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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6.這個國家的記憶

卡特對著自己抱有愛戀之情,雷帝其實自己也明白,但是他無法回應,甚至無法告訴卡特他不能接受對方的原因。

因為芙西斯身為虹之國的“意志”是不被外人看到的。

他解釋過,但是卡特以為這只不過是個藉口,還說就算找藉口好歹也仔細想想吧,這樣的事情去騙誰?

就像是女孩找男孩出去購物,對方回應說自己正在忙著打掃召喚師峽谷戰場、生死存亡之際抽不出時間一樣操淡。

雷帝只能是啞巴吃黃連,芙西斯對此倒是有些幸災樂禍。開著玩笑說不如真的答應了她,這樣自己就不會被煩了,正好也是樂得清靜。

雷帝的表情陰鬱下來,悶著頭說以後不要開這種玩笑。但隨後又見芙西斯表情自然,似乎也不怎麼像是開玩笑的樣子。

他這十年裡或多或少也詢問過芙西斯關於先前那所謂的“虹之國”崩潰事件。

芙西斯依舊是隨口敷衍過去,經過這些年來的磨合,芙西斯已經可以做到在雷帝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情況之下迅速轉移對方注意力。

“最少事情已經是不需要你去操心了。”芙西斯說道,隱約有種勸對方就此打住的意思。

隨後數月的太陽照舊升起,但讓人預想不到的事情卻也是快速的發生。

兵變。雷帝和芙西斯在錯愕之中迎來了他們人生中的第一次被兵變。

卡特赫然坐在那指揮席上,雷帝想不明白至少外界不是哀鴻遍野,甚至可以說是國泰民安,為和這些人還能煽動群眾試圖來顛覆自己的政權。

對於百姓們來說,誰當皇帝其實都是一樣的,只要他們能活的下去,很少會有人同意加入反叛軍這不是吃飽了沒事幹嗎?

歷史規律就應該是這樣的才對啊!

而讓他更加想不到的在於為什麼卡特,自己的妹妹都要來反抗自己?

……

“王兄,你身上被什麼妖魔纏身了。”卡特恥笑自己,對著雷帝說著。

他們的交手已然到了尾聲,雷帝最後詢問了芙西斯一下,在得到了對方肯定的話語之後,開始逐漸的對卡特動起來了殺招。

剛才那一句話,就是對方胸膛被自己穿破的時候說出來的。他第一次的,殺死了自己的義妹。

在一種他自己也不怎麼清楚這到底是什麼一種情況之下,就如此草率的殺死了一個與自己相當親密的人。

“王兄,你身上被什麼妖魔纏身了。雖然我看不到她的存在,但那東西就在那。”卡特彌留之際的聲音彷彿還在耳邊飄蕩。

“那妖怪正在吸收著你身上的精氣,你被她迷惑了……”

卡特就說了這麼多,緊接著就斷了氣,芙西斯聳聳肩說道:“看起來她說的這個妖魔指的就是我了。”

雷帝的臉色陰沉,雖然在外人看來他的神情一直都不怎麼好過,但在芙西斯面前露出這種神情德樣子實在是不多。

“卡特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她被什麼人控制了?”雷帝怎麼也不敢相信,畢竟已經和對方生活了十年了,卡特這樣一隻黏在自己身邊的小跟屁蟲,雷帝又怎麼可能如十年前一樣拿她當做路人看待?

更何況,把她帶過來就是當做工具來使用的。也就是所謂“活祭”。

這讓雷帝冥冥之中對卡特多了一種愧疚感,同時也是因為這種愧疚感作祟,雷帝和卡特常常是話不投機,彼此實在是難以說上超過十句的與政事工作無關的閒話。

但也正是如此,雷帝自命對卡特的關係絕對算得上是無微不至才對。對方真的不該有反叛的動機。

“你妹妹的實力你又不是不清楚,說真的這世界上還有幾個人能對她造成威脅?”芙西斯搖搖頭說話,她已經大概猜到了卡特的意圖。

“一如她對你說的,卡特覺得王兄受到了惡魔的蠱惑。為了拯救他與惡魔同流的哥哥,她不得不發起這場叛亂,別無他法。”

雷帝:“這難道……只是一場……”

也就說是卡特以為自己被芙西斯蠱惑了,為了救自己才煽動虹之國的居民一起掀起的這一場……

雷帝覺得自己的大腦突然之間有點反應不來了,他的喉頭一哽,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在似乎在芙西斯的預料之中,她等在身邊沒有說話。

這其實不是誤會,這是必然的。芙西斯想了想,還是沒有把這話說出口。

突然雷帝放開捂著頭部的手,頭一次對著芙西斯質問道:“如果你已經猜到了,為什麼不提前告訴我?!”

