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凡的力量發揮出來，配合著小呆、麗米，火蛇的進攻儘管密不透風，但還是盡數擋了下來。當然，還有一段距離，火蛇大部隊投入戰鬥，也許一切都不同了。
這樣瘋狂的攻勢，程凡曾經不止一次遇到過。可是，這次晃忽覺得有些不對。
到底是哪不對？程凡琢磨著，卻又想不起來。
忽然，程凡透過火蛇的縫隙，注意到梭羅正在負手微笑。
對了，就是他！
程凡恍然，梭羅就是最大的關鍵。就是梭羅，把程凡他們帶到了這個奇怪的所在。而且，還想出了那個奇怪的閃躲方法。
梭羅怎麼知道，他不是說沒有來過嗎？
一個可能，梭羅在說謊。可是，身為亡靈魔導，手握絕對優勢，有說謊的必要嗎？還有一個可能，火蛇的應對方法，是眾所周知的事實。只是，程凡這些人不知道罷了。
可是，魔導又算什麼？面對無窮無盡的火蛇，法神也會累死。
而且，梭羅的樣子太輕鬆了。實在不像闖魔界的樣子。
魔界，不會是幻覺吧？
程凡心念一動。
火海的灼熱，隊友的白骨，撲面的火蛇，一切都是那麼真實。怎麼可能是假的？
程凡想著，順手一劈，斬風揮擊在橋堡上面。黑石鑄造成的橋堡被劈飛一塊，留下的創口顯出一大道白印。
真實的觸感，怎麼可能是幻覺？
鐵鎖橋的橋堡，連綿著伸向遠方。程凡看得痴了，不經意間，一條火蛇突破防守，向他向了過來。程凡躲閃稍慢了一點，肩膀被火蛇的氣焰劃過，火辣辣的痛...
真實，虛幻？
剎那間，程凡突然想到，就算是魔界，也沒有必要修建這麼長的鐵鎖橋吧？難道，魔界的傢伙都吃飽了撐了？
這樣的火海上面，這樣的鐵鎖橋，除了嚇人以外，實在想不到任何用處？
好吧，就算這裡是魔界，估計也是魔界的幻境。
想到這裡，程凡笑了起來。
"哈丁！"程凡把意識傳向戒指的神識空間。
"大人，發生了什麼？"麥琳的聲音傳來，似乎有些焦急。
"大人！永遠戰鬥的骷髏濁水，隨時聽候您的召喚。"濁水的聲音急不可耐。
"別急，還用不到你們。"程凡說，"哈丁，出來。"
"大人，您找我？"哈丁的笑聲傳來，向程凡問道，"您和小呆的神識波動，進入戰鬥了嗎？"
程凡說了自己的猜測。
"幻象，我喜歡。"哈丁精神大振，聲音有些感慨，"好多年沒回魔界了，真想過去看看...大人，讓我過去好嗎？"
"真的是魔界？"程凡驚歎。
"沒錯。"麥琳說，"按大人說的，正是魔界入口之一，炎河渡口。不過，是實景還是幻象，這個說不準..."
"怎麼說？"程凡奇道。
"小妹妹你懂什麼？"哈丁叫了起來："實景即幻象，幻象即實景，這就是魔界...哈哈..."
程凡沉吟，"哈丁，有沒有把握破解？"
"破解是不可能的，除非把魔界翻個底朝天。"哈丁自信地說，"不過，我有技巧，可以把幻象轉換一下...唉，想當年，這還是我們邪眼成年禮上的題目，想不到萬年一個輪迴，又回來了...大人，快挪我過去..."
"好！"火蛇組成薄霧越來越近，防禦壓力也越來越大，程凡可不想一個疏忽出現傷亡，當下把哈丁召喚到了面前。至於旁邊的梭羅，他想看就看吧，卻也顧不得了。大不了，殺了這個傢伙滅口。
"咦，這裡不是魔界。"哈丁驚訝地說。
程凡的心懸了起來："不是？"
"確實不是。"哈丁飄蕩著肯定地說，"不過，這裡確是魔界幻境。我不能破，卻能轉換。"
"轉換？"尹兒看到哈丁，驚奇地問道。
"呵呵，親愛的尹兒。"哈丁轉了兩圈，停在尹兒肩上，"來，你來選一個。"小呆，麗米都在戰鬥，程凡嘴上說著話，手上也沒有閒著。所以，尹兒是最空閒的一個。
"選什麼？"尹兒疑惑。
"從這裡選！"哈丁動動觸手，他剛才轉動過的地方，赫然出現了一道幻影。
程凡湊了過去，只見幻影由十六個部分，四個一排堆疊而成，活像一面裝滿電視的電視牆。每個部分，都如同電視一樣，顯示著一個場景。
有藍天白朵，有綠樹青波，有城市人群，如此種種，不一而足。
"挑一個你喜歡的！"哈丁的聲音總是帶著誘惑力，據說那是從魔鬼那裡學來的本事。
"隨便挑麼？"尹兒高興起來，她似乎明白了，無論她選什麼，眼前都會變成相應的場景。
"對，隨便挑。"哈丁說，"快點，別浪費我的魔力。"
"好啦！我選這個。"尹兒指著一個玫瑰花園，她轉向程凡，"這個怎麼樣，不錯吧？"
程凡聳聳肩，笑道："就這個吧！"
"好！"哈丁舞動起觸角，高速旋轉著，"天靈靈，地靈靈，邪眼哈丁在顯靈。玫瑰花，變變變..."
