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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Joker

思念。

幻想。

反覆醞釀著內心快要溢位來的,羞澀與甜蜜冗雜交織的措辭,最後,好像實在想不出什麼含蓄的表達。一筆一劃,白底黑字,寫下了人的名字。

黑板上,是伊魯卡老師白色粉筆留下來的課題。

如果明天是世界末日,在最後一天希望與誰度過。

“這只是一個假設,比如月球掉了下來,比如火山爆發之類,不管是誰,強者還是稚鳥,在最恐懼最無助的時候想到的那人會是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人。”

喜歡的。

憧憬的。

比如。

雪堆裡那個圍著紅色圍巾的身影,把那天嘲笑她眼睛難看的幾人打倒在地。這是第二次被他幫助。鳴人君,不覺間那個躺在樹角默默哭泣、和她同樣作為被人取笑的‘吊車尾’,已經變得那麼強了。

好像變了一個人。再後來就完全變掉了。

直到無法挽救。什麼都不明白了。

二人相互糾纏,兩者一起滅亡。

瘋狂。破壞。理智。發狂。搖晃的世界。

備受折磨。痛苦和悲鳴交織。靈魂被吞噬。連肆虐過來的時間風聲都凝固成冰。

躺在那裡的支離破碎的模糊肉體,被崩塌下來的岩石埋入不知哪裡的深淵。

連等待的須臾都沒有留下。

那已經是兩年前的事情了。

雛田坐在桌前,手中一圈又一圈地編織深紅色散發芳草味的圍巾,在區域性的暖黃色燈光裡把細線由上往下由內至外毫不厭煩。

聽覺的世界裡只有風鈴裡的鈴鐺碰撞,那只淺藍色風鈴不記得是過去的哪個夏天裡掛上去的,只要有人進來不管動作多麼輕微無聲無息都會使其搖晃。

和她一樣留著長髮,面容近乎相似,卻比她嬌小幾分的女孩眨眼間跑進屋內隨便坐了下來,泡在光裡。

“姐姐對他還真的是念念不忘呢。”花火半帶著開玩笑的語氣,捕捉到對方眸子裡流露出來的那一抹眷戀之後又識趣得閉上了嘴。

明明想要安慰她打起精神,卻沒想到在轉折的開始就輕易地出現了反效果。

因為那個人。

這兩年來,舉止間明顯向姐姐傳達好意的人有不少,族內那些優秀的人比比皆是,但是都被她委婉回絕掉了。

現在才承認姐姐存在的那些人都免了吧。她一直在守望著的,是在她弱小時就承認她存在的那人。

怎麼才算是真正的喜歡人呢,只看到對方優點也好或者是能接納對方缺點也好,排除掉這些外在因素,在雙方什麼都不是的時候還能彼此相互喜歡。

所以,他和她,彼此讓彼此的內心毒入肺腑。

不明的雜質在潔白的眸子裡盪漾出感情的斑斕,半響花火捂住額頭有些無奈得嘆了口氣。

“姐姐你到底是幸福呢還是不幸呢...”

這句好像穿透了雛田的內心,她手中的編織不覺間停了下來,“有喜歡的人...應該是...很開心吧...”她好像突然意識到和她說話的人是誰,有些生氣和威嚴得看了過去,“花火,小孩子不要隨便聊起大人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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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是小孩子。”花火指了指自己那雙滿是純白色的眼睛,“我的白眼洞察力可是毫不輸給那些大人的。”

像是為了證明自己的強大,她從身後拿出了隨身攜帶的忍具。

那是一把手柄處掛著粉色人偶的苦無,在雛田眼中作為屠宰生命的利器卻被花火當作玩具一樣在手指間旋轉。

“又把忍具當成玩具,小心父親大人回來之後說你哦。”

“說起來,父親大人一直沒有訊息呢。而且最近也一直很奇怪,現任的火影,宇智波佐助也頻繁得出了幾趟村子,雖然不清楚去的是哪裡,不過記得父親大人離開的時候,走的也是相似的方向。”

她小心得把苦無收到身後以防被雛田拿出姐姐的威嚴沒收掉,一邊也在試著說些能引起她興趣的話題。

有多久沒有與姐姐聊天了呢,不光是村子的重建還是頻繁的任務,好不容易獲得休息的時間,又要去編織那滿載思念的圍巾。

於是,一直在海馬體內擱淺的、那時的回憶,就這樣被勾了起來。

“對了哦,姐姐大人~”雙眼調笑似得半眯,在低頭工作的女孩放下針線之際一下子竄到了她的懷裡,“在他去戰場之前,可是有來過這裡一次哦。”

