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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懷俄明州

對於餘生而言,既然要捐贈,就不會摳摳搜搜。現如今,國內不但穀物糧食緊缺,而且肉類也是難得一見的東西。由於人體需要多種不同的營養,不可能只吃玉米一種食糧。即便在敵後抗日根據地,戰士們偶爾也會吃到老鄉們送來的雞蛋之類的勉強算是葷腥的東西,補充體能。老蔣的部隊中,偶爾派發斯帕姆或者牛肉罐頭更是常例。為的不僅僅是改善伙食,籠絡軍心,也是為了增強戰士體能,維持軍隊的戰鬥力。

所以,餘生在國內的人來求助時,便已經打算好。除了平常填肚子用的口糧之外,總需要捐一些營養價值較高的肉類給國內。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至於蔬菜什麼的,沒法捐。這個時代的中國人,除了沿海的城市之外,許多內陸人並不喜歡海鮮的味道。對幹海苔的接受程度較低。

反倒是喜歡吃一些野菜,明代編撰的《救荒本草》中,有無數可以食用的野菜,都被這個時代的中國人牢牢記住。災荒之年,戰亂之中,憑藉此物果腹者不計其數。雖然其中澱粉和蛋白質的含量實在太少,但是維生素卻絕對不缺。

而在這個時代的美國,牲畜和肉類是賣的最好的一種貨物。且不說其他的公司,和美國國內自己能消化的數量,就是斯帕姆這一家公司,如果開足馬力,對所有的訂單都來者不拒的情況下,美國人生產的肉類,也會瞬間被全部用光,然後賣給全世界。

所以,在這個年代,肉類的價格高昂且搶手。如果想要獲得一批價效比不錯的肉類,只有去牧場。或者乾脆自己買一個牧場飼養牲畜!

餘生選擇後者。雖然捐物資給國內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可是自己也不能餓死。高價購買肉類。雖然免了一時的麻煩,但卻只是一錘子買賣。錢花出去了是絕對沒有收回來的機會的。不如買一處牧場,自己飼養牲畜。雖然一開始的投入大,也不掙錢,但是總算是有一處固定的資產。戰爭過後,修養幾年,還是能回本的。

在餘生問明白牧場所在,並和牧場主透過電話,約好見面的時間和地點後,便帶著兩匹馬和一隻狗。包了一節車廂,去往懷俄明州的牧場。兩匹馬一匹是高大健壯的夏爾馬,一匹是剛被餘生降服的萊恩。那只狗,則是餘生從國內帶來的小細犬。青小藝沒辦法陪餘生同行,餘生便帶上了小細犬,聊以紓解旅途寂寞。

結果這貨到了賽馬場之後,簡直就成了欺男霸女的惡棍。不但“欺負”了好幾條血統純淨的格力犬,還把養馬場鬧得雞犬不寧。以小細犬的每小時七十公里的速度,遠遠壓制住了養馬場中那些身價極高的賽馬每小時六十公裡的速度。把養馬場中的幾匹馬攆得到處亂竄。差點炸了群。幸虧餘生在場,要不這貨非被養馬場的保安擊斃不可。

不過,遇到萊恩,小細犬還是有些打不過。雖然萊恩的速度不如小細犬。身體也遠比小細犬巨大,沒有小細犬那麼靈活。但是,萊恩的力量卻遠不是小細犬能比擬的。在被小細犬撓了兩下之後,一蹄子踹在了小細犬的屁股上。踹得小細犬連翻了兩個跟頭。至此世界才清淨下來。這兩個貨知道勢均力敵。才和平相處起來。

而膽小的夏爾馬,卻明顯沒有這二位的膽量。雖然力氣是最大的,但是膽小怕事。在三個非人生物中。明顯就是受欺負的那一個,不但老老實實的跟在萊恩屁股後面當小弟。而且,對於趴在其背上睡得四仰八叉的小細犬也毫無反抗的意思。

餘生懶得管這幾個非人生物之間的地位與排名,火車一路西去,車窗外的景色變得絢麗起來。他這才想起,他要去的這個地方,是美國人有許多傳說的西部。而美國西部,又是後世攝影者的一處勝地。風景絕美處無數,不經意間,便會邂逅一些天地間絕美的光彩顏色。

餘生所去的懷俄明州,更是落基山脈的所在,美國黃石國家公園的所在,其風景之絕美,在後世的全世界,都是知名的!

