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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節 隱憂無窮

多爾袞苦澀一笑,說道:"說起來倒是容易,要真做到戒怒戒嗔,談何容易?當臣子的時候,我就在想,隱忍不過是一時之策,等我將來做了皇帝,就可以志得意滿,不用再那樣忍辱負重地委屈著自己了。可現在呢?我發現當皇帝的要比做臣子的更要隱忍,簡直就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生怕有一個差池,而壞了大事。就拿這段時間的麻煩事兒來說吧,我自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氣,卻根本不敢發出來,只不過若是外間人知曉,還得把這事當成笑話看呢。"

我沉默了一陣,居然有了一個奇怪的念頭,多爾袞這人,在有些時候或者某種角度來看,還真是個仁慈良善之輩,用句俗話來說就是"刀子嘴豆腐心"。雖然辦事雷厲風行,從來不給誰留什麼情面,不過若是真要他做到冷酷無情,還真是難為他了。既做不了純粹的惡人,好人也做不徹底,所以他的苦心和寬容,能有幾個人能理解呢?就算他偶爾有仁慈的一面展露,大家也只會懷疑他這是不是笑裡藏刀的偽善,而不會真心實意地感激他,也難怪他沒有過幾個真正能夠舒心快樂的日子了。

"我覺得皇上對圖賴太寬容了點,像那天午門裡的事情,他未免太過分了些,皇上若是趁機治他的罪過,也沒有什麼不合理的,他如此藐視皇上的威嚴,竟然聲色俱厲,口出不遜,一個'大不敬';的罪責,也是坐定了的。你又怎麼能那樣輕易地放了他呢?"我覺得多爾袞這樣的做法實在有些不可思議。

多爾袞側臉看了看我,然後伸手過來,拍撫著我的手背,倒有點像師傅給徒弟教授知識,講解疑問一樣,說道:"你們女人家呀,有時候確實免不了小心眼,眼睛裡一點沙子也揉不進,有些事情上,即使是皇帝,也不能任著性子來的。比如圖賴,雖然屢次忤逆我,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壞事,若是朝廷上沒有了不同的聲音和意見,所有臣子們都成了只會多磕頭,少說話,不辦事的奴才,那這麼朝廷也離傾覆不遠了。"

我知道,帝王術也就是一門制衡術,一個出色的帝王,他最重要的手段就是平衡好朝廷裡的各方勢力,讓他們能夠求同存異,施展各自的才能來替他辦事,只有這樣,一個國家的機器才能正常運轉。所以在有些時候,皇帝也是要受些委屈的。

於是我點點頭,"嗯,我明白了,皇上這樣做也是迫不得已,既要適時地給自己人提個醒,不能讓他們再藉著皇上的信任而無法無天,也要恩威並用,讓那些反對你的人挑不出理來,也只有甘心拜服的份。"

多爾袞是何等的洞察力,他很輕易地看穿了我的言不由衷,於是更深一層地解釋道:"其實圖賴這一次確實很過分,我也著實氣了個不輕。不過儘管如此,我也不能因為這個而懲處他,畢竟是我包庇譚泰的做法太明顯,他站出來問的,也是許多臣子們都想問的問題,如果他因此而受懲,那麼豈不是令眾人失望?有道是'宰相肚裡能撐船';,我這個當皇帝的,哪能沒有半點度量?若是個睚眥必報的模樣,肯定會招人恥笑。"

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看他這個當事人都可以做到退一步海闊天空了,我這個局外人還瞎操那份心幹嗎?我還要一個目的,就是想探探多爾袞的口風,看看譚泰這一次會不會栽個徹底,當真掉腦袋,因為早上時,阿山的女兒伊爾根覺羅氏進宮來請安,替她丈夫譚泰求情,還抹了不少眼淚,倒也是並無虛飾的情真意切。畢竟譚泰是多爾袞的親信,阿山是多鐸的心腹大將,都算是自己人,所以我也並沒有推脫,就答應了幫她這個忙。

當然,這畢竟屬於插手政務,雖然多爾袞並不介意我染指這方面,不過我總得識趣一些,做法也要巧妙合理一些。看著話題漸漸引向這個方面,火候差不多了,我方才不著痕跡地問道:"雖是如此,可這一次畢竟打了很大的勝仗,皇上總不能為了些許顧忌,就弄到'揮淚斬馬謖';的地步吧?"

