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
一輛馬車在十二名騎士的護衛下出了德布斯家族府邸，正朝梅麗特大人府上緩緩行駛而去。而在馬車內部，只有艾麗斯一人。
艾麗斯靜靜坐在馬車內，抿著嘴唇，緊張地一雙手緊緊抓著長裙。
馬車不斷前進，很快就來到了梅麗特公爵大人府邸門口。
“艾麗斯小姐，到了。”外面傳來車伕的聲音。
艾麗斯聽了不由心底一震，右手不由地摸了一下腰間，腰間匕首的堅硬令艾麗斯心中略微定了定。
深吸一口氣，艾麗斯便推開了車門下了馬車。
……
梅麗特公爵府邸客廳內。
下身穿著長裙，上身披著外套的艾麗斯穿的也算是嚴實。踏著步子，艾麗斯還算冷靜地步入了客廳當中，艾麗斯四處環顧，可客廳當中竟然空無一人。
“恩？”艾麗斯眉頭不由蹙起。
這個時候一名女性侍者跑了過來，恭敬說道：“艾麗斯小姐，公爵大人他正在書房中，還請艾麗斯小姐到書房中。”
“書房？”艾麗斯微微一頓。
不過在侍者的目光催促下，艾麗斯還是邁出了腳步。
書房很偏僻、幽靜。這裡連下人都極少。
走到書房門口，艾麗斯就看到了一位貌似金髮中年人正走在書桌前看著一些紙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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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梅麗特？”艾麗斯看到梅麗特的第一眼，感覺梅麗特應該是一個很精悍的人。
連坐在書桌前的時候，腰桿都是筆直，目光都那麼凌厲。
“公爵大人，艾麗斯小姐已經到了。”
那侍女恭敬道。
梅麗特這時候才抬起頭，看到艾麗斯立即興奮地站了起來：“哈哈，艾麗斯小姐來了？
我已經等了很久了，來，艾麗斯小姐，先請坐。”
說著梅麗特就站了起來，朝艾麗斯走了過去。
艾麗斯邁入了書房當中。
艾麗斯四處一看，這書房的右邊有著書架，上面有著密密麻麻的書籍。而在書房的左邊則是有著一張床。
“平常我看書，或者處理政務累了，都會在這歇息的。”梅麗特公爵微笑著說道，同時走到門前關閉了書房的房門。
看到書房房門關閉，內部只剩下梅麗特跟她兩個人，艾麗斯不由一驚。
“梅麗特大人，還是開啟書房的門吧，我不習慣太暗的環境。”
艾麗斯連忙說道。
可惜，現在艾麗斯根本是送羊入虎口……
然而，就在梅麗特向艾麗斯撲過去的時候，一道白影忽然出現，梅麗特就好似一根點燃的蠟燭，一點點融化，最後成了一片虛無……
出手的人，正是白歌。
命運無常，天意如刀。
對別人，乃至修煉了《大預言術》的光明教皇海廷斯而言，命運都十分艱深晦澀，難以領悟。
唯獨白歌例外。
每每干涉原著人物的命運軌跡一次，便能讓他對命運的感悟多一些。
儘管這個類似頓悟狀態的時間極為短暫，但積少成多，白歌如今離成神，真的已經到只差臨門一腳的地步。
說不準一次頓悟就成神了。
而融合玄奧，又是實力越低越容易。
所以，白歌往往會儘量壓制一下對命運規則的領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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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一個月前，千仞雪已經成神了。
只不過，白歌特意讓雪兒姐將地點放在了南海的不死火山群島。
當初，白歌他們降臨《盤龍》之時，便有鴻蒙大佬幫忙遮掩，因此，即便是貝魯特這個主神，也只當千仞雪和白歌他們是玉蘭大陸的原住民。
之所以讓雪兒姐跑到南海不死火山群島成神，就是為了避開帝林的感知。
