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的時間似乎一瞬而過, 那些本不應該記起的過往因為美知的出現再度湧入腦海。
簡單但力度極大的揮拳,在真人被擊飛之前, 他將美知從真人懷裡搶過,對比於兩個手的力度,當他的視線落在已經昏迷過去的美知臉龐上時,拉扯她的力道不亞於虎嗅薔薇,或許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這點細節,當活生生的美知出現在他面前時, 不同於當年冰冷的身體,從她身體傳遞過來的溫度宛若暖日,呼吸平緩, 只是睡般閉上了眼。
沒有佔據滿眼的血液, 她是活的, 被他攬在懷裡, 乖順地靠在他胸膛之上,宿儺彷彿到千年前, 活潑的女將自己塗滿墨汁的臉湊到他面前:“看,這樣我們就很相似了。”
當時只覺可笑, 現在憶起來在嘴裡反覆咀嚼, 竟比食物還美味。
他垂眼覷那張臉,明明嘴角都咧到耳根了,說的氣依舊是大爺的模樣:“看來你過不錯嘛, 美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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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悟瞬移伸手奪過美知的手腕, 想將人從兩面宿儺的懷裡拉過去,宿儺眼皮一抬,低低地笑,死死扣住美知的腰。
“這不是……”他像是打量牛羊一樣的視線, 在五條悟身上輕視劃過,聲線暗啞,“從我手裡逃脫的五條後嗎?”
跟上來的伏黑惠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但是五條悟很清楚,為什麼兩面宿儺會有這樣的反應,如果他不是看過那幅畫像,知道曾經被安上五條美知的早逝女子是兩面宿儺妹妹的……
他同樣淡定地彎唇一笑,並不鬆手,輕鬆地透露出自己知道千年前的秘辛:“她可不是你妹妹,你搞清楚。”
這句無疑是虎奪食後還補刀,宿儺不願和他說,或者是他自己對懷裡這個和美知一模一樣的女孩子也抱有不確定的態度,在考慮不會傷到美知的情況下和五條悟打起來。
白髮青年雖不想鬆手,但兩個人打起來的時候難免會傷及到她。
五條悟束手束腳,他看一臉瘋意的兩面宿儺,低沉地警示:“虎杖悠仁,你還不出現嗎?”
宿儺身體一僵,他發現自己在慢慢失去對這具身體的控制力,最後低頭看了一眼懷裡的美知,他像大型野獸般低頭輕嗅她身上的氣味,和記憶裡的味道如出一轍,但卻怎麼也下不了。
是他的美知沒錯了。
宿儺的眼讓五條悟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凝視這曾經被咒術界為災的男人,他還來不及說什麼,宿儺閉眼再睜眼,臉頰上的另一對眼睛消失不見,就連身上的斑紋也淡去了。
明明是同一張臉,當虎杖悠仁重新控制身體時,身上的氣勢一變,好似翻湧的岩漿瞬間變幻平靜的湖水,清澈見底,一眼看過去就能看透底。
“嗯?美知怎麼會在這裡?”年抱懷裡的女孩子有些不知所措。
當他低頭再次看自己光裸的上半身時,又因為和美知的臉頰毫無障礙地貼近羞紅了耳廓。
“把她給我吧,”五條悟伸出手,看出來即使見證虎杖悠仁能夠壓制住身體裡的兩面宿儺,但也是不放心的姿態,臉上收斂了笑容,伸出雙手安穩地托住美知的身軀,“我和她認識。”
虎杖悠仁認真地看五條悟,或許他也知道自己身體裡的宿儺並不安全,儘管只相處短短的幾時間,他也需承擔起美知的人身安全,望面前嚴肅起來的白髮青年,他努力忽視美知離去時的不捨,追問道:“你會照顧好她吧?”
