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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節 眷戀之心

沒多久,負責紫禁城衛戍的護軍統領阿克蘇匆匆趕來了。儘管在半路上已經聽阿娣講明了事情的經過,不過他仍然出了一身冷汗——他從十幾歲的時候就是多爾袞旗下的諸申,跟隨多爾袞這個主子幾十年,可謂是最為忠心耿耿的奴才。李熙貞進府一直到現在,這兩個主子之間的恩怨情仇他不說是瞭如指掌,也是知道個大概的,只不過他口風甚嚴,從來不會對外洩露半分主子的秘密,所以一直深得多爾袞的信任。這七年來,紫禁城裡一直平安無事,似乎兩個主子之間的感情還不錯,因此當阿娣匆忙來找他,並且說明原委的時候,他立即就目瞪口呆,難以置信了。

阿克蘇站在門口看了看,猶豫了一陣,又忍不住上前仔細檢視一番,確認阿娣猜測的前後經過應該無錯。再說這裡守備森嚴根本混不進刺客,而阿娣等幾個奴才更不可能有什麼膽量和動機來謀害皇帝和皇后,也就不得不信了。

不過,他怎麼看,都覺得皇帝已經沒有氣了,儼然就是"駕崩"了的模樣。狐疑了片刻,也顧不得再多問什麼,就悲從中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禁不住地落淚:"主子啊,您什麼大風大浪不都過來了,怎麼會,怎麼會..."也剛說了個開頭,就哽咽著說不下去了。

阿娣連忙衝他擺手示意,他哽咽了好一陣子才注意到,於是詫異地轉過臉去,用眼神詢問著。

"大人先別忙著哭,皇上興許還有救,這深更半夜的,若是驚動了外人,可就不好了。"阿娣頗為隱晦地勸說道。

這可真是件咄咄怪事。已經滿臉是淚的阿克蘇略略定了定神,他也難以置信,久經沙場,警惕性極高的主子會被個花瓶給砸死。眼下雖然看著沒有鼻息了,不過他也聽說過有什麼"妙手回春","起死回生"之類的神醫神藥,能讓看上去明明斷了氣的人也迴轉過來。更何況主子雖然沒了脈搏,可身上還有點餘溫,似乎也沒死透,也許的確有些希望的。在這種時候,他如果自亂陣腳,擅自發喪,讓宮內外的人都知道了,必然會有一番大動作,萬一到時候主子又活過來,那麼這個笑話豈不是鬧大了?古往今來都沒有這樣的蹩腳事件吧?再說了,主子就算真的死了,也不能對外實話實說,是這等死法吧?若確鑿了是被皇后砸死的,皇室丟臉蒙羞不說,那麼接下來的必然是一場血雨腥風,別的不說,外戚一族,也就是整個朝鮮都要連帶著倒黴。然而大阿哥和二阿哥都是皇后所出,若他們之一登基,要不要迴護朝鮮?若論弒君大罪當誅滅九族,那麼大阿哥和二阿哥要不要也連坐處死?若如此,那麼皇位由誰來接任?不會再把已經廢黜掉多年的福臨找回來登基吧?要是這樣,他們這些當年協助主子篡位的一黨豈不是要死於非命?

轉瞬之間,他的腦子裡面已經轉過了無數個假設。不過,最後一個想法越來越明確起來——若皇上真的不起,那麼唯一可靠的,可以倚仗來主持大局的人就只有豫親王了。只要豫親王在,那麼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已經被廢黜的昔日小皇帝有捲土重來的機會,他們這些人也就可以確保安穩無虞了。到時候,豫親王登基,誰都沒有話說。可問題是,他知道豫親王今天告假了,按照慣例,臣子必須生了重病無法起床,否則絕對不能告假,那麼這是不是意味著豫親王患了重病?

