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五章突生意外
可以說，到目前為止，蝴蝶的表現完全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就連最瞭解他的梁潔絮，都沒有想到短短的數日間，他就能產生這樣大的變化。前一刻，他還在為政府的管束而賭氣任性，可後一秒，卻又突然間要為天下萬民求公正，這前後的反差……倒確實像是他的風格。
輕挽著他的手臂，梁潔絮柔聲說道：“不管你想做什麼，我都會支援你的。”
笑了笑，蝴蝶沉呤道：“具體該怎麼做，我還沒有想好，不過，我倒是有了個初步的想法……一直以來，九頭蛇雖然發展得很快，但我始終覺得，這個組織還缺少一個核心的綱領，一個奮鬥的目標，照這麼下去，它早晚會變成一個失控的怪物，既然這樣，那不如就把這個想法交給他，讓他成為天下所有惡勢力頭頂懸著的一柄利劍，為善良的人提供保護。”
所以說，你想創造的根本不是什麼九頭蛇，而是‘ＧＣ國際’？
監聽室裡，包括老趙在內的所有人，表情頓時都變得無比的怪異，因為蝴蝶的這番想法對於他們這些受黨教育多年，都有著堅定信仰的黨員而言，實在是怎麼聽怎麼耳熟，這要是換個比較通俗的說法，應該就是‘要為天下勞苦大眾求解放’了……話說你蝴蝶這麼高的覺悟，不如我當你的入黨介紹人吧？
這當然是笑話。
回過神來，老趙很快就恢復了平靜：作為一名有著多年從政經驗的黨員，他當然很清楚蝴蝶的這種想法雖然看起來與我黨的信仰很是貼近，但事實上卻根本不是一回事，說白了，他這只是一種很粗淺的抗爭意識，還遠遠達不到信仰的程度，相比之下，倒更像是梁山好漢的那種‘替天行道’，只不過他的這個‘山頭’，大得著實有些過火。
很可笑，但在場的人，卻沒人笑得出來。
如果只是一個普通人，哪怕他能力再強，手腕再怎麼通天，也沒人會將他的這種妄想當回事，因為要做到這點，近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要與全天下的惡勢力開戰，就意味著你幾乎要得罪所有的人，而且這種對抗，多半還得面對各國政府的打壓，因為沒有哪個政權會容許這樣一個‘外人’來與自己爭奪民心，更別說在對抗的過程中，所用的手段難免會有違背法律之處，在這種全方位的打壓下，組織要如何生存，如何運作？別說是蝴蝶的這點財力，就算是以國家為後盾，都未必能支撐得起這樣的行動。
但說這話的人是蝴蝶，就沒人能把這當成是一個笑話了。
蝴蝶的力量或許並不強大，但他卻掌握著這個世界獨一無二的資源，透過時空的通道，他完全可以輕易積累起龐大的財富，同時，背靠著中國政府，以中國這個有著十幾億高素質人才為後盾的國家，趁著改革的大潮，也能輕易獲得近乎無限的人才資源——更重要的是，如果他真能頂住各方的壓力，讓這個組織生存下來，並將其扶弱鋤強的信念貫徹到底，那麼，只要運作得當，這個組織就必然能獲得無數來自於社會底層，甚至是各階層人士的支援，因為在傳統的社會模式下，公正永遠都只是相對的，哪怕是那些身處於社會金字塔中高層的精英們，也不敢保證自己絕對能享受到公正，或者說，對公正的渴望與期盼，這本身就是人類文明的一種普世價值觀，這種支援和認同，甚至能超越國界民族的限制，到那時，這個兒戲一般的九頭蛇組織，恐怕就真的要成為一個連各國政府都要忌殫三分的龐然大物了。
這個組織最可怕的一點，就在於它沒有主體，雖然背靠中國，卻並不屬於中國，同時也不屬於任何一個國家勢力，這也就意味著它不會成為某種政治化的產物，因此也就更容易得到各國民眾的認可。脫離了政治的束縛後，無數人團結在同一個理想之下，為同一個目標而努力……沒人能比一個共產黨員更瞭解這種力量是多麼的偉大，雖然能不能走到這一步，還是個未知數，但至少已經有了這種實現的可能。
“有意思……這的確是個不錯的主意。”
