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海里, 俞堂摸過遙控器,關掉了直播的光屏。
……
配合警方結束調查後,理諮詢師留在咖啡廳要了間安靜的員工休息室, 給喻堂行了簡單的應急疏導。
柯銘的那些話稱得上惡毒,即使潛意識裡已經學會了否認拒絕,喻堂也不可能全然不受影響。
但喻堂表現出的承受力, 也遠比理諮詢師能想象的更強。
察覺到自己的狀態不好, 喻堂在第一時間,就主動詳細告知了理諮詢師。
他能感覺到有痛苦的碎片反覆地、不由自主地頻繁出現,電擊的痛楚不斷閃回。他聽見有人在幻覺裡嚴厲地訓斥和責備他, 但看不清那個人的臉。
他想盡力集中注意力, 但能持續的時間很短, 無法抗拒的恍惚茫然正在裹挾他,把他拖朦朧的混沌裡。他還可以行簡單的思考邏輯表述, 但不能保證自己還能支援多久。
“我可以吃一顆藥嗎?”
喻堂坐得很端正,他有些緩慢地、清晰地表述了自己的狀況,遲疑了一會兒, 又輕聲說:“只吃一顆, 不會誤事……”
理諮詢師扶著他, 語氣極緩:“你擔會誤什?”
喻堂張了張嘴, 沒能答得上來。
他也不清楚會誤什,好像沒有什要到需要他用藥物壓下不適, 逼著自己在這種狀態下依然強行恢復過來,硬撐著去做。
可這已經成了他的習慣。
喻堂給隋駟做助理的時候,年紀還太小,沒有機會正式接觸社會,甚至沒來得及讀過書, 就早早被套上了枷鎖。
身邊的人這樣教他,所以他一直以為所有都理所應當。他不知道工作累了原來可以休息,生病了原來可以請假,他不知道人是可以做錯的,做錯了就改,不一定要被懲罰得死去活來。
這些念頭化成的枷鎖勒著他,勒皮肉,變成他潛意識的一部分。
哪怕後來的喻堂已經飛快成長起來,已經在娛樂圈這種地方遊刃有餘。他知道了很多,懂得了很多道理,他能分得清什是對、什是錯,會去保護工作室裡的普通人,也會去一點點耐開導年紀小正叛逆的粉絲。
可他的潛意識卻從來不允許他把自己也算在裡面。
他從沒意識到過,自己其實其他人一樣,也有權利選擇自己想要走的路,也有資格心無旁騖地為了自己活著。
“你只是累了。”理諮詢師的語氣格外輕緩,“你需要休息。”
喻堂微微蹙了下眉。
這句話也潛意識相悖,喻堂有些不解,低聲說:“可是他說——”
理諮詢師問:“他說什?”
“不用休息。”喻堂聽著幻覺裡的聲音,跟著復,“我的工作不是很累。”
“以前也有……也有別的人,來做我的工作。”
喻堂輕聲跟著說:“他們都不是很累。”
喻堂:“是因為我工作效率太低,不會合理規劃安排。”
“我的確還可以工作。”喻堂想要找到自己的手機,他的語速漸漸流暢起來,“我下次一定會規劃得更合理,這次請原諒我,我現在不方便接受懲罰。到直播的時候了,我答應過她們……”
理諮詢師沒有立刻說話,輕按住喻堂的肩膀。
諮詢師緩聲安撫著喻堂,不厭其煩地讓他放鬆下來,慢慢坐回去。
喻堂的抗拒並不強烈,他坐得規矩,神色仍然困惑茫然。
理諮詢師看見darren,忽然想到件,輕聲叫他:“喻堂。”
喻堂轉動目光,迎上理諮詢師的視線。
理諮詢師問他:“你知道有很多人喜歡你嗎?”
喻堂停頓了下,眉眼溫地彎起來,慢慢說:“我知道,我很感謝。我會努力工作——”
“不是努力工作。”
理諮詢師說:“有件事——即使你不一直努力工作,也應當會有人喜歡你。就只是喜歡你,因為你本身而喜歡你。”
理諮詢師問:“你想過這個嗎?”
