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月向殿門口走去,走到一半,又折身走到窗邊一架畫繒前,伸手將畫繒上的遮布拉開,一個貌美如花、亭亭玉立的少女含笑出現面前。
眾人忍不住出聲聲驚羨,嘰嘰喳喳道:
“姐姐,這是誰,長得真是美麗。”
“竟不輸給姐姐,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跟姐姐一般美麗。”
“不知真人怎樣,是不畫得誇張了?”
寂月微微一笑,退後兩步,看了看畫上的人,道:“你們個個嘴巴都這麼甜,抹了蜜麼?姐姐自認可沒有她漂亮。她本人可比畫上更美呢!”
“是麼?”
“不可能吧!”
眾人不禁交頭接耳,都是不相信的語氣。
又有人隨口問道:“姐姐,她是誰家女兒?”
寂月將畫掩上,回過頭來道:“她——嫁人了。”
眾人同時放心地喔了一聲,臉上也是一副幸好的樣子。
寂月掃了眾人一眼,問道:“你們,這樣的美人,若是君上會不會動心呢?”
眾人掩嘴互相看看,再偷笑道:“當然會!”
寂月搖頭道:“所以,你們不瞭解君上,他不會!”
食指纖纖一伸,在每個人額頭上輕輕一,然後手掩口媚笑道:“君上是最聰明的人,他不會喜歡那麼美的女子,因為那樣的女子是沒人可替代的,若是喜歡上了,後果不堪設想。只有像你們這樣的平平姿色,天下要多少有多少。想要便要,不想要就丟了,不用花心思,他呀!才會喜歡!”
眾女子聽她完,都嬌笑起來:“姐姐好壞,轉著彎兒罵我們醜呢。”
寂月嘻嘻一笑,“哪有,若是你們不也是我自己麼?”
邊邊笑著向外走去,眾人便也跟著她一同向外走去。
走出大殿,便有一條路伸向林中,這南方天氣較悶,走在林中倒更愜意。
寂月柔曼得仿若無骨,極其婀娜走在林間,一身紅紗如霧飄舞,常有五顏六色的蟲蛇在她腳邊爬過,身邊飛過,衣裙上滑過,她看也不看一眼,她身後的侍女們也是熟視無睹。
彷彿那些不是世間最毒的生物,而是她們家養的寵物。
而確實,她從不怕這些,因為這些在她眼中才是可愛,她是它們的主人,她的火蓮教擅長的便是用毒。而她火蓮教的的教主哪裡又會怕這些兒科。
空中忽有幾隻信鴿飛過,寂月抬頭看見,伸出食指、中指在唇邊一戳,便出一聲尖利的鳴聲,當中一隻信鴿便直接向她俯衝而來。
寂月手一伸,一隻雪白的鴿子落在她臂上。寂月自它腳上取下筒,將內裡紙條開啟,看了看,眉宇間閃過一絲憂色,手指輕輕一搓,紙便成了一堆灰。
她繼續向前走,走到路的盡頭,便是公主的住處,與大殿華麗不同,公主的住處看起來好簡樸,一個竹籬笆圍著的院子,幾間吊竹樓。
寂月走到籬笆前,手一揮,所有人都停下了,只有寂月一人走了進去。
這間院子只有君上、寂月和公主的兩個貼身丫頭可進,其他人一旦靠近,便是死!
