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哥薩克之殤(三）
“額！竟然只回了四千騎兵！”此時的啊拉木圖自然是被楊東方親自帶人給端了，雖然這回沒有帶騎兵過來，但是也有一個團的步兵，本已準備好的阻擊陣地，在城市內外弄好了戰壕，等著克裡夫二萬大軍回來，打一場陣地戰，一戰解決克裡夫。
結果人家看不上，只派了四千人回來，繼續跑伊利去了。
這就有點尷尬了，褲子都脫了，你就給我看這個！
“打！給我幹淨利索的吃掉他們。”四千就四千，那就吃得他骨頭都沒有，楊東方生怕這些哥薩克跑了，還派把數十騎，衝到這夥回援之軍的面前開槍挑釁。
這數十騎深得裝完逼就跑的宗旨，隔著兩三百米開了槍，吆喝一聲就返回。
果然發現華軍竟然敢在刀尖上跳舞，關公面前耍大刀，哥薩克騎兵們嗷嗷叫的追擊送上門的挑釁者。
當然結果就是損失了幾十號人，越追越惱，還讓人給逃回了對方的戰壕陣地。
看見華軍把部隊拉到城外佈防，領頭的俄軍將領，當即命令部隊休息半個小時，細細檢視了對方的陣地，最後才發起進攻。
“命令！把所有馬克沁加特林全部從第一條戰壕撤出，阻敵十分鐘撤入第二戰壕！不要輕易使用機槍！”
收到命令的各團營把機槍收起來，看見俄軍進攻只使用一半的力量阻擊，步槍子彈不斷射出，哥薩克騎兵不斷倒下。
這時領頭的將領才發現，華軍的步槍與俄軍大有不同，子彈射得遠不說，換彈速度奇快，明明可戰力量並不多，但是卻把自己第一波進攻給擊退了。
向來兇狠的哥薩克遇到了挫折，遇上了對手，這才暗暗猜想，難怪華軍難這麼快奪下阿拉木圖，原來是槍快。
重新組織部隊集結好，又一次發起了進攻，這一次俄軍投入的人馬更多，差不多是三分之二，果然這一次收到了效果，放了一槍的華軍，竟然退出了戰壕向牆腳退去。
是退去，不是敗走，俄軍將領從望遠鏡裡看見華軍修有步兵過道，華兵有條不紊的從容撤退，並沒有潰敗，更不是像羔羊一樣散落在草地上，所以自己的部隊衝過了第一戰壕無法對華兵踐踏跟屠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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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聰明的華軍！東方人真是土木方面的大師，竟然能想出這種戰壕佈置，要是帝國的步兵學會了這一招，對付奧斯曼帝國的步兵進攻就輕鬆多了……可惜自己是騎兵，我們是沒有障礙的，什麼也不能阻擋我們的馬蹄衝鋒。”
就在俄軍以為很快又能逼迫華軍退出第二條防線，退進城的時候，突然槍聲變得密集了一些，不斷有人中彈掉下馬去，看著指揮官們好心疼。
很快第二波進攻又被打退，死傷達到八百左右，領頭的將領一咬呀，重新集結之後，全部投入進去，並自自己也親自上陣，高舉的指揮刀，誓死往前，哥薩克打出了血性，這一回一定要衝進城去，斬落華軍的頭顱。
“可以了！”
看到對面的指揮官親自上陣，還一臉怒氣，楊東方輕輕的念了起來，城上城下的各團長，營長同樣念了一句：“可以了！機槍準備，全力開火！”
所有火槍開火，不斷射擊，哥薩克的死傷直線上升，但是他們仍然在拼命衝擊。
“突突突……！”
然後馬克沁也開火了，數十條火蛇掃去，瞬間倒下大批戰馬，揚起一道道沙塵，屍體累成一排排，人的馬的夾雜一起。
哥薩克騎兵哪能心甘，付出這麼大的傷亡眼看就要成功了，突然冒出如此犀利的火器，他們不甘，他們是草原的霸主，向來是他們吊打別人，現在連敵人都還沒有砍一個。
他們不甘！
未死的哥薩克騎兵繼續衝擊，因為上面的指揮官沒有下令撤退，他們就得繼續向前衝擊，迎著那最猛烈的火器衝擊。
領軍的俄軍不是不想退，而是深知退也沒有用，華軍有這種火器，你能逃到哪裡去。
而且這一刻他有了一種意識，此物一出，騎兵必亡。
大炮出來，都依然沒能擋住騎兵的鋒芒，米尼步槍出來，也同樣沒有，但是眼下這玩意，如此高效的武器，只要一排就能將騎兵的優勢打得渣渣都不剩。
硝煙散去，戰場一片血色，濃烈的血腥味掩蓋了芒硝硫磺的味道，四千哥薩克全部戰死，華軍傷了區區數十人，而這時的克裡夫卻還不知道這裡發生的一切，依舊向伊利挺進。
直到一天後，全軍被困伊利一帶，從阿拉木圖方位傳來的不是復城的訊息，而是華軍出現在伊利的北後翼，將他通向另一條退路的方向堵死。
如果此時的克裡夫帶著騎兵離開，那麼還能保住一條命，不過他並沒有這麼做，而是帶著所有兵將留再了伊利，他想看看華軍究竟是怎麼從自己手上攻下伊利，華軍的真正戰鬥力是如何的。
他還是覺得自己有幾萬人，守上半年是沒有問題的，畢竟華軍真正進入伊利等區的兵力沒有十萬，而是二萬左右，比自己還少，為什麼要棄城而走，把好不容易從大清那裡敲詐來的大片土地讓出去。