白歌可不想讓帝林發現神聖同盟範圍內有神級強者存在，從而放棄「毀滅之日」的計劃，那就真的尷尬了。
……
玉蘭歷9999年9月8日，芬萊城黑水府中。
黑水牢獄是芬萊王國最出名，也是看守最森嚴的牢獄。
而黑水府，正是芬萊城稽核案子的最高法庭。
黑水府審判庭中，今日大量貴族聚集，甚至於連國王克萊德陛下都到了一旁進行旁聽。
而林雷今天也自然到了。
白歌則藉著林雷的叔叔這一身份，跑來湊熱鬧旁聽。
要知道，這次沒了林雷，艾麗斯雖然沒落入梅麗特的虎口，但卡藍，卻是真的慘了。
簡而言之，不成人形了。
“林雷大人。”一個個貴族都熱情地跟林雷打招呼。
“林雷，來，坐這邊。”坐在旁聽席前面的克萊德對林雷笑著招手說道。林雷對克萊德一笑，也就走了過去。
林雷跟克萊德二人坐在了一齊。
頭髮梳的發亮的梅麗特，坐在主審席上，腰桿更是筆直。
還真的給人一種公正無私的感覺。
“諸位請坐。”梅麗特對著旁聽席的眾多貴族點頭笑道，梅麗特還特別朝克萊德、林雷這個方向露出一個謙遜的笑容。
旁聽席的眾多貴族都沉寂了下來，德布斯家族今天也來了十幾個人，那十幾個人正坐在一齊緊張地等待著審判的開始。
“帶伯納德。”梅麗特直接說道。
僅僅一會兒，在兩個軍士地押解下，帶著腳鐐鎖鏈的伯納德終於進入了審判庭。
梅麗特看了旁邊的一名官員一眼，那名官員很是自覺地站了起來，開始大聲地說道：“帕德森公爵在任‘財務大臣’期間，做出了很多背叛王國利益的事情。
其中更是涉嫌跟德布斯家族共同走私水玉礦石，規模之大，是我們芬萊王國開國以來，從未曾有過的，僅已經查處的走私的水玉礦石，價值已經近五千萬金幣！”
實際上德布斯家族走私才剛剛開始，說是價值五千萬金幣，德布斯家族其實也才花了數百萬金幣而已。由此可見，走私利潤之大。
可惜，這走私才剛開始，因為帕德森的死，就導致這件事情洩露出來。
那名官員繼續說著：“經過查探，主持走私的是三人，其中一人跳河自盡，另外二人則是蘭西爾、蘭米爾兩兄弟。”
說完，那名官員便坐下了。
梅麗特看向伯納德：“伯納德，你有什麼話說嗎？”
伯納德點頭道：“是的，大人，首先，走私的人，並不是我德布斯家族。
第二，蘭西爾兄弟二人早就被我德布斯家族給驅逐了。
第三，真正主持走私的，應該是你所謂的那位跳河的人。
跟我德布斯家族毫無關系。”
梅麗特點頭笑道：“主持走私的是你的三弟，你還說沒關係？”
“三弟？我三弟還在外面遊歷冒險，怎麼會主持走私。”伯納德依舊堅持這一點。
“你三弟在冒險？”梅麗特臉色一冷，“那我問你，如果你三弟在外冒險，那我讓你德布斯家族召回你的三弟，為何你三弟這麼長時間還沒回來？”
伯納德自信道：“我三弟在其他國家遊歷，可能跑的太遠了，一年半載聯絡不到也是正常的。”
梅麗特看著伯納德，笑了笑，而後冷然道：“帶卡特森他們三人上來。”
“卡特森？”伯納德心底疑惑，這卡特森三人是誰？
僅僅一會兒，三個畏畏縮縮的青年便走了上來，一進來就立即跪了下來恭敬道：“拜見大人。”
這三個青年很顯然是那種沒見過世面的平民。
梅麗特淡然道：“卡特森，你將你們將當初發現的事情說清楚了。”
“是，大人。”那為首的青年恭敬道，“6月28號那一天，我們三兄弟正在江河上捕魚，可是忽然發現了一位穿著華麗的貴族大人正抱著一截枯木隨江河飄蕩著，這位貴族大人身上有著鮮血，而且已經近乎昏迷了。”
聽到這，伯納德臉色已經有些變了。
“那日我們追殺那位主持走私首領的日子，正是6月28日，碰巧他也是跳入了那條江河中。”梅麗特看向伯納德，“伯納德，你可認罪？”
“我三弟出去遊歷冒險的，絕對沒有主持走私。我德布斯家族也絕對是清白的。”伯納德這個時候還是昂頭說道。
梅麗特冷笑一聲說道：“帶坎特?德布斯上來。”
而一聽到‘坎特?德布斯’這個名字，伯納德以及在旁聽席上的德布斯家族的族人，臉色頓時都“刷”的一下子，變得一片慘白。
