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你父母的關係不是很好吧。”
徐湛雨沉默。
司光宜看到徐湛雨的神色，也沒有過多的追問，而是直接進入正題：“網上的‘靈躍舞姬’是你吧。”
徐湛雨一怔，剛想否認，但是卻看到了司光宜古井無波的神色。
“你怎麼知道的？”
司光宜隨口答道：“看身材。”
徐湛雨臉上凸顯出一抹紅暈。
像是並沒有想到自己說的話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一樣，司光宜接著道：“你是什麼時候發現你的身體不對勁兒的？”
徐湛雨遲疑了一下，彷彿正在考慮要不要說。
“別擔心，這事我是不會告訴別人的，我來你家的目的就是為了這個。”
司光宜安慰道：“說出來我也不知道你敢不敢信，我上個月剛被一個華國官方的人看中，讓我加入了一個連名字都沒有的莫名其妙的部門，這是專門負責你這一類的‘超能力者’的部門。”
司光宜問道：“‘念動王’知道吧？”
徐湛雨點點頭：“張偉嘛……他從看臺上飛下去幫李梓涵的時候我就在旁邊。”
“張偉被發現有超能裡後，就是我和兩個警察負責的，雖然不清楚他父母為什麼會讓他去當明星就是了。”
徐湛雨這時道：“我在網上發影片其實是張偉給我的靈感，不過我也沒有張偉那麼大的膽子，敢用自己的真名、一點都不掩飾一下就暴露在大眾面前，所以我才帶上了面具。”
司光宜咋了咂嘴：“沒錯，帶上面具之後，你明顯更放的開一些。”
徐湛雨預設，她看自己的影片的時候，其實心裡還是會有一些羞恥感，不過心裡想著還好帶著面具，沒人認識自己，再加上自己表現的真的很不錯，所以她才有勇氣繼續拍下去。
司光宜像是猜到了徐湛雨心裡在想什麼一樣，道：“我很喜歡在臉上畫上小丑的油彩，或許有被我父親影響的因素吧，但是我自己也是真的喜歡畫上小丑的油彩，它會給我一點心理安慰，給我一層偽裝，讓我的表現欲擴大。”
徐湛雨這時道：“我知道，那叫做‘面具效應’。”
司光宜笑了：“‘面具效應’跟這是兩回事好吧。”
“‘面具效應’是指：人總是會帶著偽裝的表情、態度來表現出從眾一般的，對某人虛假的服從、崇拜和觀點一致等情緒，來欺騙他人。”
徐湛雨聽得一頭霧水。
司光宜微微一笑：“你就理解為：‘現實生活中每個人都帶著面具，不希望自己與其他人不同。’就行了。”
徐湛雨想了想，道：“也就是說我因為帶上面具而變得放得開了，其實是‘摘下了面具’嗎？”
司光宜一怔：“我倒是沒這樣想過。”
不過仔細想一想其實也頗有道理，“帶上面具，其實是‘摘下了面具’。”
司光宜突然想到老版的《蜘蛛俠》。
那部電影裡的彼得帕克其實只是個性格內向、經常受到別人欺負的可憐蟲而已。
但是當他帶上蜘蛛俠的面罩，卻變成了一個能和天生嘴賤的死侍相提並論的嘴碎“睡衣寶寶”。
“嘖！”
司光宜這時反應過來：“扯遠了，我問你什麼時候發現身體不對勁，你還沒回答我呢。”
徐湛雨：“大概是十五天前吧。”
司光宜想了想。
半個月前正是張偉那個影片在網上鬧得沸沸揚揚的時候。
貌似“超能力者
”基本上都是他“自殺”後才冒出來的，他在之前的歷史上根本就沒有發現過有什麼“超能力者”的存在。
司光宜其實也有些懷疑，這些“超能力者”會不會和那個讓自己“穿越”到這個世界的某個傢伙有什麼關係。
要知道，那個莫名其妙的魔法陣還印在他的腦子裡！
”你有詳細測試過你的腿部力量到底有多大麼？除了腿部，身體其他部位力量有沒有增長呢？”
徐湛雨答道：“我還沒機會測試力量，不過除了腿部，我身體其他部位其實也多少強壯了一些，以前我的力量很小，而現在搬很重的東西都不會太累了。”
人體其實是一個整體，就像有些健身的人，如果只鍛鍊一個部位的肌肉，身體肯定會出現問題，所以很多健身教練多會建議鍛鍊全身的肌肉。
其實生物自身遠比人類想象的要神秘。
就像人類只有經過鍛鍊，肌肉才會增長。
而一些自出生起就被關在動物園籠子裡的大猩猩，就算它們不鍛鍊，成年之後照樣可以把一個經過鍛鍊的壯漢盤成球。
徐湛雨沒有經過任何力量上的測試這件事，其實司光宜也不意外。
一個普通高中生，哪裡有精力去健身房測試自己的力量呢？
不過要是徐湛雨真的在健身房測試了力量的話，估計會使健身房的人吃驚吧。
畢竟一個普普通通的高中女生，爆發出超越常人的力量。
想象一下這個畫面，無比違和。
