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人們聽到赫連城如此暴怒，默默為鳳凌雲點了一根蠟燭，以為下一秒就會是帝王一怒，流血千里。誰知道，沒有等來帝王發飆，卻等來了帝王緊張的聲音。
“蠢女人，你怎麼了？”
“沒事。”
兩個字從蒼白的唇裡說出來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赫連城雖然看不到人皮面具下她的神色，可從她微微皺起的眉頭感受到她的痛楚。好不容易重振的夫綱立刻破碎了，他打橫把人抱起來，顧不得女子驚呼。沉著臉大步往宮殿走去，一邊走一邊咆哮：“十三，叫庸醫，讓庸醫快點。”
“是。”
“不行，他走太慢了，你把他提過來。”
“……是。”
宮人們何曾見過帝王如此失態，等著人走遠了之後，他們才站起來。有些秀女試圖從身邊的宮婢口中打聽出點什麼。可每個人都回答並不清楚鳳凌雲的身份。
……
上華寢宮，赫連城將人放在金色的大床上。
“狐狸，我沒事，我……”
赫連城將被子蓋在她身上，看似兇狠實際溫暖道：“閉嘴。”
鳳凌雲閉上了嘴，她身體不舒服，索性閉上眼睛休息。赫連城坐在她的身邊，忽然又站起身，在床邊走來走去。
“決明子人呢？”
被他問到的侍衛趕緊跪下：“帝尊恕罪，屬下不知。”
“算了，出去。”赫連城不耐煩的讓人出去了。
寢殿又恢復了安靜，鳳凌雲感覺到踱步的男人重新坐在了她身邊，她沒有睜開眼睛，一隻手伸到了她的面前，拂過她的假面，長長的嘆了口氣。
那口氣嘆的她心頭一顫，她睜開了眼睛。
“狐狸。”
“嗯。”
赫連城這會兒是真的冷靜了下來，極致的狂喜，極致的擔憂之後，他忽然不氣了。至少，人回來了不是麼？至少回到了他身邊。
鳳凌雲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動，伸出手握住赫連城撫在她臉上的手腕，猶豫了下，終於下定了決心，伸手撕開自己臉上的人皮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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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鳳凌雲目光遊離，但她是個堅韌的人，還是坦然的把自己現在的模樣露在了男人的視線中。
她聽到赫連城倒吸一口氣。
心頭沒由來的泛起苦澀。
她知道她現在這張臉是什麼樣子，雖然不難看，可和之前比起來，完全是雲和泥的區別。她不是不想見赫連城，只是忽然想起來了許許多多曾經從不會想的事情，比如她父親曾經有一個很受寵的小妾，在被人設計毀容了之後如何被薄情拋棄。又比如鳳玄如何為了寵美妾滅妻。還有花冢死之前質問赫連城的話，一遍遍在她腦海中回放。是啊，她不溫柔，不解風情，在男人眼中唯一的優點大約就是容顏。如今，容顏雖然不算毀了，可也不如以前了，這樣的她，狐狸如何看？
哪怕心裡忐忑，但鳳凌雲骨子裡的驕傲，容不得她退縮，她對上男人的鳳眸，一字一頓：“狐狸，你看到了嗎？”
這就是現在的她。
——
PS：不虐不虐，大家稍稍淡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