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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雪花飄舞

第二天一早,清遠便帶著碧蘿進了城,怕人多眼雜,百靈留在了張老漢家。

清遠將馬車停在了城外不遠處,然後對著碧蘿微笑道:“我們進去前還得修飾一下,不然,馬上就會被人現。”

碧蘿不明白他的修飾是指什麼,但是當清遠完成對二人的修飾後,碧蘿也忍不住笑了,難怪清遠今早出門時借了張老漢夫婦的衣服,還叫她換上,原來他早有打算,他們現在的樣子便是一對年邁的老夫婦了。

碧蘿看著鏡中自己滿臉的皺紋和花白的頭,笑道:“清遠,只知道你畫畫天下一絕,竟不知在人身上作畫也是一絕。”

清遠裝成蒼老的聲音笑道:“老婆子,只有這聲音還得修飾一下,不然這麼一張老臉配上那麼美妙的嗓音,要嚇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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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蘿嫣然一笑,已無往日美妙,只剩一雙靈動的眸子綻放異彩。

清遠看著她清澈的眸子,略略失神,抬起手來遮住她的雙眼,輕聲道:“蘿兒僅憑雙眼足可傾城,清遠可掩去蘿兒面容,卻藏不住蘿兒風彩。”

碧蘿握住他的手,笑道:“靠一雙眼睛便認出蘿兒的,天下也僅有清遠,放心吧,不會有事。”

京城果真如傳聞中繁華,川流不息的人群,林林總總的商鋪,形形色色的人種,簡直讓人眼花繚亂。

碧蘿坐在車內,只敢偶爾將車簾掀開,快向外看一眼,雖然知道她現在的樣子沒有人認識她,可是,她還是很害怕。

害怕她只要一露面,他便會出現。

他也在這座城內!因為在他的勢力範圍內,彷彿他無處不在,心中著實害怕。

她從來不是個膽怕事的人,卻在想到他後身體還會驚恐地擅抖起來。只因為他是魔鬼,是個可隻手擎天的魔鬼,她害怕他突然出現,將她帶離清遠身邊。

那一夜雖然過去了,可是那恐怖而痛苦的感覺還依然深刻地印在她的心裡、腦海裡。他對她犯下的罪足以讓她有權利恨他一輩子。

如果可以,她永不要再見到他,她祈求上天聽聽她的聲音,讓他從她生命裡消失。

碧蘿坐在一間客棧的一角吃茶,清遠刻意挑了客棧裡這個靠窗的位置,一是不容易被人注意,二是清遠打聽到,柳梅娘今日會去上香,而這間客棧恰在觀音廟邊,上香的夫人、姐都會在這裡下轎。

碧蘿心想,娘去上香,定是為了碧藍的婚事。

天氣很冷,陰沉的天似要下雪。

遠處,來了兩四人轎,碧蘿一眼看到走在轎邊的一位媽媽,中等個子,五十光景,正是母親的陪房劉媽媽。碧蘿騰地一下站了起來,緊張得連呼吸也緊急起來。

清遠忙將碧蘿的手一握,碧蘿回過神來,低頭看了看清遠抓她的手,對著清遠淡淡地笑了笑,只是她臉上本化著妝,笑與不笑都看不出,但是一雙眼睛卻是騙不了人的,含著傷心與激動。

清遠輕輕拉了她,示意她坐下,碧蘿慢慢坐了下來,目光卻未離開過轎子,隨著轎子的移動,眼睛也慢慢移動著。

二轎子果然在客棧不遠處停下,然後便看到柳梅娘在劉媽的攙扶下從轎內走了出來,碧蘿連眨眼都不敢,只怕一眨眼間,孃親便不見了,可是卻不爭氣地淚眼模糊起來,讓她看不清母親了。

忙用帕子擦擦淚水,再向柳梅娘看去。

只見一個年輕的少女正笑容滿面地扶著柳梅娘,還在嘰嘰喳喳跟她著什麼,而柳梅娘面上帶著溫柔的笑容,偏著頭認真聽她話,兩人親熱的樣子形同母女。

碧蘿陣陣心酸,那個陽光般燦爛的少女是碧藍!

