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婉上前就質問管家:“為何不向我通報就讓她進來?”之後隨步走向七爺,不等管家回答,就問:“還望爺下令,攆她出府。”
七爺瞄了她一眼,則說道:
“你害怕什麼?”
穆婉像是被戳中要害一樣,慌忙解釋說:
“奴婢有什麼可害怕的?”
難道你不是害怕你的奴婢不聽你的話,執意要嫁給崔官嗎?七爺雖然這麼想,但是卻沒有當著崔管事的面問出來,畢竟崔管事的目的很明確。
而穆婉也不是傻子,崔管事的心思她又怎麼會不懂?
就是因為她懂,所以不能讓他帶著目的同意這件事。
“呵,他已經不是我的奴婢,要嫁給誰,跟我無關。”穆婉雙手緊握,回眸怒瞪了一眼崔管事,輕輕嗤笑,穆婉則問道,“不知綠竹要給多少銀子,來買下崔官呢?爺又準備給收多少銀子,將人賣出去嗎?”
自已的兒子成為買賣的物件,崔管事心裡面可還好受呢。
當然穆婉一點都不當這是一回事。
只聽七爺說道:“爺可以讓他出府。”
穆婉抬眼望了一眼七爺,問道:“爺,出府是什麼意思?”
七爺不在意的說:
“府裡面少一個人,起不了多少作用。”
綠竹是她的丫頭,他可以賣給她這個面子。
“那爺的意思是讓他與崔管事斷絕父子關系?從此要生要死的,與我們貝勒府無關?”
七爺蹙眉,看了眼穆婉,覺得她這事做的太過了。而且得寸進尺了......
可最後他還是這麼說道:“就這麼辦吧。”
“貝勒爺,這萬萬不可啊,奴才就這麼一個兒子啊。”崔管事只想要自家兒子娶了那綠竹,並非像如今這般家破人亡啊。
想著想著就這麼跪下去了,這老淚縱橫,看著讓人不忍。
可是穆婉卻不為所動,則說道:“崔管事,若將來府上人人都仗著自已那點貢獻,來求爺開恩,可是你開的是什麼恩呢,讓你們家崔官,離開咱們府上,這人人都走了,誰來侍候爺?”
“福晉,奴才不是這個意思,奴才只是希望福晉能夠成全他們,讓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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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情人終成眷屬?崔管事,你覺得你兒子還配得上綠竹嗎?”
“福晉......”
一個家生子,怎麼說都是奴才,綠竹這剛脫了奴籍,若是嫁給你兒子,又成了奴才,你倒是說說看,這份算盤,綠竹她怎麼就不會算呢?
七爺這下子笑了,他現在不講究門第,卻拿奴籍說事,看來對於崔夫人那件事,她是真的生氣了,拐彎抹角這麼多天,就是為了扳回一局,而這一局,她贏了嗎?
既然瞭解了她的目的,他也不能不給面子,則說道:“你想要怎麼做?”
“也沒什麼,為了堵住悠悠眾口,還望崔管事能夠給銀子,買你兒子的賣身契吧。怎麼說也要跟綠竹處於同等地位才是?”
崔管事這次是真的生氣了,則說道:
“福晉,奴才並不想要崔官離開我們,所以這們婚事,奴才不奢求。”
他們是奴才,可也是貝勒府上的人。
出了貝勒府,他們一無是處。
孰重孰輕,他拎的很清楚,所以如果娶個丫頭,他要失去一個兒子,他沒有必要在強求。
這話一出,穆婉則笑的更歡了。
“那就讓那兩個孩子都進來吧,還望崔管家能夠當面拒絕這兩個孩子,免得這倆孩子在鬧騰下去。”
而穆婉不用出去,就聽到了綠竹高聲說道:“奴婢奢求,謝謝福晉打,奴婢日後絕對不會在做如此蠢事,惹福晉生氣。”
說完,她重重的磕了頭,而穆婉只聽到砰的三聲響動,她起身走了,那麼的訣別。
至於那崔官,在聽到綠竹離去的話,也跟著跑出去了。
至於去了哪裡,不明所以。
不過第二日,聽說崔管家將崔官給五花大綁的壓回去了。
可是卻要死要活的鬧騰著。
穆婉當著沒聽到,也沒看到。
繼續過自已的生活,準備著過年事宜,直到第五天,聽說崔官開始絕食了。第六天,崔管事來尋她,問綠竹的事情,穆婉只能表示無奈,因為她也不確定具體的位置。
當時穆婉是這樣子問的:“找不到嗎?難道受不住屈辱,投河自盡了?”
崔管事瞪著她,像是要生吃了她一樣。
直到第七天,他才又過來,這一次聲淚俱下,最重要的一點就他坦然承認自已的錯誤。
他囉囉嗦嗦的說了很多,就連他讓兒子娶綠竹的目的都說了出來。
就是為了綠竹的陪嫁。
穆婉當時就暗罵了一句:眼皮子淺啊。
不過看他這麼認真的承認錯誤的份上,她則開口道:“你準備出多少銀子,來買下你兒子的賣身契呢?”
