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像安靜的立在祠堂內，彷彿是一個普通的石像，但是那張村長的臉孔在燭火的照耀下格外陰沉。
方牧的操作很野蠻，直接一刀下去。
“轟！”
巨響聲傳來，石像毫髮無傷。
方牧摸了摸下巴，剛才他有一種感覺，好像石像衝他笑了一下。
“這……”中年男人遲疑道:“大人，我們是不是很危險啊。”
方牧道:“怎麼看出來的？”
“連你都破壞不了它……”中年男人比劃了一下，道:“似乎很強。”
他很有眼力，那麼強的刀光都無力於事，心中生起一絲絕望。
方牧沒有說話，而是來到石像前，伸手放在石像肩膀上。
石像不重，被他輕而易舉的抬了起來。
“走。”
方牧轉身就走。
其他人都看呆了。
這……扛著石像離開是什麼情況？
雖然心中疑惑，眾人還是跟著走了。
方牧出了祠堂，又讓村民們走前面，他走後面。
目的地很簡單——靈堂。
眾人按照回去的路，一路上沒有停歇，回到了靈堂。
靈堂內，還是老樣子。
當方牧來到靈堂時，隨意的將石像放在裡面，下意識的瞥了一眼木板上的村長。
這一眼看過去，方牧眉頭微微挑了挑。
村長還是那一副恐怖的死相，躺在床上毫無動靜。
可是……此時的村長最令人驚恐的變化在於體形。
屍體的體型縮水了一半，變得只有普通人的一半長短。
“這……這……”
“村長啊，不要害我們，我們對你可沒有壞心眼啊！”
“詐屍了，救命啊！”
“完了完了，我們馬上就要死了，村長馬上就會屍變了。”
村子內，一陣陣的慘叫聲此起彼伏。
方牧臉色微沉，掃視了周圍一圈，煞氣湧動。
原本的哭喊聲剎那間停止，靈堂安靜的落針可聞。
方牧伸出手，抓住了老婦人的衣領，提到面前，殺氣爆發道:“我所有的耐心都快要沒了，你現在的機會很渺茫，說還是不說。”
老婦人被方牧拉到面前，眼中沒有驚恐，而是看著木板上縮小一半的屍體，悲傷而又欣慰的道:“他成功了，她終於成功了，青牛村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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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在說什麼？”
方牧眉頭微皺，事情似乎並沒有這麼簡單，難道這村長知情，而且青牛村有救了是什麼意思？
“小兄弟，能不能放開我。”老婦人語氣蒼老:“我老伴要成功了，我想去看看他，看他最後一面。”
方牧聞言，搖頭道:“你先把事情說清楚。”
這是一個普通人，卻能面不改色，很奇怪。
老婦人嘆了口氣，眼睛裡有希望的光芒:“他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青牛村，他是自己自殺的，自殺之前將下巴弄脫臼，還有眼睛也弄成了這幅樣子。”
話一出口，方牧還沒驚訝，村民們卻齊齊倒吸了一口涼氣。
方牧簡短的道:“前因後果呢？”
“石像是他發現的，在石像旁邊還有一本書，說是可以福澤一方土地……”
老婦人也不知道是悲傷還是高興，語氣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隨著老婦人的訴說，方牧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村長在山上發現了石像，而石像旁有一本書。
書上說石像可以福澤一方土地，不過有代價。
有兩種方法可以啟動石像。
第一種是用鮮血，不過只能短時間發揮效果。
第二種則是生命，第一個觸及石像的人的生命。
當這個人血液流幹時，就會化作石像的一部分，從此生生不息的造福。
“我老伴說了。”老婦人緩緩道:“為官者，如果不能福澤一方百姓，那就對不起坐的位置，我也想了很久，咱們無兒無女，只有這個村子，所以我同意了……”
說著說著，老婦人的狀態有些不對勁。
只見老婦人的嘴角有土黃色的泥漿噴出，越來越多。
“我也要死了，一個人鮮血不夠。”老婦人苦笑道:“書上說，石像所立之處，泥漿可以代替鮮血，所以我的血啊……早就流光了……”
眾人一片沉默。
中年男人眼角帶淚:“您……您……”
他說不出話來，只覺得無比的難受。
方牧嘆了口氣，抽出殺豬刀，道:“你和你老伴都是值得認可的人，但是……”
後半句話他沒有說，因為沒必要說。
鮮血獻祭，這是多麼邪惡的方式。
當一個人已經不在乎生命時，會做出這樣的做法，方牧一點也不意外。
唯一覺得可惜的是，他們無法得到一個滿意的結果。
老婦人的身影開始縮短，緊接著變成了原來的一半長度。
“噗通！”
隨著一聲輕響，老婦人面帶安詳，直接跌倒在地。
方牧將目光轉移，看向石像的位置。
此時的石像又出現了變化，原本石像上村長的臉孔變了，另外一半變成了老婦人的模樣。
村民們齊齊後退，瑟瑟發抖。
“咔嚓！”
伴隨著一陣碎裂聲，石像開始出現裂紋，同時開始變矮。
短時間之內，石像已經變成了本體一半大小。
“轟隆隆！”
靈堂外面響起一道道聲音。
方牧扭頭看去，發現外面的土地出現了一道道巨大無比的裂痕。
裂痕不斷擴大，緊接著一隻只土黃色的泥漿組成的手伸了出來。
“連體之命，雙雙死亡，吾……即將復甦！”
一道聲音傳來，不知道從何處而來。
方牧轉過頭，看向石像，淡淡的道:“你是誰？”
石像沒有回答方牧，而是飛了起來，落在靈堂外面。
裂縫內，一個個土黃色泥漿組成的怪物出現，它們張牙舞爪，朝著石像撲了過去……
“它們！它們都是死去的長輩！”
中年男人認了出來，語氣帶著驚恐。
土黃色泥漿人不斷撞擊在石像上，眨眼之間石像被土黃色的泥漿覆蓋。
一道道土黃色的光透過泥漿射出，泥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變少。
方牧握緊殺豬刀，同時掏出了一顆靈藥。
當泥漿消失的無影無蹤時，露出了石像的模樣。
石像上，裂紋越來越多，轉眼間就如同蜘蛛網一般佈滿了整個石像。
“咔嚓！”
伴隨著一塊裂紋脫落，越來越多的裂紋掉落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