碧蘿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她們看來很開心,相處一定很好。碧蘿不禁放心多了,碧藍本就是個天真直率的人,她沒有什麼心機,看她對母親很自然地好,碧蘿對碧藍多了份感激。

卻還是有心酸,一種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失去後的心酸。她暗罵自己氣,卻仍舊無法忽略這份失意,畢竟她失去的是她最在意最深情的母親。

只不過娘——雖然淡淡笑著,但是笑容下的傷感,只有做女兒的可感到,碧蘿有那麼一剎,很想走上前去表明身份,可是她也知道,碧藍的婚事就在眼前,她表露身份定會讓一切陷入困境。

而且,她怎能讓母親知道自己所遭遇的,那會讓做母親的心再次碎成一塊一塊,永遠傷在心中不會好了。

娘!已承受了一次失去她的痛苦,不能再讓娘承受一次比失去她更痛的痛苦。

清遠一直緊緊握著碧蘿的手,她的手輕輕擅抖,知道她在強行壓抑著與母親相認的衝動。

他幫不了她別的,只能默默陪著她,守著她!

終於,碧藍和母親的身影都不見了,碧蘿仍呆呆看著繁華的街市,那一切的喧鬧與她都無關,她聽不到也不想聽到。

終於,碧蘿站起身來輕輕道:“我們回去!”

然後,目光茫然看向寺廟,人卻是向客棧外走去,清遠緊緊跟在她身後,擔心地看著她,她須得挺過這一關,才能繼續今後的生活。

馬車一路向十里村走去,清遠在車外聽不到車內有動靜,不禁眉心蹙了起來,雖然碧蘿表明不會在意失去身份與家人,但是,當她真正看到連母親都屬於碧藍後,真的能夠堅強地挺過去嗎。許多事,起來輕鬆,做起來卻很難,尤其是她,失去的太多太快了!

清遠沒有馬上回張老漢家,而是將馬車趕到了河邊。然後獨自下了車,默默守在不遠處。得讓她有時間接受這一切。

從今以後,她真正什麼都沒有了。

碧蘿癱坐在車內,滿腦子都是母親的臉,母親看著碧藍笑著的臉,她終於連母親也沒有了。雖然看到母親很好,她心中很寬慰,可是她卻失去了這一切,願本屬於她的幸福。

是被他毀了,本來,只要他願意,他可以將一切都還給她的,可是他殘忍地將她徹底毀了個乾乾淨淨,讓她無法再回頭一步。

車內好好壓抑,竟有種被他禁錮的錯覺,她要到車外去透透氣。

車外,寒冷的空氣也無法讓她的頭腦冷靜下來。

看到清遠站在遠處。

碧蘿心一酸,她只剩下清遠了。

張家河,平整的冰面如一面巨大的銅鏡,反射著天上濃密的雲層。碧蘿如一個失心的傀儡,毫無目的地走到冰面上,失魂落魄地走來走去,卻好像在雲層中漫步。她好像是在尋找什麼,又似在逃避什麼,卻不心滑倒在冰上。

冰好冷,也冷不過她的心,她趴在冰面上失聲痛哭起來。

清遠一直看著她,眉頭越皺越緊,擔心她著涼,更擔心她崩潰。終於忍不住衝到她身邊將她扶了起來,她的淚水已將臉上的妝洗去了一半,一皺紋,一粉嫩,甚是滑稽,可他卻笑不出來。

碧蘿哭著看著他,道:“你是他的屬下,你知道他的是不是,你告訴我,為什麼是我,為什麼挑中我。我沒有得罪他,我不懂,他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什麼都沒有了,明明是我的我卻什麼也拿不到了。”

清遠心痛不語,只將她摟入懷中,將她緊緊摟住,想用他的胸懷溫暖她的心。

碧蘿卻一把將他推開,站起身來,踉踉蹌蹌又向前走了幾步,然後抬頭大喊道:“為什麼!為什麼!我恨你!我永遠恨你!凌——軒——煌!我——恨——你!

