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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戰後

第五十九章 戰後

“吳將軍,”戚八見了吳惟忠立即問道:“將軍讓我過來看看,看看勝負,看來已然是勝利了,而且是大勝了。我軍傷亡如何?島津家傷亡如何?”

吳惟忠臉色有些黯然,說道:“現在還沒有清點出來,有些將士死無全屍。大概有兩千三百人戰死。還有七八百重傷員。對了,你們能不能立即將王將軍帶回霧島。如果遲了,恐怕?”

戚八大吃一驚,說道:“王將軍,可是王如龍將軍?”

吳惟忠說道:“正是,他與倭寇頭目,應該是島津義久兩敗俱傷。卸甲之後,身上有大小傷勢十七處,有一次破開的腹部。我們這裡的郎中,只能暫時止血。”

戚八說道:“我立即讓出人騰出馬來,做一個馬擔架,將王將軍運到霧島去,船上有一些從大同過來的郎中。想來王將軍,福大命大,吉人自有天相。”

他忽然想起什麼,說道:“那島津賊首?”

吳惟忠說道:“他並不比王將軍好多什麼。”

何止,並不比王如龍好。是要比王如龍差太多了。

外科醫術在大明早就不是什麼新技術了。或許在一些偏僻的府縣,外科技術還很稀罕,但是周夢臣在什麼地方,就將外科醫術推廣到什麼地方。

在周夢臣待過地方,軍醫是普及是最高。

當然了,即便如此,每一個營有的軍醫也不是太多,能力也不是太高。這也是沒有辦法的。培養出郎中,也是需要過程的。雖然不如後世醫學生要十幾年,但是也需要好幾年才能出師,而今即便出師之後,水平也未必能一下子上來的。

比如而今吳惟忠營之中郎中也加強了幾個,但是對於王如龍的傷勢,也只能儘快轉移。讓高手來處理。

但是島津義久連這個待遇都沒有。

此刻島津義久在霧島神宮之中。臉色蒼白如紙,身上帶著濃重的血腥味。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草藥與香灰的味道,香灰,尤其是供奉過神明的香灰常常被用當做神奇力量,還治癒病人。

這也是很多時候沒有辦法的辦法。

島津義久就到了這個地步了。

不知道,這些人用了什麼手段,終於讓島津義久睜開了眼睛。

他無助的眼睛就好像死魚一般,好長一段時間才凝聚出一絲絲的精光,恢復了神智。他看了看身邊的弟弟,以及周圍的家臣。至於妻子兒子,都不在這裡,隱藏在更北方的群山之中。

島津義久對自己的

身體心中有數,知道而今的情況,估計見不上一面了。

不過,這個念頭在島津義久內心之中,僅僅是一閃而過,畢竟,作為一個武士,他沒有心思在更多兒女情長之上,他的兒子作為島津家的武士,也應該習慣這樣的生活。

不管是父喪,還是別的親人死亡。甚至親人之間揮刀相向。

這是武家是宿命。

而今他在關注的是島津家還有多少實力。如何挽救島津家的命運,他顫顫巍巍的張開了嘴,有氣無力地說道:“有多少人撤下來?”

島津義弘說道:“剛剛統計過了,還有萬人上下。”

島津義弘猛地咳嗽一聲,濃痰之中帶著絲絲血色,似乎沒有聽見一般,說道:“萬人。”他目光又掃過眼前的家臣,說道:“其他人在哪?”

島津義弘沒有回答。而是微微垂下了頭。

島津義久很明白,他現在的身體狀況,恨不得一口氣喘不上來,就會死掉,這是關係到島津家權力交接的重大場合,一些重量級的家臣,是無論如何不會缺席,也不能缺席的。

而今卻有不少人沒有來,還有幾個單薄的身體夾雜在老臣之中,他都認識,這那些老臣的子嗣或者弟弟。

他們是代替無法出席的老臣來的。

島津義弘沒有說話,其實含義也非常明顯了。他們已經是無法來了。

島津義久呼吸頓時急促起來,臉上帶了幾分病態的紅色。島津義弘說道:“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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島津義久努力平穩呼吸,說道:“扶我起來。”

島津義弘說道:“兄長。你的身體-----”

“事已如此。”島津義久說道:“我也應該承擔我自己的責任了。”

島津義弘聽了,這才重重磕了一個頭,說道:“嗨。”然後起身,與島津義久身邊的小姓一起,將島津義久攙扶起來,讓他跪坐在底板之上。

平日裡很習慣的跪坐,對於此刻的島津義久來說,卻是一個非常難以完成的任務。

島津義久坐穩之後,想要說些什麼,但是什麼也說不出了,似乎只有猛烈的喘息才能供應身體剛剛動作的消耗,說話什麼的,都顧不上了。

好一陣子,島津義久才算是平緩了呼吸聲,說道:“我家島津家帶到瀕臨滅亡的地步,我是島津家的罪人,我對不起島津家的列祖列宗。等一會兒,我會切腹以謝天下。”

說到這裡,島津義久有幾分累了。不得不喘息幾聲,好有力氣繼續說下去。

所有人一聲不吭,聽著島津義久說話。

一方面,是他們都有預料了。島津義久的身體狀況,已經難以維持了。受了這麼重的傷,即便能苟延殘喘數日,十數日,總就是要死的。

島津義久要交代後事,這一點,他們都清楚。甚至對於家主位置的交接。他們也沒有異議,雖然島津義久有兒子,但他的兒子顯然不可能在這樣的局面下,支撐起島津家大業。所以。島津義弘就是天然的繼承人。對於這一點,島津義久本人也是有過暗示的。

故而對於島津義久之死,他們都是有預感的。

另外一方面,日本人是最現實的。他們永遠追隨強者,也只能追隨強者。之前他們跟隨島津義久,取得了一個又一個勝利,用從海貿上的錢財,加強軍備,想要完成,守護三國,一統九州之大業。

之前又打敗了大友家,更是島津家之雄主。上上下下都願意為之效死。

但是而今卻不一樣了。

島津義久敗於明軍,損失慘重,幾乎將島津家未來二十年之元氣損失殆盡。

雖然損失萬餘人,但是體量不同,對這樣的損失承受能力也不一樣,對於大明來說,只要能夠取得勝利,損失萬餘人,根本算不了什麼。但是對島津家來說,卻折損過半。而今島津義久手下很多得力的家臣,都不在了。

島津而今的情況,估計與劉備夷陵之敗後差不多。武將之中,甚至都出現了斷層了。

這樣的島津家,如何能在日本戰國這種險惡的情況下活下去,是每一個島津人都思考的問題。甚至可以這樣說,即便大明不再對島津家用兵,大友家知道這樣的情況,也是會舉兵南下的。

那時候島津家如何抵抗?

更不要說虎視眈眈的大明在側?

所有人都沒有戰勝大明的希望了。

作為之前一力主戰的島津義久豈能不負責任?不管他之前有過多少輝煌的勝利,日本人對失敗者總是缺少憐憫的。或者說,他們生活的環境之中,就註定了這種生態,失敗者的下場就是死。

輝煌如織田信長,一個小疏忽就葬送了自己的性命與大業。更何況島津義久。

島津義久其實比任何人都明白這一點,故而他一瞭解情況,就是主動要求切腹。他主動要求,彼此之間還能留一些請命,有幾分溫情,如果他不願意這樣,撕破臉了,對誰都沒有好處。

家臣們固然要揹負逼死家主的惡名,島津義久的妻兒也未必有活下去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