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芙西斯作為卡特夢境的掌控者，確實要遠比戚遼更瞭解卡特。這一點從說話底氣上就可看出。
只是雖然褪下了那層溫柔小侍女的外皮，芙西斯卻依舊是芙西斯。身為神靈的她秉持著自己的優雅。
“這並不是雷帝的錯，對卡特的死這世間又有誰能趕上他十分之一的悲傷？”
戚遼被駁的啞口無言。張開嘴巴半天也說不出一句所以然來。
芙西斯看出戚遼心中多少還有點不服氣，於是又嘆息一聲說到。
“這樣給你做一個類比吧，如果你真的捨不得卡特的話。現在在你面前有這樣一個方案，可以去讓這名‘弱者’逃離我們的魔爪。”
“但是這是有代價的，就是你必須放棄自己的同伴，也就是戴下珀。倘若你能做到，虹之國就能從他身上獲取足夠多的能量。再也不需要把從卡特那裡獲得的情感能量當做燃料。屆時她自然可以擺脫這樣的宿命。”
“如果這還不夠的話，我甚至可以隨虹之國陷入沉眠，屆時雷帝沒了和我在一起的念想，自然會和卡特在下一世一起度過餘生。享受一段正常人兒孫滿堂、無憾而亡的人生。”
芙西斯聲音看似是在和自己商量，不過戚遼知曉這無非是在譏笑自己罷了。
自己不是強者，沒有讓她這樣說話的資格。而且他雖然同情卡特，卻也絕不可能用戴下珀的性命交換。畢竟戚遼與這卡特終究是不熟。
而倘若自己如此一說，就真的愈發顯得自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了。事情沒發生時口嗨當鍵盤俠，真到了自己要犧牲什麼的時候立刻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再不當什麼正義使者，逃避的速度比誰都要快。
戚遼只是自顧自的想著這些，並沒有給出任何的回應。芙西斯這時適當的催促讓戚遼不由滿臉黑線。
“你不要繼續諷刺我了，我明白了你們的難處，是我自己太想當然了還不行嗎？再說用蝦婆舉這個例子也太讓人出戏了吧。還什麼‘仙氣’十足，你要說是二花我多少還信一點。”
反正不要錢，多少信一點咯。
可一個大老爺們……戚遼只能說是佩服芙西斯的奇妙比喻啊。
不過說歸說，鬧歸鬧。當然局勢是芙西斯近乎完美的壓制了戚遼。雷帝也沉默著躲在芙西斯身後，幾乎一言不發。現在看來以後也沒有說話的打算。
明明這些問題都是自己要問雷帝的，可過了這麼久，戚遼甚至都沒有和雷帝本人說過哪怕一句話。
“狗系統出來！有什麼辦法都拿出來。我咽不下這口氣！”
“友情提示宿主大人，咽不下去東西是食道癌的先發症狀哦，建議去醫院仔細檢查一番的呢。”
戚遼：“？？？”
我特麼讓你給我科普這些了嗎？！戚遼腦子發懵，系統這才慢悠悠的解釋說。
“說實話啊，這我就看不下去了。你說明明這件事情就和宿主大人沒有關係吧，你為什麼非要去摻和進去呢？”
“說不過人家就說不過人家嘛，失敗了丟丟人，反正你也早就沒臉沒皮的了。還在乎什麼面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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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遼：“我可以把你拆了賣廢品嗎？”
戚遼擦了一把頭上象徵無語的汗，回想起自己剛才和芙西斯的對話又是一陣咬牙切齒。