想到這裡,阿克蘇就越來越是煩惱,只有把希望全部寄託在陳醫士身上,希望他能夠儘可能地救得皇帝性命,這樣誰都平安無事,誰都遇難成祥了。

於是,他只得放下架子,給陳醫士磕了個頭,略帶悲聲地請求道:"事情已經這樣了,我也沒有什麼法子,只好求大人妙手回春了。如今朝廷穩定,社稷安危,全在主子一人身上,大人一定要設法保得主子平安醒來才好。"

陳醫士雖然是太醫院的院使,卻也不過是個正五品小官,又是"漢官"身份,自然比不得阿克蘇。清朝和明朝不同,武官比文官地位高,阿克蘇雖然只是個負責皇城衛戍的侍衛頭,卻官至從三品。不是到了這種火燒眉毛的時候,他又怎麼會屈尊至此?無奈之下,陳醫士只好一臉受寵若驚的模樣,連忙說"擔當不起"之類的話,然後又安慰幾句。

阿克蘇看看也只能如此了,眼下他沒有別的事情可做,唯一能做的就是立即將這裡封鎖住,不準內外人等進出,不得走漏任何訊息。至於早朝,就偽造個皇帝口諭,說是龍體欠安,停朝一日了。若等到天明皇帝還沒有任何轉醒的可能,那麼也只好等宮門開啟之時,立即前往神武門外的豫王府去找豫親王來主持大局了。

見阿克蘇準備出門去張羅,阿娣忽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於是連忙叫住了他,"大人,奴婢已令人去知會大阿哥了,想來不多時大阿哥就會來這裡,屆時請大人放行。"

阿克蘇一愣,本來想因為她的自作主張而加以訓斥,不過一來阿娣也並非普通宮女,二來這件事不通知大阿哥,也有點說不過去。他知道豫親王是個沒有野心的人,就算他們擁戴豫親王登基,豫親王也不會答應的。最大的可能,就是豫親王會掩蓋住這個秘密,對外宣佈皇帝是無疾而終或者是急症駕崩,皇后自願殉葬之類的,到時候必然會輔佐大阿哥繼承皇位。若此事隱瞞了大阿哥,難保大阿哥不會從此對他心生疑忌,以後的日子必然就難過了。

於是,他也就打消了阻止的念頭,只是點點頭,說道:"那好。不過在情況明朗之前,只有大阿哥一人能來,你不要再令其他人知曉了。"

"好,大人放心吧。"

得到了阿娣的保證,他這才略略放心,出門去佈置了。

蘭珠匆匆忙忙地趕路好久,才到達東青的寢宮,不過意外的是,守門的人說大阿哥傍晚時候出去就根本沒有回來過,他們也正在到處尋找呢。可是這麼晚了,他能到哪裡去?各宮嬪妃那邊自然是不可能去的了,難道是皇宮太大走迷路了?這個可能性更是小得可憐,畢竟東青從小就在這裡長大的,又頭腦聰明,不可能迷路。想到那時候大阿哥是怒氣衝衝地離開武英殿的,會不會是跑到坤寧宮後面的御花園獨自發洩去了?無奈之下,她只得朝御花園的方向去了,指望著能夠瞎貓碰上死耗子,湊巧遇到東青。

沒想到在經過淑妃的景仁宮附近的時候,她遇到了這裡的一個宮女,兩人彼此熟悉,於是都很詫異對方為什麼這麼晚了還在外邊。宮女問明白了她是有至關緊要的大事找大阿哥,禁不住猶豫了。

蘭珠也是個機靈的人,自然也就瞧出了其中端倪,在接連追問之下,宮女只得悄悄地告訴她,大阿哥來了景仁宮,現在還沒有出來。

蘭珠雖然意識到了此事有些蹊蹺,不過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不管是怎樣大的秘密,她也可以裝作一無所知,於是連忙催促宮女去把大阿哥叫出來,萬萬不能耽擱。

卻說東青這邊,他與孝明的一番雲雨已經結束了一陣子,正在互相擁抱著傾訴情話,興致盎然地準備來個春風二度的時候,就聽到外面隱隱有人叩門的聲音,立即一驚。然後,他看了看孝明,示意她來問話。

"有事情嗎?"凌亂不堪的雲錦被子裡,玉體橫陳的孝明此時已經是滿身汗水,慵懶異常。不過突然聽到這樣的聲音,也很快想到了此時的危險處境,自然而然警惕起來。

宮女也沒有問明蘭珠究竟有什麼事情要找東青,只好回答:"仁智殿有人來,有急事找大阿哥立即前往。"

東青知道現在問不出什麼來,不過想到母親半夜裡突然派人來找他,必然有緊要大事,也就顧不得多想,立即鬆開摟著孝明的手臂,起身來穿衣服。

孝明蓬亂著頭髮爬起來,手忙腳亂地在旁邊伺候著,一面忍不住問道:"這麼晚了,皇后怎麼會想到突然召見你?況且,又如何能找到這裡來,莫非..."

