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我不是‘我有一杆大煙槍’，這個網名是我哥哥沃德的，這個賬號也是他的。但帖子的確是我發的，週五晚上，我因為擔心父親的病情，一直睡不著，就到公寓頂樓的花園中散步，一時好奇就走的了爸爸給我修建的小小天文臺，我順手就對著月亮看了起來......”
說到這，喬伊明顯精神亢奮起來，“瑪雅，你不會想到，這一看差點把我嚇傻...沒想到還真的有地外文明，我從前建立的世界觀都被衝擊的七零八落...哇唔，那麼大，整個宇宙飛船殘骸充斥著我的視線，太酷了！”
喬伊一邊說，還一邊掌控雙臂，做了個環抱的姿勢。
“可是，你的照片拍的並不清晰呀？”瑪雅疑惑道。
喬伊摳了摳後腦勺，無奈道：“別說你，我也正納悶呢，明明是爸爸花了好幾萬美刀專門定製的索尼攝像頭，往日即使十多光年之外的星系都能拍的十分清晰，這次只是幾十萬公里，都還沒出地球衛星軌道，這麼近的距離，怎麼還模糊不清呢？”
喬伊轉而又問道：“對了，瑪雅，你剛才為何說我的模型推斷很不合理？”
瑪雅沒有回答，只是皺眉盯著螢幕。只見此時，喬伊的帖子下方肉眼可見的速度重新整理著大量回帖。
“樓主是個sb，還一百公裡，一萬億噸重量，這麼大的量還靠的地球這麼近的話，早引發海洋潮汐波動了，那時候，所謂的外星人不就暴露了嗎？”
“是呀，樓主專業知識不過關還在這秀存在感，人家nasa今早已經在探索頻道公佈了最新的觀測影片，比樓主這二傻的清晰多了，明顯就是隕石嘛！”
“樓主眼瞎，鑑定完畢！”
“樓主是2年級的小學生，大家別計較太多。”
“頂樓上！”
“樓主是撒幣+1”
“樓主是撒幣+2”
......
“樓主是撒幣+9527”
“嗚嗚，他們怎麼能這樣說我？我花了十幾個小時，用計算機模擬，還打電話請教公司負責航天器開發的胡克教授，他是mit機械工程博士......就算我推算的不準確，他們也不能這樣挖苦我啊！嗚嗚......“
卻是喬伊這個姑娘，在看到那些回覆後，立馬委屈地小聲哭起來。
到底是沒經歷過網際網路論壇轟炸的小白呀，太脆弱了！就這些話，才哪到哪啊？
當然，這些都是會長大人在心中吐槽的話，看到周圍同學對著哭泣的喬伊指指點點，瑪雅趕忙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喬伊，你別與那些水軍計較......咦，水軍，這還特麼真是水軍呀！”
在這兒生活了十多年，瑪雅會長都差點忘記水軍這個詞了，剛開始她也沒反應過來，以為喬伊帖子置頂後，逛論壇的遊客自行回覆的。畢竟，在未來上了熱搜，短短幾秒鐘，產生幾十萬個回覆都不稀奇。
可如今是90年代初，有電腦的都是家庭條件不錯的中產階級，起碼不會是死宅吧？
現在是星期一上午八點半，大家都不用上班上課嗎？
這年代流量本來就小，整個週末，喬伊的帖子也才二百來個回覆，即使如此，這也是回覆最多的熱帖。如今倒好，短短不過十幾分鍾，喬伊的回覆量就突破一千大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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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生疑竇的瑪雅，立刻又點開熱帖榜前幾名的帖子。
“喂，喬伊，別哭了，你看看，不僅是你，很多認為那是飛船碎片的樓主都被罵慘了。相比而言，他們已經對你手下留情了，你看看這個......”
喬伊本來就是個很堅強的女孩，看到同學們對著自己指指點點，就停止了哭泣，這時聽到瑪雅的叫聲，便又湊了過來。
“樓主大腦發育不健全，俗稱腦殘！”
“樓主就是吃著金坷垃長大的，眼瞎而無腦。”
“樓主爸爸當初就應該將他射在牆上，沒圖沒真相都不知道？”
“樓上別瞎說，我當初真的就是設在了牆上，誰知他嗎是怎麼懷上的？”
......
“噗嗤，呵呵，這太過分了，居然這麼說別人，呵呵呵......”
果然，快樂從來不是一個定量，而是透過對比產生的，見到同樣的樓主被罵得更慘，喬伊的心情果然好了很多。
到了此刻，瑪雅會長已經百分百確定這些人都是水軍，他們被人安排著故意抹黑發帖的樓主，同時挑起罵戰，將原本談論宇宙飛船與外星人的正常遊客從貼吧驅趕出去。
“其實，正確的做法是樹立新的靶子，這些90年代的土鱉太low比了。”瑪雅會長搖頭嘆道。
喬伊聽得迷迷糊糊，問道：“瑪雅，你是什麼意思？”
“有人故意混淆視聽，想將外星人的事壓下去，你前天晚上看到的宇宙飛船八成是真的了。而那些回帖罵你的人，卻不明白，壓下一個熱點的最好方式，即是捧起另一個熱點。比如，明明是你偷漢子被發現，卻將你的閨蜜拖下水當靶子，轉移視線......咦，怎麼說曹操曹操就到了？這麼快就打臉我，你們也是夠了啊！”
卻是瑪雅會長正在長篇大論，滔滔不絕地鄙視著幕後黑手，人家立刻就套路了會長大人。
短短不過幾分鐘，喬伊的帖子已經不再是“最火熱帖”了，新的置頂帖寫著“震驚，外星爸爸地球媽！”
“科羅拉多州的一個名叫梅瑞狄斯奎爾女子，自稱曾與外星人談過戀愛，而且她孩子的爸爸就是純正的外星人......梅瑞狄斯常常對人說，自己兒子的父親是外星人，總有一天，他的爸爸會駕駛著最豪華的宇宙飛船來接他......其實，她就是大腦中有腫瘤，產生了幻覺，醫生對此也束手無策......對了，我就是她兒子的同學，這個貼吧真的很有意思，我想，彼得不會介意我將她母親的事兒分享給大家吧？哈哈哈......”
“樓主二傻，不解釋！“
“樓主別瞎扯了，我們這是正經的外星人搜尋組織。”
“樓主，別拿你們村的那些破事兒吸引眼球了。”
......
以上十多個回帖都是咒罵樓主的，而且帖子也不是新的，都沉在貼吧大半個月了。
“說不定那個女人真的見到外星人呢？”
“大腦有腫瘤，並不能證明她在說假話。”
“我覺得外星人真的與她談過戀愛。”
“論外星人是否與地球人有生殖隔離......”
......
將近兩千個回覆，都是這兩天新增的，很明顯，瑪雅會長被打臉了，人家幕後黑手也懂得捧起新熱點，打壓自己不想看到的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