"呵呵,當然不至於,這回若是當真斬了'馬謖';,豈不是顯得我太沒有識人之能?況且馬謖也有馬謖的本事,絕非無能之輩,我以後還有用得著他的地方,這枚棋子不是一般的小卒,我當然不能輕易丟棄。"

我心中一喜,表面上仍然不怎麼在意,"恐怕這一次譚泰怎麼也想不到,自己闖了那麼多的禍,皇上卻仍然保他,若知道了,不知道該怎樣感激涕零呢。"

"感激涕零倒也不必,只不過以後少給我闖點禍,就萬事大吉了。"說到這裡時,他咳嗽了幾聲,喝了幾口茶水壓了壓,這才繼續說道:"此人確實貪功急進了點,且在這些朝臣傾軋中顯得不夠聰明,不及鞏阿岱他們那樣精通圓滑之道,善於看眼色。只不過,不是任何時候,我都喜歡聰明人的,尤其是那種不把聰明用到正途的人。至於譚泰,他藏匿諭旨倒也並非是與阿濟格結黨,而是怕我是一時衝動,過後後悔。不過他完全可以當面勸諫,我聽不聽是一回事,可他這樣私下底自作主張,就未免狂妄了些。所以這一次,我雖然不殺他,卻也要作出準備殺他的樣子,好讓他有所警悚,免得日後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哦,我明白了,總之他的腦袋算是保住了,只不過這個牢獄之災,恐怕還要再受上一陣子了。"

多爾袞沉吟了片刻,回答道:"譚泰麼,先關上三五個月,再出來當幾天平頭老百姓,讓他嚐嚐苦頭再說。至於鞏阿岱,未免精明過頭了,留在朝野裡免不了要結黨營私,過幾天,我就把他派到江南去,在勒克德渾手下當差,那邊戰事未平,正好缺乏人手。"

聽他這樣的安排,我忽然又悟出了一條——原來多爾袞巴不得譚泰這樣政治敏感差的人犯些過失呢。這一番鬧騰並非壞事,阿濟格已經是親王,算是爵位到頂了,還能封什麼?譚泰已經是一等公,在非宗室大臣中,這已經是最高爵位;至於鞏阿岱,他屬於旁支宗室,封到貝子也就差不多了。封無可封,是功臣們面臨的最大尷尬,多爾袞自然也不希望看到這樣的尷尬。這樣處置之後,三人若再想恢復原來的地位,就必須努力積攢戰功,於是積極作用也就凸現了。

看來,政治這門學問,還真是幽深奧妙得緊,沒有多年的歷練,積累豐厚的經驗和資質,要想玩轉他,還真不是一件易事。也難怪說,一個成功的政治操盤手,往往是這個國家最有智慧的人,想來確實如此。

我一臉甘拜下風狀,由衷地感嘆道:"唉,我這個腦子總是轉得慢,凡事都後知後覺的,若不是皇上多次提點,我還真琢磨不透呢。"

多爾袞聽了之後,也只是淺淺一笑,並沒有再說話,而是又把眼睛闔了起來,看他的神情,似乎很疲憊,於是我站起身來,伸手去扶他,"看你的精神頭很不好,頭還暈不暈?總是這樣坐著也不是個辦法,還是回炕上躺著吧。"

他張了張口,想說什麼卻什麼也沒說出來。我看他的神色很不對頭,不禁心慌了,連忙俯身追問道:"你是不是病了?哪裡難過?"

他蹙著眉頭,緊抿著嘴唇,好一陣子,方才勉強出了聲:"你趕快,趕快去把窗子開啟,我快透不過氣來了,"接著指著自己的胸口,斷斷續續地說道:"這裡...這裡很悶,怪難受的..."

我見此情景,頓時慌了手腳,三步並做兩步趕去敞開了窗子,一股已經略帶寒意的秋風立即灌入了室內,令我禁不住打了一個冷顫。回頭再去探視他的狀況,卻絲毫不見好轉。只見他的臉色白得嚇人,呼吸短促,伸手一摸,額頭上滿是冷汗。

莫非又犯了風疾?我緊張得不知所措,也不敢亂碰他,只好衝門外大聲喊道:"快傳太醫,快傳太醫!"

門口的太監們探頭朝室內一看,也嚇了一大跳,立即"嗻"了一聲,就慌里慌張地跑去吆喝去了。

我的心頭好像上千只螞蟻在熱鍋上爬,一面輕撫著多爾袞的胸口,一面焦急地呼喚著他,"皇上,皇上..."

