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魚和馬三炮走在修好的高架上,那高架還是那天坍塌的高架,只是用鐵釘和木板修補了一下,隨時都有再次坍塌的危險。飛魚和馬三炮一邊心裡罵著那些可惡的士兵,一邊進入到了長生殿的三層。
剛一進去,一陣緊張的氣憤便籠罩了過來,所有的奴隸都在忙碌著,彷彿在爭分奪秒,因為動作稍慢一點便會招來一頓鐵鞭,帶著傷痛幹活會更加不便,如此惡性循環,恐怕很快就要被“淘汰”了!
飛魚和馬三炮被安排起吊巨石,幾十個奴隸拉著十幾根繩索,將一塊巨石起吊起來,然後再用巨大的撞幀將石塊撞擊到準確的位置。對飛魚來說,這種程度自然不算什麼,可是馬三炮瘦弱的身軀卻有些吃不消,於是飛魚便和馬三炮拉一根繩,這樣馬三炮就可以少用力,甚至可以不用力。
一上午下來,所有新來的奴隸都累得要死要活,中午吃飯的時候他們可以稍微休息一下,那些奴隸癱在地上,如同一具具等待腐爛的屍體。
給大家盛飯的是一個瘦弱的女奴隸,她也剃著光頭,可是即便如此,她明媚的臉龐上依然透露出無法掩蓋的清秀。
所有奴隸都會在她盛飯的時候多瞅她幾眼,就當是在地獄中看一朵潔白的雪蓮花,可以讓自己疲憊的身心得到治療。
當她給飛魚盛飯的時候,飛魚也多看了她幾眼。有誰不想多看幾眼美好的事物呢?她依舊低著頭,只顧盛飯,因為如果她抬眼看一眼別人,說不定會招來什麼災禍。
飛魚道:“多給點!我飯量大!”
那女奴隸像沒聽到一般,繼續給馬三炮盛飯,那飯菜不過是一些爛菜葉和糟糠做成的糊糊而已。
飛魚有些失望:“難道連這種飯菜都吃不飽嗎?”可是,儘管給他再多,他也不可能吃飽。
當那女奴隸給馬三炮盛完飯的時候,突然舀起一大勺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倒在了飛魚的碗裡,那碗瞬間被撐得如同一隻豐滿的風吹鴨。飛魚愣了一下,向那女奴隸投去感激的目光。
稍作休息之後,繁重的工作又將繼續,可是給滑輪支撐柱打地基的奴隸在移動支撐柱以後沒有將其固定牢,繩索受力不均,那巨大的支撐柱突然向一側倒去,眾奴隸奮力拉住繩索,可支撐柱依然向下倒去,在支撐柱正下方的正是那個女奴隸。
支撐柱倒了下來,眼看就要將女奴隸砸在下面,飛魚連忙衝了過去,竟然用雙手撐住了巨大的支撐柱!眾奴隸驚訝無比,長舒一口氣。可是士兵聽到響聲,立刻巡邏了過來,他們看到那女奴隸斜躺在支撐柱下瑟瑟發抖,突然大怒,揮起鐵鞭向著女奴隸打去,女奴隸連忙轉身躲藏,幾個士兵更加憤怒起來,揮舞著鐵鞭將女奴隸逼到了一個角落。
當無情的鐵鞭打向女奴隸的時候,突然一隻強有力的手抓住了鞭稍,那人正是飛魚。接著轟隆一聲,他身後的支撐柱倒了下去……
“該死的奴隸!竟然還敢反抗!”說著那士兵想把鐵鞭抽回,卻發現鐵鞭彷彿被一座大山壓住,任憑怎麼用力都紋絲不動。
“該死!”說著那士兵一擺手,其餘幾個士兵便也拿著鐵鞭向飛魚打來,飛魚抓住鞭捎,用力一拽,那士兵連人帶鞭向一邊飛去,正好將衝來的幾個士兵砸倒在地。
“快走!”說著飛魚拉起那女奴隸和馬三炮向前跑去。那女奴隸一看,此刻已經闖下大禍,不跑也難逃一死,於是鐵了心跟飛魚向前跑去,儘管他們不知道前面是什麼。
那女奴隸自然是跟在飛魚後面跑,可是馬三炮卻被飛魚在地上拖行了十幾丈,直到他大喊大叫著掙脫了飛魚的手,這時飛魚才發現那人根本就不是馬三炮,而是另外一個跟馬三炮體型很相似的奴隸,巧的是他的手上也系著一根紅繩!
