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雞……很古怪。”方牧盯著拄拐中年人的背影，沉思道:“那只雞的眼神就不是正常該有的。”
卿若梧沒有反對，同樣凝重的道:“要不你去通知監天司……呃。”
話說到一半，她說不下去了。
因為周圍的一切都已經變了。
只見原本清晰的景色剎那間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模糊。
除此之外，唯一清晰的就是眼前的黑夜村。
方牧猛的回過頭去，瞳孔微微一縮。
模糊的黑暗出現之後，鬼一等人竟然消失不見。
也就是說，現在這裡只剩下他和卿若梧兩人。
雖然出現了突發情況，方牧也沒有慌亂。
鬼一等人不一定陷入危險，他們三個加起來，戰力也不低。
方牧沉思片刻，淡淡的道:“看來有人不想讓我們走，這可和李袞遇到的不一樣。”
“李袞大人？”卿若梧滿臉疑惑。
方牧沒有答話，而是仔細思考起來。
這裡面有問題，有大問題。
為什麼李袞過來之後，除了遇到詭異之外，再也沒有遇到其他東西。
而他來了之後，卻遇到了這麼奇怪的事，一隻公雞，再加上瘋言瘋語的拄拐中年人，這種種奇怪的現象透露出一個不尋常的點——卿若梧。
如果把他想成李袞，就相當於他一個人過來的話，也許不會遇到這麼奇怪的事。
可是現在多了一個卿若梧，就發生了如此離譜的情況。
之前卿若梧就已經說過，她有一種冥冥中的感應。
兩者聯絡在一起，說不奇怪是假的。
似乎是感應到了方牧的眼光，卿若梧有些不自在的動了動。
如今後路已經沒了，讓卿若梧有一種感覺，就好像最初在井龍縣相遇時一樣，他倆也是後路全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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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牧深吸一口氣，道:“進去看看吧。”
沒有後路，那就朝前橫推，除此之外沒有選擇。
越是絕境，越不能猶豫，猶豫就會敗北。
得到方牧的決定後，卿若梧也沒有質疑。
兩人邁步走近村子裡。
剛剛一腳踏進去，一股冰冷的感覺撲面而來，和村子外相比，裡面的溫度下降了好幾度。
村子裡安靜異常，已經到了深夜，街道上沒有一個人。
剛才那個瘋言瘋語的拄拐中年人已經不見了，街道上也沒有留下任何足跡。
卿若梧環視了一圈，問道:“現在怎麼辦？”
方牧摸了摸下巴，道:“找一個人問問。”
兩人商量了一下之後，準備找一戶人家看看。
不料這時傳來一道聲音。
“小夥子，你們是在山裡迷路了嗎？”
方牧一驚，急忙回過身去，見到一個步履蹣跚的老婦人正緩緩而來。
在老婦人身後，滾動著厚重如山的黑暗。
老婦人每走一步，就傳來一道腳步聲。
在寂靜的黑夜中，越發的感覺滲人。
方牧眼睛微眯:“沒錯，我們迷路了，老人家，不知道能不能在這裡借宿一下。”
卿若梧握緊手中的符劍，有些異樣的情緒。
不知道為什麼，自從這個老婦人出現之後，她心中生出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憤怒。
沒錯，就是憤怒，那種憤怒沖天而起，她差點沒忍住劈出符劍。
她能夠肯定，這種憤怒絕不是因為她妹妹的死，而是一種說不清的來源。
老婦人笑了，滿臉的褶子都堆在一起:“有啊，老身的丈夫是這裡的村長，不如去老身家裡住。”
方牧很配合的點頭:“那真是太好了。”
“那麼……來吧。”
老婦人也不再說話，開始給他們引路。
一邊走著，方牧突然問了一句話。
“老人家。”方牧悠悠的道:“聽說這裡死了一個女子，你可知道？”
前方，老婦人身形一頓，回過頭來。
在黑暗中，老婦人的目光越發的冰冷。
“那個姑娘可真是慘啊。”老婦人嘆氣道:“被活生生的拔掉了腦袋，還帶著脊椎。”
方牧幻化出殺豬刀:“老人家似乎一點也不怕？”
“到了我們這個年紀。”老婦人笑道:“早已經見慣了各種東西，有什麼好怕的呢？”
方牧亮了亮殺豬刀:“這個也不怕？”
老婦人搖頭道:“村子的屠夫經常用，見慣了不怕了。”
一道刀光閃過，老婦人人頭落地。
卿若梧直接看呆了，一言不合就拔刀了？
方牧摸過殺豬刀的刀身，道:“沒有鮮血。”
卿若梧聞言，急忙看去，臉上露出一絲驚訝。
身首異處的老婦人沒有動彈，而傷口也沒有流出鮮血，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樹枝。
不錯，就是樹枝。
這老婦人竟然是用樹枝支撐起來的，就好像在樹枝上蒙上了一層人皮。
方牧用殺豬刀扒拉了兩下，甚至用手拂過，沒有任何異常。
沒有觸發摸屍術，不是詭異？
正在方牧奇怪之時，沒想到眼前的一切出現了變化。
只見老婦人爬了起來，拿起滾落在一旁的人頭，非常幹淨利落的安了上去。
“年紀大了，身體容易出毛病。”老婦人碎碎念道:“小夥子，我重新給你們帶路吧。”
說完，老婦人就準備離開，就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似的。
方牧飛速伸出手，按住老婦人的肩膀。
一時間，周圍安靜下來。
老婦人轉過頭，用呆滯的眼神看著方牧。
方牧搖頭道:“沒事，你帶路吧。”
摸屍術仍然沒有觸發，眼前這個老婦人要麼不是詭異，要麼就是方牧沒有徹底殺死她，所以沒有觸發摸屍術。
既然無法徹底殺死，方牧打算試一試跟著老婦人的節奏走。
老婦人帶著兩人一路前行，最後來到了一間木屋前。
“到了，就是這裡了。”
一邊說著，老婦人推開了門。
門內昏暗，只有一盞油燈，可是在黑暗中，這盞油燈彷彿隨時會熄滅。
在油燈前，一個老頭正抱著一本書看。
老頭同樣滿臉皺紋，聽到響動後抬起頭來。
“咕嚕嚕……”
人頭滾落在地。
老頭慢吞吞的撿起人頭，自嘲道:“人老了，身體不中用了，你們是迷路的人吧，先進來歇歇腳吧。”
語氣帶著和藹，如果不是一開始滾落的人頭，也許方牧還真信了。
方牧饒有興趣的道:“好，你給我們安排一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