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一章各自的計劃
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有希望。
就在眾人都在為老人的家人黯然神傷之時，下意識的，韓紅梅與王珂的目光不經意的卻投向了梁潔絮——如果要說這世上還有誰是能夠幫到老船家的話，那麼就只能是作為這場風波核心的九頭蛇了，雖然機率同樣很渺茫，但至少，以九頭蛇在香港的能量，總是有那麼一絲希望，最重要的是，這件事本就是因九頭蛇而起，如果由九頭蛇出面去救人，那無形中也等於是把這位老同志的身份給‘洗黑’了，這就避免了把政府牽扯進去的可能。
可惜，梁潔絮這時卻根本沒有關注這件事，也沒有作出回應，她正在聚精匯神的看著面前的地圖，神色變幻不定，卻不知在想些什麼。
老趙早就已經注意到她這不太尋常的舉動，不過，卻並沒有過問，因為他知道梁潔絮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表現——說白了，現在這出海的航線明顯已經不安全，雖然老船家沒有明說，但想想都知道，要在整個港英政府，甚至還要加上駐港英軍的圍剿下，僅憑著這艘漁船就突出重圍，那希望絕對是非常渺茫的，而梁潔絮就是想為船上的人找出一條相對安全的生路。
走到地圖前，老趙同樣注視著地圖，順著梁潔絮的目光焦點，當他看到那片與中港邊境線緊緊相連的一片海灘時，眼睛不由得一亮。
“老趙，我們應該馬上調頭！”
時間緊迫，梁潔絮確定了自己的想法後，也是絲毫沒有猶豫，立刻就向老趙說道：“我們的位置已經曝露，現在英國人肯定就在前面等著我們，他們在海上經營這麼多年，要說他們會不清楚這些走私的航線，我是絕對不信的，但如果我們現在調頭，從這裡登岸的話，那麼離邊境線就只有一公里的路程，只要我們能撐過邊境線，他們就拿我們沒辦法了。”
老趙聞言卻是沒有急於表態，而是將目光投向了老船家。
老船家此時也已經調整好情緒，想了想，輕輕點頭：“這辦法行得通，不過風險也還是很大。英國人不是傻瓜，現在邊境線上肯定已經加強了防備和巡邏，不過還是值得一試，至少這比走海上突圍要安全得多。”
聽到這話，老趙再沒有遲疑：“那好，現在就調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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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老趙他們決定了要玩個暗渡陳倉的計謀之時，軍情六處的指揮部裡，也是一片忙碌。
“什麼？已經傷亡了七十多名警員？飛虎隊呢？不是已經調了他們過去增援了嗎？人還沒到嗎？”
“人是到了，不過……匪徒的火力很兇猛，飛虎隊的車剛到路口，就被火箭彈擊中，超過一半的傷亡就是來自於他們……請儘快增援，我們現在已經快要撐不住了。”
“見鬼……好吧，我會聯絡駐軍，你們必須給我堅持住，絕不能讓這幫匪徒逃掉，明白嗎？”
“yessir……我盡力吧，但你們必須要快點，我們這裡是真的撐不了太久了。”
結束通話電話，負責人又是激動，又是緊張的看著地圖，一邊思索著該怎麼圍剿這支已經曝露的克格勃行動隊，一邊則為這次事件的發展感到憂心。
雖然從一開始就沒有輕視過對手，也知道‘克格勃屠夫’的難纏，但對方的戰鬥力居然會誇張成這樣，也著實出乎了他的預料——要知道，就算拋開一上場就被秒掉的飛虎隊不算，調集到現場的警力也已經超過了一百多人，而且這些警員都還特別配備了從軍方臨時調配的大量軍用槍械，就算戰鬥力不可能跟克格勃的瘋子相比，但好歹也是一百多號人槍，不指望他們能成多大的事，但這麼多人和槍，好歹也能拖住對方吧？沒想到剛一照面就被打成了狗，這要是讓人給跑了，那軍情六處和英國政府的臉面，可就真是丟盡了。
都怪這該死的政治——嘆了口氣，負責人又何嘗不知道普通的警員與克格勃的特別行動部隊的差距有多大？如果有可能，他也很想一開始就把這項任務交給駐港英軍去做啊，面對克格勃的那幫瘋子，也只有正規軍才配成為他們的對手了，可問題是，哪怕他是軍情六處駐香港的最高負責人，這駐港的英軍也不是他想動就能動的。
換成其他地區，情報部門要請求軍方的援助倒也不是一件很麻煩的事，可這裡卻是香港，在中英兩國正在為香港回歸的問題談判的關鍵時期，在沒有充足理由的情況下，要是擅自調動駐港英軍參與行動，天知道對面的中國政府會作出怎樣的解讀和反應，萬一他們認為這是英國對他們的軍事挑釁，那樂子可就大了，這個風險別說是他，就算是唐寧街十號都未必敢冒。