懷俄明州,在一八八八年正式建立,一八九零年加入美國聯邦,成為美國第四十四個州。落基山脈如同一根對角線般,從四四方方的懷俄明州斜穿而過。是以,懷俄明州所在,以山地為多。

不過,此處的山地並不貧瘠。且不說無以計數的野生植被和麋鹿棕熊等野生生物,由於火山的存在,山脈下蘊藏的礦藏,數量也極其驚人。在後世,懷俄明州探明的煤儲量居美國首位,火山灰風化而成的膠狀黏土產量均居美國首位!鈾藏量居美國第二位!石油及天然氣產量分別居美國第五位和第七位!且有眾多水力資源!

雖然,山地並不適宜耕種,最多不過種些牧草、土豆和麥類。但是,由於其乾冷的氣候非常適宜牧場生長,所以畜牧業極為興盛。放牧的牛羊數量比人口多四倍!由於地廣人稀,和產業的差別,此地的牛仔數量也是全美第一。

當然,黃石公園的火山也並非只有益處。雖然此地有眾多礦藏,但是據餘生後世看到的資料所知,在眾多地質學家和火山專家在對黃石公園的火山熔岩進行分析後,發現黃石公園的火山,並不需要任何額外的觸發,例如地震等等,就有可能爆發。

而黃石公園下的火山,又是地球上少見的超級火山。一旦爆發,火山灰將會遮天蔽日。在火山灰的影響下,地球的氣溫將會降低十度左右。並且,連續十年。人類能夠在這場火山爆發和持續降溫中下存活下來的少之又少。人類文明的程序也將由此改變。

所以,此處,既是生物繁盛之處,又是下一次的世界改變的契機。其間巨大的反差,讓餘生這個比別人多知道一些的人,感覺分外奇怪。

胡思亂想間,火車已經到達懷俄明州。餘生在約定的站點下車。早有一個大鬍子牽著馬等在車站。此人便是餘生要去的牛頭牧場的牧場主亞歷山大。詹姆斯在餘生已經敲定了和幾個農場主的生意後,便回去了。沒有跟來。

亞歷山大看見餘生到來。非常高興。他早已聽過廣播中,餘生獲得奧斯卡金像獎的事情。據亞歷山大所知,能拍電影,並且能獲得奧斯卡大獎的導演都是有錢人,或者他的牧場可以在他預想的價格內成交。

有此前提在,亞歷山大便對餘生格外熱情。一路上指指點點,說遍牧場的好處。只不過,餘生在後世已經見多了各種推銷術,對亞歷山大的解說,有極強的免疫力。表情也是淡定非常。而萊恩也對亞歷山大騎著的夸特馬沒有什麼熱情。一幅傲嬌的神態。至於夏爾馬和小細犬。那是可以無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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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頭牧場在兩匹馬的漫步中,很快便到了。正如布萊斯勒提前給他的資料所言,牛頭牧場的牧草長勢一般。並不如一路上看到的其他牧草的長勢。只不過,景色也確實好,在牧場的範圍內,竟然還有一汪湖水。顏色是清澈的淡藍。陽光下,直見湖底。偶爾有魚影掠過。

由於火車晚點,所以,到牧場的時候。已經是天色黃昏,即將入夜。牛頭牧場只有亞歷山大一家在,亞歷山大來迎接餘生,家中的妻子和一兒一女便已經給餘生準備好了晚餐。

種牛圈和母牛圈中的牛。在暮色中低聲哞叫。牛頭牧場由於牧草長勢一般,所以,經常用草場交替放養的方式,並且要購買大量的苜蓿草。才能保證牛的長勢。餘生在亞歷山大的介紹中,暗自盤算,發現除了亞歷山大對牧場的要價比市場高百分之二十之外。牧場的投入和產出並不樂觀。價效比實在是低了些。怪不得布萊斯勒幾個人明知道這是個風景秀美之處,也不出手購買。如果過兩天沒有發現其他的亮點,餘生打算放棄了。