但凡五條悟露出半點猶豫,他都會把美知重新搶過來的。
“你會照顧好美知吧,”粉發年儘管年,在心理上他比同齡人熟許,“如果可以的,你會替她找到哥哥嗎?美知和我說,她……沒有家了。”
夏油傑——
家這個詞對於夏油家而言,尤為的沉重。或許是她已經去過知道夏油夫妻的死亡,五條悟見證過許生離死別,但聽到虎杖悠仁中的那句‘沒有家’,心底也跟沉重了許。
原本只是一個真的女孩子,有一個和諧的家庭,而星漿體這件事猶如一場噩夢,將她所有的幸福擊支零破碎,五條悟並不想知道她這些年是如何度過的,也不知道她是如何逃離專的,現在他唯一的想法,只想讓她能夠好好活下去。
五條悟掀開眼罩,他這樣做算是一種認真對待的態度,一點也不輕佻:“我會照顧好她的,”
夏油美知,曾經以獻祭的形式被元同化的女,在十幾年後的某一,突然出現在他面前。
五條悟甚至都以為自己在做夢,儘管懷裡的美知身體很輕,但也能令他確定美知是真的還活,她活生生地躺在自己懷裡,安靜乖順地靠在他的胸膛上,以一種從未有過的親暱動作和他重逢。
他以一種從未有過的嚴肅態度叮囑伏黑惠,或者說是警告:“惠,你今看到任何有於這個女孩子的事情都忘記,不管誰問起,你都不能透露一點出來。”
伏黑惠愣怔,他察覺到什麼但沒有詢問,只是嗯了一聲:“我知道了,五條老師。”
他用外套蓋住美知的臉,避開周圍所有的監控,用盡能夠保護她的方法將她帶了五條家。
身為家主,他的許可權足夠讓他做出類似金屋藏嬌的事情,家中簡單的佈置他開始擔心不受女孩子的喜愛,他從來都是隨的日子,足夠富裕,足夠優秀,直到年時曾經有過一瞬間心跳加速的女重新出現在他面前,讓這位被譽為最強的男人也品嚐到了失而復的喜悅。
那一瞬間從內心湧上的情感太過複雜,五味雜陳也不過如。
明明如肆意妄為的人,當他換上新被褥,將美知輕輕放進去蓋上被子後卻不敢離太近,他擔心美知清醒過來時看到陌生男露出害怕的情緒,畢竟在陌生環境裡,突然看到年男站在自己身邊,不管如何都會有危機感的。
但他又不敢離太遠,不放心她清醒過來之後發現自己在陌生房間裡。
他摘下眼罩,在洗漱的時候對鏡子打量自己的時候,也開始注意自己的儀容了。
臉上的水滴沿下頜線往下滑,青年凝視自己的藍眼,或許,對比一下惠和虎杖悠仁,自己還不算老吧。
當他端水盆走進房間的時候,美知已經醒過來了。
她眼還有些迷濛,聽到聲音微微側過臉,望端水盆站在門保持不動的白髮青年,歪了一下腦袋,聲音柔軟似蜜糖:“直人……?”
面前的男人和五條直人太像了,周圍的建築和千年前的有些相似,以至於在她大腦混亂以為自己到千年前,喊出了那個名字。
被喊錯名字的男人從鼻間哼出一聲笑,似乎覺荒誕至極,重新出現在他面前的好友妹妹,曾經有過好感的女,在他見證過家族秘辛後居然喊出千年前五條家主的名字……他站在門沒有動彈,異常地平靜,喊了一聲:“美知。”
他覺自己瘋了,但看美知完全清醒過來後,瞪大眼睛喊他五條君的時候,混亂的大腦似乎也慢慢平靜了下來。
他將水盆放在門,單獨走了進來。
“你醒了。”
面前的青年沒有問她是怎麼活下來的,也沒有問剛剛她喊出的那個名字是誰,似乎對於她的出現沒有太的驚訝,美知抓被子垂下眼瞼,掩蓋住心底的慌亂,點頭應了一聲,“謝謝你救了我。”
她說的是真人打暈她的事情,救她的人另有其人,但五條悟沒有說出實情,在她喊出直人這個名字之後,他出於私心並不想讓她知道兩面宿儺出現在現這件事,所以沒有接她的,只是離她稍有些距離,露出和平時一樣輕浮的笑容:“不用和我這樣拘束。”
沒有討論她不想答的問題,美知松了氣,她從被子裡爬出來,又擔心五條悟會不會把她送專,起身準備離開。
她並不太會掩飾自己的眼:“五條君,我可以不專嗎?”
不被信任的感覺很不好,但這不能怪她,保持警惕是她應該有的狀態,五條悟歪上半身:“啊咧,當然可以哦,你不用擔心。”
他說到這裡時,笑容收斂了一半,便顯有些認真起來,似有挽留之意:“美知待在這裡是最安全的,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美知和他對視了半秒,就有些落荒而逃般撇過了臉。
改看自己的腳尖,她在五條悟的視線裡和年時沒有大的區別,依舊是容易害羞,好像上一次見面不過是昨,這十幾年發生的巨大變化在這一場交談中都被有意忽略掉了。
他想避開一些事情,但是美知卻比他想象中勇敢。
她看過來的時候,澄澈的眼眸似是承載一條璀璨的銀河,當他和她對視上的時候,沒人能夠拒絕在這樣的視線下提出的求。
“我去找哥哥,”她說,還是十幾年前那副依賴夏油傑的真模樣,好像眼裡只能容下一個他,“你可以幫幫我嗎,五條君?”
