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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節 終究意難平

"回世子的話,王爺先前吩咐奴才把這件東西託人轉交出去,好像是要交給皇后。"

曹振彥一來沒必要在多尼面前說謊,二來自己也不能確定多鐸臨昏迷前的最後一句到底說了什麼。畢竟這事兒實在太過離譜,皇后在一個多月前就失蹤了,按理說多鐸不可能不知道呀。

多尼的臉色驟然一變,望向匣子的目光也分外凌厲起來,卻並沒有繼續追問。曹振彥不免有些疑惑,怎麼一提到"皇后"二字,多尼的反應這麼大,好像聽到了仇人的名字一樣?

多尼年紀還小,自然火候不到,做不到息怒不形於色。不過面對曹振彥的疑惑,他很快就反應過來,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於是,他輕鬆一笑,"曹大人是不是聽錯了,皇后現在在哪裡,連皇上都不知道,我阿瑪又怎麼可能知道呢?"

曹振彥立即會意,也是啊,如果皇后失蹤,只有豫親王知道她的下落,莫非豫親王和此事也有關係?如果這個推理成立,那可是乖乖不得了的大事,可是要起滔天波瀾的,自己一個小小的包衣漢臣,怎麼可以稀裡糊塗地攪和進去,甚至不識趣地追查到底?這樣似乎對誰都沒有什麼好處。

於是,他也按照多尼的示意,連連點頭,"世子所言極是,奴才愚鈍,興許真是聽錯了。"

多尼又用不明意味的目光看了錦盒一眼,然後說道:"既然我阿瑪令你託人轉交這件東西,你也就不必耽擱了,管他交給誰,都與你我無干,照辦就是。"

"嗻。"曹振彥喏了一聲,揣起錦盒正要挪步時,又被多尼叫住了:"對了,曹大人,你剛才急匆匆地派人去找我過來,究竟有什麼緊要事務?"接著,目光下移,他忽而一驚,"呀,你的袖子上怎麼沾染了這麼多血呀,出了什麼事?"

曹振彥這才想起自己從昨晚到現在還沒有換過衣衫呢,只不過這官服本身的顏色很深,所以血跡不怎麼明顯罷了。"這個...唉,實話跟世子說吧,昨晚忽然發生了變故,奴才該死,無意間累得王爺受了傷..."他說到這裡,實在愧疚惶恐到無地自容,只得雙膝跪地,連叩了幾個頭。

"什麼?!"多尼雖然還不知道父親的傷勢究竟如何,然而看曹振彥的神色和反應,就知道事情大大不妙,"到底怎麼回事?我阿瑪現在情況如何?"

"說來話長,奴才現在方寸大亂,一時半會兒也解釋不清。世子還是趕快過去看看吧,否則,否則奴才就怕來不及了。"說著說著,曹振彥就禁不住哽噎起來,"...王爺這次傷得太重,臟腑受損,到現在都昏迷不醒。太醫說若是後半夜到今天仍然繼續吐血的話,就凶多吉少了...奴才生怕有個'萬一';,王爺和世子見不到最後一面,那可就是莫大的遺憾了。所以,所以才匆匆忙忙地把世子找來..."

多尼萬萬想不到這種禍從天降的事情也會發生在自家身上,勉強聽到這裡,甚至來不及惱火,就被強烈的擔憂和恐慌席捲了全身。他怔怔地看著曙光下的武英殿,愣了片刻,喃喃了一聲"阿瑪",接著狂奔而去。

...

夜市千燈照碧雲,高樓紅袖客紛紛。如今不是時平日,猶自笙歌徹曉聞。揚州,瘦西湖畔。

五月十六日,我已經接到了多鐸已經進入南京的訊息。這完全在意料之中,歷史總歸還是有它固定的輪跡的,雖然揚州十日不復存在,然而南京方面,還是如原本的歷史中一樣,順順利利地"和平解決"了。也許,依舊有柳如是勸錢謙益投湖殉國,而錢謙益則以"水冷"為由拒絕的細節;也許,依舊有多鐸去報國寺上香,一路"觀者如堵"的空前盛況;也許,還有那個太倉的絕色婦人劉三秀的出現,以頗為傳奇的經歷成為多鐸唯一的漢人福晉...

而自己呢,在這個看似改變,卻沒有徹底改變的歷史進程中,究竟還要不要繼續留下痕跡呢?十七日,月上柳梢頭之時,我來到瘦西湖畔的二十四橋邊,坐在長堤上,呆呆地看著眼前的良辰美景。距離揚州城破也才二十幾日,沒有經歷屠殺的揚州,又迅速恢復了昔日的繁華模樣。畫舫花燈,絲竹靡靡,伴著歌妓那軟糯的嬌歌,讓我感到分外孤獨,分外寂寥。人約黃昏後,如今,我又能與誰相約呢?