“這個坎特?德布斯，應該就是德布斯家族的老三了。”
克萊德對著旁邊的林雷輕聲笑著說道，林雷也是陪著點了點頭。
林雷跟克萊德他們只是看著事情發生，而德布斯家族的族人們卻感到了驚恐。
那旁聽席的那群德布斯家族族人們不少人都緊張地顫抖了起來。
“哐！”
鎖鏈撞擊聲響起，在兩名軍士地押解下，一名臉色蒼白的消瘦的金髮中年人步入了審判庭當中。整個審判庭中的人目光都聚集向他，包括伯納德、卡藍、尼米茲等人。
看到金髮中年人出現，伯納德低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果然是德布斯家族的老三，坎特！”旁聽席上傳來一陣議論聲，作為德布斯家族的老三，芬萊城的貴族們，大多也都是認識坎特?德布斯的。
到了這個份上，德布斯家族再狡辯也沒用了。
坐在審判主位上的梅麗特看向克萊德，克萊德微微點了點頭。
“伯納德。”
梅麗特看向伯納德，“到如今，你還有什麼說的嗎？”
伯納德卻沒有看向梅麗特，而是轉頭看向他的三弟‘坎特’，目光灼灼地盯著坎特。
坎特也同樣凝視著他的哥哥‘伯納德’，兩兄弟就這麼相互凝視著。
“老三，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伯納德眼中有著難以置信，痛苦憤怒地全身都發顫了起來。
“對不起。”坎特輕聲說道。
伯納德苦笑，搖了搖頭，鄭重道：“你不是對不起我，而是對不起整個德布斯家族。
我德布斯家族這麼多年來，經歷了多少代的先輩地努力經營，才有今日的成就。
然而你，你……”伯納德痛苦地說不出話來了。
“砰！”
坎特在審判庭中重重地跪了下來，兩行眼淚流了出來。
“大哥，我該死！！！”
那帶著鎖鏈的手狠狠地抽在自己臉上，痛哭流涕道：“大哥，對不起，是我的錯。
是我貪心不足，是我不滿足於自己在家族中那點點權力，點點財富，所以才挪用家族的金錢去進行走私。
是我的錯，大哥，一切都是我的錯！”
這一幕，倒是令旁聽席中的眾人一怔。
林雷跟克萊德也是頗為意外，就連主審法官位置上的梅麗特，也眉頭一皺。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了。”
伯納德仰頭說道，強忍住眼淚不流下，整個人顯得那麼的蕭索，“老三，現在已經談不上是誰的錯了。你所做的，已經讓我們整個家族陷入了空前的危機當中。
我伯納德?德布斯，身為家族這一代的族長，即使是死了，也無法面對歷代先輩。”
說著說著，伯納德眼淚依舊是滑落了下來。
伯納德忽然看向克萊德，朝克萊德方向直接跪了下去，痛苦流涕道：“陛下，我德布斯家族出了這麼一個背叛王國的小人，是我德布斯家族的不幸。
我伯納德身為族長，無法擺脫罪責。
我伯納德願意一死，以求陛下能夠保全我們德布斯家族。
畢竟，我們家族中絕大多數人都是無罪的啊！”
克萊德看著伯納德。
隨即看向梅麗特，對梅麗特微微點頭。
梅麗特知道克萊德的意思，當即朗聲道：“現在休庭，十五分鍾之後，做最後宣判！”
……
所有旁聽的貴族們都必須一個個離開審判庭，只有等到十五分鍾後才能再次進入審判庭。現在情勢已經很清楚了，德布斯家族涉嫌走私的這一罪，到底如何判罰，完全由克萊德決定。
如此走私大罪，完全可以由個人牽連整個家族。即使滅掉德布斯家族，也是合理的。
當然，克萊德也可以有人情味一點，只是懲罰德布斯家族一下，至少讓德布斯家族保全。
結果如何，一切皆由克萊德決定。
儘管克萊德是個強行提升到九級的弱雞，但他還是芬萊王國的國王，所以，千萬普通人的命運，他可以一言而決。
所謂命運，對弱者而言，是由強者決定的。
實力越強，命運的束縛，也就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