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
中秋節那天, 屈氏發了節日禮物，兩盒月餅，兩份堅果混合裝禮包, 還有屈氏商場的500購物券。
屈少司也領了兩份堅果禮包，沒要包裝精緻的禮盒月餅和購物券，給了張秘書。
下午屈少司接到江源電話：“屈總, 那家店的位置查到了，發定位給您。”
隨即屈少司收到一條定位，他今天準時下班，把楊明嵐現在的地址發給陸越後，他關上電腦提著堅果下樓，沒有回家, 而是繞路去了五裡河衚衕街。
五裡河衚衕街在京城西區老城區, 因旁邊的河叫五裡河得名。
早些年五里衚衕街特別熱鬧，專做各種批發零售, 後來電子商務興起, 五里衚衕街就漸漸冷清了，了一條冷清破舊的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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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點，街上沒少人，全忙著回家吃團圓飯，屈少司跟著導航繞了好一會兒，終於找到了那家小小的店鋪。
鋪面不大，是這條街上唯一有顧客買東西的店面，櫃檯裡一個頭髮全白的奶奶和一個大學生模樣的女生在忙著，熟練拿起月餅裝袋。
“來5個雲腿的。”一個匆匆趕來的男人一邊掏手機一邊，“少？”
“25。”女孩說著先向先來的屈少司，此時天天還有晚霞, 淡淡的橙霞落在屈少司臉上，女孩一時有些呆，隨即她笑著，“您要什麼口味？”
屈少司盯著玻璃櫃，有兩個玻璃櫃，一個是各種米糕，一個裡面擺有三個盤子，賣應季的月餅，和現在市面最流行的廣式月餅不同，這家店賣的是酥皮月餅。
左邊盤子的月餅油紙上用紅戳蓋著黑芝麻，中寫著五仁，右邊寫著雲腿。
屈少司想了想：“五仁和火腿各8個。”
“好嘞。”女孩一手拿8個五仁，一手拿8個雲腿，麻溜裝袋，越過櫃檯面遞給屈少司，“一共90，您拿好。”
屈少司掃碼付完帳，接過和女孩說了聲謝謝，提著轉朝車走。
剛到車上，楊明嵐電話來了：“阿司，還沒回來？”
屈少司把月餅擱到後排，扭過邊系安全帶邊回：“剛買好月餅，馬上回來。”
楊明嵐有些奇怪：“家裡那麼月餅你還買，你小姨學校今天也發了幾箱月餅，全往這兒搬。”
“買的月餅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
屈少司掌心還殘留著月餅的溫度，熱熱的，他嘴角上揚：“剛出爐，很新鮮。”
啟動車，他很快消失在前方。
到家差不七點半，院子裡的桂花樹開了，一進院子就滿是桂花的清香，還有石榴樹的石榴變得又紅又大，壓得樹椏都彎得快垂地。
石榴樹下站著兩個人，一個是楊明惠，一個是秦鴻儒，秦鴻儒此時特別興奮，指著石榴樹蹦蹦跳跳：“摘那個！摘那個給陽陽！”
楊明惠踩著凳子，逐一摸著紅石榴：“這個？還是這個？這個……”
秦鴻儒越來越急，他拍著大腿，但是又只會喊：“那個！摘那個！”
楊明惠頭都大了，她覺得這十鍾比她上一個月更累，要繼續找秦鴻儒指定的石榴，這時“嚓”一聲，一隻手越過她摘了一個石榴，她扭頭，就到屈少司站在她旁邊，遞石榴給秦鴻儒：“是這個嗎？”
下一秒，秦鴻儒寶貝一樣接過石榴，仔細用袖子擦著，笑得特別開心，嘴裡自顧自念著：“石榴，陽陽的石榴。”
楊明惠驚奇道：“阿司你厲害啊，你怎麼知道這是秦老爺子要的石榴？”
屈少司：“那個是最大的。”
楊明惠還是沒明白，她手撐著屈少司肩膀，從凳子上下來：“大個不一定比小個甜。”
屈少司嘴角揚起：“現在在他眼裡，最大就是最好。”而最好的，要給他的陽陽。
這時秦鴻儒擦好石榴，抬頭疑惑了眼屈少司，臉上忽而笑開花，激動和他說：“陽陽你終於回家了！”
楊明惠得直搖頭：“唉，這病真是害人。”
屈少司倒是習慣了，他笑著提高塑料袋晃晃：“去給外公買好吃的月餅了，要吃嗎？”
秦鴻儒視線跟著塑料袋轉動：“要！”
屈少司挽住他：“那們回屋裡吃。”
秦鴻儒乖乖跟著他走，楊明嵐也跟在後面，扒開塑料袋了眼，了聲：“怎麼想起來買酥皮月餅？”
屈少司回：“不是特意要買酥皮，是那家店只賣有酥皮。”
楊明惠聽得更茫然了：“哪家店？”
這時到了門口，門虛掩著，屈少司推開門，很是自然地說：“陸越只喜歡那家店做的黑米糕。”