雛田本來想叫花火離開的,可是她的注意瞬間被吸引了過去,在花火一副果然如此的視線裡。

“你沒有發現丟掉了什麼嗎,比如說...你的日記不見了之類的。”

那時女孩的臉唰得一下紅了起來,即使經過那麼多事情內心變得成熟,也依然經受不了這個刺激。

還以為是丟掉了,沒想到...更重要的是...被看到了!?

“對哦,被看到了。”

“花火!!”

所以說,即使什麼都不是,消失了,被拉得冗長的時間裡,她的心裡還會裝下那個人並盛滿。這種殘酷不公又溫馨罕有的,才被稱為喜歡。

圍巾織好之後,會放到木葉的某個地方、刻著他名字的墓碑前,一圈圈纏繞系成結,以防在未來的某一天被忽然刮來的風給吹走。

這樣,即便是在另外一個世界,也不會感到冷了。

人流越來越多的木葉商業地區,身穿斗篷、腰間別著一把草雉劍的黑髮少年不留痕跡得從人群裡走過。

興建之後的村子比以往的更要熱鬧了,處於和平時期各項事業的發展都加快了不少。小吃攤、服裝店、電器商在四通八達的中心星羅棋佈著,五彩斑斕的招牌燈光匯聚成橫跨虛空的璀璨銀河。

“喲,佐助君,要一起來吃飯嗎,鹿丸請客。”

“喂喂,井野,我可沒這麼說過。”

無視。

連停頓都沒有得從他們那邊經過了。

佐助並不是排斥這樣的氛圍,只不過被任務纏繞的腦袋已經不容許他分心。況且吃飯的話,小櫻應該在他的辦公室裡放好便當了。

鹿丸他們也沒有產生過任何不滿。

“那家夥還是老樣子啊。”

“沒辦法的事,兩年前他就做出了與全忍界為敵的事情,所以處理戰亂和批閱五大國檔案都落到了他一個人身上。麻煩死了,但他也有那份覺悟。畢竟...五影,都不在了啊。”

白髮。

不覺間原來的黑髮都因為過度的勞累褪色成了白色,倒是和那個第二名有些相似了。

站在火影巖上,好似忽然感知到了什麼,抬起頭,望著天空那滲人的月亮。

某一個方向出現數不清得黑點,來自空中,地與蒼穹的交接處。在遙遠的距離外甚至能看到它們極速在空氣中留下的黑色軌跡。

果然日向日足這幾天的動靜有問題。雖然不能過度插手日向大族的事情,但是為了安全起見還是勸告他將和‘某人’的會面地點進行改動。

輪迴祭。這種日子會發生什麼特殊的事情?

日向,輪迴,等等,日向!?巧合嗎?

異化的輪迴眼和寫輪眼半眯了起來,人影消失。原先站過的位置上,有一小塊被雷破壞過的焦痕,以及呈放射狀染紅泥土的斑駁。

大得不自然的月亮下是密集的人群,與其是人群,說是傀儡更為確切。

站在幾米高的落山坡上,逆著月光身影漆黑,分不清是惡魔還是天使的人高傲地俯視腳下。

“日向日足,今宵我是來問你答案的,關於你們一族的答案。”

閉著眼睛,裸露著胸膛,自稱是羽村的後裔,叫做大桐木舍人。

“日向的答案就是這個!”

話是這麼說,偷襲的手掌卻不可思議得與其穿過了。

“愚蠢。”

耳邊縈繞著冰涼戲謔的極致話語。

一個冷笑。一個詞語。嘴角翹起的弧度,唇齒擬出的口型。這些細節被瞳孔無限放大,竟然讓他們產生了巨大的壓迫。

呼吸間,數不清的光點留下鮮明的黃色軌道,轉化成煙火與黑暗的爆炸性界限。空氣在月光下被點燃至沸騰最後劇烈引爆,吞噬進一道道身影,吐出虛無的數字。

急速地旋轉身子彈開飛來的身影,日足捂著不斷流血的手臂躲進了實現發現的隱秘洞穴。

那個洞穴,是宇智波佐助事先告訴他的地方。

他已經預測到這種結果了嗎,真是可怕的獨裁者。但是,這裡面有什麼......