“我告訴你，你不懂，現在這已經不是誰說服得了誰的問題了，我現在咽不下這口氣！”
“咽不下……”還想說什麼的時候，戚遼一瞪眼。系統這才停了下來，嘆口氣對著他說到。
“帶著人進入夢中的能力滿打滿算還剩一點，你可以用這個跳過芙西斯直接和雷帝說話。”系統隨即又想到什麼，補充道，“不過我建議你說話的時候最好隨和一點，雷帝脾氣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好。”
“你是要我學著‘儒雅隨和’？”戚遼愕然。
系統：“你玩梗玩瘋了吧，帶惡人。”
…………
遵循按照系統指示，戚遼從自己的精神世界裡面走出來，對著芙西斯身後雷帝掐了一個靈訣。
隨後，雷帝一個恍惚再醒過來的時候，面前就只剩下了戚遼和自己。
他眉毛一挑，戚遼在他說話之前解釋道：“我先說明，我不是來找事的。我只是想把想知道的和想告訴你的都說出來而已。你和芙西斯都想的太多了。”
卡特已死，雷帝力量沒了鐐銬，任憑現在的戚遼翻天也不可能是他的對手。所以雷帝也不著急趕快破開這個空間逃到外面去。
“你問。”他說話聲音很輕，卻有一種認命的感情在內。
“其實便還是剛才的問題。你把這樣的擔子全部都壓在這樣的一個小姑娘身上，還要不斷的欺騙她來愛自己，難道就不會覺得……有那麼一絲絲的難為情嗎？”
“如果，我沒理解錯的話，這便還是先前你問芙西斯的‘有違大義’的問題吧？”
雷帝嘆息了一聲，又說自己何嘗不是沒有試著反抗？芙西斯同樣的話對他二人都已經解釋過，只是他聽懂了，而戚遼沒有。
“誠然如芙西斯說的，我便為你翻譯一遍。若是論大義，如果我不這麼做那才是錯。這個國家需要氣數，它還絕不可以就這樣死去。”
因為那就是大陸本身啊，如果“死去”了，也就意味著世界的終焉。
“所以，不管做出任何的犧牲。它都不該在這裡停下腳步，哪怕是苟延殘喘也好！”
雷帝說話斬釘截鐵，語調亦是堅定而容不得半點質疑。他必須相信自己所做的事情是對的。
見他還想開口。雷帝阻止了戚遼接著說下去，如果他不先想明白這個道理，那麼不管自己說幾次就都是對牛彈琴。
戚遼示意他放開，自己不會重複，接著便說到：“你既然說為了虹之國的大義，就算這真的都是無可奈何，但又是為什麼。為什麼那個人就是卡特？”
“為什麼那個人不是芙西斯？你喜歡芙西斯吧？”
雷帝一愣，他怎麼也沒猜想到戚遼會問出這個問題。但卻本能的搖了搖頭：“不是的，不是這樣的。你也知道，人選是種子定的……我也……”
“那假使現在可以換人，芙西斯和卡特，你要如何進行抉擇？”戚遼想了想說到。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出來雷帝卻是不由眉頭一皺，不悅說到：“假使？你真覺得這樣隨口就可以敷衍過去的假使，具有搬上檯面在這時候專門問我一遍的價值？”
聽著雷帝的話，戚遼也是毫不相讓的說：“你回答就行了，倒是雷帝你覺得有就這種小事專門在這個時候對我說謊的價值？”
雷帝聽罷讚歎性的看了他一眼，讚歎到好回覆。
“我是這個國家的王，這點不假。可芙西斯……”
他頓了一頓，移開了看著戚遼的眼睛。背著手說到：“可芙西斯是這個國家的神啊，我又哪裡來的資格去要求她必須捨棄自己的性命呢。”
而且，倘若有這個可能的話。想必那根本就不需要自己言語，她自己早就這麼做了吧？
“那可不一定，你難道忘記芙西斯之前的偽裝？就是那個侍衛芙西斯啊。那麼聽話，那麼可愛，可最後不還是都是假的？你怎麼就知道現在這副樣子不是芙西斯的另外一層偽裝？”