梁潔絮若有所思，眼神也是越來越亮——她當然不會像蝴蝶那樣單純，作為九頭蛇的實際管理者，她對於蝴蝶提出的這個想法，卻是有著更深層次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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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為一個組織豎立信念，這說起來簡單，但實際上真要操作，卻是一件無比複雜的工程——首先，如果不想把這個信念變成一個單純的口號，只是停留於組織成員們的口頭上的話，那就必須要讓這個組織至少大多數的人，都能發自內心的去認同它，也只有這種發自內心的信念，才能轉化為真正的凝聚力，讓組織不再是一盤散沙。
九頭蛇缺乏真正的信念的這個問題，梁潔絮其實早就已經發現，只不過這個問題在她看來，根本就是無解的：九頭蛇作為一個地下跨國組織，其本身的很多行為都見不得光，這也就註定了他們不可能用什麼正能量的思想來作為自己的核心，但真要將這個組織變成一個無底線的邪道，顯然又違背了蝴蝶的意願，而且這個問題不動則罷，一動起來，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讓整個組織人心動盪，反倒是自取其禍。
可現在，蝴蝶提出的這套思想，卻顯然是給組織指出了一條明路：要知道，到目前為止，整個組織的中基層骨幹依然都是以大陸華人為主，願意加入組織的，除了極少數懷有特殊目的的人員，絕大多數都是出身於底層平民家庭，生活在底層的平民，可以說，天生就會對這種類似於‘替天行道’的思想抱有好感，也就是說，至少他們不會排斥蝴蝶的這套思想與為他們豎立的目標——能在不影響自己利益，甚至是有利可圖的前題下去行俠仗義，這樣的工作相信所有人都是會樂意接受的。
當然，真要將這個意志貫徹下去，僅憑這點是遠遠不夠的，別的不說，九頭蛇作為一個跨國組織，每天光是要維持它的運作，所消耗的資金就是一個天文數字，而行俠仗義在通常情況下，都是沒什麼好處可撈，甚至要賠錢的，光憑蝴蝶個人的財力和他帶來的那些未來資訊所產生的利潤進行貼補，根本就不可能做到收支平衡，也就是說，要想讓九頭蛇成為一個真正行俠仗義，為平民大眾尋求公正的組織，就必須要建立起一整套包括成本控制和開源節流在內的，能真正做到自給自足的運作體系。
不過這些卻都是以後的事情了，要想蝴蝶的想法變成現實，這顯然不是開個會，下個檔案就能辦到的，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即將要召開的會議……之前命令已經發了出去，不出意外的話，用不了多久，那些人就會到達第一會場，自己也該做好準備了。
這時，蝴蝶似乎也想到了這件事，回頭問道：“對了，會議都安排好了吧？什麼時候開始？”
梁潔絮說道：“都安排好了，等下我先過去，沒什麼問題的話，他們會帶你去會場的。”
蝴蝶微微皺眉：“幹嘛這麼麻煩？一起去不行嗎？”
梁潔絮耐心解釋道：“當然是為了你的安全！別忘了，這可是香港，現在還沒有迴歸，是英國人管著的，在人家的地盤上行動，當然得小心。”
點了點頭，蝴蝶算是接受了這個理由，但想了想之後，卻又有些不安：“這樣的話，那你豈不是很危險？”
感受到蝴蝶發自真心的擔憂，梁潔絮心中自有一股暖意升起，笑道：“放心吧，這只是以防萬一，而且這次不同以往，有家裡的人跟著，就算真出了什麼意外，我也能脫身，到時你先走，我們自然有辦法回國。”
梁潔絮雖然沒有報怨，但蝴蝶又豈會不知這是他自己挖的坑？儘管梁潔絮說得輕鬆，他依然還是感到羞愧：“對不起，這件事我的確是太衝動了……實在不行，乾脆就取消吧，反正也沒什麼急事，要見面，以後也是有機會的。”
聽到這話，監聽室裡的老趙頓時就瞪大了雙眼，眼中透出難以抑制的驚喜——儘管做了這麼多工作，但直到現在，他也依然認為讓蝴蝶與那些人見面，是一件非常冒險的事情，只不過是礙於蝴蝶的感受，不好再強行阻止，可事情都已經到了這一步，誰又能想到蝴蝶竟會因為擔心梁潔絮而主動放棄見面？雖說這有些過於兒戲，這樣一來，至少蝴蝶的安全就不會再出問題了。
而包廂裡，梁潔絮也是沒想到蝴蝶竟會這樣說，心中又是一暖，剛要點頭，房門卻突然被人推開，守在門口的一名警衛肅然說道：“先生，夫人，情況有些不對，我們必須馬上轉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