……
這段錄音後來被人偷傳到了網上。
這種未經當人允許的盜錄行為嚴侵犯他人隱私,錄音只流傳了不到半天,就在全網被徹底刪除乾淨,盜錄方也被依法追責,向當人進行了高額的賠償。
但還是有很多人聽到了這段錄音。
音質很差,雜音很多,完全沒有任何畫面,只能聽見有些模糊的說話聲。
在心理諮詢師提出這個問題後,喻堂沉默了很久。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很多人都忍不住以為錄音結束了,去確認進度條的時候,有些侷促地輕輕笑了下。
他不生氣,但也有區別於平時的沉靜從容,帶著靦腆一點點溫困惑。
喻堂想不明白心理諮詢師怎麼會問這個問題。
這是個太簡單的問題,他也問過,而且早就得到了答案。這多年裡,這個答案也一直都沒有錯過。
喻堂笑了笑,按照記憶裡的答案回答理諮詢師。他生性溫,學不出那種語氣,只是把不能更熟悉的話複述出來。
“有……想這個的時間。”
喻堂的語速很慢,他仔細想了想,認真地、逐字逐句地複述:“說明工作太少,不如多去做點事。”
理諮詢師問:“什?”
喻堂說:“不能胡思亂想,不能耽擱時間,以後要長記性……”
“長記性。”喻堂記得很清楚,“不能再做這種白日夢。”
“宿主,宿主。”
系統閃著小紅燈,安慰被反pua卡牌連續彈出來兩次、現在還沒順利把自己塞回去的俞堂:“往好裡想,我們得到了那個盜錄的狗仔萬塊的賠償金。”
如果不是每張卡牌都有半個小時的有效期,在被人在門外鬼鬼祟祟偷偷錄音的時候,俞堂就一定會有所察覺,及時強行退出託管。
如果那個時候中止治療,他們也拿不到十萬經驗點的入賬了。
“經驗點也可以隨時提現,還有利息,宿主。”系統從沒這富有過,抱著滿懷的小零食回來,蹭蹭俞堂,“等回那幾本書,我們也可以用……”
俞堂嘆了口氣,從系統懷裡挑了袋乾脆面,撕開包裝。
往好裡想,他們的確得到了萬塊天上掉下來的賠償金。
“往不好裡想。”俞堂拉出業績單,“這個季度的最後一項任務我們沒能完成,萬經驗點的獎金沒有了。”
系統:“……”
俞堂捏碎麵餅,把調料撒去,捏住袋口晃晃晃。
這個季度的最後一項任務,是製造一場意外的驚喜,讓主角攻受在毫無預期的情況下相見,執手而泣,共同譜寫美麗諧的愛情樂章。
俞堂一直覺得這些任務釋出得很讓人牙酸,但總歸做這些的是主角攻受不是他。
作為備胎工具人,從第一本書開始,雖然成功率不算很高,但俞堂依然會以相當的責任感工作熱情,把主角攻受以各種溫和或生硬、不著痕跡或全是痕跡的方式按時湊在一起,來完成每個月的業績。
雖然當書的數量增加到第四本,他的熱情也被消磨得只想做卡買財團,每個季度末該衝業績的時候,俞堂也依然屢敗屢戰,從不含糊。
俞堂已經很久沒有過三個月都在同一本書裡,這原本是他們最有可能拿獎金的一個季度。
……但天有不測風雲。
柯銘被隨機生成的保潔送了警局,至少要拘留七天,還要再看後續的調查結果。
這個季度只剩下最後的五分鐘,就算挖地道也來不及了。
習的時候,俞堂聽前輩員工說過,這種嚴重偏差的突發劇情,就算世界按原有故線運轉的慣性再強,也不可能有辦法修復回正軌上。
俞堂一邊發愁一邊嚼乾脆面,點開控制面板,看了看主角間的好感度。
原本還是紅色的好感度,現在已經徹底黑透了,幸好數值上波動不大,依然保持了91分以上的高水平。
“宿主。”系統之前就想問,“好感條變黑是什意思?”