"現在我怎麼知道,不過你不用擔心,想來也是湊巧吧,母後肯定不知你我關係的。"說話間,東青已經整頓妥當,穿上靴子下了地,然後在她的額頭上輕輕一吻,柔聲安慰道:"好了,你這就躺下來睡吧,肯定沒有什麼事情的,我應該不會回來的,改天有機會再來看你。"

"嗯,你也小心些,不要頂撞皇后。"孝明不放心地叮囑一句。

東青答應了一聲,匆匆地去了。

他認識蘭珠,知道這是母后的貼身侍女,也不懷疑,但是也忍不住問了究竟是什麼大事。蘭珠本想先告訴他,讓他有個心理準備的。可想到這事件實在太令人崩潰了,她怕他知道這個訊息之後經受不了打擊,萬一癱軟在半路上,她是無論如何也搬他不動的。無奈,也只好說是奉了皇后懿旨,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知。

東青越是接近武英殿,就越是有點不妙的預感,而且,他看到這裡比他走的時候明顯加強了戒備,出於靈敏的政治嗅覺,他感到必然有大事已經發生或者即將發生。於是,他頓住腳步,狐疑地問道:"不是說要我來仁智殿嗎,你怎麼帶我到武英殿來?"

他是個非常警惕的人,又熟讀史書,對於皇宮之中的陰謀伎倆還是有所瞭解的。聯想到前半夜父親那懷疑和陰冷的目光,顯然已經對他深為猜忌了。這半夜裡會不會假借他母親的名義,賺他來這裡,把他逮捕起來治罪?想到這裡,他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蘭珠見他狐疑,又不敢在這外邊就立即把實情告訴他,心裡急得要命,也不知所措。幸好這個時候,兩手溼淋淋的阿娣從裡面出來了,正好救場。她來到東青身邊,附在耳邊,低聲而簡略地幾句,就將事情交代過了。

東青立即睜大了眼睛,這事情,實在太令他難以置信了。不過,想想就算父親要賺他來,也犯不上用這等很不吉利的藉口,還咒自己早死。何況阿娣是母親最為信任的宮女,斷然不會幫著父親來詐自己入圈套的。再說了,如果父親現在想弄死他,圈禁他之類,無非就是舉手之勞,他也無論如何都逃不出去這個紫禁城,根本用不著使這等陰謀。

想到這裡,他決定乾脆豁出去了,進去看看究竟是不是這回事。

邁入武英殿西暖閣的外廳門檻,他就感到一陣眩暈,因為他隱隱嗅到了血腥味,這令他的懷疑漸漸坐實了。而進了一道門,只見連線臥房的門口已經擺放了幾個盆子,裡面滿是殷紅的血水,裡面還漂浮著同樣顏色的巾帕,顯然是剛剛擦拭過還來不及收拾走。

東青步履沉重地來到臥房門口,手扶著門框,不進去了。在燭光映照下,阿娣很清楚地看到,他的眼眶裡,已經隱隱泛起了淚光。

"大阿哥,您進去看看吧。"她知道東青肯定難以接受裡面的情形,可既然來了,他也必須做一個決策者。而他接下來的決定,將會影響到整個大清,還有未來的政局。在這緊要關頭,是不允許在這裡悽悽切切,作女兒姿態的。

他以手掩臉,長長地籲了口氣,順便,不著痕跡地迅速拭掉了即將湧出的淚水,然後喃喃地重複著:"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走的時候還是好好的..."

"大阿哥。"阿娣忍不住又提醒道。

他也立即反應過來,也就不再猶豫,伸手掀開簾子,進入了室內。看到炕上的情形,他不得不信了,也臨近了精神上的崩潰。他緩步走上前去,在滿是血漬的炕上跪行幾步,動作艱難而僵硬地,伸出雙臂,抱住了母親的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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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青雖心智成熟,可畢竟也還是個眷戀母親的少年。撫摸著母親那蒼白而冰冷的臉,他再也忍不住了,哽咽著,眼淚迅速地滴落著,卻說不出任何話來。

額娘,您怎會這麼傻,為了那個絕情的男人,值得這樣嗎?他心裡,如是說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