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二章靈氣的秘密
當麻生賀吉再一次出現在道士面前時，他的態度比之前越發的顯得恭敬了，並且一見面就對道士此前的提醒表達了最真誠的感謝之情，因為正是在道長的提點下，他才得以在祖母離世時能隨侍於靈前盡孝——不管這感激之情是真是假，至少，在中日兩國的傳統道德觀念中，這樣的幫助的確是擔得起‘恩人’二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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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話休提，貧道的手段你已見識過了，想知前途吉凶生死禍福都不是問題，只是，貧道的卦卻也不是誰都能算的，尤其你們還是日本人，若沒有足夠的覺悟，還是趁早請回，免得彼此難堪。”
與上回一樣，在麻生賀吉這個真正的日本豪門太子爺面前，道士是半點客氣都不講，甚至都懶得等對方開口講明來意，便開門見山的將話挑明，顯然是不願與其多費唇舌。
不過，這對於擔負著特殊使命的麻生賀吉來說，卻未必是件壞事：道士的態度雖然令人不爽，但言語間卻並沒有關閉交易的大門——只要願意交易，那問題也就簡單了，無非就是一個價碼的問題，以麻生家族的底蘊，只要是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就都不是什麼問題。
瞭解了道士的脾氣，麻生賀吉也就沒再繞什麼彎子，恭聲問道：“兩次相見，還未請教道長尊號？”
道士淡淡說道：“貧道神機。”
微微躬身，麻生賀吉正色說道：“原來是神機道長……能得道長指點，實在是不勝感激，只不過生死禍福自有天命，我等凡人實不敢輕易窺探，倒是有一件事，還望道長能指點迷津，至於酬勞，想來以道長之神力，也不會將區區凡俗之物放在眼中，在下可以代表麻生家族承諾：無論道長有何需求，只要是我麻生家族力所能及的，哪怕是傾舉族之力，也再所不辭！”
聽到這話，神機微微動容，看了麻生賀吉一眼說道：“這個承諾可不輕，看來你們所求的也不是尋常的吉凶問卜……說吧，你們想知道什麼？”
深吸了一口氣，麻生賀吉沉聲說道：“敢問道長，可知靈脈之說？”
神機淡淡應道：“修練之人，以靈氣為根本，貧道當然知道什麼是靈脈，不過你既然能問出這個問題，想來也知道你日本的靈脈早已被毀，如果你是想問修復靈脈的方法，那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吧——靈脈天生，匯天地靈氣而成，一旦被毀，就是傳說中的仙佛降世也無力回天，靈脈若是這麼好修，也就不會有什麼末法時代了。”
雖然這結果早在預料之中，但親耳聽對方說出來，麻生賀吉依然不免有些失落——像他這般出身之人，可以說只要自己不作死，一生的榮化富貴完全就是與身俱來的，常人需要用一生去追求的東西，對他而言就像吃飯喝水一般的平常，這雖然是無數人夢寐以求的，但同樣也使得他的人生少了許多的樂趣，可以說，這世上已經沒有多少東西是值得他去追求的了，而這超凡的力量，恰好就是其中之一。
定了定神，麻生賀吉知道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候，成敗就看這道長的意願了，一咬牙，正色說道：“修復靈脈，這當然非凡俗之人所能為，我們自是不敢有此奢望，只是……只是這靈氣究竟是什麼，它是何種形式的存在，在哪裡又能找到，卻還需道長的指點。”
聽到這話，神機並沒有像麻生賀吉所擔心的那樣勃然大怒，卻是雲淡風輕的一笑，只是那笑容中卻又透出一股寒意。
“你想知道神州的靈脈所在……你知道這句話傳出去，會有多少人來要你的命嗎？”
一絲冷汗從額上滲出，麻生賀吉當然清楚神機所說的‘人’是指的哪些人——普通人是不會在乎什麼靈脈的，能為了守護靈脈的秘密而暴起殺人的，只能是這些將靈脈視為禁臠的修練者，也只有這些人才敢無視兩國政府的權威和可能引發的風波……說難聽點，弄不好眼前這道士都已經起了殺心，麻生賀吉可不認為自己帶來的那幾個保鏢能為他抵禦這種奇人的刺殺。
急忙解釋道：“道長您誤會了，在下絕對沒有窺視貴國靈脈的想法，我只是想藉助現代的科學儀器來瞭解一下靈氣的構成原理，雖然這想法在您看來，也許很狂妄，但哪怕是有萬分之一的機會，我們也是很希望能去嘗試一下的，若是真能破解靈氣的奧秘，又或者是找到可以替代靈氣的方法，那麼，不僅我們日本可以得利，對於像您這樣的修練者，我想應該也是會有莫大的好處的。”
似乎是有些意外，神機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但眉宇間的寒意也隨之消散，沉呤道：“用科學來破解靈氣……這倒是個有趣的想法。雖然你們並不是第一個想這樣做的，不過……試試倒也無妨。”