“福晉,只要您肯讓綠竹回來,搭救奴才的兒子,奴才就算是傾家蕩產,也願意。”
“傾家蕩產?”
“是。”
“那好吧,你回去數數你的家產,然後都充到貝勒府的庫銀裡。”
“福晉。”
“怎麼?你想要反悔了?還是你覺得你兒子不值這個錢?”
“福晉,你.....”崔管家突然間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啊。
不過最後穆婉也沒這的沒收了崔管事的全部家產,怎麼說也意識下,收了一千兩的銀子,也算是給貝勒爺府上一個交代。
然後穆婉則去了崔管事的宅院,順便開導了一下那小子。穆婉的意思就是發配這小子出去管理下貝勒爺府上的店面,學下經驗。
並且承諾,只要他好好學,兩年之後,他會儘快安排他們見面的。
當然若是達不到他的要求,則就不好說了。
這小夥子,還挺單純的,一聽說能見到綠竹,立馬活蹦亂跳,然後狼吞虎嚥的吃起飯來。
崔管事搖頭嘆息道:孩大不由娘。
穆婉倒是覺得他挺可愛的。
待他出門,穆婉則看到崔管事在等著她。
穆婉知曉他有話說。
他問:“福晉,奴才有一事不明白。”
“你問吧。”
“為何要讓他們兩個脫離貝勒府,要知曉,多少人擠破了頭,都想要進貝勒爺府,揚眉吐氣。為何單單您,非要要讓他們離開?”
穆婉自然不會跟他講什麼脫離農奴做地主的話,講了他未必能接受。
“崔管事,你不是一直想要崔官去跟魏先生學習賬房嗎?”
崔管事認真的考慮了一下穆婉的話,才小心翼翼的回答說:“是,只奈何那魏老先生已經去世,奴才已經放棄了打算。”
“他雖然去世了,可他卻留下了大筆的手稿,可他必生的心血,卻沒有隨著他的去世而變得消失,若是崔官想要學習,本福晉倒是可以引導。”
“福晉若是肯牽線,奴才窮極一聲也要報答福晉恩德。”
說著說著,他又跪下了,只是這次玉竹則得到示意,上前去將管事的扶起來,並且說道,“崔管事,咱們福晉面慈心軟,崔官大哥將來又是綠竹姐姐的夫婿,怎麼說,福晉都會善待自已人的。還望崔管事放心將崔官大哥交給福晉.....”
“就你多嘴。”穆婉嗔怒的望了他一眼,玉竹則又說,
“請管事相信福晉,不出個把月,崔官大哥必定能如綠竹姐姐那般有本事。算賬都不用打算盤的......”
咳咳
這丫頭,還真的是大言不慚,若那小子是個笨蛋,她還真不敢保證能把他培育成人才。
不過還好,他不是笨蛋,穆婉第一天抽出點時間教導他心算,他的學習能力還不錯。
就是學習過程中,多問了幾句綠竹。
穆婉還是一句話都沒有透漏出。
眼看著小年到了,府上上上下下,都該打掃打掃了。
所以穆婉早早的就起來了,慶幸的是,今天的天氣良好啊。
準備給肚子裡的孩子曬曬太陽,所以她吩咐說:
“玉竹,吩咐下去,今日全府大掃除,順便將我們屋內的東西拿出來曬曬。”
今日天氣好,溫度連著上升好幾度。
穆婉躺在藤椅上,蓋了個薄被,甚好。
只是還沒有一會,就聽玉竹來勸說:“福晉,還是進去吧,外面涼。小心傷了身子......”
穆婉擺擺手,說:“好不容易天晴了,不出來曬曬,就要發黴了。”
“福晉,您說什麼都有理。”玉竹嘟著嘴,無奈只能還轉回去,不一會又出來,手裡面又多了一條厚棉被。
穆婉沒有拒絕。
仰頭看了看不甚刺眼的太陽,溫溫的,沒有夏日的熱烈,沒有秋日的涼爽,卻擁有著所有人的期盼。
可是剛低下眼簾,就見到一抹身影,款款而來。她順勢壓了壓身子,斜靠在藤椅上,慵懶隨意。
今日的蘿福晉一襲綠色錦緞,看著比以往氣派溫順不少。
最近這些日子,他雖然沒有對她過分苛待,卻也沒有給予任何權利。
他最近也算是安靜,禮數禮儀都比較通情達理,更沒有出什麼亂子。
過了這些日子,她對她已經平靜了。
不似之前那般小心眼了。
正思忖,眼簾之下出現一雙錦鞋,耳畔傳來鶯啼般好聽的聲音說:“給嫡福晉請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