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婦想想,說:“這我不知道,全福最近常去縣城裡,究竟給誰了,我曾經問過他,他叫我一個婦道人家別管。”
張全貴氣惱地說:“不是說好一塊賣的嗎,他要是能賣,我幹啥還要跑這麼遠去找買家。”同時,看見他又偷瞄少婦渾圓的大腿。
我聽著有點不對頭,這和之前張全貴在錢老闆的古玩店裡面說的有出入,當時張全貴說是他堂弟搶了他的東西,只分給他很少一點,現在怎麼又說是互相約好的一起賣。
齊雨箬看我要說話,對我搖頭並且笑笑,讓我不要插嘴。
少婦看了看張全貴,說:“我哪有主意啊,還不是都聽全福的,誰知道,他怎麼就這麼沒了呀,讓我一個女人拖著個孩子咋活呀。”說完這話,她帶著一點愁容,顯得慘淡和可憐。
齊雨箬顯露出百分之百的同情和理解,馬上說:“大嫂,我想你是真不容易。全福兄弟是怎麼走的?”
少婦收起哀容,“別叫我大嫂啊,把我都叫老了。那天他喝完酒,藉著酒勁又把我打了一頓。”
張全貴咂舌,估計他堂弟醉酒打人不是頭一回了。
“後來,他就出門去了,我一等,等到深夜他都沒有回來。到了第二天早上才有人告訴我塘裡漂了個死人,就是我們家全福。”
這麼說起來,張全福還真的是喝酒多了,然後不小心掉水塘淹死的。
齊雨箬一眼掃過少婦起伏不定,波濤洶湧的胸口,說:“嫂子,全福兄弟他最近這幾天有什麼異常沒有?”
“異常?”少婦扭動腰肢說:“你們是警察呀,問得那麼詳細做什麼?”
齊雨箬突然腆著臉說:“沒啥意思,就是想在姐姐家裡多坐一會。姐姐,你給我們講講唄,我們這些收古董的就是愛聽故事,什麼都聽。”
齊雨箬這麼快嫂子不叫,叫姐姐了!我在心裡暗暗補充了一句,特別愛聽房中密事。我突然想起一句老話,好吃不過餃子,好玩不過嫂子。
齊雨箬公然這麼說,身邊還有人呢,就算他可以不顧及我和老周,但是張全貴再怎麼說也是外人。
不過我發現我的擔心是多餘的,張全貴盯著她的大腿已經看酥了,估計要是少婦的大衣領口再低點他就可以看醉了。
聽了齊雨箬的話,少婦並沒有什麼表示,由於我們大家都面對面坐著,估計她也沒法表示。我的位置正對著少婦,她的身後是一扇窗,窗上拉著窗簾。我和老周是並排而坐的,齊雨箬和張全貴則是坐在她的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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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說:“要說真有什麼不尋常的,就是全福的臉突然白了。”
我的心中便是一懍,就說這臉白了必定有問題。
我無意識地抬頭看了一下張全福老婆身後的窗戶,嚇了一跳。玻璃窗前的左右都垂著窗簾布,窗簾中間露出一條手指粗細的縫隙。那道縫隙後面,赫然貼著一隻黑眼珠子。
我倒吸一口涼氣。老周也看見了,他一個閃身就跳起來,跑過去雙手扯開窗簾布。窗戶外的面孔露出了全貌,原來是我們昨天見過的那個手捧遺像的小男孩,張全福的兒子。
這個男孩生得有點奇怪,既沒有他爸醜陋的樣子,也沒有他媽媽漂亮的五官,不知道長得像誰,說不定是隔壁老王家的兒子。
老周扯開窗簾以後,那個小孩子老氣橫秋地瞪了老周一眼,便扭頭跑了。
一屋子人都跑到視窗看,倒是他媽媽有點不好意思,開口就說:“這孩子老是小鬼似得不聲不響地,從學校回家來了,也不知道知會一聲。”
我點點頭沒作聲。其他人也沒怎麼在意。大家又都坐回去了。
如果這個小鬼成天喜歡探頭探腦,那他一定是知道點什麼,我總感覺他不會無緣無故地窺探我們。
坐回去以後,齊雨箬和張全福的老婆一直在熱熱乎乎的聊天。齊雨箬這麼熱情主動的和少婦聊天,除了想要多弄點訊息大約有一半出於私慾。
我懶得聽他們聊天,所以時不時左顧右盼的,剛巧看到門口露出一隻鞋尖,是運動鞋的鞋尖。
又是這個小鬼頭,他要偷窺到什麼時候?
張全貴還在如痴如醉的看著他堂弟老婆的曲線,而老周被齊雨箬說的內容吸引過去了,齊雨箬又在那兒吹牛說自己如何擅長古董,曾經在北京混過,胡說自己當年稱霸潘家園。
我心裡暗暗地呸了一聲,心想,你怎麼不說你是古董的男人。
乘著他們在熱鬧的聊天,我從門口溜出去,找那個小鬼。
那小鬼頭見了我還想跑,但是沒跑出院子,就被我抓住。
我友好地問:“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
他眨巴眼睛不說話,掙扎不停。
我犯了難,他大概有十歲了,又不是特別小的孩子給塊糖就能騙他說實話。
他又想跑,我一把扯住了他的校服領子,不由分說拽住了他。他只是一個小孩子,根本不是我的對手。我拽著他,走到沒人注意的地方。
他想要尖叫,但是我雙手捂著他的嘴,所以他只能悶聲悶氣地喊了一嗓子。
到了偏僻的角落,我鬆開捂著他的手,同時雙手緊緊地捏著他的肩膀。
我蹲下身和他對視。
過了一會,他看著我特別認真地說:“姐姐,你看著像好人。”
我“撲哧”一下笑出來,“對啊,怎麼了?”
那男孩說:“我爸說了,我媽不是好人,叫我看著點,不要讓野男人進家門。”
十歲的小孩子已經有了性別和是非的意識,我不知道他對於野男人的理解到底是什麼程度。這大概就是他要一直窺視我們的原因,把除他爸以外的進他們家門的男人都算做是野男人。
“小孩子不要亂說話。”我唬著臉說。
“我媽就不是好人,昨天晚上我爸說的。”那小鬼頭還是這麼說。
我瞬間懷疑那男孩子是不是不正常,怎麼可能昨天晚上說的,他爸都死了好幾天了。
也許是平時他那個不是玩意的爸爸沒有給他灌輸好的觀念。
那男孩子的臉上一對眼珠子像小動物的眼睛,黑眼仁大白眼仁小,一張小臉慘白慘白的。身上像是有幾分鬼氣,少了幾分活人氣。
見我愣神,小鬼頭掙脫了我的手,朝外面跑出去了。
我終於明白為什麼他瞧著很不對勁,因為他跑起步來的樣子死板板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