俞堂猜測:“大概是美麗愛情樂章的某種意外變質。”
系統:“?”
“能讓兩個人走到一起的,不一定非得是愛情。比如嫉妒,不甘,意難平,因愛生恨……這些負面情緒也可以。”
俞堂最近也在研究穿書局評測的漏洞,他透過喻堂的身體看了不少理學書籍,開光屏,給系統舉例:“你看,柯銘的粉絲現在的忠誠度也提高了。”
系統湊過來,有些驚訝:“真的!”
俞堂把光屏放大,順手拉了個表格,簡單分析了剩下的幾項人類情感的資料。
……
短短一天的時間,網上的態已經徹底失去了控制。
公司遲遲沒有合理交代,柯銘只發了條文字形式的微博,說自己正在國外度假,網路上的風波無關,會持續關注並保留追責權利。
早有熟透了套路的對家粉,在評論區留言:“在國外度假,機票呢?簽證呢?護照呢?一個也曬不出來,騎腳踏車偷渡過去的?”
“發張照片都不行?以前的微博都是九宮格,這次一張能發的照片都沒有了?”
“別用以前存的舊照糊弄,這招現在連我們宿管都蒙不過去了,傳照片查寢還要求擺個固定pose呢。”
“照片不能發,vlog不能錄,別是進去了吧?”
最後那條評論一發出來,就遭到了柯銘粉絲的猛烈圍攻:“嘴巴放乾淨點,你去了!不會說話就別說,小心哪天造謠造多了,法院傳票堵死你家門……”
雙方吵成一團,偏偏經紀公司和柯銘的團隊都格外反常,到現在依然沒一點動靜。
眼看網上的揣測越來越嚴重,團隊的官微不作回應,經紀公司倒是發了份依法追責不謠言的公告。
可車軲轆話從頭說到尾,嚴厲追責、呼籲淨化網路環境的說了不少,也沒說清究竟哪些是謠言。
柯銘的粉絲再壓不住,有不少年紀小容易衝動的,已經起了謠言涉及到的警方微博,要求警方保護公民的名譽權,及時放出澄清證明。
求錘得錘,當天晚上,警方公佈了因違反治安管理處罰條例,某柯姓男性被予以行政拘留七日、某錢姓男性行政拘留二天的拘捕令。
公告出來,柯銘的粉絲盡數傻了眼。
俞堂看著那份拘捕令,又想起自己還差兩分鍾就要過期的任務,還有些不甘:“商城真的沒有挖掘機賣嗎?”
系統:“……”
“租一臺也行,就挖條地道,讓他們出來驚喜地見個面。”俞堂說,“手拉手哭一場,然後把人打暈送回去,把地道埋上。”
俞堂給系統算賬:“總共花銷只要控制在十萬經驗點以下,我們就都是賺的。”
系統已經被他洗腦洗出了經驗,飛快關了話筒喇叭,閃著紅燈一動不動裝小星星。
“不光有獎金。”俞堂把話筒開,“還能有一次局裡年會的抽獎機會,說不定就能抽到演技提升的技能卡。”
俞堂看了看最後的一分零七秒:“我挖快點。”
系統沉默而堅忍地閃著燈,螢幕上全是小雪花點。
俞堂有點遺憾,把乾脆面自己吃完了,又開光屏看了看。
警方公告都已經被粉絲求了出來,柯銘的團隊也沒辦法再一味裝死不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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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有人在那些現場照片裡認出了喻堂,連帶隋駟的那個前經紀人錢賓也被扒了出來,就只剩下口罩墨鏡的裹得嚴實的第三人,柯銘一方始終抵死不認,現在也終於再拖不下去。
當人湊齊了,聯絡起柯銘和隋駟當初那些緋聞,再加上隋駟工作室最近鬧出的風波,已經有不少種聽著邏輯通順可信度極高的推測。
柯銘的團隊簡單發了份宣告,說柯銘的確不慎捲進了某起衝突,但可以向公眾保證,絕對沒有任何違反我國法律的行為。
之所以被從重處理,是因為邀請柯銘同行的錢某行徑極端惡劣。不僅當初違法對受害行了電擊,這次更是喪病狂,竟然拿出電擊器威脅受害者,導致受害情緒激動報了警。
宣告發出來,下面的群嘲已經淹沒了粉絲的控評。
“威脅人的是錢賓,邀請人的是錢賓,什錢賓一個人都做了,柯銘被邀請去幹什了,騎腳踏車度假?”