多鐸在十五日時曾經派人捎信過來,叫我也搬去南京,他已經為我安排好了隱蔽而方便的住所,連相關僕人都配好了,保證不會暴露我的行蹤。看他的意思,似乎是想要我在南京常住。畢竟他曾經幾次表示過希望能在南京多待一段時間,想必已經已安撫江南,指揮大軍乘勝追擊的理由,向多爾袞請旨駐守了吧?

只不過,我並不想去南京。這段時間和多鐸幾次見面,我都敏感地覺察到,我們不應該繼續這樣下去了。出於女人的細膩心思,我可以隱約瞧出多鐸現在對我的感情絕對不是小叔子和嫂子的親情那麼簡單。從雷雨之夜,他忽然擁抱住我,依偎在我的懷裡時,我就可以清晰地感覺到這個男人對我如對母親一樣的眷戀,莫非他還有戀母情結?雖然我比他還小了好幾歲,然而在我面前,他永遠像個沒有完全懂事的小孩子。這可是個極其危險的訊號,若是將這種若即若離的曖昧繼續下去,真難以想象,將來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假如真的到了那一步,受到傷害的將不止是我,多爾袞,多鐸三人,恐怕還會有我們各自的孩子,這種情況,我是絕對不能讓它發生的。

其實,儘管多鐸很多時候都表現為驕縱任性,風流好色,言行舉止也是極其乖張,然而不可否認的是,他依舊是一個很能吸引女人的男人,這也恐怕是他府裡的那些女人們能對他有情有意的緣故了。比起沉悶古板的多爾袞來,性情活潑不羈的多鐸無疑更懂得浪漫和激情。無論的當年的他,還是現在的他,總會讓我想起自己年少時,在[海闊天空]的MTV裡所見的追風少年,那嘴角上永遠帶著自信和叛逆笑容。讓我總忍不住想起那首歌:"...原諒我這一生不羈放縱愛自由,也會怕有一天會跌倒。背棄了理想誰人都可以,哪會怕有一天只你共我。"

無論在任何時候,他都是做情人的不錯人選。如果不是多爾袞提早一步牢牢地佔據了我的整個身心,恐怕我真有可能對他產生不少情愫。只不過,愛情是不能分割給兩個男人的,更不能既得隴,復望蜀。就算多爾袞對我疑忌不已,甚至心生厭惡;就算我也曾經對多爾袞百般怨恨,心灰意冷,這也不是我情感出軌的理由。

明月千里寄相思。現在東青和東莪可好?我走了這麼久,他們應該很想念我吧?儘管按照帝王之家的規矩,他們從出生後就不在我身邊,我也沒能親自呵護和養育他們,然而這血脈之情,如何能割捨了斷?

至於多爾袞,他現在狀況如何?我不得不承認自己終究還是心軟。先前認為自己已經絕望,然而隨著分離的時間益久,我不知不覺間也轉了念頭,對他漸漸有一種淡淡的思念,儘管不很強烈,卻格外清晰。畢竟,這麼多年來積澱的感情,或者也只是一廂情願的愛戀和關懷吧,哪能徹底抹煞?更要緊的是,我剛剛發現,自己又一次懷上了他的孩子。

由於曾經的經歷,我終於對身上的異樣變化有了覺察。月信兩個多月沒來了,又時常噁心嘔吐,典型的妊娠反應。何況最近飯量越來越大,人也虛胖了起來,再推算一下兩個多月前和多爾袞的同房日期,即使不找郎中診脈,我也能夠確認這些。

我應該欣喜萬分才是,畢竟這是我和多爾袞期盼許久的孩子。然而他似乎來得並不是個時候,不早不晚,偏偏是現在,和亂世飄萍沒有什麼區別的我,能給他什麼呢?是否,他的到來就是為了提醒我,收起一切心思,老老實實地回到皇宮,回到多爾袞身邊去?

唉,又是一個即將降生在帝王之家的孩子。這孩子將來的命運究竟如何?如果是男孩,那麼他長大之後必然會面臨最為殘酷的奪嫡之爭,作為兄長的東青現在已經隱隱露出霸佔一切的野心了,將來恐怕會將他視為敵手而絕非同胞兄弟。假如他將來也像東青一樣懇求我幫助他登上儲君之位的話,我該如何作答?如果是女孩,那麼她會不會遠嫁給哪個部族的王公?只恐怕一輩子都無法再與我見面。就算是嫁給朝中大臣之子,又好到哪裡去?婚姻幸福這四個字,與公主們向來是無緣的。

