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發裝填！”
“一發裝填！發射！”一聲炮響伴隨著夜幕下一閃而過的焰光迴盪在空曠的納拉伯平原上。
“這些狗雜碎是哪裡冒出來的？！”剛開了一炮的士兵又驚又怒。
驚的是他們都之前不清楚對方也有裝甲列車，而且也和他們想的一樣，在入夜後深入前方進行探查。
怒的是，對方先發制人的一炮雖然沒有命中他們，但卻擊中了前方不遠處的鐵軌，看著近距離的鐵軌被爆炸擊飛到半空之中，他們這邊的所有人都很是氣憤。
不氣不行啊，要知道奧帕鐵路是還沒有停運的，在鐵路上的火車很有可能是客運列車。
其實西澳這邊已經發現了遠處的聯邦裝甲列車，因為他們都是開著燈行駛的。西澳的裝甲列車沒有第一時間開火是顧慮對方可能是客運列車還是其他什麼的民用列車，畢竟他們也不清楚聯邦也是有裝甲列車的。
但這聯邦的裝甲列車同樣發現西澳這邊的裝甲列車後直接關了所有車燈，並很快地朝著這邊開了一炮。這不分青紅皂白就來上一炮的，鬼都知道對面的列車是什麼樣的貨色了，聯邦這是要寧殺錯不放過啊。
西澳這邊的人基本上都是見證了西澳的崛起，享受了西澳的崛起帶來的恩惠的，他們本來就對聯邦政府很是不感冒。
而帕斯的野餐日事件現在也被他們知曉是聯邦政府的人在背後做推手之後，很多人都摩拳擦掌揚言要給點顏色對面看看。
然而顏色不是想給就給的。
“沒有命中目標！”一名拿著望遠鏡觀察的士兵焦急地喊到，他只看到炮彈爆炸的地方那被炸起來的塵土，別說對面的火車了，連鐵軌都沒看到，更別說是命中目標了。
“見鬼！天太黑了！我們沒帶照明彈嗎？一發裝填！”負責裝彈的士兵怒罵。
在這節車廂上的人很清楚，如果這發炮彈沒有什麼收穫的話他們就要往回移動一點距離了，夜幕下的火光足夠他們暴露位置了，如果不想變成靶子，就必須移動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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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度！往左移…發射！”轟的一聲，一枚炮彈又被西澳的裝甲列車打出，緊接著炮組連忙呼喊火車頭車廂的人，開始倒車，畢竟前方的鐵軌已經被炸掉了，只能後退。
“發電，遇到敵方的裝甲列車，我們正在交火，請指示。”位於後方的指揮車廂內，負責指揮這輛裝甲列車的指揮官下令發出電報請求指示，這時他還不知道他的列車等一下就要遭大殃了。
“我看見這幫狗雜碎了！”觀察手驚喜地報出座標，一旁的炮手則在進行快速調整，就在這時，隨著遠處火光一現，他們急速倒車的裝甲列車前方就被爆炸的火光所籠罩。
“趴下，趴下！”有人緊張著大聲喊道。
西澳的裝甲列車的車廂是沒有頂部的，這樣有個好處，對外射擊時只要把頭冒出來就可以了。壞處也很是明顯，防護力相對於全封閉式的裝甲列車略顯不足。
隨著物體撞擊在裝甲上發出的聲音，有人開始慘叫了起來，看來是有人被彈片或者其他碎片擊中了，這些人還是幸運的，相對於那些直接被爆炸弄得一命嗚呼的人來說。
“上帝，列夫的腦袋都被削掉了！嘔……”一名士兵經歷到了他永生難忘的一幕，他附近的戰友恰好被爆炸的彈片切割掉了半個腦袋，噴射的紅白之物瞬間糊了這名士兵一臉。
這名士兵被噴射到他臉上的東西嚇了一跳，在明白他的臉上是什麼東西後，頓時把晚飯給吐了出來。
一旁的另一名士兵更是直接暈死了過去，這實在是太噁心了。
火車在急速倒車，同時車頭位置的火炮車廂還不忘根據之前的觀測手給出的位置調整角度後開始還擊。
在又開了一炮後，炮手透過昏暗的光線才發現觀測手已經倒在血泊之中了。“嘿，夥計！醒醒！吉姆，吉…”
然而還沒等到他打算把他的夥計喊過來，一發炮彈直接命中了他這個火炮車廂。一聲巨大的爆炸聲後，更多的爆炸聲緊接著傳進了每個人的耳朵。
“媽的，鬆開！車廂連線……”火車頭後方車廂的一名軍士手忙腳亂地在車廂和火車頭的連接處意圖馬上鬆開車廂和火車頭的連線。
他在炮彈命中車首的火炮車廂時就反應過來，如果不鬆開連線，整量列車都會被被爆炸的衝擊**及。