屈少司和秦鴻儒進屋了，楊明惠停在門口，她著屈少司的背影若有所。
過幾秒，她搖頭，低聲說了句：“他們只是關係好吧，在亂想什麼。”
然後關上門，快步跟上去。
屈少司進屋就聞到很是熟悉的香氣，他牽著秦鴻儒到客廳坐好，快步走到廚房。
廚房裡油煙機響著，時不時還夾雜著楊明嵐的笑聲。
屈少司停在門口，廚房裡，陸越背對著門在炸東西，楊明嵐在旁邊遞調料，不知兩人在聊什麼，楊明嵐笑得特別開心。
這時陸越突然回頭，對上屈少司的視線，他揚唇：“回來了。”
楊明嵐這才見屈少司，她樂呵呵道：“說曹操曹操到，你買的不一樣的月餅呢，。”
屈少司：“在客廳。”
楊明嵐取下圍裙往外走：“去是什麼不得了的月餅，你別杵著自己是客，去給小陸打下手。”
楊明嵐推了屈少司一把，離開了廚房。
屈少司挽起袖子走進來，往炒鍋裡了眼，果然是在炸鴨子。
他咽著口水：“你也會做香酥鴨？”
“有食譜。”陸越用漏勺撈出鴨塊了，屈少司，“要標準還是特別幹？”
屈少司點頭：“特別幹！”
陸越又把鴨塊放回油鍋，又炸了幾鍾，他和屈少司說：“遞盤子給。”
屈少司四處了，在旁邊到一個挺大的青花瓷盤，他馬上遞過去。
陸越瀝幹油，這次沒屈少司，加了很花椒胡椒和辣椒粉拌勻，倒扣進盤子。
香酥鴨是最後一道菜，端出去就開飯了。
色香味俱全的六菜一湯，除去香酥鴨重油，其他都比較清淡，楊明嵐嘗了一口蝦仁，立即讚不絕口：“小陸你這廚藝開店肯定天天捧場。”
陸越笑：“您要喜歡，天天來給您做飯。”
楊明惠在啃炸鴨塊，冷不丁聽見陸越的回答，她一下嗆住，辣椒進了喉管，她趕緊放下筷子，抽張紙背過，捂著嘴咳得撕心裂肺。
屈少司見狀給她倒了杯溫水：“小姨你注意點，香酥鴨的骨頭雖然炸脆了，但真卡著喉管還是麻煩。“
楊明惠接過水猛喝了好幾口，總算舒服一點，她似是隨口說：“上次你從臨山市帶的特色伴手禮就是這個吧，沒想到小陸也會做。”
屈少司嚼著咯嘣脆的骨頭，不以意說：“他什麼都會。”
楊明惠沒說什麼了，喝了口水心事重重吃飯。
另一邊陸越先給秦鴻儒餵飯，也許是心情好，秦鴻儒今天難得沒鬧，很乖地吃飯，不過只吃了一小碗，他就別過頭不吃了，嘴裡嘟囔著：“要吃陽陽買的月餅。”
楊明嵐馬上說：“也吃飽了，小陸你吃飯，帶老爺子去吃月餅。”
楊明嵐擱下筷子，起走到秦鴻儒旁邊，彎腰笑著說：“老爺子，走吧。”
秦鴻儒轉頭著楊明嵐，一兩秒過去，他眼底登時閃爍著淚光，一把抓住楊明嵐的手：“茵茵你回來了！”
楊明嵐轉頭去陸越，陸越無意識舔了一下嘴角：“母親叫秦茵茵。”
楊明嵐明白了，她摸了一把陸越的頭，這才轉回去和秦鴻儒說：“是啊，爸，回來了。”
秦鴻儒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他幾期待幾害怕地楊明嵐：“茵茵你喊什麼？”
陸越亦呼吸一滯，指腹用力攥緊筷子。
楊明嵐還是笑著，親暱挽住秦鴻儒：“還能喊什麼，然是爸。爸，走，們去吃月餅。”
秦鴻儒乖乖跟著楊明嵐去了客廳，飯桌頓時只剩下陸越，屈少司和楊明惠。
楊明惠突然用接著扒了幾口飯，接著放下碗筷起：“吃好了，你們慢慢吃。”幾乎是跑著去了客廳。
她確定屈少司和陸越關係不一般。
職業關係，楊明惠接觸同性戀的機會比大眾很，甚至這幾年，她和幾個同學一直在同性戀能合法結婚在奔走。
只是她一直不知道屈少司喜歡男人，現在發現端倪，她一時不知道如何處理，更加擔心楊明嵐會無法接受。
棒打鴛鴦這種事，她不可願意在家裡發生。
所以她打算暫時裝不知道，等屈少司動坦白了再談。
不過……
楊明惠心想，了楊明嵐以後不受刺激，她得從現在開始逐步給楊明嵐灌輸同性戀不是病的想了。
飯廳只剩下屈少司的咀嚼聲，一大盤香酥鴨只剩下一小半。
陸越著他，笑了：“你有個很偉大的母親。”
屈少司嚼著鴨塊的動作慢了下來，他沒陸越，盛了碗湯，把打了幾遍腹稿的話說出來：“你羨慕就認媽做乾媽，她巴不得你是他兒子。”
陸越：“不用了。”
屈少司：“……”
喝湯的動作一頓，他本以陸越和他媽相處融洽，會願意認乾媽，這樣一來，他們也算是透過他媽，了沒血緣的兄弟。
只是沒想到的是，陸越拒絕了，這讓屈少司非常鬱悶。
陸越笑了一下：“什麼乾媽，早她是親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