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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節 心隨風逝

當風塵僕僕的英鄂爾岱和蘇克薩哈在侍衛的引領下進入圍場,好不容易才找到多爾袞時,他們的皇帝正獨自坐在樹墩上,靜靜地注視著眼前的景物。

他們順著多爾袞的視線望去,只見倒伏著一頭灰褐色的母狼,頸部插著一支羽箭,大量的鮮血汩汩而出,化開了身下的白雪,在寒冷的空氣中升騰著熱氣。看來這頭狼還沒有死徹底,四爪仍然微微地抽搐著,胸腹部急劇地起伏著,沒有徹底嚥氣。母狼的身側,有四隻看起來不到兩個月大的小狼崽,它們正嗚嗚地悲鳴著,湊在一起吃奶,完全不顧腳下已經沾滿了母親的鮮血。

一名侍衛走上前去,拔掉母狼身上的箭,蹲下身用匕首熟練地操作起來,開始趁熱剝皮。幾隻狼崽並沒有趁機逃遁,而是繼續嗚咽著圍在周圍,用剛剛冒頭的牙齒牽扯著侍衛的褲角。然而它們微軟的力量不過是螳臂擋車,侍衛不耐煩了,轉過身來,一刀一個,將狼崽們全部殺光。

這種辦法雖然殘忍,卻是狩獵時的必然做法。沒有斷奶的小獸若是死了母獸,肯定只有慢慢餓死,或者被其他成年同類咬死的命運,不如順手給它們個痛快了斷。至於已經斷奶了的,自然會放它們一條性命,等來年它們長成,再來獵取,免得到時候沒有收穫。

直到這時,多爾袞方才轉過臉來,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哦,你們來了。"

兩人趕忙跪地給多爾袞請安。

"你們起來吧。"多爾袞淡淡地吩咐道。接著,做了個手勢,周圍的侍衛們知道這將是一次密談,於是立即退開了,只遠遠地觀望著。

兩人對視一眼,不但沒有起身,反而頭低得更厲害了,"奴才不敢,奴才有罪。"

"有什麼罪過呢?莫非是那件差事沒有辦妥?"其實從這兩人的神色上,多爾袞就已經猜出了事情的大致結果,雖然不免有些失望,然而語氣上卻仍然平和,"再一再二不成,就要再三再四,難道你們會笨到讓李淏覺察的地步?"

多爾袞越是這樣不冷不熱,他們就越是惶恐,兩人都是跟隨多爾袞征戰多年的老部下了,當然對他這種脾性很是瞭解。無可奈何之下,兩人只好一五一十地將事情的經過詳細地敘述了一番。完畢,心驚膽戰地伏在地上等待暴風驟雨的降臨。

好久,也沒有動靜,蘇克薩哈悄悄地抬眼看著,只見多爾袞動作僵硬地抓起一把雪來,緊緊地攥著,由於太過用力,指關節都隱隱發白了。很快,融化了的雪水從指縫裡一滴一滴地滲了出來,與此同時的,是多爾袞那冷冰冰的問話聲,彷彿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這麼說,漢城的整個局勢,都已經被李淏牢牢地控制住了?那個李倧是不是也被他軟禁起來了?"

"回皇上的話,的確如此。"蘇克薩哈感覺自己在不由自主地打著寒戰。

"那麼,你們收買的那些朝奸,還有安插在各處的細作,這一次差不多全軍覆沒了?"

蘇克薩哈禁不住哆嗦起來,英鄂爾岱見狀,悄悄地按了按他的手,然後主動回答道:"回皇上的話,那樸春日是個軟骨頭,被捉住審問之後立即全招了,所以一共牽連進去十幾個。李淏對外聲稱,只懲首惡,不追究其餘眾人的罪過。一時之間,眾人盡皆安心,爭先表示效忠。由於沒有大肆清洗,所以朝局很快就穩定下來。現在李倧稱病不出,所有朝政都託付給李淏一人全權處置。"

多爾袞繼續問道:"你確認李滾已經死了嗎?你可是親眼所見?"這聲音比眼下的北風還要凜冽,令人不寒而慄。

"確實是奴才親眼所見,李滾中了一箭在要害上,掉下馬來,在亂軍之中很快就不見了,想來必死無疑。"英鄂爾岱硬著頭皮回答道。

"飯桶,你們都是飯桶!"多爾袞呼地一下站起,怒斥道:"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要兵有兵要將有將,自己也沒有缺胳膊斷腿的,手裡有刀,壺裡有箭,在眼皮子底下怎麼就連個李滾都保不住呢?你們還有臉回來見朕?先前口口聲聲說能辦好差事,現在呢?賠了夫人又折兵!這麼簡單的事情都辦不好,叫朕以後還怎麼敢重用你們?"

