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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虺

此時地面的陣法上亮起了異常濃烈的紅光,五道炸雷剎那間落在了陣中,我與爺爺被那雷電刺的無法睜開雙眼,只聽“轟”的一聲巨響,那雷電便消失的無影無蹤,緊接著烏雲便散了開來,露出了天邊的那輪明月。

我忙是睜開雙眼望向了陣中,此時的陣中哪還有那貓臉老太的身影。隨著一陣微風拂過,那陣中的絲絲灰塵便開始隨風而逝。

原來那貓臉老太已被天雷轟成了飛灰,現如今已淪落為了塵埃。

爺爺很是欣慰的望向了我:“長生,你長大了,爺爺欣慰至極。”

“爺爺... ...”我聞言不禁熱淚盈眶。

爺爺溺愛的摸向了我的腦袋,而就在這時,曾子福與那幾名抬棺之人忙是走了出來,我知道剛剛的情形均被他們所目睹,我和爺爺便不再多做解釋。

“多謝道長救了我,也救下了牛家村全村人的性命。”說完,曾子福忙是跪倒在地,而他身後的那幾人也忙是跪了下來。

爺爺忙是上前扶起了曾子福和那幾人:“這是老朽分內之事,無需多禮,快快請起。”

曾子福起身不禁淚流滿面。

爺爺突然間見曾子福眉心間還有一絲黑氣環繞便囑咐道:“你已被煞氣侵體,此後定會大病一場,不過以你如今的體質恐在劫難逃。”

曾子福聞言大驚:“道長,這——可有破解之法。”

“有,不過你需要忍耐。”

“道長,請講。”

“你需早晚服下一碗童便,連服七日便可祛除體內的煞氣。”

“這——敢問道長,這童便是何藥材?”

我笑著看向了不明所以的曾子福:“這童便乃是中藥的別稱,民間百姓通常稱呼其為——童子尿。”

“啊?這... ...”曾子福與身後的幾人對視了一眼,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爺爺解釋道:“沒錯,這童子尿乃是至陽之物,天生就是這陰邪煞氣的剋星。”

“這... ...晚輩記下了,晚輩定會按照道長所吩咐的去做。”

“嗯,既然這貓臉老太已經除去了,那老朽也告辭了。”說完,爺爺轉身欲勢要走。

而後,曾子福忙是勸下了爺爺,以天色已晚為由,請爺爺與我暫住一晚,明日再回亦不遲,爺爺幾番推脫之下無果,只好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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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曾子福設席擺宴,牛家村幾乎全村的人都悉數到場,就連未曾露面的村長也是對爺爺敬了杯酒。酒過三巡之後,那曾子福藉著酒勁就開始對村民們講述起了爺爺與我降服那貓臉老太的大致經過,聽的眾人是連連稱奇。

第二天,爺爺還無償的幫助曾子福的母親立了一個衣冠冢,並做法事超度其亡魂。至此“貓臉老太”的故事便告一段落了。解決完牛家村的事件之後,曾子福還沒忘記在我們臨行前將那一粒米的報酬送到我的手中。

而就在我與爺爺走出院門的那一剎那,突然一聲狗吠傳來,緊接著那只大黑狗便一躍而起撲在了我的身上,那模樣十分的不捨。見此情形,爺爺笑道:“既然這黑狗這麼喜歡你,也算是一種緣分,曾先生,

老夫就厚著臉皮向您索要,可否將這只黑狗贈與我爺孫二人?”

曾子福聞言爽朗一笑:“既然葉老爺子開口了,我豈有不答應之理。這黑狗也是我昨晚在鄰居家買來的,對我十分的陌生。當時這黑狗的主人也曾說,這狗十分有靈性,至今沒有遇到對的主人,卻不想今日卻遇到了,那我何不成人之美呢。”

“哈哈,多謝。”說到這裡,爺爺便看向了我:“長生,還不快謝謝你曾叔叔。”

我忙是深深的鞠了一躬:“多謝曾叔叔。”

“哈哈,無須多禮。”

就這樣,我帶著這只黑狗與爺爺告別曾子福之後便回到了村落,途中我為這只黑狗取名“葉子”,雖然名字俗氣了些不過卻很適合它。待我與爺爺回到村子後,卻見院門前站著一個神情焦急的中年婦女,那婦女挽著一個麻花辮,四十左右的年歲,身穿一身花衣裳,正在原地不停的踱著步伐。

那婦女見到我與爺爺之後,頓時喜上眉梢:“葉叔公,您可回來了。”

“小翠,出什麼事情了?”

“葉叔公,您可一定要救救我家鐵蛋啊,”說著,小翠嬸嬸就要跪伏在地。

爺爺忙是制止了她:“別這樣。快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忙是推開院門將小翠嬸嬸請了進去,進入院子中,小翠嬸嬸便坐在了石凳上向爺爺與我講述了鐵蛋的事情。

原來鐵蛋因為一時貪玩與村子中的一群孩童闖進了後山,在上山的途中,幾名孩童不幸遇到了一條出來覓食的大花蛇,那大花蛇張開了血盆大口吐出了猩紅的蛇信便向這幾個孩童奔襲而來。

好在鐵蛋的父親是捕蛇人,在父親從小的耳濡目染之下,鐵蛋也學會了幾招捕蛇的本領。他臨危不亂,撿起一根粗大的樹枝繞其身後便插在了那大花蛇花白的蛇尾上,那花蛇吃痛頓時瘋狂的蠕動著身軀。

