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荔定定地看著他。
她本來的打算是回酒店後, 慢慢地和他重溫年少,他們高的時候交流不多,現在把事情說開了, 有很多話可以聊,也許還會徹夜長談。
他現在明顯沒那個耐心陪她聊。
數百萬年的進化讓人類擁有了智慧, 學會了使用工具, 在日益完善的社會制度下,他們和普通動物有了最本質的區,掠奪和慾望不再只受本能驅使, 法規和道德的約束會他們思考和控制。
而人類社會普遍提倡的禮節和風度, 都依仗後天育。
以當人在某些情況下受到動物本能的驅使, 是沒有麼理智的。
宋硯也不能免俗,喜歡了這麼多年的學妹在今天徹底填滿了他心的傷口,她穿著高校服, 笑容依舊跟十六歲時一樣甜, 從收到這份驚喜的第一秒開始, 他的心臟就開始不受控制地跳動,恍若擂鼓鳴金, 幾乎快得要在下一秒負荷度而停擺。
她多淡定,車上還能和人談笑風生, 卻不知道他有多高興, 高興到晚風都吹不走他臉頰和耳根上升的溫度,高興到她精心為他準備的煙火和蠟燭,那些有的光芒都抵不她身上穿著的杏黃色更惹眼。
回來的路上宋硯一直一言不發,腦子裡亂糟糟的,的記憶和剛剛經歷的交織在一,以及內心慾望的僨張, 能忍到現在經算是他的極限了。
於是現在無她說麼他都不想聽,宋硯現在只想要人。
至於溫荔到底在叨叨麼,他一句都沒聽,剛回房間,走了沒兩步就把人一把拽來橫抱來,懷的人柔軟馨香,不知道她今天擦的哪款的香水,瞪大了一雙漂亮的眼睛望著他,唇微啟,彷彿隔空邀請。
明知道她是下意識,男人的眼神還是不受控制地愈發深邃,最終理智不敵慾望,不及抱著她穿悠長的玄關再到大床那邊,也不管她願不願意就在這裡,鬆開手放下又迅速將人抵在狹窄玄關的牆上,溫熱急促的呼吸重重朝她的唇撞。
溫荔腰間一緊,身體牢牢被扣在牆和男人之間,抵抗不能。
她先沒打算反抗,乖乖地仰頭配合,吻了半天,宋硯連氣兒都不讓她換,她就有點受不了,他的唇向下時,溫荔才得以喘息,這一刻感覺自的嘴唇和舌頭多半是要廢了。
這絕不是正常的親密,這是發|情了。
宋硯又開始折騰校服。
溫荔發現他對於穿著真的有很特殊的愛,上次的旗袍是這樣,這次的校服也是這樣。
衣服要不就穿,要不就放邊上疊整齊了,半脫不脫地掛在身上算是怎麼回事,能看到哪裡?
溫荔怒道:“這是我找子彤姐借來的校服!弄髒了你負責!”
嘉賓們的校服都是節目組問校方特定製的,錄完節目後,通常嘉賓想怎麼處理都行。
除了錄節目,他們也沒麼機會再穿這身校服,以大機率也就穿這一回了。
宋硯嗯了聲,在她耳邊低喘:“不會弄髒。”
溫荔依舊靠著牆,男人在她面前蹲了下來。
穿裙子就是這點比較方便。
溫荔大驚:“喂你要——”
“我先給你。”宋硯聲音沙啞,“站了。”
在經他的安撫和討,溫荔徹底失了反抗的力氣,不她眼睛還有力氣,能勉強瞪他,可能是愉悅的感覺還沒,不像是在瞪人,倒是媚眼如絲。
宋硯輕笑,伸手擦了擦嘴,將地上的人抱在懷裡,扯下她頭上的皮筋,一頭長髮瞬間像緞子似的披散開來,他將手指伸進她的髮間,一下一下地撫摸。
溫荔的心跳很快,宋硯的心跳比她更快。
懷裡這個連渾身的骨頭都快軟掉的人用她自都沒察覺到的嬌嗔語氣衝他發火,明明是他伺候她,可她的反應實在讓人心潮澎湃,男人此時心底滿足得不行,甚至比她還要愉悅,只要她不怕羞,他甚至願意再多伺候她幾回。
眾周知,貪官在壓榨良民之前,會先給良民一點處。
而貪官宋大人在把溫良民哄開心之後,終於徹底暴露了他的貪官本性。
貪官的橫衝直撞和兇猛侵|略,良民先還能承受,隨著貪官的不知饜足,良民終於意識到了,剛剛那都是他的糖衣炮|彈。
無惡不作的宋大人甚至連床都不讓溫良民躺,非要摁著她在牆上,在桌上,或是地毯上。
嘖,惡毒的貪官。
溫良民雖然平時囂張,根本還是個只會打嘴炮的弱女子,後面被欺負得緊了,哭唧唧地手腳並用想要往逃竄時,又被貪官一把抓住腳踝,又給拽了回來。
從不求饒的溫良民實在承受不住了。
她只能暫時放下自尊,屈辱地說:“學長,我要死了......”