驟然，一陣清風掃過，眼前的景物一片晃動。
火海，火蛇，鐵索橋，全都不見了。
轉而代之的，是徐徐的香風，掉落的花瓣，還有可人的玫瑰花。程凡三人，此時正站在玫瑰園中曲折的小徑上。
小呆猶自站在小徑旁，緊抓著玫瑰樹枝杆，運起騎槍拼命擊打著。打得玫瑰花瓣紛飛，混著地面的泥土氣息，形成一股奇特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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兇猛的火蛇，變成了漂亮的玫瑰花。
麗米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尚自把飄落的玫瑰花瓣守得嚴嚴實實。不過，玫瑰花瓣的飄行路線和火蛇相比著實不同，麗米揮舞了幾下法杖，隨即停了下來。隨手接過一枝玫瑰，瞠目結舌，靜靜端詳起來。
程凡松了口氣，大笑起來。
不過，程凡忽然發現，與他同來的探險隊員，包換梭羅在內，齊齊看向他的目光當中，包含的都是不解的驚訝，以及看死人時的那種無奈。
剛才幾個惹上火蛇不高興的法師，還在不斷作著躲避動作。不時，對著空氣中的玫瑰花瓣，鄭重其事使出一記精小準確的必殺魔法。
在溫馨的玫瑰園裡，他們顯得異常的突兀和怪異。
可是，探險隊員們的目光，不是看這些半瘋癲的舞者，而是看向再正常不過的程凡...甚至，飄忽著的亡靈邪眼，都沒有人多看一眼。
天啊，世上還有不對亡靈邪眼感興趣的亡靈法師嗎？
"他們看不到我。我們的玫瑰花園，他們也看不到。"哈丁笑道，"當然，我就算想讓他們看到，我也沒有那個能力。五米，估計就是我的最大範圍。恩，大家再靠緊些，現在的幻象範圍是兩米。"
"好漂亮的玫瑰花！"麗米驚叫，"真是太神奇了！"
"幻境即現實，天啊！"尹兒笑著，跳著，摟過一大堆玫瑰花，"在魔界，你們邪眼豈不是很強大？"
"那是當然！"哈丁說，"在魔界幻境，大魔王我也不放在眼裡。"
"這裡不是魔界，會是哪裡？"麗米問。
"不知道，走到底試試。"哈丁說，"也許，是魔界的時空入口吧！"
玫瑰上小刺不少，尹兒纖手被扎破，苦笑著一一拔刺。
"你看你！"程凡笑著，握過尹兒的手為她拔刺。
"玫瑰可不能貪多！"麗米輕笑著，也上來幫助。
三人走走聊聊，可算好整以遐。
不過，落在其他人眼中，可就大為不同了。程凡三人，竟然學著梭羅的樣子，對著漫天的火蛇無動於衷？
要知道，他們身畔的火蛇可不能和梭羅同日而語。他們身畔，火蛇之密集，幾乎是一條接著一條，一條連著一條。
可是，無論怎麼兇險，他們始終毫髮無傷。甚至，避無可避的火蛇一旦出現，還沒碰到它們，就會不可思議地反彈著飄出去，完全顛覆了人類的物理常識。當然，這裡是魔界的話，人界的常識似乎不可以用。
如果說，程凡三人閉目待死，那還可以理解。可是，偏生三人興致勃勃，一番意猶未盡的樣子。難道他們找到對付火蛇的法門？
最可怕的，他們當中的一個年輕女孩，居然向著大群火蛇衝出去，把它們抱進懷裡...眾人心嘆，可惜，多可愛的女孩啊，就這麼捨生取義了。
怎料，讓眾人大跌眼鏡的是，兇猛的火蛇竟然像是玩具蛇似的，被女孩輕易地抱了回來。灼熱的火蛇氣焰，貌似根本不存在？儘管，女孩的手似乎受了些小傷，可還握著兩條最粗大的火蛇，不時還要對著十幾米的火蛇嗅上一口，看得平日裡與亡靈打慣交道的法師們不寒而慄。
天啊，這還是人類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