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這些老皮灰燼時，葉霓凰起了一身雞皮。
這些老皮灰燼其實是體內碾壓排斥出來的“雜質”，從毛孔中擠出，附著在體表，看起來就好似蛻了皮一樣。
“空元修他們吸收藥性應該也需要一段時間，不如入青銅塔中訓練一番。”
葉霓凰心想，心神一動，人就出現在了青銅塔中。
屠符還是萬年不變地待在桃花樹下下棋，桃樹已然開花，他身上的僧袍已積壓了不少落花。
“屠符師父。”
葉霓凰走了過去，輕聲喚他。
屠符抬頭看她，淡淡一笑：“坐，陪為師下這一局。”
葉霓凰沒推辭，老老實實盤腿坐下來陪他下棋。
“師父，給我講講佛經唄？”
葉霓凰開口，今日想要訓練只怕不能了，師父似乎有心事。
“好。”
屠符聲音清淺，兩指夾著白玉棋子落下，一邊給她講佛經。
“霓凰，給為師打一遍無心拳。”
下完棋後，屠符開口。
葉霓凰點頭，走到武場中，開始打拳。
吃了蟠桃和寶藥後，她的肉身力量更為強韌，打出來的無心拳，拳光噴薄，每一拳都充滿力量。
拳鳴陣陣，拳風獵獵。
“不錯。”
屠符眼色讚許，非常滿意這個弟子。
“師父你……”
打完拳後，葉霓凰發現他的身體在逐漸透明。
儘管已經有送走穆老和槍仙紫霄師父的經歷，可見到這一幕，葉霓凰心頭依舊難受。
“無妨，你只當為師只是去雲遊罷了。”
屠符淺笑，站在桃花樹下負手而立，落花紛紛。
“霓凰，珍重。”
屠符笑容溫和，雙目瀲灩望著她。
“屠符師父……”
葉霓凰鼻尖發酸，眼眶發脹，看著身軀逐漸趨向透明的屠符，雙膝跪地，衝他磕了三個響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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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謹遵師命。”
再抬頭時，屠符師父的身形已然消散不見。
有的，只是那棵開得燦爛的桃樹，以及樹下的棋盤、棋子。
葉霓凰起身，默默將棋盤、棋子收好，又撿了一些桃花放進香囊中。
她抬頭看向望不見頂端的青銅塔，踏上第四層，抬手敲門。
“沒人？不會吧？”
屠符師父都羽化了，沒道理第四層的師父不鳥她啊！
她又敲了兩遍，還是沒人響應。
哐當！
正當她想再敲時，第四層的塔門猛地粗暴開啟！
砰！
由於開門方式太過暴力，左邊的塔門直接垮了，轟的一聲砸在地面上。
“吵死了！哪個王八蛋打擾老孃睡覺？！”
一道怒喝傳來，葉霓凰剛張嘴準備回應，迎面就飛來了一把特殊的細劍！
葉霓凰：！！！
叮！
她慌忙躲閃，但饒是如此，細劍的風痕還是將她的臉頰刮出了一道小口子。
她如今臉蛋精緻嬌美，肌膚瑩白，一點點劃痕都無比清晰。
“師父師父！是我是我！葉霓凰！”
見還有東西扔出來，葉霓凰嚇得抱頭大喊。
第四層塔中這才安靜下來，墨韻一身水墨色長裙，睡眼惺忪，一頭長髮只斜插著一根素銀簪。
赤著雙足走了出來，懶懶地打量著她，說話語氣也懶漫無比。
“老和尚掛了？”
聞言，葉霓凰嘴角微搐。
雖然屠符師父的實際年齡超出她的想象，可就憑他那張臉，那能叫老和尚嗎？
明明就是個帥和尚嘛！
“嗯，方才走了。”
不過葉霓凰沒敢反駁，垂目在門外站得格外乖巧。
“真是麻煩。”
墨韻嫌棄，手裡收回軟劍，束衣劍。
只有一指寬的細劍，卻無比鋒利堅韌。
“下去等著，我收拾一下。”
她瞥了眼葉霓凰，轉身進去拾掇。
葉霓凰：……
這確定是舞仙嗎？
不應該是嬌滴滴，漂漂亮亮，溫溫油油的美女師父嗎？
這怎麼和她想的不一樣？
墨韻舞仙，舞姿驚人，暗藏殺機。
看她跳舞還能活命的只有兩種人，一種是她不屑殺的，一種是她不想殺的。
根據典籍記載，墨韻一舞，天地芳華盡失，連老天爺都要折服在她的舞姿之下。
葉霓凰回到塔底，雖然鍛體成效顯著，但她是常年拿劍的人，雙手哪怕看起來細嫩，可持劍的關節都有薄繭。
她葉霓凰殺敵可以，跳舞……？？
她自動腦補了一番自己舞姿翩翩的樣子，當即頭皮一麻，渾身起了雞皮疙瘩，打了個激靈。
那畫面簡直不敢想象。
只怕墨韻師父會想宰了她祭天。
墨韻其實也沒收拾，就是穿了雙鞋。
那布鞋都不算是穿，而是踩著，像穿拖鞋一樣。
水墨色長裙顯得她氣質老成，有種峨眉派掌門冷情絕性的孤傲清冷。
“看好了，老孃只給你演示一遍。”
墨韻瞥了瞥她，顯然被吵醒之後，起床氣很大。
葉霓凰艱難吞口水，猶豫再三說：“墨韻師父……我這骨骼可能不適合跳舞，只怕我跳出來的舞姿，會毀了您的盛名。”
“嗯？跳舞？”
墨韻挑眉，危險冷哼。
葉霓凰頭皮涼颼颼，感覺這美女師父的脾氣不是二般暴躁。
“誰他娘說老子要教你跳舞？”
墨韻盯著她問。
“師父你不是舞仙嗎？”葉霓凰迷惑，記載有誤不成？可是穆老等前三位師父都是這麼說的呀。
舞仙墨韻，一舞驚天下，殺人無形。
最特殊的就是她的佩劍，束衣劍，堅韌不可摧，可如鋼鐵般剛硬，亦可如水流般柔軟無形。
“跳他娘的狗屁舞！那是老孃的特殊身法，那些傻子不懂，見識粗鄙簡陋的蠢貨，只能用舞來形容。”
“可恨老孃肉身不在，否則，非得宰了那個敗壞老孃名聲小兔崽子。”
墨韻恨聲，顯然對“舞仙”這個雅稱並不滿意，甚至格外嫌棄。
葉霓凰：……確認過，美女師父很暴躁。
“少廢話，看著！這叫凌仙步。”
墨韻臭著臉道，持劍給她展示了一整套完整的凌仙步。
步法縹緲無痕，殘影道道，以步為主，身法也絕妙，看起來就好似跳舞一般。
難怪會被叫做舞仙了。
這步法精妙無比，與身法合二為一。
而墨韻手中的束衣劍秀氣，一般根本都無人會去注意，心思都落在她翩若驚鴻的舞姿中。
難怪被殺了都還沒反應過來，這步法精妙絕倫，墨韻師父本身就是大美人，腰肢又柔軟。
施展這凌仙步時，整個人如天上仙姬，叫人移不開眼。
“記住了嗎？”
一套下來後，墨韻收劍，神色清冷看著她問。
葉霓凰撓了撓頭，心虛道：“弟子愚笨。”
“那就記住多少，練多少。”
墨韻冷哼，把自己的佩劍丟給她。
葉霓凰忙接住束衣劍，這麼隨意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