你可不可以放過我,求你放過我、、、、、、不要再來找我,讓我安安靜靜一個人。”

她聲音開始很大,慢慢地越來越,到最後一句話時,幾不可聞。

清遠走到她身後,再次將她抱住,她顫抖的身體讓他一陣傷心,清遠輕輕道道:“蘿兒,不要再傷心了,一切都過去了,你還有我,你永遠不會失去我。以後,以後我會陪著你,永遠保護你,不再離開你,只有我們兩人好不好。”

曾經,清遠的懷抱是她可以安心休憩的港灣,清遠的話也是她的定心丸。

可是!碧蘿知道,清遠也做不到了,她淡然一笑,他想保護她!他會允許麼。

只要他一句話,清遠怕連他自己都保護不了。

她清楚的記得他過: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他不會放過她!

她怎能自私到連清遠的命也不顧!

碧蘿回過身,看著清遠,看到他還是一張老漢的臉,勉強笑道:“老人家,你是僧人呢,怎可起俗念?”

清遠見她強顏歡笑,更加痛苦,拋開一切顧慮,急切地道:“蘿兒,嫁給我,我們什麼也不要管不要想,你嫁給我,我帶你遠走高飛。”

碧蘿流著淚搖頭道:“清遠,我這樣子,還配嫁人嗎?而且又能逃到哪裡去,天下都是他的,他若要找哪裡也躲不了。”

話音剛落,天空竟飄起了雪花。

碧蘿抬起頭來,看著晶瑩剔透的雪花紛繁飄落。

抬頭的一瞬間,雲層突然裂開一條縫隙,似被珠釵劃破的錦鍛,陽光透過那絲縫隙直逼冰床,冰床折射出的陽光照在漫天飛舞的雪花上,竟是五彩繽紛閃閃亮,此等奇觀從未有過!

涼涼的雪花落在碧蘿臉上,鑽入她頸脖中,碧蘿卻不覺冷。還輕輕笑了起來,心想,連老天爺都認為她不潔,不是個清清白白的女孩子了,想用雪花告訴她她再配不上任何人了,是嗎?

不配嗎!她無所謂,她誰也不想嫁,也不想去配任何人。

清遠驚訝地看著陽光照在碧蘿身上,絢爛的光圈將她籠罩,雪水洗衣去了她的妝容,她清豔的容顏在陽光灼灼生輝,分明是落入凡間的仙子,他怎能妄圖擁有。可是看到她臉上那無奈又淒涼的一抹笑意,真是心也碎了,為了她下地獄也無悔。

伸出雙手,再次真誠道:“蘿兒,嫁給我!”

只要她答應,他便為她一博。

聽到清遠的話,碧蘿抬起頭看了看天空,認真地道:“清遠,如果雪馬上就停下來,我就嫁給你。”

風雪中,陽光下,她的笑臉是那麼美,美得如同天邊的彩虹。

耀眼奪目卻遠遠的美麗著。

碧蘿完,再次抬起頭向天空望去,漫天飛舞的雪花越下越大,她笑著張開雙臂,迎接雪的降臨。

旋轉著,跳躍著,一頭的黑散開來,在空中飄舞。

清遠呆呆看著她,這是第一次看到她跳舞,還是在雪中,她跳得好美,像一片晶瑩剔透的雪花精靈,從天空一路飄舞至人間。

這一刻,覺得她離他好近,近到觸手可及,可是卻怎樣也抓不住她。

遠遠飄來她清脆的聲音:“謝謝你一直陪著我,照顧我,我永遠不會忘記你對我的好。可是你要答應我,沒有我,也要幸福的生活下去。”

沒有她!三年前若沒有去煙州,他的生命中便沒有她,也不會痛。

可是,若讓他重來一遍,他還是會選擇痛苦,選擇與她相遇。

心好痛,向她看去,她由雪花變成一隻翩翩飛舞的黑蝴蝶,張開黑色的翅膀,要獨自迎接未來的命運。

她選擇獨自面對,他尊重她的選擇。

不過,他也選擇了自己的守護方式。

“你放心,蘿兒,我會好好活著,不會讓你擔心我。”

碧蘿回頭嫣然一笑,擔心!從來都是蘿兒讓你擔心,終於也讓蘿兒擔心你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