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章為了更加美好的明天
二十億美元的價格很貴嗎？
或許絕大多數人都會毫不猶豫的點頭，但蝴蝶卻不這麼認為——與其他人所想的並不一樣，在這筆生意上，他還真沒有宰肥羊獅子大開口的想法，至少在他個人看來，這個價格絕對是物有所值的良心價，童叟無欺。
“你們啊，還是太實在了，根本就不懂什麼叫生意！”
像這麼重要的國際商業談判，當然不可能單憑蝴蝶一句話就隨便作出決定，在蝴蝶給出這個方案之初，老趙便代表組織向他反覆詢問和求證過有關於這個價格的問題，得到的，便是這樣的回答。
不是嘲諷，蝴蝶是真心的認為這個時代的國人實在太老實了，老實到明明坐擁著寶藏而不自知，不知幹出了多少虧本的買賣，結果還費力不討好。
不過這也難怪，誰叫新中國建國這幾十年來實行的一直都是計劃經濟的體制呢？在計劃經濟模式下，商業幾乎是不存在競爭的，工廠只負責生產，根本不需要考慮產品銷路的問題，而在‘為人民服務’的大宗旨方針下，所有的生產廠商，當然也包括那些軍工企業，都只知道抓質量促生產，踏踏實實的做事，哪有市場經濟模式下那麼多的花花腸子？
打個比方，此時的中國，絕大多數人對於一件商品市場售價的理解，基本上都是一個答案，那就是成本加上一定比例的利潤，而這個利潤，通常而言是絕對不能超過其生產成本的一倍以上的，否則就是暴利，可是同樣的商品，如果是換成市場經濟的模式來經營的話，那它定價的標準就完全是另一套公式了，除了生產方面的成本和利潤，很可能就還得要加上許多在市場經濟模式下根本不存在的概念，從而令它變得身價百倍，將自己的利潤最大化。
可以說，在市場經濟的規則下，如何給自己的商品定價，如何儘可能的為自己的商品增加這些附加值，這本身就是一門學問，而這種學問在計劃經濟裡卻是完全不存在的，這也正是為什麼蝴蝶這樣一個在商業上並沒有太多天賦的年輕人，會覺得這個時代的國人太‘老實’，不懂‘賺錢’的原因之所在，都說沒吃過豬肉至少也見過豬跑，但對於生活在這個時代的國人而言，他們可是真的連豬跑都沒見過啊。
最終，在意識到這些人實在都指望不上後，蝴蝶無奈之下，只得憑藉著他那點不多的市場經濟知識，儘可能的將自己所理解的‘附加值’寫成了一本小冊子，交給談判人員去照本宣科，而這裡面所提到的那些概念，卻是讓中央的首長們都大為驚歎，並最終作出了決斷——管他能不能行，便試一試何妨？改革開放本就不是一件易事，更不可能一帆風順，就當是給部下們練練手，便是失敗了，也能學到些經驗和教訓，相比之下，這‘區區’幾十億美元的得失，反倒不那麼重要了……才怪呢！
尼瑪那可是二十億啊！這一票真要幹成了，甚至還有機會再弄二十億，老子們都快窮瘋了，怎麼可能不在乎？實在不行，少賺點沒事，要是敢談崩了，你們這幫渣渣就給我去死吧，國家沒有糧食養你們這幫廢物啦！
好吧，以上這些都是蝴蝶內心惡意的猜測，但不可否認的是，國家對於這筆生意和他所講述的這些，真的是非常重視，重視到老人甚至親自召見與他詳談了一番，然後莫名其妙的又給他加了門差事：為各部門，尤其是那些商業與外事部門的領導上課，講述他這些如何在市場經濟規則下騙錢……不是，是賺錢的門道。
……
“這價格嘛，倒是沒有什麼誤會，雖說這個價位的確是有些偏高，但這個價格也並非是我們信口開河亂喊出來的，而是經過了相關部門嚴格的核算，結合了各方面的因素，最終給出的一個相對合理的價位。”
“合理？報歉，我實在看不出這個價格有哪裡合理了！我們是報著誠意而來的，但不得不說，貴國的這種態度卻實在讓我們寒心，如果是這樣的話，我覺得我們已經沒有必要再談下去，伊拉克是不會接受這種訛詐式的交易的！”
氣乎乎的甩下一通狠話，可是伊方團長卻並沒有像王副部長所擔心的那樣拂袖而去，反倒是直勾勾的盯著他，似乎在等著他的解釋。
看到他這態度，王副部長心裡便有底了：這價格肯定是超出了對方的心理預期，但也並沒有誇張到沒得談的地步，對方這樣的反應，恰恰說明了之前的工作沒有白做，這筆交易是完全有得談的，只是具體的價格……還得看雙方能談到什麼地步。