所以，就算明知道這幫香港警察多半是成不了事，他也只能讓這些人先頂上去，因為只有在警方控制不住事態，並出現大量傷亡的情況下，港英政府才有藉口動用駐軍，也不會給對面留下口實。
不過，比起這幫克格勃來，逃掉的九頭蛇才是真正的大魚啊！
“水警傳來報告，目標乘坐的漁船剛剛擊毀了一條巡邏艇，目前已經逃往海上，根據目標可能選擇的航線，他們已經組織船隊前往攔截。”
“很好，讓他們無論如何，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將目標攔截下來，另外，一定要儘可能的活捉目標，明白嗎？”
“明白！”
巡邏艇被幹掉，這應該算是個壞消息，但負責人卻並沒有因此而懊惱，甚至於，在他看來，這未嘗不是一個好消息，因為比起要在陸地上搜捕這些人，看似茫茫無邊的大海，反倒是更為有利的戰場。
很簡單的道理：人是一種陸地生物，在陸地上，不需要任何工具都能隨意的行動，但到了海上，如果不依靠船隻，就算是奧運會的游泳冠軍，也遊不過一艘哪怕是沒有任何機械動力的小船，而茫茫的大海之上，也沒有任何地方可以給他們躲避隱藏，所以只要找到漁船，目標就等於是進了口袋，哪怕對方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逃走了。
不過……盯著地圖，負責人卻總感覺有些不安。
要說對手的狡猾和狠辣，他是已經體會過的，之前明明在城裡發現了他們，卻被對方在自己眼皮下玩了個金蠶脫殼，要不是事先一直派人盯著那幫克格勃，順著他們的線摸到目標的藏身處，這次的行動多半就得失敗，可即便如此，對方也依然僅憑著一艘漁船就衝出了港口……按說，以他們所表現出來的能力，是沒理由會看不出僅憑一艘漁船，是不可能突破港英政府的海上封鎖的，雖然看起來是被逼無奈，但事實上，如果他們一開始選擇從地面突破，走中港的邊境線進入中國境內，那他們成功的機率絕對要比現在高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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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個猜測是建立在九頭蛇與中國政府有著密切的關係，甚至根本就是中國情報部門弄出來的一個白手套的基礎上的，但事實卻是：雖然目前可以確定這個組織的大部分成員都是來自於中國，但卻沒有任何證據與跡象顯示他們與中國政府部門有關，而這些人行事的風格，也完全不像是中國政府一貫的作風，所以也不能完全就憑這個疑點就作出結論——如果九頭蛇與中國政府的關係並不像人們所想像的那樣親密，甚至於，中國政府也同樣在尋找他們的話，那他們選擇從海上離開，也就情有可原了，因為中國對他們來說，不過就是另一塊死地，落在中國人手裡跟落在英國人手裡，並沒有什麼區別，所以他們寧可去海上賭命，也不願進入中國。
但也不得不防！
手指順著漁船最後確認的位置，一直向著海上延伸，但半途卻又突然轉向，回到了海岸線，並沿海岸一路移動，將一個個不適合靠岸，又或者是離邊境線太遠的地段排除，最終，停在了一片緊貼著中港邊境線的外灘上。
調駐軍過去？
想了想，負責人無奈的放棄了這個最穩妥的方案：邊境線以內，任何一兵一卒的調動那都是非常敏感的，這次的任務雖然重要，但目前也沒有任何證據或情報可以確認目標的價值究竟有多大，在這種不確定的前題下，英國政府是不可能為了賭那麼一絲的可能性和還沒有到手的利益，就冒然去觸動中國最敏感的神經的——出了問題，別說是他，就算是他的頂頭上司，恐怕也背不起這黑鍋。
不過，單憑警察，真要碰上什麼情況，恐怕也頂不了大用……沉思了片刻，負責人眼中寒芒一閃，拿起了桌上的電話。
“菲爾普斯中校嗎？這裡是**街七號，我的授權碼是ＳＭ******，現在有一項任務，需要你們的協助……是的，我知道規矩，不會讓你們為難，我已經為你們準備好了足夠的警服，你們可以用‘飛虎隊’的身份參與行動，行動內容是這樣：我需要你們馬上趕赴這個地點，並在附近設好埋伏，因為我懷疑目標很可能會從這裡進入中國，如果他們出現，請務必將他們全部留下……好的，一切就拜託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