參加軍校。這次來參加縣試的人裡面，就有兩個女子，沒想到居然都考過。”旁邊的夥伴不由得唏噓道。
“若是她們透過這次童生試，豈非就是女秀才？她們以後能出仕嗎？”那考生追道。
“若是她們能夠考過，估計是真的可以出仕。只是如此一來，以後你我說不得，要和女子同殿為官了。”旁邊的夥伴不由得感嘆道。
“說這個為時尚早，還得我們考過下半年的鄉試才行！”那考生倒也算是看得開。
周圍也有不少人看到了這兩個名字，同時也議論起來，甚至有人認出了二女，不過二女在確定自己上榜之後，已經離開。
發現二女國色天香，頓時就有不少人打起了主意，打算上前搭訕一番，說不定能夠成就一番姻緣。卻不想剛剛打算靠近，就有幾個兵丁攔在他們的面前。
“兩位軍爺，可否讓一讓？”看著這些士卒攔在自己面前，考生頓時行禮詢問道。
“你們若是要過去，那麼請便！但若是打算騷擾那兩個女子，怕你們就打錯主意了！左邊那位上官婉兒，乃是州牧的侍妾；至於另外一個，也是州牧府上的貴客，不想惹麻煩的話，各位還是不要有什麼不好的想法。”兵丁見狀，索性也是實話實說。
“呀，她們居然還有這等身份？”考生們聞言，頓時譁然，“莫非州牧允許女性參加科考，乃是因為她們兩人？”
“並非如此，兩人都是聽說允許女子參考，才臨時起意過來參考的。”兵丁搖了搖頭。
就算如此，這個結果顯然還是沒辦法滿足這些考生們的好奇心。有陰謀論者，自然是以為，士徽會允許女子參加科舉，主要就是為了照顧二女。頓時少不得八卦一番，甚至有人已經把柳如是，算做士徽的禁臠。
當事情鬧大起來，頓時就一發不可收拾，甚至不少考生來到府衙，下跪懇請士徽不要沉迷女色，不要讓妖女‘霍亂政策’云云。
“這還沒有納妾，結果就傳出了那麼多的玩意，怎麼感覺這進度有點快？”士徽看著外面的動靜，不由得眉頭一皺，看向身旁的賈詡。
賈詡名義上在府衙當文吏，實際上卻是幫助士徽，逐漸把情報系統建立起來。下個月士徽把間諜和暗殺者招募出來，情報系統必然會迎來質的飛躍。
“不出所料，必然有人在後面推波助瀾，還請主公給屬下一天時間調查一下。”賈詡聞言，也知道沒辦法繼續當背景，只能出來回覆道。
“這件事情儘快，不要讓情況變得越來越糟！”士徽點了點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