飛魚哎呀一聲,這時大量的
士兵追了過來。
可是那些士兵追來,必定以為手上系紅繩的這個奴隸跟飛魚是一夥的,他終究難逃一死,飛魚不忍心因為自己而害得這個奴隸丟了性命,所以一下點了他的穴道,扛起他便跑。
這長生殿第三層一共有一百九十七個房間,飛魚拉著那個女奴隸衝開了障礙,一直向西邊跑去。也不知道穿過了多少個房間,後面的士兵已經被落下一段距離,那女奴隸已經累得上氣不接下氣,飛魚便和那兩個奴隸躲到了房頂上的縫隙中。
那些士兵找不到飛魚的蹤影,急得團團轉,飛魚和女奴隸在房頂上看著那些士兵著急的樣子,暗自發笑。
可是笑歸笑,他們終究還是沒法逃離這裡,因為這裡的所有房間都沒有窗子,只有頂上有一個圓形的開口,而且還被鐵網給封住了。
飛魚給那奴隸解開了穴道,並示意他不要出聲,可是那奴隸受到了驚嚇,突然大喊了一聲,飛魚立刻又點住了他的啞穴道:“剛開始是我認錯了人,誰讓你手腕上也系了一根紅繩呢!不過,我這是在救你!你要是被那些士兵抓住,只有死路一條!所以,請你不要出聲,要不然我們都跑不掉。我給你解開穴道,你可不許出聲!”這次那奴隸稍微鎮定,連連點頭,於是飛魚便給他解開了穴道。
“你叫什麼名字?”飛魚問道。
“我叫地上霜!”那奴隸一說完,旁邊的女奴隸便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那奴隸很認真道。轉頭再看飛魚,飛魚已經憋得滿臉通紅,要笑卻憋著不笑。
那女奴隸道:“怎麼還有叫這種名字的?難道你姓地不成?”
“我沒有姓!我爸說姓氏不過是一個代號,等你百年以後,你就算姓天王老子,那又如何?我哥還叫明月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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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魚聽到地上霜的言論,止住了笑的衝動,若有所思,可是突然聽到“明月光”這三個字,想笑的衝動越來越劇烈,最終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喂!你們到底怎麼回事?”地上霜一臉嚴肅道。
飛魚道:“沒什麼,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還有兩個弟弟,一個叫望明月,一個叫思故鄉?”
“不!是兩個妹妹!哎?你小子怎麼知道我妹妹的名字?”地上霜驚奇道。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覺得這幾個詞湊在一起很有意思。”
“那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飛魚!”
“飛魚?哦!就是怒江上的飛魚?”女奴隸道。
“沒錯!”
“哦!這個名字不錯!江上飛魚躍,孤雲獨去閒!很有詩意!”
飛魚並不知道這女奴隸說的詩是從何而來,只是覺得她很有文采,像個才女,於是問道:“那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林婉卿!森林的林,婉約的婉。”說到這裡,林婉卿突然低頭羞澀道:“卿卿我我的卿。”
飛魚兩眼一亮道:“好名字!”聽到你的名字我彷彿看到了一幅畫,在清晨的叢林中,有一個溫婉爾雅的少女小心翼翼地採集青草上的露珠,這時來了一個風度翩翩的男子,兩人卿卿我我,挽手而歸……”
哪知林婉卿聽到飛魚這樣描述自己的名字,早已羞地面紅耳赤,轉過了頭去,更無心糾正他婉約的“婉”並不是手挽手的“挽”。
哪知地上霜這時卻接地氣地道:“這哪是一幅畫啊,這是一出皮影戲啊!”,詩情畫意,瞬間全無,林婉卿的羞赧之色也倏然恢復。
“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辦?怎麼才能逃出去?”地上霜絲毫不覺,繼續道。
“虧你能想得出來!在這裡根本就……”林婉卿本來想說在這裡根本就逃不出去,可是轉念一想,如果真的逃不出去
,那說出來只會徒增傷感,於是接著道:“對啊!我們怎麼才能逃出去?”