“你的平衡能力也十分驚人，你覺得自己是經常跳芭蕾鍛鍊後，經過腿部力量強化平衡能力隨之強化了，還是平衡能力本身就是‘超能’？”
徐湛雨考慮了一下道：“我覺得我的平衡能力遠不止表面上那麼簡單。”
說著她墊起右腳腳尖立了起來，做出了一個芭蕾舞的經典動作。
司光宜如今在現場看著徐湛雨跳舞，跟在影片裡相比，震撼來得更大一些。
她給司光宜的感覺就是一個字：輕。
無與倫比的輕。
旋轉時都不需要利用太多的慣性，整個人就如同羽毛一樣，彷彿輕輕一吹就飛走了。
看著看著，司光宜越來越有一種衝動。
想要把徐湛雨捧在手心裡的衝動。
“捧在手心”是字面意思。
不得不說，徐湛雨給司光宜的感覺相當震撼。
“比起之前，我感覺我的身體更輕了……”
徐湛雨這時停下了旋轉，接著道：“比起之前，我感覺每個動作都十分輕鬆。我有時還會有一種衝動，就是當我站在高處時，我總感覺我從這裡跳下去也不會有事，感覺就像……”
徐湛雨思考著：“感覺就像是一隻貓一樣，我覺得我如果跳下去，我會像貓一樣腳掌先著地。”
司光宜想了想，還是想要精確瞭解徐湛雨的“能力”到底有多強：“你有試過跳一下麼？我說的是那種用盡全力的跳。”
徐湛雨搖了搖頭：“自從力量增強後，我還沒試過，不過我大概知道，我如果在屋裡跳一下的話，一定會撞到天花板。”
“這麼誇張？”
司光宜很驚奇，如果是跳高運動員的話，跳那麼一下估計可以摸得到天花板，但是直接撞上去的話……
不過確實現在也沒有機會能夠測試徐湛雨的能力，總不能現在拉著徐湛雨到健身房試一下吧？
“我目前也沒有好辦法能讓你有地方測試自己的能力，不過以後我上司把這個部門真正定下來後
，估計會讓你們這些“超能力者”登一下記，測試一下能力吧。
“你打算讓我們做什麼？”
徐湛雨笑道：“總不能讓我們像是電影裡一樣當個‘義警’當個‘超級英雄’吧？”
司光宜知道，徐湛雨的“我們”是指“超能力者”，不過‘超級英雄’這四個字讓司光宜想到了什麼。
“具體我也不清楚，估計我那個目前名義上的上司也不是很清楚。”
“不過官方應該會極力約束這些‘能力’超常的傢伙吧。畢竟普通人的犯罪案件就已經令人焦頭爛額了，如果再加上這些‘能力’各異的‘超能力者’，這個世界估計很快就會一團糟吧。”
徐湛雨突然緊張了起來，畢竟不知道自己未來的命運如何。
“不過經歷了張偉和你的事情，我突然反應過來了。”
徐湛雨愣了一下：“什麼？”
司光宜笑道：“‘超能力者’件事本身其實就是一件讓普通人感到神奇的事情，獲得了‘超能力’自然能引起普通人的注意，甚至是崇拜，所以……”
徐湛雨：“所以什麼？”
司光宜笑道：“或許這些‘超能力者’都會成為‘超級英雄’，熒幕上的‘超級英雄’。”
徐湛雨明白了過來：“你是說他們都會成為明星？”
“對啊，從張偉這個例子來看，其實已經有一些經紀公司注意到了這些‘超能力者’……”
這時徐湛雨也明白過來了，立刻道：
“賺取熱度，然後圈錢，是麼？”
司光宜看出徐湛雨的不滿，道：“對，這是現實，不是電影，‘超級英雄’只存在於電影裡，國家是不會讓一些不受控制的‘義警’大搖大擺的‘維護正義’的。”
徐湛雨眼神之中顯出一絲掙扎，彷彿不想承認現實裡的‘超能力者’只能像這個樣子……
司光宜笑了：“你也別多想，好好跳你的舞，你會很受歡迎的。”
這時徐湛雨才突然反應過來：原來自己也是司光宜所描述的‘超級英雄’之一。
“我只是渴望舞臺而已……”她喃喃道。
司光宜道：“我知道，舞臺、觀眾、掌聲……我知道那種感覺。”
徐湛雨一怔，她突然感覺到面前這個和自己同齡，但是性格奇奇怪怪、身份奇奇怪怪的傢伙其實跟自己是一類人。
“你……也渴望舞臺。”
徐湛雨輕輕說道，但沒有料到徐湛雨會說這樣一句話的司光宜突然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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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渴望舞臺？”
司光宜的父母是一個樂園的主人。
而那個樂園的前身是一個歷史悠久的馬戲團。
馬戲團是一個小丑傳下來的。
司光宜那消失在別人記憶裡的父親是一個遊樂園裡的劇院小丑。
司光宜同樣是個劇院小丑。
而小丑，渴望舞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