英鄂爾岱和蘇克薩哈不敢有半句辯解之詞,只能伏在雪地上連連稱罪。他們也知道這場事故的結果給多爾袞帶來了莫大的難題——現在清國和朝鮮之間的關係已經尷尬嚴峻到了極點,若說李淏不知道多爾袞是謀劃剷除他的主謀,就算是傻子也不會相信,那樸春日既然連自己的親人都招供出去,更別說他們這幾個外人了。李淏得知他們是策劃者,自然會明白這根本就是多爾袞的意思,這樣一來,豈不是更加對大清仇恨敵視?在這場並不照面的對弈中,多爾袞看似佔盡上風,卻輸得一塌糊塗,偏生卻又不能趁機大舉興兵進犯朝鮮,因為這樣就等於變相承認了自己就是幕後黑手,如今陰謀敗露就不惜撕破臉皮了。況且這樣一來,全天下的人都會恥笑多爾袞在佔盡優勢的政治遊戲中不光彩地敗北,還敗給了自己的妻舅,他豈不是顏面掃地?眼下的情況,多爾袞還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了。

多爾袞越發慍怒,負手來回踱步,靴底踩在厚厚的雪地上吱嘎作響,臉色陰沉得像暴雨即將來臨之前的重重鉛雲,極是駭人。對於這次失敗負主要責任的蘇克薩哈,他罵得更狠了:"你也夠笨的了,挺好一個計劃都能搞砸!你為什麼事先不跟李滾他們聯絡好,安排好?你要是派人及時看住了韓正顏,或者令李滾的人堅守城門,其他人的命令一概不從,又何至於此?這回可好,李淏沒除掉,反而把他給逼反了,他若是當了朝鮮國王,不知道背地裡要搞出多少花樣來!以後這塊地方可就再也不能安穩了,真是一步差池,後患無窮哪!"

越說越氣,卻又無處發洩,他想要狠狠地將蘇克薩哈踹上幾腳,然而又想到對方是自己的老部下,又是朝廷大臣,這個體面還是要給的。無奈之下,他恨恨地將旁邊落葉松上的樹幹折下來,那樹幹足有碗口粗,竟被暴怒之下的多爾袞輕易地折成兩段。

蘇克薩哈見多爾袞如此惱火,自是惶恐不已,又格外地愧疚,激動之下撈起腰中刀鞘,出於本能地想拔刀自剄。然而摸了個空,這才想起剛才見皇帝之前已經把佩刀交了出去,一時之間沒了工具,他只好一臉羞慚地說道:"奴才誤此大事,罪不可恕,還請皇上賜奴才死罪!否則奴才再無面目苟活了。"

英鄂爾岱也趕忙叩頭,"皇上,此次事敗,奴才應負首責,奴才願一道領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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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扯!你們若真想死,怎麼不在朝鮮死,還巴巴地跑回來等朕殺?"多爾袞快要氣壞了,如何處理這兩個部下實在是個難題。壞了這麼大的事情,說殺頭也毫不過分,然而畢竟這次是個完全秘密的差事,總不能把他們的罪過公佈給眾臣,讓刑部的人去處置他們吧?可若是真就這麼饒恕了他們倆,又未免咽不下這口氣,這可真是左右為難。躊躇之下,他只好胡亂處置了事:"這樣吧,這次先饒你們一命,從輕處置。英鄂爾岱御前失儀,杖三十,革職留任,罰俸一年!回去之後自己去刑部報道領板子。"

英鄂爾岱雖然長長地籲了口氣,不過皇上這樣的處置辦法,實在是莫大的寬容,也讓他在更加愧疚之餘也禁不住感激涕零,連忙伏地謝道:"奴才謝過皇上不殺之恩,只恐怕若是再有什麼事情令皇上失望,就是百死莫贖了!"

"你還敢有下次?若真有了,就別再忝著臉來見朕了。"多爾袞也有點累了,心煩意亂地擺了擺手,"你先回去吧,然後把現在朝鮮的局勢和人事問題詳細地整理一下,擬道摺子送過來,好讓朕有個補救的辦法。"

"嗻!"