於是這反到讓華軍從容的包圍克裡夫，雙方的軍隊就在伊利河北岸擺開，華軍一東一西困住俄軍，先修好戰壕以放敵突圍。
然後架起大炮準備總攻，其實原本河南岸俄軍有遙相呼應的戰略之地，不過等楊東方到來之後，瞬間秒了，克裡夫便把人都撤過了河，失去了最後突圍的機會。
伊利河兩畔的冬季一片白色，河面上，斷斷續續有結冰，不過大都不會封凍，楊東方帶著一干校官准將們行走在河兩岸，感慨道：“多麼秀麗壯美的河山，諸君你們捨得將它捨棄嗎？”
“不願意！”寒風刺骨，眾人知道皇帝陛下帶他們出來可不是看風景這麼簡單，所以一個個扯著嗓子喊道。
“是呀！我們不願意，也不敢願意，以前我們總是自許天朝大國，萬國之國，天圓地方，以我華夏為中心，對四周之外化總是不屑一顧。
今天看不起這裡，明天看不起那裡，邊邊角角說扔就扔，總是不珍惜，豈不知道一寸山河一寸血，皆為祖宗拼死打來的。
就是這些邊邊角角，一但失之，後世子孫又要用無數的血來奪，所以我們當然不願意，我們要開個好頭，從今天開始關心世界，不止糧食蔬菜，從今天開始我們把丟失的山河一塊塊撿回來，我們要不停的撿，只到世界的邊邊角角……！”
空氣中瀰漫著刺骨的寒，但是眾人心裡卻被楊東方聊聊幾句給扒拉得火山一般。
“去吧！去用我們的大炮告訴別人，什麼叫華夏，什麼叫中華帝國！大炮射程之內切我國土，去吧！儘快結束這場戰鬥，我們回成都、北京、金陵、西安、廣州過年！”
伊利的炮聲就是給1866年劃上一個完美的結尾。
有楊東方在，還玩什麼小炮，直接重炮轟！
地動山搖的炮聲迴響在伊犁河，炮彈砸在俄軍的離守陣地上跟城內，卻所下流的結冰給震裂化開，巨大的火藥將俄軍的陣地給掀飛掉，什麼城牆通通給打掉，低矮的荊條泥裹土牆，瞬間崩潰。
克裡夫這才發現自己錯了。
華軍要的並不是圍困，他們是想真正的進攻，是想把自己跟自己的部隊埋葬在這裡。
他們有大口徑的重炮，天呀，華軍是怎麼做到的，他們是怎麼把重炮弄到這種鬼地方來的。
這個時候的伊利並不算太發達，除了內陸的商貿帶來一點經濟活力，實在沒有什麼可以稱到的地方。
所以克裡夫並不喜歡這個地方。
“將軍！我軍損失慘重，華軍的重炮，將我們辛辛苦苦建立的防禦給摧毀了，城牆也被轟塌了，我們沒有一點掩護了。”
克裡夫看著進來彙報的中校，心情也是焦慮無比，聽著不斷傷亡的數字，知道自己這次錯估了華軍，懊惱不已，不過還是強鎮定，只到部隊死傷達到二千多，這才道：“突圍！現在就突圍！必需品馬上突出去。”
這個時候突然實在不是什麼好決策，不過克裡夫已經別無他法了，不然等到明天，自己的士兵會在精神上崩潰，等後天就不用打仗，全部成了羔羊，直接投降了。
投降，這是哥薩克無法容忍的，他們是偉大的戰士，寧可戰死也不能投降。
克裡夫安排人向東西兩個方向同時突圍，冒著炮火衝出了城。
楊東方在河對岸看著這一切，淡淡的說道：“現在才想突圍晚了！”
克裡夫的小把計怎麼能逃過楊東方的眼睛，明為東西同時突圍，實則西面才是實，東為虛。
看著克裡夫用騎兵開道，楊東方就猜測出來了，不過他沒有提醒下面的軍官，這一仗圍殲，讓他們自由發揮。
哥薩克勇猛衝出，卻實讓東面的華軍有些意外，意外俄軍突圍的有些早，有些果斷。
既然是騎兵，那就不需要客氣了，東面的負責人，直接讓各團亮出真家夥，沒有藏著掖著。
火蛇吞吐，子彈如雨，像收割麥子一樣，把哥薩克騎兵一個個撂下馬，戰馬不斷摔倒於地，密集的單幕死死封鎖騎兵。
不放過一絲地方，屍體保持在一定距離擂成一條屍帶，哥薩克騎兵還在不停的衝上來，克裡夫沒有選擇，他的騎兵也同樣沒有選擇，衝出去能活，衝不出去死。
騎兵是草原天空下的雄鷹，沒有開闊的空間自由馳騁等於廢物。
直到所有哥薩克騎兵全部被擊斃，克裡夫依然沒能衝破華軍的阻擊陣地。
到是屍體提供給了他的步兵一個進攻前沿戰壕，用屍體堆成的戰壕，俄軍趴在屍體戰壕裡紛紛變色，好多人都吐了。
要麼不說克裡夫是個狠人，這個時候他只能強制讓步兵繼續突圍，他不是沒有火槍兵，只是很少不是太多，這個時候才能有機會藉著屍壕開槍，為衝鋒在士兵提供掩護。
俄軍步兵死得比騎兵還慘，在機槍的瘋狂掃射下，連跑連後退的機會都沒有，上來一波就殺一波。
直到天快黑了，俄軍這才停止了進攻，他們累了，他們沒有能力在發動突圍了，夜是那麼的黑，他們的命運也跟這夜晚一樣，早有定數。
而華軍則麻木了，這次殺的人，可能比以往都多得多，機械的開火，早就不在把俄軍當人看了。
半夜下起了雪，下得很大，格外的安靜，白雪覆蓋了地面的印記，伊利城變成了孤舟，第二日俄軍沒有在突圍，第三日也沒有，第四日打出了白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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