然而我不回宮去,就忍心讓孩子一直見不到他的父親?再說在這個世道,我一個女人有什麼辦法很好地在外面生存下去,難道要領著孩子一直孤單到老?似乎也行不通。

左也不是,右也不行,我就這樣呆呆地沉思了一兩個時辰,看著眼前二十四橋的漢白玉欄杆,如玉帶飄逸,似霓虹臥波;看著月下柳如輕煙,月色溶溶,燈火闌珊;"二十四橋仍在,波心蕩;問橋邊芍藥,年年知為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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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得累了,於是我轉過身來,想要沿著長堤散散步。正心神恍惚間,面前不遠處,忽然一個人站了下來,打量著我,並沒有立即離開的意思。我抬頭一看,頓時一個驚訝,"啊,怎麼是你呀。"

那人依舊穿著一個月前,我們在淮安偶遇時的那身衣衫,已經洗得發白了,卻十分齊整,感覺他也許是個落魄公子,雖然不復當日風光,然而喜歡修飾儀表的習慣,還是怎麼也變不了的。他給我文文雅雅地施了一禮,"原來是淮安那日所見的夫人,在下幸好沒有認錯人,否則真是失禮了。"

"先生怎麼會在揚州?莫非那日分別之後,你就徑直來揚州了?"我覺得有點奇怪,當時他也認為揚州這邊勢如積卵,早晚要陷入災難,又怎麼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正所謂是'人生何處不相逢';,我本是淮揚一帶人,所以在揚州出現,倒也並不稀奇。"他苦笑著說道。

"看先生的模樣,似乎和我的近況也差不多,同是天涯淪落人啊。"我微笑道:"好像古人早有預見,正是江南好風景,落花時節又逢君。呵呵..."

似乎說到了他的傷心處,他黯然了片刻,這才回答,"在下清寒落魄,怎麼好與夫人相比?這幾個月來,頻遭變故,親人離散,家財一空,只剩下孑然一身,整日惶惶然地徘徊於江河湖畔,只能感嘆人生無常了。"

亂世人不如太平犬,他的遭遇也不算離奇,所以我除了感慨之外就不知道再說什麼話來安慰了。"你我也算有緣,否則如何這麼巧合兩次相遇?不如去旁邊酒肆裡坐坐,略飲幾杯薄酒吧。"

他倒也沒有推辭,只不過他並沒有選擇周圍那些高檔酒樓,而是固執地找了一間很簡陋的小酒肆,叫了一壺很便宜的花雕。我明白他的想法,儘管他現在落魄窘困,然而還不至於讓女人花錢買酒,為了照顧他的矜持,所以我也沒有拒絕。

他酒量不大,即使淺嘗輒止,也有那麼三分微醺了。在木桌對面,他目光空泛地看著遠方的燈火,漸漸地,將他曾經的經歷簡略地講述了一遍。

原來他出生於江南一個富有的官宦世家,十歲就能做詩,還小有名氣。然而造化弄人,他六次鄉試都不中,於是索性當起了不治營生的瀟灑公子,和幾個經歷類似,意氣相投的公子們結伴同遊,或詩酒唱和,或抨擊閹黨,或議論朝政,希望改革政治,挽救國家危亡,然而卻毫無效用。於是他索性逍遙秦淮,揮霍錢財,倒也結識了一位紅顏知己。由於對她傾慕已久,所以在四年前的一個花前月下,兩人恩恩愛愛地訂下了婚約。然而等他再一次鄉試落第歸來,正準備拿銀子去給未婚妻贖身時,卻已是人去樓空,遍尋不見了。

他心灰意冷之時,在朋友的撮合下,只好和另外一位對他早有情誼的女子結為連理。兩人之間也算是夫唱婦隨,相敬如賓。原本以為可以這樣平平淡淡地度過後半生,沒想到兵禍連天,南京這邊馬阮弄權,想要強徵他為黨羽。他只得連夜攜家出逃,卻不想在經過安徽時遭遇賊寇,不但被洗劫一空,連妻子家人也全部被掠走,他四處奔走也訪不到半點音訊。身心俱疲之下,他打算返回老家。在回去之前他最後遊一次秦淮河,來追憶一下舊日風光,昔年愛戀。

看他的言語神色之間,顯然對那個遺憾錯過的未婚妻相當懷念。於是,我輕嘆一聲,誦道:"都道是金玉良緣,俺只念木石前盟。空對著山中高士晶瑩雪;終不忘,世外仙姝寂寞林。嘆人間,美中不足今方信。縱是齊眉舉案,到底意難平。"

男人啊,不論是帝王貴胄,還是凡夫草民,對待女人卻大半是這樣的心思,薛寶釵再溫良賢淑,恪盡妻子本分,也終究比不上寶玉心中那個念念不忘的林妹妹。曾幾何時,我和多爾袞,又何嘗不是如此?(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