被這樣鄭重的拜託,五條悟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從他身邊悄悄地溜走了,他握不住,只能眼睜睜地看自己兩手空空,徒留一生的孤寂。
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在違背他的心:“當然可以哦,美知。”
美知就像他偷來的一個小小的寶藏,他想騙過所有人,他只不過是因為好友曾經拜託他好好保護她所以才藏起來而已,沒有人知道,自他第一眼看到寶藏起,就被深深吸引,而如今,他需負責將寶藏送到原處了。
“但是,現在我也不知道他的行蹤,”他說的是實,但面對美知的眼時,卻有一種他在說謊的錯覺,“你可以先住在這裡,專的人不會找上來的。”
為了增加自己的底氣,他又加了一句:“一旦有傑的蹤跡,我會立刻告訴你的。”
雙臂垂在身前,美知感激地他鞠躬:“謝謝您。”
對比於這種客氣疏離的態度,他更希望美知能夠像喊直人一樣呼喚他的名字,五條悟並沒有洩露自己的半點情緒,他一副無所謂的態度朝她笑:“不客氣哦,小美知。”
漆黑寧靜的夜晚,黑色長髮的男人信步走進了電主人的家中。
像切菜一樣簡單地割開大門,他面無表情地踢飛房門,當虎杖悠仁從床上驚醒的時候,男人的手已經掐在他的脖頸上了。
明明是很平靜的,似乎在壓抑什麼,猶如風暴來臨之前寧靜的海面,“就是你……給我發資訊?”
虎杖悠仁瞳孔驟縮,他想起自己手機曾經被美知使用過,而面前這個人和美知卻一點都不相似。
但他來勢洶洶,一點都不像是收到妹妹訊息後欣喜趕的哥哥,反倒是尋仇一樣,眼底蘊含殺戮之氣。
不能承認,不能讓美知陷入危險,不管面前這個人是不是美知的兄長,但他這副態度很明顯對美知是不利的。
虎杖悠仁雙手握住夏油傑的手腕,因不能呼吸而難受地皺臉,他從牙縫裡蹦出幾個字:“發錯人了……”
這個理由一說出,夏油傑彷彿被玩弄了一般,垂腦袋低低的笑出聲。
“發錯人?”他明明在笑,眼睛裡沒有半點笑意,掐虎杖悠仁的脖子將他提起來,彷彿野獸在獵殺獵物的時候下達最後的死亡通知,誰能知道他是壓抑大的荒誕喜悅奔赴過來的,明明是麼不可能的事情,即使是陷阱,他也毫不猶豫地找過來了,結果……只是一個玩笑嗎?
“做錯事,是需付出價的,”夏油傑笑說出這句,他的眼尤為冷漠,“下輩子不再開這種玩笑了,知道了嗎?”
手掌的力道再加重,虎杖悠仁抓住他的手翻身踹夏油傑的臉,而這一突然的舉措,讓夏油傑鬆開了手,粉發年摸自己的脖子用力咳嗽,微弓腰以一種防備的姿態面對他。
“有點意。”夏油傑動了動手指。
虎杖悠仁的手背上出一張嘴,露出犬牙桀桀地笑:“不想死的,讓我來接替你的身體吧。”
虎杖把手縮去,大聲拒絕:“不!”
窗戶外站一道黑影,戴眼罩的男人蹲下身,不太顧及姿態地將手臂擱在膝蓋上:“這就打起來了嗎?”
輕輕推開窗戶,他跳了進來,看了一眼虎杖悠仁又看了一眼夏油傑,沒有打算敘舊的打算,欠扁地歪腦袋:“悠仁,你欠他錢了?”
“悟,”夏油傑微笑呼喚好友的名字,好像還是從前的交情一般,他對於五條悟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感到疑惑,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但他沒能抓住,“你來這裡做什麼?”
雖然對美知承諾一旦遇到夏油傑,他就會告訴她這個訊息,但是等到他真正面對好友的時候,卻猶豫起來,沒將美知活這件事立即說出。
“來逛一逛,”他雙手插在袋裡,沒有打架的打算,五條悟打量他身上的五條袈裟,“你來這裡……不怕被專發現?”
夏油傑反問:“你抓我?”
原本什麼事都能講的兩個人,明明也和以前沒什麼兩樣,但什麼又都變了。
他了專老師,夏油傑則叛逃,試圖創造出一個沒有咒靈的界。
虎杖悠仁手背上的嘴嘖了一聲:“五條家的小鬼……”
“你把我的美知藏在哪裡了?”
夏油傑臉上的笑容沒有了,美知這兩個字了引爆炸-彈的引線,火一點,除了腦袋裡的轟隆聲,其他的就什麼都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