地上霜是真問,林婉卿只是隨便一說,沒想到飛魚竟然說道:“我有一個辦法!”
說完,三人的眼睛登時一亮!
“什麼辦法?”兩人一起目不轉睛地盯著飛魚,他們彷彿要把自己的眼睛粘到飛魚的臉上。
飛魚向後仰了仰身子道:“我的一把寶劍被這裡的大將收走了!只要能找到我那把寶劍,我們就可以從牆壁上打一個窟窿,逃出去!”
兩人聽完愣了一下,彷彿沒聽懂飛魚的這個方法,又彷彿這是一個極其複雜的方法,他們的大腦需要轉一會兒。
林婉卿道:“你是說,你有一把寶劍?”
“對!”
“你要用你那把寶劍從牆壁上開一個洞!然後帶著我們逃出去?”
“沒錯!”飛魚認真地道。可林婉卿卻一副天方夜譚的表情。
地上霜道:“你這是什麼寶劍啊?你知道這牆壁有多厚嗎?你要丟失的是一個大錘,興許還有點希望!”
林婉卿道:“你若想逗我們開心,那就不必了,我五歲被抓來做奴隸,到現在已經習慣了,即使逃不出去,也沒什麼。”她似乎早已習慣了絕望,在這長生殿裡,每天一睜眼發現自己還活著,已經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別的再無奢求。
飛魚道:“哎!你們放心,我說到做到!至於是什麼寶劍,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你們只管記住它長得像一把鋤頭就行了!”
“鋤頭?一把像鋤頭的寶劍?你確定你管那玩意叫寶劍?”地上霜道。
“它就是寶劍,只是形狀奇怪了點而已!”
“指望一把鋤頭衝出去,我還不如直接用腦袋撞牆呢!”林婉卿絕望道。
“哎!等你看到了你就信了!我問你們,這裡面的大將住在哪裡?”
兩人同時應道:“不知道!”
“我只知道他每次都會從那邊過來!”林婉卿指著前面說道。
“那好!那我們就去那裡!”
“什麼?你瘋了?你知道那將軍有多厲害嗎?曾經有上千個奴隸一起策劃暴動,結果他一下就全都解決了!那場面太恐怖了!到現在我都不敢想!”地上霜道。
林婉卿道:“他是第六重門的守門大將黃饕。九重門的守門大將一重比一重厲害,而且不止厲害一個等級,第六重門的守門大將,江湖上幾乎無人能敵!”
飛魚道:“確實如此!我曾經跟萬牛交過手,當時我勉強能接住他一錘。”
林婉卿驚道:“萬牛?你說的是第九重門的守門大將萬牛?”
飛魚道:“沒錯!”
林婉卿和地上霜驚呆在原地,他們彷彿瞬間變成了兩座雕像。如果真的是這樣,現在他們覺得飛魚的寶劍可以在這牆上打洞這件事的可信度提升了百分之零點幾。
“你說的是真的嗎?那你豈不是很厲害?可是黃饕比萬牛可要厲害多了!”林婉卿道……
三人聊地熱火朝天,卻忘了下面有士兵正在搜尋他們,最終他們的談話聲暴露了他們的位置。一個士兵循著聲音找到了他們。
“他們在那呢!”那士兵指著頭頂道。
頓時,所有的士兵都向這個房間衝了過來,飛魚大喊道:“快帶我去找黃饕!”於是飛魚帶著兩人飛下房頂,向著著黃饕所在的房間衝去。
飛魚帶著兩人,如同一道閃電般迅速穿過一個個房間,幾乎將這裡的每個房間都貫穿了一遍。
那士兵隊長那叫一個氣:“可惡!這些該死的奴隸竟然玷汙了這麼多房間!快點給老子抓住他們!我一定要將他們碎屍萬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