多爾袞又轉過臉來,對蘇克薩哈吩咐道:"至於你,看來以後也在朝鮮呆不下去了。這樣吧,以疏忽失察,致使朝鮮事態惡化之罪論處,革去一切外務官職,降三級,暫回軍中效力,以待後命。"

蘇克薩哈謝恩之後,抬起頭來,小心翼翼地看了多爾袞一眼。多爾袞雖然餘怒未消,卻也敏感地會意,於是就吩咐英鄂爾岱先退下了。

等英鄂爾岱走後,多爾袞這才問道:"你究竟有什麼話,現在就說吧。"

蘇克薩哈略顯猶豫,"皇上,您可曾疑惑李淏如何知悉了咱們的計劃?這計劃何其周密,若是憑空猜測,他也沒有那個本事。"

多爾袞一怔,氣頭上時還真沒留意這個細節,現在想來,必然是內部出了奸細,以至於走漏消息,才會令李淏有所準備和行動的。然而蘇克薩哈卻不方便當著英鄂爾岱的面說明這個問題,未免就有些奇怪了。於是,他皺著眉頭問:"這麼說來,你必然知道了些什麼,才會如此之說?"

"回皇上的話,據細作回報,說是李世緒之所以肯不動一刀一槍就放李淏的軍隊進入王宮,是因為他接到了李淏派人送來的兩封信,才開啟宮門的。這兩封信,一封是李淏自己寫的勸降信,另外一封沒有署名,卻也至關重要。奴才看過這兩封信後,雖然半信半疑,卻也知道干係重大,自然不敢妄作主張,於是特地將信帶回,呈給皇上觀看。"

說著,蘇克薩哈就從懷裡取出一個大信封來,雙手捧著,交給了多爾袞。

多爾袞忽然明白點什麼了,但卻無論如何不敢相信,也不願意相信。在拆開信封之前,他遲疑了很久,李世緒是皇后的生父,莫非...他立即強制按壓下這個念頭,不可能的,不會的,皇后從來不過問也不經手朝鮮方面的事情,她什麼也不知道。

終究,他仍是忍不住拆開信封,一探究竟。這是兩張皺巴巴的,明顯是撕碎之後又拼接好的信紙。他先看了上面一張,這是李淏寫的,條理清晰,分析客觀,是一封不錯的勸降信,的確能打動對方的心思。接著,又開始看下面一張,那熟悉的字跡立即躍入眼簾,他的心頭禁不住一個悸動,尤其是"淏哥"兩個字的抬頭,更是刺痛了多爾袞的眼睛。他閉上眼睛,深深地呼吸,寒冷的北風大量地進入肺部,那股刺骨的涼意讓他開始打寒顫,似乎連五臟六腑都跟著抽搐起來。他掩著嘴,劇烈地咳嗽著。

蘇克薩哈有點後悔這麼著急將信交給皇帝了,看皇帝眼下的臉色分外難看,若是真氣出個什麼毛病來可怎麼得了?於是他連忙勸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奴才也是不敢肯定,才交由皇上判斷的,這信,以奴才看來,多半是偽造的。李淏這等狡猾無恥之人,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咳咳...好了,你別說了...咳咳咳..."寒風中,多爾袞的臉色白得嚇人,他一面咳著,一面斷斷續續地吩咐道,"這件事,是真是假尚屬未知,萬不可傳與他人知曉,明白,明白嗎?...若是被朕知道你到處胡說八道,造謠生事,就要了你的腦袋!"

"奴才明白,奴才明白!"蘇克薩哈忙不迭地應喏著。

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多爾袞才低頭繼續看信,細細地研究著字型上的每一個細節,希望能夠找到一點點不同之處。然而,結果令他非常失望,這上面的字肯定是她寫的,別人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至於模仿得如此形似神似,況且這遣詞用句的語氣和慣語,他再熟悉不過了。

他應該勃然大怒的,但他卻感到身心俱疲,根本沒有力氣來發火。況且,他該向誰發火?他該報復誰,該懲戒誰?仰頭望天,那本來陽光明媚,晴空萬里的天空,卻在並沒有任何烏雲遮擋的情況下,在他的視野裡漸漸陰暗下來,正如他此時陰霾密佈的心情,冷得令人幾欲顫抖。

在寒風中呆呆地佇立了一陣後,他招了招手,遠處的一名侍衛過來了,"皇上有何吩咐?"

"有火摺子嗎?"他伸出手來,問道。

"有。"侍衛取出火摺子,用力吹了吹,晃了幾下,火苗終於燃燒起來。他急忙用手攏著,唯恐被風吹滅。

多爾袞將兩封信並在一起,捏著一端,在火苗上面引燃。乾燥的紙張見火即燃,紅紅的火舌迅速蔓延著,直到將紙張整個吞沒,最後化作幾縷輕煙。

他低頭看著,整片燃燒的紙張在風中舞蹈著,這舞蹈極其短暫,很快就支離破碎,化作片片灰燼,乘著風輕飄飄地飛遠了,恰如黑雪繽紛,也似落英飄零。

那個瞬間,他的心思似乎也隨風飄走了,整個人恍恍惚惚的,就像一具行屍走肉,沒有痛,更沒有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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