麻生賀吉大喜：“道長，您同意了嗎？”
輕輕揮手，神機淡淡說道：“先別忙著高興，這件事牽扯太大，非是貧道我一言能決的，必須要與同道商議才行，而且，這只是你的要求，貧道的條件還沒有說出來。”
麻生賀吉認同的點頭，事實上在他看來，這樣的回答才是理所當然的，若道士真的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下來，他反倒要懷疑對方的誠意了。
“道長請講。”
神機淡淡問道：“你們正在跟這邊的政府談判吧？”
麻生賀吉輕輕點頭：“是的，家族對中國的市場前景十分看好，所以很願意來中國投資，目前正在應一些細節的問題與貴國政府商議……道長的意思是？”
看了他一眼，神機淡淡說道：“我的條件很簡單，只要你們同意他們的全部條件，並將自己的要求壓到最低就行了。”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很奇怪的理由——按說以道長這種世外之人的設定，應該是不會過問紅塵俗事的，更沒理由在這種涉及到自己根本利益的交易中提出這種於他絲毫沒有關係的條件，因為你很難想像一個以追求長生和大道的出家人，同時還會是一個狂熱的愛國者。
但更加奇怪的是：麻生賀吉對此卻似乎絲毫都沒有感到意外。
“沒有問題，此行前，我已經得到了家族的授權，這個條件我現在就可以答應……貴國政府，一定會喜歡道長的這份禮物的。”
果然，聽到最後這句話，神機的臉上總算是露出了一絲滿意的微笑，這也打消了麻生賀吉心中最後的一絲懷疑。
是的，世外之人，的確沒理由會關心紅塵俗事，更沒理由會干涉一項與其完全無關的商業投資談判，但就算是擁有超凡力量的世外高人，也是要穿衣吃飯的，而且修練什麼的，想來也少不得物資方面的支援，所謂的財侶法地，財可是排在頭一位的，侶和法不好說，但這財和地，卻是少不得要跟俗世的政權打交道的，說白了，沒錢沒勢你修個屁的仙，像那些有傳承的名門大派，哪個不是佔據著名山大川俯視眾生？若是沒有俗世政權的認可，真當那些風水寶地沒人要，會任由他們佔山圈地？
事實上，道士此前的種種表現也早就已經證明了這點——像他這種奇人，為何會屈尊降貴的去街頭遊方算命？不就是想藉著算命的機會去接交政府官員嗎？這套路，在中國的種種民間傳說中可謂比比皆是，想想都知道，一個如此急於想要結交政府官員的道士，要麼就是動了凡心，放棄了追求的大道，想在紅塵中混個富貴，比如封個國師什麼的；要麼，就是對朝庭有所求。而無論是哪種目的，這種走後宅路線的套路，顯然都比不上直接為朝庭排憂解難，獻上一份貨真價實的大禮來得實在。
麻生家族是沒有跟真正的超凡者打過交道，但他們卻是玩弄政治的老手，政治本來就是一種利益交換的藝術，道士從一開始就沒有掩示他對日本人的厭惡，卻又在見到麻生賀吉後，願意與其交涉，甚至主動展現自己的能力，這本身就已經說明了很多問題，所以對他可能提出的這些條件，麻生家族也是早有預料的。
談判中作出一些讓步，雖然有損於家族的利益，但這點損失家族還是背得起的，而且這種所謂的損失實際上也就是賺多賺少的問題，順便還能跟中國政府刷一刷好感，從長遠來看也未必就是一件壞事，反過來，若是真能藉此掌握靈氣的奧秘，那麻生家族完全可以憑此成為整個日本最上等的豪門世族，其中的好處根本就不是用金錢能夠衡量的。
趁著道士心情不錯，麻生賀吉又試探著示好說道：“除了這些之外，此行前家中長輩還曾有言，我麻生一族當年受軍國思想矇蔽，曾犯下不少過錯，這些年長輩們也是多有悔恨，為此，我們願捐資成立一項基金，以補償那些因為我們的過錯而蒙受損失的華工家屬，到時，還請道長出面，為這些華工作法祈福。”
神機聞言，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些，微微點頭。
看他這副模樣，麻生賀吉就知道這個馬屁拍對了——悔恨什麼的，當然是扯蛋，不踩著那些華工的屍骨，麻生家能有今日的富貴？不過此一時彼一時，當年日本是以佔領者的身份馬踏中原，自然可以不必在乎什麼形象的問題，可現在他們卻要跟中國人做生意，賺中國人的錢，這些陳年的舊賬就難免會被有心人給翻出來。
所以嘛，與其讓別人去翻，還不如自己主動擺出姿態，無非也就是口頭上認個錯的事，比起能從中國賺取的利潤，這點面子算得了什麼？至於說捐款，以中國目前的經濟水平，就算把這賠款往最大限度去算，一個人又能賠得了多少錢？說不定還頂不上一個普通日本白領一年的工資，而且當年被抓走的華工雖多，可戰亂之下，到如今還有幾人能找出身份來歷，查詢到家屬的？說白了，這其實也就是一張空頭支票，無非就是作出一個姿態，既排除了隱患，又順便給這位道長賣了個好，何樂而不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