“因為這本身並沒有意義。”芙西斯全然不在意雷帝對自己的大吼,繼續說道:“就算你不殺死她,再過不久我們也依舊全部要死。”

“是什麼意思?”她平靜的聲音讓暴怒之中的雷帝不由得隨之一愣,芙西斯耐心的解釋說。

“你記得我十年前對你說過的虹之國註定面對的那一場災難吧?”

芙西斯說到,也正是因為那一次外出,雷帝等人才會和身為孤兒的卡特來一次宿命的相識。

“這次過後我已經不能接著從卡特身上吸取到足夠虹之國使用的‘能量’了,所以就算你不殺死她,結果也都是一樣的。”

雷帝不解:“能量?”

“簡單來說就是這個國家的‘根基’。”芙西斯珍重說道,“我在卡特的身體裡種了一棵種子。”

芙西斯搖了搖頭,在這裡第一次對雷帝說出了“重啟”這一概念。

原來芙西斯並不是虹之國的第一任“意志化身”虹之國這樣的即將面對瓦解的災難也不是第一次出現。

而芙西斯的腦海之中有著那些早就飽受災難襲擊的前人們親身應對災難的實踐譜寫出的應對方案,附加他們自己的一些經驗之談。

之可惜雖然他們經驗豐富,卻依舊是輸給了時間,只能將這份感嘆留下來造福後人,自己則是被時代洪流所淘汰了。

虹之國經過後來的漫長演化,大約幾億年的時光,才從上一次的浩劫之中回過來氣,當然這都已經算是快的了,畢竟不管怎麼說這個國家(位面)都已經不是第一次遭遇了。

芙西斯將卡特帶過來不斷的收集著自己需要的東西當每一次卡特陷入自己的夢境之中,芙西斯種植在卡特身上的種子就會快速的生根發芽,從她的夢境之中吸取供國家使用的“能源必需品”。

這便是自己的上一代,或者上上一代的人流傳在自己這裡的應對災難的記憶,在她拿到這這顆種子之時,那些仙靈們就已經將她們計劃的一切,包括使用事項都告訴了這一屆的意識,也就是芙西斯。

芙西斯覺得或許那些教會自己的仙靈們本身也就是她才對。

但總之,那個出現的目的就是為了教會自己“重啟”這一方法,以及“種子”的使用方法,將其栽種在卡特體內收集著她的情緒。

簡單的說現在就是這“種子”成為虹之國的“根基”在吊著虹之國的最後一口氣。

當然這裡還是要解釋充當著“根基”的並不是卡特的身體,而是那顆體內的種子,如果具體一點,那麼卡特相當於“肥料”。

而卡特的身體被雷帝殺死,“根基”失去土壤自然會被摧毀,但芙西斯之所喲說沒有區別,是因為就算土壤不會崩壞。

但卡特這片土地,也已經不會再有“營養”輸送給虹之國了。

而重啟,字如其義就是重新來過。那些想要的、不想要的,全部都重新來過。

和遊戲之中回檔相差不大,單純性質上話可能更加類似於“重新打一盤”。

兩人對視一眼,他們除了重啟之外沒有別的選擇。第一次重啟開始,兩人回到十年前和卡特的第一次相遇。

在這第二段人生,雷帝汲取了上一次的教訓,盡全力的打好了自己和這個妹妹的關係。

與此同時,因為好多事情和上一世都是一樣的,再一次的和老哈勃周旋,事無巨細的將這個國家雞苗蒜皮的事情再次全部想一遍,實在是讓他心生煩躁。

這些之前自己全部做過的啊,雖然說可能沒有那種太過明顯的印象,但心裡總歸有點不舒服。

就像是自己每天辛辛苦苦讀書考學拼學歷,然後突然提前得知十年之後自己被富婆看上所以成了百萬富翁,和自己現在辛苦做的努力沒有一毛錢關係一樣。

自己現在拼搏的心態總歸會受到很大打擊的。那時候估計沒有人會願意繼續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吧?