他似乎已經失去了意識,對我的呼喚沒有任何回應,頭往旁邊一偏,出於本能地嘔吐起來,先是酸水,後來就變成了暗綠色的膽汁。儘管濺得我的手上,衣襟上到處都是,他卻渾然沒有一點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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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面用手帕慌亂地揩拭著他的臉,一面望眼欲穿地期盼著,彷彿度日如年。太醫們終於趕來了,他們七手八腳地將多爾袞抬回炕上,讓他平躺著,然後開始緊急救治。在他的胸口反覆按壓了一陣,接著用銀針刺進虎口,不緊不徐地反覆搓旋著,沒一會兒,他就長長地籲了口氣,睜開了眼睛。

我坐在炕沿上,攥著他滿是冷汗的手,他的脈搏急促而凌亂,我焦慮不已,只好輕輕地搖晃著,"皇上,皇上,怎麼樣了?能看清我嗎?"望著他那有些迷離的視線,我的心仍然懸得很高。

多爾袞看了看我,微微點頭,正想說些什麼,卻忍不住咳嗽起來,怎麼也止不住。我急得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只能連連催促太醫們救治。

"請娘娘暫時迴避。"太醫們一邊忙活著一邊說道。我也意識到自己妨礙了他們的工作,於是不得不下了炕,遠遠地躲了出去。

等了許久,太醫們陸續地出來了,有的去開方,有的來我面前回話,從他們的神色上倒也看不出什麼明顯的憂喜,行醫多年的醫者們,往往對很多事情都表現為波瀾不興,很沉得住氣。

"皇上剛才是怎麼了?到底要不要緊?"

"回娘娘的話,皇上適才心悸眩暈,胸脘痞滿,咳嗽喘急,手足不溫,舌質淡紫,脈沉細而數,是由心腎陽虛而引發的心痺,雖然來勢甚洶,不過幸虧救治及時,所以現在基本上沒有什麼大礙了。"

我心中憂慮而疑惑,以前多爾袞也不過是偶爾心悸,現在莫非發展到怔忡了?看先前的情形,似乎他那頭暈目眩的毛病也和心疾有關,連看東西都重影,大概也是這個緣由?"那要怎麼個治法?容不容易好轉過來?"

"只要對症下藥,就可以很快平復,所以娘娘不必太過擔憂。只不過,若想以後少發作,不至於越來越嚴重的話,休憩調養,才最為緊要。"

我仍然放心不下,追問道:"那皇上這病是不是很危險,萬一以後發作得更急,會不會有性命之憂?"

太醫思忖了一下,回答道:"這個...也很難說得準。不過照皇上的病症來看,此病應為風溼邪侵,暫時治癒之後而遺留下來的病症,難以避免,而且很難痊癒。一般來說,此症善於潛伏,只有隨著時間推延才會漸漸發作,依各人情況而異,雖然不是絕症,卻也磨人。"

另外一個太醫補充道:"皇上平時不重視休養,過於勞心勞神,所以更容易發作。另外,皇上還有較為嚴重的眩暈症,此症會因為勞累而反覆發作,極難治癒。"

我煩躁地閉上眼睛,這麼說來,多爾袞的病,起因於三年前在十王亭前的烈日下跪了好幾個時辰後,所發的那場熱症。當時陳醫士就說他生了風疾,會留下病根,現在看來,果然如此。我手支著額頭緩和了一下焦慮的情緒,這才說道:"照這麼說來,皇上這病,暫時沒有性命之憂,不過卻無法治癒,只能注重調養休息,才能減少發作?"

太醫們一起點頭,"娘娘說得極是。"

"好,知道了。你們趕快去開方抓藥吧。另外,你們這幾日輪流住在這邊的偏殿裡,日夜值守,一定要看護周全。"

等太醫們紛紛退去後,我這才步履沉重地走回室內,坐回炕沿,招呼宮女送來溫水和帕子,浸溼後擰乾,然後動作輕柔地替多爾袞擦拭著額頭上和脖頸間的虛汗。我忽然想起這樣的病要避免感冒受寒,於是又吩咐宮女去關閉所有的窗子。

他的呼吸比先前平穩了許多,臉色也沒那麼難看了。"嗯..."輕微地呻吟了一聲,他睜開眼睛看了看我。目光裡,並沒有什麼詢問的色彩,顯然他已經聽到了外面的那番對話,所以對自己的病情已經很有數了。這種反應很平靜,好像生病的不是他,而是與他毫無干係的人。

"現在還難受嗎?"我心頭酸楚,卻不敢多說話,生怕發出哽咽的聲音來被他笑話。

"還好,比剛才好多了,就是心口還有點疼,悶得慌,身上一點勁兒也沒有。"接著,多爾袞吃力地挪了挪身子,輕聲說道:"身上都是粘糊糊的汗,不得勁兒,你幫我換件衣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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