“......”
這一聲嬌聲嬌氣的“學長”真是救了她一命。
學長剎時眉頭緊皺,重重地喘了聲,終於再次繳械。
忙進忙出了大半天,如今終於歇下來了,真難為宋硯還記得溫荔剛回房間的時候似乎有話要跟他說。
“你之前要跟我說麼?”
溫荔閉眼,不想理他。
宋硯也不勉強,他從猛獸又變回了人類,終於恢復到人類形態的男人又找回了他的紳士風度,體貼地帶著溫荔了浴室。
泡熱水澡後,溫荔渾身快要散架的骨頭終於恢復了一些知覺。
然後她第一句話就是:“你變了。”
宋硯挑眉:“麼?”
“你高的時候不是這樣的。”溫荔抿唇,死豬不怕開水燙,腆著臉又開始懷念以前的宋硯來,“你很禁慾,很冰山,很冷漠,很孤傲的。”
之前還嫌棄那時候的宋硯冷淡,跟剛剛她遭受的那些相比,還是冷淡。
宋硯花了點時間消化這幾個形容詞,聲音裡還帶著幾分未消退的慾望,低低啞啞的。
“有嗎?”
“有。”
宋硯笑了笑說:“沒有,我一直這樣。”
溫荔不信,和他爭辯來:“沒有嗎?那時候你明明嗯.....喜歡我來著,卻對我愛答不理的,這還不冷淡?”
“對不,你那時候是阿森的未婚妻。”宋硯輕聲解釋,“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溫荔喃喃說:“我和柏森哥都沒當真的。”
她和柏森那時候的共識,就是自能做後,立馬取消掉那該死的包辦婚姻。
宋硯是柏森最的朋友,他不會不知道。
男人閉眼,聲音比剛剛更輕了,吐字像是嘆息:“只有你們沒當真。”
周圍人都當真了。
每次溫荔來找柏森,身邊的人都在哄,說柏森你的未婚妻來查崗咯。
每次柏森和其他女生走得稍微近了些,就會被玩笑指責,說他對不未婚妻,然後下次溫荔再找他,立刻她面前告狀。
溫荔從被子底下伸手來,握著他的胳膊解釋:“他們怎麼想是他們的事,你知道我和柏森哥麼事兒都沒有的啊。”
“我知道。”宋硯微微一笑,“是學妹,人的感情是不受控制的。”
嫉妒、失望、或是難。
不是理智上理解他們是青梅竹馬,就可以完全不在意。
其實一開始宋硯也警告自。
就算溫荔曾和他有牽絆,可那層牽絆早隨著父親的破產被斬斷了。
他初來內地,先對溫家小妹並沒有任何結識的想法,如果不是陰差陽錯認識了柏森,和他成為了朋友,他和溫荔的交集也就終止於父親破產的那一刻。
剛來內地的那會兒,他寡言,也不愛說話,班上的同學得知他是資助生,或多或少對他有些議。
二十一世紀了,也總有一些仗著家庭背景就覺得自高人一的人。
譬如溫家的那幾個男人,又譬如那些在背後議宋硯的人。
來到燕城唸書的宋硯這時候經從天上跌入了泥塵,他曾是金貴的小少爺,而如今需要依靠資助唸書,對周圍的一切都很牴觸,覺得命運不公,消沉冷漠,他不在意周圍人的目光和看法,只埋頭做自的事。
柏森在的時候,其他人的議還能少一些,柏森不在的話——
記得是某天放學,他的腳踏車被人放了氣。
罪魁禍首沒走,一直站在那裡他來,順便假惺惺地同情兩句。
“叫你家長開車來接你啊?宋硯,你家裡到底是做麼的啊?不會連輛私家車都沒有吧?”
