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一個不清楚的答案，方牧卻有些拿不穩了。
從一開始起，話裡話外就透出了一種熟悉感。
包括“神通”和“忘川”兩個詞，這玩意兒絕對是前世的東西。
現在這個名為擺渡人的船伕卻說不知道，這裡面就有點意思了。
方牧想了想，突然伸出手，朝著船伕摸了過去。
手搭在船伕肩膀上，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很安靜，除了河面上吹拂的風以外。
擺渡人回過頭來，骷髏頭中的火焰閃爍著，意味深長的看了方牧一眼。
方牧淡淡的道:“還挺硌人。”
都是骨頭架子，能不硌人嗎？
“客人，你的愛好很獨特。”船伕轉過頭專心划船，也沒忘記說話:“但是有些東西，人真的不可以，至少不應該。”
方牧嘴角抽了抽，瞬間秒懂。
他並不想在這裡扯什麼東西，而是想著剛才的事。
摸屍術並沒有觸發，那麼意味著什麼？
這是不是意味著面前的擺渡人不是詭異？不過這不太可能啊。
眼前這個擺渡人就是一副骷髏架子，如果說它是人的話，這也說不過去。
方牧想了想，有了一個想法。
這個擺渡人或許不是人，但是也不是詭異。
應該是超出這兩個範圍了，不然他的摸屍術是能夠摸到的。
“我說……”擺渡人看到方牧陷入沉思，頗為為難的道:“客人能不能先把手拿開，你這樣我確實不太好划船。”
方牧哦了一聲，也沒覺得多尷尬，淡定的收回手。
“很快就要到對岸了。”擺渡人的聲音帶著一股陰冷的感覺，令人聽著很壓抑:“我們族人已經很久沒有見過新來的人了，客人能不能和我們說說你們那個世界的事。”
方牧眼睛微眯，視線越過擺渡人，看向前方的濃霧。
霧氣雖然濃，但是能夠看到前方有一個很長的河岸，隱隱約約的還能看到岸邊有些人影。
這麼一會兒功夫，他們已經過了一半的河。
方牧笑了笑道:“比起這個，我更好奇你嘴裡說的族人是什麼，怎麼？這個地方除了你之外，還有其他和你一樣的？”
什麼是族？
族泛指同姓之親，具有共同起源的人群。
他們有共同的語言、經濟生活以及表現於共同文化上的心理素質，甚至有血統關係。
這樣說來人不會少，那麼問題來了，像這樣的擺渡人，難不成還有很多？
擺渡人對於方牧不答反問的情況並不反感，反而回答道:“除了我之外，確實還有很多像我一樣的人，我們生活在忘川的一條岸邊，和那群怪物互相對立。”
“你們是怎麼來的？”方牧又問道。
擺渡人一點也不煩，繼續道:“客人你看見岸邊的枯骨了嗎，那就是形成我們的原因，兩條河岸，只有我們那一條能夠形成族人，我們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河岸上確實有很多白骨，方牧是看到過的，不過這傢伙說的內容，好像很不對。
“對立？”方牧摸了摸下巴，道:“可是你好像很怕他，這根本不像對立的樣子。”
擺渡人點了點頭，道:“我們不是他們的對手，但是天無絕人之路，忘川成了我們唯一的依仗，他們不敢過來，但是他們所在的河岸，卻有我們最需要的東西。”
“嗯……什麼東西？”方牧看向河岸越來越清晰的影子，目不轉睛的道。
“不知道。”擺渡人回答得很乾脆:“我們也不知道有什麼東西，但是一直吸引著我們，我們能夠剋制，但總有無法剋制的族人，於是偷渡過去，成了那些怪物的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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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牧沉思了片刻，還準備問些什麼時，卻發現已經到了目的地。
船……靠岸了。
方牧也終於看清了岸邊的景色。
岸邊的虛影不是其他東西，也是一個又一個的骷髏架子，和擺渡人差不多。
他們的骷髏頭中冒出火焰，正直勾勾的盯著方牧。
“回去吧。”擺渡人對周圍的同族說了一聲，道:“今天沒有找到怪物的破綻，但是來了一個客人。”
隨著擺渡人說完這句話，周圍的骷髏們都將目光投了過來。
方牧抬起手，揮了揮，好像是這群骷髏的領導一樣。
旁邊，擺渡人將長杆交給另外一個骷髏，自己則準備領著方牧離開。
方牧皺眉道:“他為什麼接替你這個位置？”
擺渡人很疑惑的道:“在我們這裡，這是一份很正常的行當，每天去觀察那些怪物們的狀態，萬一怪物們出現了問題，那麼我們就會群起而攻之。”
方牧指了指河面上漸行漸遠的身影，道:“你們就不多準備一條船嗎？這條船夠用嗎？”
“監視只需要一個……”擺渡人適當的解答了一個問題以後，道:“客人還是隨我去族長那裡看一看吧。族長那邊等了很久了。”
方牧將心中的想法埋在心底，沒有再說，可是心底已經有了一絲線索。
“這兩邊的傢伙，都不是省油的燈。”方牧暗道:“得找機會，好好找個機會，然後把這些傢伙幹掉。”
擺渡人見方牧似乎有心事，又問了一句:“客人現在有空嗎，可否隨我去見我們族長？”
話語中帶著客氣的意思，好像方牧真是貴客一樣。
方牧笑道:“當然可以，你帶路啊。”
這裡面的骷髏都很強，但是卻沒有人動手，看來這幫傢伙有事相求。
擺渡人點了點頭，在前面開始帶路。
兩人走過河岸，翻過了一座小山，最後來到了一片村莊。
說是村莊，但是只是形似，因為這片建築所用的東西，全部是白骨為材料建造的。
在村莊不遠處，是一座高山，用白骨堆積而成的高山。
方牧抬頭看了一眼，這座白骨山高聳入雲，完全看不到頂峰。
“我們把岸邊的白骨都帶來了，堆積在這裡好使用一些。”擺渡人解釋道:“這村子所用的白骨，都是已經死亡的族人。”
方牧眯了眯眼睛，道:“原來你們也會死。”
“當然。”擺渡人道:“族人都有壽元，必然會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