所以公主來了好久,也沒有誰見過她,而侍候她的丫頭除了報信時會話,從來不與任何人話。
寂月走上去透過窗子向內一看,只見公主與君上正同坐在榻上,她臉色蒼白看起來非常虛弱,身體萎靡的向後倒著,全靠君上支撐住她。
知道君上正用內力救她,此關鍵時刻容不得半疏忽,便不敢再進去,只守在門外靜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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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身邊各站一名丫頭,手中拿著匕也是神情嚴肅。
足足過了一個時辰,也不見有動靜,公主氣色倒好了一,君上還是一臉嚴肅,額上竟還滲出汗來,看來公主此次情形很嚴重,寂月的心也跟著他們緊張起來。
擔心公主,更擔心君上。
君上所練修羅式是天下最厲害的功夫,尤其注重內力的修為,所以君上格外愛惜自己內力,從不輕易出手救人。以往最嚴重的情況,他運功也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便解決了。
可這一個月來,全靠他每日用內力維持公主心脈的正常跳動,再加上她火蓮教各種奇珍寶藥,她才可以保住一口氣在,他耗費這麼大精力救她,分明對她期望頗大,若救她不成,只怕會他失望難過。她事事助他,不為別的,只是想要他開心,不願看到他失敗難過的樣子。
已經一個月了,難道救她的法子還沒有麼,再這麼耗下去,公主也挺不住了。
她眉頭不禁緊緊鎖了起來。
卻看見丫頭各拉起公主一手,在她手腕處輕輕劃過,血便湧了出來,竟是黑如墨汁,寂月臉色怵然一變,她深知毒性越烈,血液顏色便越深,毒也越難解,黑成這般,那寧神丸的毒果然厲害。
若不是君上,只怕她早已香消玉殞了。
看樣子,君上今日要開始動手了,暗暗祈禱:希望她能好起來。
眼見血足足流了各二大湯碗後才漸漸轉為正常的紅色,寂月微微心喜,血色若能回覆正常,就有一線希望。
丫頭伸手在她左右二肩處一,血便止住了,她們忙將她手腕傷口包紮好。
君上這才將手一收,由二個丫頭扶住公主,他在她後頸處又是一,公主即刻又噴出幾大口黑血,竟不比之前流出的血少。胸前白色衣襟被黑血染髒,倒不覺噁心難看,倒似一種極罕見的墨菊,妖豔的在她胸前綻放。
君上將她扶在懷中,凝神探她的脈相,良久,才鬆開手,接過丫頭遞過的帕子,將她唇邊血漬擦掉,心翼翼的樣子,讓寂月心中一擰。
他對誰都未曾有過這般認真呵護的神情,雖然知道他救她另有用意,但也不願再看下去,轉身走向院中。
君上慢慢將她平放在床榻上,心蓋上被後下了床,示意丫頭接下來照顧她。
走到窗邊看到院中的寂月,嘴角淡淡一笑,竟是風華絕代。
拿起筆,在紙上寫下幾味藥方及用法用量,交給身邊丫頭。
這才走到院中。
寂月聽到他腳步聲,回過頭來,眼中已無任何波瀾。
他來得急,袍子都還鬆鬆散散的,只在腰部用絛絲輕系,隨他腳步移動,袍子翻飛開來,他結實修長的腿若隱若現,袒露的胸部性感魅惑。
寂月迎上前,低頭為他整理衣衫,將絛絲重又繫緊,拈起一縷滑到身前的銀,一圈圈繞在自己食指上,竟像戴的枚銀色戒指。
繞了半日,手一鬆,銀便又鬆散開來,她這才又笑了,將他銀輕輕撫至他身後,雙手圈住了他的脖子,在他臉頰邊輕輕一吻。
他便低低一笑,也攬住了她的腰,寂月這才去看他的眼,他的眉與睫毛都一樣是銀色的,一雙眼眸卻是清淨的黑色,沒有一絲動靜,如冬日結冰的深潭,永不會化。她仍執著地看著,想看到他心中——是否有她。
什麼也看不出,只有他眼中透出些許倦意,心底幽幽嘆了口氣,拿出帕子在他額上擦拭,輕聲問道:“累麼?”
他最是喜歡她的大方、明事理,故邪邪逗她道:“比伺候你輕鬆多了。”
熟悉的口吻,寵溺的味道叫寂月身體一酥,拿帕子的手轉到他散開的胸前,一陣捏掐,笑道:“討厭!”
將她纖腰一扶,笑道:“走吧,可不要在此騷,你會吵到公主的。”
聽他到她時口吻極輕極愛護,忍不住心中又泛酸意,只得極力忍住,低頭淺笑:“真壞!”
他低聲一笑,摟著她一同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