深黃色的查克拉球劃過一道亮麗弧線,打碎了洞頂,那些萬年凝聚的鐘乳石瞬息砸落。

“呵!”

幾秒之間,急速下墜的巨石被突然出現在白色巨鳥擋在另一邊,在一陣刺眼的白光和足以把人卷出洞穴的颶風中消失無形。

青年從洞穴深處走了出來,沐浴著扭曲的月光,視線在洞口掃視了一遍。

外面的傀儡還沒做出反應,抬起的手臂僵在空中,好像關節處被什麼硬生生的卡住。

那些粒子般大小的黏土蜘蛛,在進入它們身體後不久,成為威力恐怖的人體炸彈。

“不要隨便闖入到這裡,嗯!”

跳到高處的迪達拉,青藍色的右眼凝聚著駭人的殺意,被劉海遮住的另一只機械眼想必也是如此。

那雙眼睛,是木葉的日向吧,也就是宇智波佐助派來的?那個混蛋,之前給鳴人身體裡的什麼器官做了手腳,又把這裡的訊息告訴別人,到底想做些什麼!?宰了他,嗯!

好像還有別人。

迪達拉的視線往外挪,看向了那道晃動的人影。

“還有礙事者啊。”

“你說什麼!?讓你見識一下我的藝術,嗯!”

“我沒時間在這裡浪費。末日之時,你也會一同死去。”

被小瞧了。迪達拉大半的主意都被那閉著眼言語間表露不屑與高傲的少年吸引了過去,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大堆黏土鳥仍進了空中。但沒想到那些黏土鳥竟然穿透了他的身體,只炸燬了周圍那些可有可無的傀儡。

時空忍術?還是幻象?

回過神的時候,發現人已遠去,就連剛剛受傷坐在地上的日向日足都不見了身影。

不會是到裡面去了吧......

過去了多長時間?數不清,一直呆在這種鬼地方。

蠍旦那死了,留下一個不知道何時會醒的‘植物人’。他口口聲聲信奉著永恆,卻要在不為人知的地方輕易結束短暫的一生。

藝術家,就是為了所信仰所追求的道路奉獻一生。

那麼,他究竟是一個成功的藝術家還是一個失敗者?

日向日足的瞳孔放大,他很少露出這樣震驚的表情。

面前的石床上,躺著一個再熟悉不過的人影。兩年前已經面目全非的屍體,現在卻是完好如初得呈現在眼前。

他也是自己女兒喜歡的那人。雛田就是因為他的死一直都很消沉。沒想到還活著。

生命跡象存在,是植物人嗎!?但是,查克拉,身為人柱力,查克拉量怎麼會變得這麼低!?

與晶狀體相連的神經不由脹了皮膚,稍後關閉了白眼,有些失望得搖了搖頭。

迪達拉走到門口時突然停了下來,他對剛剛攻擊日足的人產生了興趣。一直呆在這裡,身手就像鐵一樣在陳腐的空氣裡變質發鏽。

那個小瞧了他藝術的人,絕對要讓他體驗到瞬間的恐怖。

“喂,老頭子,那些是什麼人?”

“你要做什麼?”

“我很討厭那個混蛋的語氣。所以做個交易怎麼樣,你替我守住這裡,我來替你解決掉那個銀頭髮的。那個鼬的弟弟,叫做宇智波佐助的,似乎說過他甦醒的時間會是這幾天。”

放心吧,不會太久。

說起來,這個世界在一開始,就在漸漸崩潰,已然崩塌。

比如。

木葉根部的一個廢棄的基地,以下水道的外觀來隱藏住從而沒有被根部意外的忍者發現過。

而根部的忍者,當初全被在這裡面殘忍的殺害。

裡面發生了什麼,在什麼時候發生的,都不會有人知道。依舊會和平常一樣。

只有一人站著。

腳底是黑壓壓的一群被碾碎成肉末的蜈蚣。還有近乎瘋狂般的笑意。

樣貌,血繼,家室,智商。求了半天許下的,一次輪迴。

失去的雙眼,此刻全部復明了。

“漩渦鳴人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所以,此刻,不可思議的色彩,已經籠罩於這個出現裂縫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