“行行好吧,幹什去的裡沒數?cp粉都衝不動了吧。”
“前cp粉,本來還覺得兩個人真有感情,衝破千難萬險彼此奔赴是件很浪漫的。結果奔赴出什來了?一個拖欠工資,一個拘留七天?”
“剛從隋駟那邊過來,還覺得他們家粉絲誇張。現在什意思,電擊器這不自招了?是真的?”
“應激性精神障礙呢?長期職場霸凌呢?刑拘留都出來了,喻堂的狀況到底有多嚴重……”
……
俞堂關掉光屏,問系統:“中式婚禮算嗎?”
系統:“?”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兩個人對著磕個頭就算禮成那種。”
俞堂說:“時間緊,洞房不太好準備。我還有隋駟那個小公寓的鑰匙,如果他們願意,我可以幫著收拾一下,可以保證那天晚上不跳閘。”
“……”系統艱難地亮了亮小紅燈,“宿主——”
“距離產生隔閡。”
俞堂給它分析:“柯銘在裡面,隋駟在外面,沒辦法有充分的溝通交流。等七天以後,柯銘難免會覺得隋駟是故意不幫他。”
系統小聲說:“隋駟不是故意不幫他,可宿主可以……”
柯銘的團隊裡,有一半是都隋駟工作室的人,喻堂未必帶不順手。
如果現在俞堂切換回人設,作為想起了過去那些記憶的喻堂迴歸,接手隋駟工作室和柯銘的團隊,緊急處理危局,說不定還會有轉機。
如果從完成任務的角度來說,這是最好的處理方式了。
喻堂作為備胎工具人,最終成全了隋駟和柯銘,自己安靜退場,能拿到he結局的全部經驗點。
系統已經推演出了這種破局方式,可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一個機械音卡成了斷斷續續的好幾段。
“沒事。”俞堂拍拍它,“放心說。”
系統說不出來,在螢幕上給他字:宿主可以幫他嗎?
俞堂:“不可以。”
系統:……
“從整本書的角度來說,主角cp落難,喻堂盡釋前嫌高光迴歸,肯定是劇情高潮,又燃又虐又催淚。”
俞堂:“可w&p的同們怎麼辦?理諮詢師怎麼辦?現在還在直播間裡哭的小姑娘怎麼辦?”
“他們都願意伸出手幫忙,把喻堂從火坑裡拖出來。”俞堂說,“然後呢,我自己上趕著往回跳?跟他們說對不起謝謝照顧我還是放不下隋老師?”
系統當然不願意,螢幕塞滿了感嘆號:不可以!!!
俞堂沒忍住笑了下,給系統開袋乾脆面,撒上料包晃勻了遞過去。
將錯就錯,總歸又不是第一次。
俞堂知道系統的擔憂,這種違逆原著意志的行動畢竟危險,只是因為沒有多少員工做過,所以還不太清楚做出來的後果。
……不是沒有多少員工,從穿書局有記載到現在,也只有兩個。
其中一個當初在全能管家秘書部,因為買了主角的公司,在整個穿書局都掛過名。
因為這次事故,他的習期會長到離譜,在這本書裡待了這多年。
“不怕。”俞堂說,“我已經轉正了,拿的是勞動合同,他們最多只能扣光我這本書的獎金。”
“一本書的獎金最高是九千萬經驗點。”
俞堂給系統算賬:“我就算什私活也不接,只要在w&p幹九年,就掙出來了。”
況且他要真在w&p做九年,也一定不會還只是個總監。
俞堂其實對w&p財團有些興趣,他不想嚇到系統,沒有說出來,只給它算了最簡單的一種可能性。
系統愣愣閃著小紅燈:“我們還可以繼續在w&p工作嗎?”