全車炸了還好，死個痛快，要是沒炸死，被氣流震得車廂紛紛脫軌就難受了，到時候不知道是變成什麼樣的殘廢還是被什麼壓死呢，車廂可是沒有頂部的啊。
這列裝甲列車原本只有四節車廂和一個火車頭，火車頭在於中部位置。後來被加裝了一節火炮車廂替換掉了第一節機槍車廂，總共還是四節車廂。
在火炮車廂被炮彈命中爆炸後，引發了火炮車廂內炮彈的殉爆。
第二節普通機槍車廂瞬間就被殉爆的衝擊波給掀了起來，由於列車的火車頭在急速倒車，這個第二節車廂還存在拉力，伴隨著零散的鐵軌和枕木碎片，第二節車廂狠狠地倒扣在了火車頭上。
由於車廂和火車頭上的連線還算結實，車廂並未因爆炸的衝擊而飛出去，只是對著火車頭狠狠地砸了上去。
但卻把火車頭砸得直接變了形，順帶著的巨大力量更是使得火車頭的前方翹了起來，加上還沒熄火正在急速倒車的蒸汽機，加速度陡然加大，順帶著後方的兩節車廂也各自翹了起來。
幾節車廂的形態就像是兩個V，在各自都從鐵軌上脫離後，整輛裝甲列車都逃離不了脫軌的命運，他們不單止被高高的拋起，更是因為爆炸和火車頭急速倒車的力量被衝撞地四散開來。
是的，四散開來。這輛裝甲列車因為沒有車頂，裡面的人和物在衝撞中被甩得到處都是。
僅僅一瞬間，爆炸聲和慘叫聲充斥了這片區域，但很快，更多的爆炸聲和火光掩蓋了其中的慘叫聲，空氣中只存留火焰燃燒和爆裂的聲音，似乎已經沒有存活下來的人了。
那名意圖鬆開車廂連接處的軍士也比較幸運，在他盡力打算鬆開連線的時候，前面的火車頭的翹起和他所在的車廂之間形成了一個夾角，而他恰好彎下了腰。
再加上他在被衝撞之時順勢抓牢了連接處那根結實的凸起，也受幸運女神的眷顧，他緊緊抓住的部分雖然隨著火車頭和車廂的N次翻滾使其的腦袋感到天旋地轉，胃裡更是翻江倒海，但是這名軍士身上除了一些不算嚴重的擦傷之外，並無大礙。
在列車徹底靜止後，他鬆開了緊緊抓牢物體的手臂，癱落在地面上，急促地喘著粗氣，心中感嘆這實在是太瘋狂了。
他躺在地上，看著眼前的列車，在不斷傳來的爆炸聲中，他做了幾個上帝保佑的手勢，口中唸唸有詞後，掙扎著爬了起來。
他爬起來後，發現自己已經被火光所包圍了，他看向眼前已經側翻倒地並且已經漂移翻滾出鐵軌一段距離的列車，他並沒有看到自己想要找的武器，看來列車脫軌的時候東西大部分都被甩出去了。
他忍著身上的傷勢造成的疼痛，打算逐個翻找眼前剩下的車廂和搜尋一下周圍，看能不能找到些有用的東西。
突然他想起了火車頭內的司機有一把湯普森M1921衝鋒槍，這是這輛裝甲列車作為黃金押運車的時候就有的，因為可以使用大容量彈鼓，很適合給司機在受到包圍的時候使用。
湯普森的彈鼓雖然因為卡殼被眾人詬病不已，但不可否認的是，在緊急情況下，不卡殼的50發彈鼓可以穩穩地壓制來犯之敵更長的時間。
軍士費了一些功夫弄開了已經變形的車門，看著裡面已經死狀慘烈的司機，他再次口中唸唸有詞：上帝保佑。
他不再看司機，他的目光聚集到了一個木箱之上，木箱已經壞了，看來是衝撞引起的，木箱露出了裡面的乾草，也露出了一絲黑色的身影。
“上帝保佑，槍還是可以用的！”這已經是不知道第幾次被軍士提到上帝保佑了，看來上帝今晚真的挺忙的，單單這名軍士短短幾分鐘內就提了好幾次。
軍士檢查了下手上的湯普森衝鋒槍，再把僅有的三個彈鼓全部拿走走出火車頭，他發現火焰好像更大了，不時傳來的爆裂聲音告訴他，這裡並不安全。
這裡可是有十幾枝馬克沁重機槍的啊，子彈遇到高溫可不是鬧著玩的，鬼知道哪裡就會有子彈飛過來，他剛才聽到的爆裂聲就是子彈發射藥被引爆的聲音。
軍士環顧了四周，對著周圍散落不知生死的戰友默默又做了一個禱告：“上帝保佑。”
火光下，一個人影被拉得越來越長，最後消失在了遠處的黑暗之中。
軍士不是不想救人，他所在的指揮車廂就有醫護兵，但是他是從指揮車廂出來的，他剛才也看了指揮車廂內部，裡面哪還有人啊。
人沒有，東西也沒有，他是沒有在周圍燃燒著大火的情況下看見那個明顯的紅十字標誌了，如果他發現了醫藥箱，說不定真會留下來看能不能救到那麼一兩個人。
在軍士沒有發現眼光所及之處有可以用的東西後，果斷做了先管好自己的打算，不管是在前方阻擊敵軍也好，還是趕回後方通報訊息也好，自己活著就是對整個裝甲列車小隊最好的回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