雷帝也同樣的,難免會產生了一些厭煩情緒,對虹之國國事多少有了一些反感。

他的重點是把一切都放在和卡特建立良好關係上。芙西斯對此也是樂的其所。反而一直在可惜雷帝沒有和卡特越過那條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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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百般寵著她,卻也僅僅只是到達兄妹那種關係而已。

這一點芙西斯一個外人都看的出來,卡特身為局中人自然也不會不清楚。

但不管怎麼說他的行為確實是比上一次好了太多。隨後某一天,卡特終於按捺不住心情對雷帝說出了那些藏在心裡很久的話。

雷帝拒絕了。一切似乎都和上一次差不多,但是因為上一次的經驗,雷帝想起來上一世的經驗,並沒有對她說芙西斯的存在。

隨後幾天一切安安穩穩的,似乎並沒有要發生什麼的跡象,雷帝在心裡暗自鬆口氣,覺得這一次應該不會有什麼岔子了。

但不久後降臨虹之國的又是一次叛亂,而且領頭人依舊是卡特。

事情,包括結果似乎都和上一世沒有什麼相差太多的區別。

對芙西斯來說這事情很簡單,只要沒有按照自己的心意做成,那麼就再一次重啟就好了。

因為這其實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不然這個國家就會滅亡。

第三次的世界。又是一個匆匆的十年。有了前兩次的經驗雷帝這一次直接選擇了不去照顧她。

雷帝這次直接就沒有試著和卡特進行交涉。前兩次都是在她對自己告白被拒絕之後這一次才開始發生了逆轉,究其原因其實還是自己和卡特的關係有些過於親密了。

當然把對方帶進主城裡這點還是無法避免的。哪怕並不打算和卡特,但芙西斯需要近距離觀察她身上發生的一切方便進行調整,這一點是無法改變的。

但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哪怕如此。告白的那一天也依舊還是來了。

究其原因,確實這一世除了作為一個王應該有的責任與品格稍微的不足之外,雷帝身上的一切都顯得太過完美了。哪怕是他從未對人說過一句話,也照樣俘獲了不少人的心。

其實現代社會中的所謂偶像,也正是這樣,他們根本不認識,甚至沒和粉絲親眼見過面,但依舊有很多人默默的喜歡著他們。

酒深不怕巷子深,而這一次恰巧卡特也在這被吸引的人之中。

當雷帝看到卡特一臉羞澀的說著他的年齡,性格,星座,愛吃的東西,不愛吃的東西。如數家珍之時,他就感覺到大難臨頭、一種不詳的預感悄然而生。

其實他本想著因為這一次自己並沒有和卡特有過過多的接觸,所以就算是拒絕了對方估計也不會放在心上,至少不會不會舉兵謀反。

為什麼芙西斯要一直重啟,雷帝已經不記得緣由了,或者說對方其實就根本沒有對自己解釋過。但是在她看來,當卡特起兵之時,距離重啟就已經不遠了。

只怕現在這個模樣,顯然不會這樣了。

果然拒絕後,對方臉上呈現出和前幾次一模一樣的神情。雷帝嘴角這時抽搐了一下,他已經隱約猜到了什麼。

過了不久,果然又是和先前一樣的故事。

芙西斯只得再次無奈的舉行了重啟。但是這一次在一切開始之前,雷霆問道。

“為什麼我們非要糾結於卡特呢?”雷帝的聲音痛苦,他看到這個女孩失落的神情看了整整三次。

女孩為她安然,為他傷心。但自己則反手刺穿了她的胸膛三次!

這種事情太詭異,太荒謬了。

“你是想放棄她,轉而尋找其他的人來代替她的位置?”芙西斯問道。

“是的,不可以嗎。”雷帝說。

之前曾經說過雖然不怎麼好找,但符合要求,可以頂替卡特的人虹之國還是挺多的?只是那時時間不夠而已。

對於現在知道了可以重啟的他們來說,提前一年去找可以適用的宿主也是不成問題的啊。

實在是不想再一次看到這女孩如此失落的臉了。對方那臨終時嘴角吐血,卻依舊在朝在她微笑時的樣子。

故事輪迴了三次,他就看到了三次這樣的一模一樣的表情。

“我之前一直存在幻想,想著既然是王兄帶著我來到這主城,您給了我第二次生命……就想著,您是不是真的至少對我有好感。”卡特淚眼摩挲的最後的遺言……

“太過分了啊,好過分啊,王兄,既然您根本就不在意,又何必非要闖入我的生命裡呢?”

“您在這虹之國,又在做著怎樣的夢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