“為什不行。”俞堂說,“他們允許我居家辦公了,這四本書不是一個世界觀的嗎?”
系統:“……”
系統飛快過了一遍剩下的三本書。
按照劇情度,在第三本書裡,俞堂是被豢養在別墅裡的商品,要不了多久就會被送給狠辣變態的反派作等價交易。
第二本書裡,俞堂也即將被黑化的主角囚禁,黑化的主角裡有個白月光,主角會滿足俞堂的一切物質要求,但永遠不允許俞堂出門,同時徹底把俞堂塑成白月光的樣子。
第一本書裡,俞堂正在和善良海豚快樂衝浪。
……
系統不論怎麼分析,都覺得俞堂在處理這些劇情線的同時做w&p的營銷總監,多少有些違。
俞堂教育它:“裡有工作,在哪裡都能工作。”
俞堂:“我為什還在海島上,第一本書裡到現在都沒人發現我失蹤了嗎?”
系統暈暈乎乎閃了兩下小紅燈。
俞堂按按額角,決定先不追究這件事。
那些小姑娘喻堂的感情都很好,這些訊息真真假假鬧了一整天,不少人都嚇壞了。
喻堂被帶回醫院,在少量安定的藥效下睡了半天,現在的狀態已經比之前好了不少,去直播裡見一見,應當也不會嚇壞她們。
系統喜歡做這個,高高興興閃著小紅燈:“宿主要去嗎?我這就準備——”
“讓託管去吧,我不太習慣這個。”
俞堂笑笑:“有人喜歡……挺緊張的。”
系統愣了愣,沒立刻說話。
俞堂:“我去看看挖掘機。”
系統:“……”
“逗你的。”俞堂安慰地拍它,“不用看挖掘機,一分鐘早過了,任務失敗,我們這個季度的萬經驗點獎金沒了。”
系統:“……”
系統哭得直掉乾脆面渣,俞堂正要說話,忽然聽見格外陌生的“叮”一聲提示音。
值十萬經驗點的虛擬金幣雨鋪天蓋地從他們頭頂灑下來。
“怎麼回……”俞堂愕然,“柯銘越獄了?他們站在月色下深情地擁抱了嗎?”
系統也不清楚,它被砸得轉了兩個圈,好不容易回了俞堂肩頭,調出光屏點開。
柯銘沒有越獄。
拘留所裡,柯銘穿著藍色的統一制服,狼狽得幾乎認不出人。
現在是放風時間,他原本只是蹲在角落裡,神情恍惚地發呆,看見一道走過的人影,忽然難以置信地瞪圓了眼睛。
他像是被錘狠狠砸在了頭頂,整個人晃了晃,眼底迸出分明血絲。
……
俞堂系統面前,穿書局久受員工詬病、僵化陳舊的系統評定跳出來:
[毫無預期]:已達成。
[執手而泣]:已達成。
[美麗諧的愛情樂章]:已達成,搜尋結果《鐵窗淚》,bgm曲庫曲目確認存在。
完成任務[意外的驚喜],本季度任務全部完成,獎金已即時到賬,抽獎次數存入後臺,請員工自行查收。
俞堂身心都有些震撼,按了按胸口,抬起頭。
光屏裡,柯銘忽然歇斯底里起來。
他猛地站起身,用力推開身旁的拘留所管理人員,跌跌撞撞衝過去,死死扯住了被人帶著經過的隋駟。
“怎麼回……”
柯銘的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他死死扣著隋駟的手臂,整個人站都站不住地打著晃。
他的雙眼瞪得發酸,依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的所有希望都在隋駟身上,現在隋駟為什也會在這裡?外面究竟又出了什?!
這次的到底有多嚴重?還有多少可能會牽扯出來的隱患,他會受到多大的影響?他的前途,他的聲譽,他身上近億的代言投資片約……
柯銘瞪著隋駟,視野叫生理性應激的眼淚擋的一片模糊:“怎麼回?隋駟,你幹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