見此情形,鐵蛋便吩咐其餘幾名孩童遏制住那根樹枝,使那條大花蛇被死死的遏制在了地面上,然後他便騎在了那條大花蛇的軀體上,雙手對準了那大花蛇的七寸,死死的捏了下去,鐵蛋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捏了幾分鐘之後,就見那條大花蛇便癱軟在了地面上,隨後他取出了隨身攜帶的折刀,剝開了蛇腹取出了蛇膽。

回到家中之後他十分炫耀的拿出了那顆摻雜著血腥味的蛇膽,而鐵蛋的父親看過之後大驚之色溢於言表,因為他知道這顆蛇膽可不是普通的蛇膽。一番追問之下,鐵蛋不得以才道出了實情。

所謂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但這三百六十行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規矩,而這“捕蛇人”也同樣不例外。

白青花,三不抓,這便是捕蛇的行規,而鐵蛋捕殺的這條大花蛇就在這三不抓之中,因為這種蛇,通體花白,怨念極強,古時更是將這種蛇稱之為“虺”。《述異記》有言,蛇修五百年為虺,虺修五百年為蛟,而蛟修一千年為龍,而龍五百年為角龍,千年則為應龍。

鐵蛋的父親見到這顆蛇膽之後便知道自己的孩子闖下了大禍。追問過後,得知實情,他更是連連長嘆。果不其然,當晚,鐵蛋便開始高燒不退,甚至是口吐白沫,午夜時分,鐵蛋更是詭異的趴伏在地上如蛇一般的蠕動著,他一邊蠕動一邊還對這夫妻二人露出詭異的笑容,不時的還吐

出自己那鮮紅的舌頭,像極了一條——蛇。

這可把夫妻二人嚇壞了,天亮時分這小翠嬸嬸便來到了我與爺爺的住所,可是敲門許久無人應答,她只好原地等待,只是她不曾想到的是,這一等就是幾個時辰。

爺爺聽後猛然間起身,他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此時也顧不得不過八歲的鐵蛋怎麼會擁有徒手扼殺一條虺蛇的實力:“快!帶路!晚了就來不及了。”

小翠嬸嬸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連連點頭,忙是起身頭前帶路,我與爺爺收拾好所需物品之後便一路尾隨小翠嬸嬸抵達了他的家中,而葉子也是緊緊的跟在了我的身後。

進入院子中之後,屋內的趙叔叔就一臉匆忙之色的迎了上來:“葉叔公,您可來了。”

“鐵柱,鐵蛋,怎麼樣了?”

趙叔叔支支吾吾的半天,愣是沒說出一句話來,這可急壞了我和爺爺。

“唉!您快去看看吧”

爺爺聞言手持一把七星銅錢劍便奪門而入,我也緊緊的跟在了他的身後,進入室內,我便看見鐵蛋全身的骨骼均已錯位,他彷彿一個沒有了骨頭的軟骨生物一樣,在地面上左右爬行著,此時他的雙眼哪還有瞳孔啊,目光所及之處盡是眼白,他看到我與爺爺的身影之後,詭異一笑,更是對我們吐出了如蛇信一般分差的舌頭。他的舌頭現在已不是人類的舌頭了,因為人的舌頭不可能會那麼細,那麼長,且還是一分為二的。

爺爺見此情形不禁睜大了雙眼:“長生,快撒雄黃粉,困住它!”

“是!”我忙是拿出了雄黃粉圍著鐵蛋便撒邊轉圈。而此時的葉子見到鐵蛋之後,便蜷縮在了一旁的角落中,發出了低沉的嘶吼,那樣子害怕極了。

我撒完雄黃粉之後,來到了爺爺的面前,見到葉子的表現後,爺爺不禁嘆了口氣:“唉,也難為它了,這蛇乃是‘胡黃灰白柳’五大地仙之一,也難怪它會怕成這個樣子。”

我聞言吹了個口哨:“葉子,出去。”

葉子聽到我的叫喊聲,一溜煙的跑出了屋內。

爺爺拿出了一枚擬聲符吞入了腹中,我也忙是效仿著爺爺的動作,吞下了一枚擬聲符。不過我一直都很納悶,自從進入院子以後我的右眼居然一直沒有變異,這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恭請柳仙,”說著,爺爺便拱手作揖,那模樣謙卑至極。

就在爺爺話音落下之後,我的右眼突然變得血紅無比,緊接著我便看到鐵蛋原本人形的影子竟突然變為了一條蛇的影子,是如此的細長。

“臭道士,別多管閒事!”

見鐵蛋模仿著蛇嘶嘶的叫聲說出一些他們聽不懂的話,趙叔叔夫妻二人是又驚又怕,我見此忙是囑咐道:“趙叔叔你與小翠嬸嬸先迴避一下吧,這裡交給我與爺爺就可以了。”

趙叔叔夫妻二人忙是連連點頭,瞟了一眼鐵蛋之後,他們便退出了屋內。

“柳仙,冤有頭債有主,何必要為難這半大的孩童呢?”

鐵蛋聞言,竟是一下子支起了身體如一條蛇一樣懸在了半空中,看著他小腿詭異的彎曲支撐起全身的重量,我不禁驚的汗毛倒豎,說實話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