笑了笑，說道：“別動氣嘛，我們中國有句古話，叫買賣不成仁義在，就算這筆生意談不成，也不影響我們中伊兩國之間的友誼……對於這個價格，我方是這樣考慮的：如果貴國實在無法接受的話，其實我們還有另一套方案，那就是我們只負責提供新的指揮系統所需的裝備，在使用中，除非是出現質量問題，否則將不再承擔任何責任，對具體的效果也不再作出承諾，如果是以這樣的方式來交易的話，那麼整套系統的估價，大概也就是兩千多萬美元。”
聽到這話，伊方團長不僅沒有動心，眼中反倒透出深深的懷疑——這尼瑪也太反常了，同樣的裝備，同樣的數量，僅僅只是交易的方式不同，價格居然能相差百倍？聽起來這後者似乎是佔了天大的便宜，可但凡是智商正常的人，誰會相信這裡面沒文章？
而且，從這番話裡，伊方代表們也更是抓住了一個很關鍵的資訊，並立刻有人質疑問道：“按照這樣的說法，那貴國這套裝備的價值就應該是兩千萬美元，可為什麼你們提出的第一種方案卻要開價二十億美金？僅僅只是培訓和服務的承諾，就算要加錢，也不可能值這麼多吧？”
王副部長強壓著心中的緊張，臉上卻是雲淡風輕的笑道：“這就得看你們真正需要的是什麼了——如果僅僅只是紙面上的戰鬥力，那這種錢貨兩清的交易方式當然是更合算的，但如果貴國是真的想要從根本上提升部隊的作戰能力的話，那有些錢，還真的是不能省的。”
伊方團長懷疑的問道：“我想知道：兩種交易方式，裝備是否有什麼區別？”
王副部長想也不想便答道：“裝備絕對一樣，這點我們可以承諾，給你們的裝備，與我們自己的實驗部隊正在使用的是完全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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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皺眉，伊方團長盯著王副部長的眼睛說道：“也就是說，在貴方的計算中，培訓的費用和售後的承諾，是價值十九億八千萬美元，我可以這麼理解嗎？”
王副部長遲疑了一下，輕輕點頭：“可以這麼說。”
伊方團長深吸了一口氣，正色說道：“既然這樣，能否給我一個解釋：為什麼貴方會認為這種無形的服務會值這麼多錢？這個價格，是依據什麼樣的標準來制訂的？”
王副部長一邊努力的回憶著小冊子裡的內容，一邊故作輕鬆的說道：“話不是這麼說的，不是我們認為這些無形的知識和承諾值多少錢，而是貴國認為這些東西值多少錢？”
“這麼說吧，或許在貴國看來，這些無形的知識，的確是沒有那些看得見，摸得著的坦克飛機來得實在，一架最先進的美國戰機也不過幾千萬美元，我們中國人憑什麼兩張嘴皮子上下一碰，就敢開口要二十億？”
“但是，站在我方的角度，賬就不是這麼個演算法了：美國的戰機的確是很先進，也很值錢，但我們國家憑藉著在無數場戰爭中總結出的經驗，憑藉著數以百萬計的軍人日夜礪兵秣馬，花費了數十年的光陰，無數熱血男兒用盡一生的心血總結出的這些軍事知識，這些面向未來的現代化戰爭所摸索積累的經驗，又豈是用區區的金錢所能衡量的？”
“說句不怕得罪人的話，貴國想來也曾與不少國家打過交道，他們看起來是什麼都可以賣，只要有錢，哪怕是自己最先進的武器裝備也可以拿來出售，但你們可曾見過他們願意與人分享這些經驗和知識？這其中的原因難道不值得深思？”
伊方團長若有所思，卻是沒有反駁這番言論。
王副部長趁熱打鐵，繼續說道：“再來說說貴國的情況——之前我已經說過，就我們對貴國軍隊的瞭解，貴國軍隊所面臨的問題，裝備方面其實只佔很小的因素，而要想從根本上解決這些難題，關鍵還是在於人！新的作戰模式和指揮系統的強大，貴使已經見證過了，您不妨想想，如果貴國的軍隊作戰效率都能達到這種水平，那對於軍隊的整體戰鬥力，該有多大的提升？同樣的，若是將這二十億美元用來購買歐美國家那些先進而昴貴的軍火，在戰場上又是否能夠發揮出這般大的效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