宋硯一言不發,眼神卻逐漸陰沉下來。
結果柏森那天逃課打電動,忘了通知溫荔,向來放學後他一塊兒坐車回家的溫荔沒到柏森,卻看見了宋硯。
那一刻她的正義感爆棚。
豈有此理,就算宋硯是坨又冷又硬的大冰塊,那也不是人能隨便欺負的。
她學著電影裡的臺詞,趾高氣昂地對幾個十幾歲還在玩小學生把戲的男生說。
“是不是覺得家裡有倆臭錢了不了?那巧了,我家比你家有錢,我比你高貴,以宋硯我罩了。”
接著她衝宋硯帥氣地招了招手:“學長,上車,我送你回家。”
剛一上車,溫荔就露餡了。
她是家裡唯一的女孩,照顧她的幾個男長輩將她養成了囂張跋扈的性格,一點兒也沒有女孩子的溫婉和矜持。
“我剛剛是不是超帥?”也不他說麼,溫荔自我陶醉地感嘆,“我要是個男的,還有柏森麼事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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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側頭來,對他得意地笑了笑。
溫家小妹那年正值二晚期,極其自戀,被幫忙的人還沒跟他說謝謝,她就經被自帥到不行。
卻又耀眼得令人挪不開眼。
她還傲嬌地表示:“下次再被欺負就直接揍回,指望我每次都能恰出現啊,我可沒那麼閒。”
宋硯想,她凡晚出場耍帥個幾分鐘,他就真揍了。
不他沒說,既然她覺得自是個被欺負了都不敢還手的小可憐,那就讓她這麼認為吧。
她開心就。
將宋硯送回家後,私家車揚長而。
宋硯在那一刻有些彷徨,不知該如何壓抑胸腔內擂鼓般的心跳。
明知不可以,明知她是誰。
他簡直無可救藥。
漸漸的,這種感覺開始生根發芽。
而後柏森和溫荔每次在宋硯面前的打鬧和嬉笑,雖然只是朋友間的互動,在他眼,就跟刺似的扎在心底,酸澀又擰巴,而他卻沒有任何理由阻止和干涉。
如今早二期畢業的溫荔張了張嘴,也不知道該說麼,半晌後才乾巴巴地說:“對不,我不知道你那時候——”
他藏得了,真的了,她一點也沒發覺。
她甚至愚蠢地以為,宋硯討厭自,還為此偷偷抱怨他不識歹。
宋硯掐了掐她的臉:“不用道歉,你沒錯。”
“你對我這麼寬容行不行。”溫荔突然扁嘴,像快要哭出來,“你這樣,會更加讓我覺得自是個混蛋。”
“你確實是個混蛋。”
溫荔一愣,本來都要哭出來了,結果被他突然的控訴又憋了回:“啊?”
宋硯笑了:“不今天你給我的驚喜經足夠抵扣了,謝謝。”
溫荔嗯了聲,甕聲甕氣地問:“那你今天開心嗎?”
“開心。”
“有多開心?”
“形容不出的開心。”
溫荔奇地問:“你在廣場上看到我的那一刻,你心裡在想麼?是不是很激動得快要昏了?那一瞬間你麼想法?”她頓了頓,又說,“說實話啊,不許拐彎抹角,你知道我這人一根筋,你一拐彎抹角我就聽不懂。”
宋硯沉默幾秒,跟她確認:“你真的要聽實話嗎?”
溫荔語氣堅定:“嗯。”
宋硯抿唇,英俊的臉有片刻的凝滯。
他滾了滾喉結,在非情|欲上頭、精|蟲上腦的狀態下,說實話還真的有點考驗他。
不溫荔那雙奇的眼睛還是讓他沒忍心騙她。
“想操|你。”
溫荔被他的狂野發言震驚到,語氣結巴:“我、我今天可是穿的校服,十六歲啊,請你謹慎發言。”
“就是因為你穿著校服。”
宋硯突然抱她,不顧她的反抗,將她的頭牢牢摁進自胸口,不許她再用那雙眼睛看著自。
他真聽她的話不拐彎抹角了,笑著說:“你十六歲的時候我就想了。”
十八歲的宋硯,每次見到溫荔時都是一副冷漠又不在意的神色,實際上他心裡想對她做的事卻是和他表現的完全相反。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竟然被他的表給迷惑了。
溫荔在心裡腹誹。
“那你呢?”宋硯又反問她,“知道我喜歡你這麼多年,學妹你的第一想法是麼?”
“說實話嗎?”
“你說呢?”
溫荔實說:“我覺得我他媽的有魅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