不過,他的這些盤算並沒有直接告訴亞歷山大。一切選擇,還有待考察。很快,餘生便發現了這處牧場出乎其意料的地方。當亞歷山大把餘生請進屋內的時候,餘生便是一驚。如果不是此身在此,餘生絕對不會相信,有如此裝潢的房間,居然是一個牛仔的屋子。

在印象裡,牛仔都是邋邋遢遢,不拘小節的。卻不料其屋子裡的裝潢竟是如此精緻用心。整個房子都是用松木修建,並沒有塗飾任何的顏色,全用松木的本色作為房間的基本色調。

房子有上下兩層。下層是臥室和客廳等主要居室。上層則只有一處閣樓。樓梯也是由松木搭構而成。雖然並不奢華,但是極其用心,有許多舊物,甚至可以被稱為古董的東西,譬如鹿角、牛頭、馬掌釘、馬鞍、啤酒桶、獵槍等,在合理佈置後,成為房間的裝飾。

亞歷山大的妻子知道這一筆買賣的重要性,所以準備了豐富的美式農家宴。有一大份南瓜湯,七分熟的烤牛排,蔬菜沙拉,烤土豆、烤麵包,黃油,果醬。甚至還準備了一份自制的甜點。雖然亞歷山大的妻子很詳細的介紹了這道甜點的與眾不同,但是在餘生看來,和蛋糕沒有太多不同。

不得不說,美國牛仔和牛相處了將近一個世紀之後,做出了的烤牛排還是很地道的。有此美食當前,餘生差點拍板將這處牧場按照亞歷山大的報價買下來。

晚飯後,亞歷山大拿出歷年牧場經營的報表。餘生在客廳中仔細翻看。發現牛頭牧場中,所養殖的肉牛,基本上都是海福特牛和安格斯牛。

這個時代在中國,並沒有專用的肉牛品種。中國人養牛,大多是將牛作為一種農耕所用的大型牲畜,而不是殺了吃肉,或者養來喝奶的。而在喜歡吃牛排的歐洲,英國人在十八世紀,便已經培育出一些中小型的肉牛品種。

海福特牛和安格斯牛便是英國人培養出來的肉牛品種。這兩種牛,除了肉多且肉質不錯之外,還有一定的產奶能力。非常適宜牧場養殖。

但是,餘生發現,雖然亞歷山大養牛養的比較認真,但是牛肉的肉質卻很一般。美國牛肉的質量級依據牛肉的品質和生理成熟度將牛肉分為:特優、特選、優選、標準 、商用、可用、切碎和制罐八個級別。

年齡這個因素容易理解,小牛肉確實鮮嫩。而除了年齡之外,牛肉品質和養牛的差別,主要體現在牛肉的大理石紋上。大理石紋越多,牛肉的品質就越好。而所謂的大理石紋,用通俗些的話講,就是夾雜在牛的瘦肉之間的脂肪,在牛肉上形成的紋路!大理石紋越多,牛肉越是肥瘦相間,烤熟之後,越是鮮嫩多汁,味美可口。

而大理石紋越多的牛肉,評級越高,也越發值錢。牛頭牧場的經營實在一般。大多數牛肉,不過是標準級別,或者商用級別。能達到優選級別的都少之又少。

亞歷山大也知道自己並不適合經營牧場,即便這處牧場是祖上傳下來的。但到了他這一代,養牛的天賦似乎突然之間消失了。只能對餘生解釋道:“我雖然不知道具體是什麼原因,但是我確實無法解決這個問題。牧場已經連續虧損好幾年了,如果不是實在經營不下去了,我是不會想到要賣掉它的!”

“那麼,亞歷山大,你為什麼堅持不降價呢?要知道,你要的價格至少要比市場價高處百分之二十!”

“餘先生,這處牧場從我父親的爺爺那一輩,就開始經營。我的這處房子,看似簡單,但也有百年歷史。我是不會用低價將這處牧場賣掉的!這不是價格的問題,二十我們家族的榮譽!如果價格太低了,那麼人們會說——你看,亞歷山大這一家經營失敗了!所以,才會底價處理掉牛頭牧場!”

“我絕不會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