其實這話戚遼自己也覺得可能性不大。他不過是心中有氣，現在說出來自己口嗨一下而已。
可他自己知道這不過是開玩笑，雷帝卻不清楚，他當了真。
“芙西斯不是那樣的人。”雷帝搖了搖頭，語調斬釘截鐵。
“別傻了。”戚遼用手肘搗他一下，“女人都是這個樣子的，平時連個瓶蓋都擰不開，可是真到了和你吵架的時候扛著床板跟你砸！”
話還沒說完，戚遼只看到雷帝滿是不敢相信的看著自己。他仔細思考了一番，心想這傢伙聽到自己說出這麼有哲理的話，不會是錯當成自己身上有過類似經歷什麼的了吧？
“不會的，宿主大人您想太多了。雷帝只是單純覺得這不像是單身狗能說出的話，隨後驚訝您居然能找到物件而已。”
戚遼：“？？？”
你特麼不說話能死嗎？
“話說物件這東西，如果宿主大人想要的話，我這裡其實可以滿足你的。”就在戚遼鬱悶之際，系統突然轉頭一個騷，說到。
戚遼很清楚這傢伙到底打著怎樣的算盤，一口回絕：“花愉悅值買過來一對‘象’這種事情，我才不會上第二次當！你特麼怎麼不在送給我一對‘炮’呢？”
“你怎麼知道？”系統突然驚異說到，“這次送你的是坦克，按f鍵就能進入哦。”
戚遼：“？？？”
我懷疑，你在開車？
…………
從自己的精神世界裡走出來。戚遼一失神正對上朝著自己看過來的雷帝。
“我覺得到你剛才的意識徹底脫離了這裡，你怎麼了？”
他是在關心自己，戚遼一個失神擺擺手示意自己沒有問題。雷帝於是也沒有接著問，反正這還不是必須記住的大事情。
兩人各自看著腳下，想著自己的事情，就這樣沉默了許久。雷帝又看向他，說道：“你已經沒有什麼能說的了吧？那我們可以回去了嗎？”
戚遼思考了一下，點了點頭，正想著捏個法訣直接退出去。這時候只感覺到這個空間突然之間又發生了些許變化。
身邊一陣地動山搖，空間彷彿是破碎的鏡子一樣，裂痕還在不斷地向這邊延伸，並且擴大。
“這是什麼情況？”
面對雷電的質疑，戚遼也無從回答。還是系統給解釋是因為這裡還是卡特的夢境世界，但是因為卡特本人的存在已經被抹除掉了，所以這個空間也正處在那種馬上就要崩潰的極限點上。
現在就正是壓制不住，而要崩潰的瞬間，剛剛好被他們趕上。不過這都是無關緊要的小問題，畢竟他們又不需要在這裡做些什麼。直接施展靈訣，趕快回去就好了。
大約系統是一個烏鴉嘴。它話音剛落，就只聽得身邊突然傳來唔呼呼的風聲。
兩人身邊飄過來呈現出各種顏色的斑駁的雲霧狀氣體。看著這個樣子，戚遼覺得不像是什麼好東西。所以並不願去觸碰，儘可能的也是本能的躲著。
可是那東西得理不饒人，見到他們退後，卻是緊緊地跟上來。彷彿是跟定了一樣。
雷帝皺起來眉頭，戚遼對他說他分不清那到底是什麼東西。保險起見，讓雷帝對著那東西放出來雷電先摧毀一個先。
可那東西似乎沒有實體，雷電直接穿了過去。就像是用棍子驅散一層霧，雖然在中間劃破了一個洞，雲霧卻很快就能再一次聚集形成一團。
“見鬼，我的攻擊根本奈何不了它。”雷帝眉頭緊皺，他問過戚遼，可就連他本人也對此毫不知情？世界上怎麼會有戚遼這樣的傢伙？
那東西依舊在緊緊的追著他們，咬著他們不放。戚遼湊過去一把抱住他們，想直接用拳頭和他們對轟看看能不能將這些東西給轟散。
可雷帝這行為正隨了他們心意，雷帝猛地跳過去時，那些雲層糰子突然發作，瘋狂的朝著雷帝身邊湧去，隨後鑽進了他身體裡。
這之後雷帝的身形在空中突然一滯，在掉落的同時，戚遼看到他身上突然發出強烈的雷電，雷鳴聲轟隆作響，銀光四射。
想也不用想的就這能知道目前是雷帝正在自衛。可是那雲團似乎確實不畏懼他身上的雷電。
眼看著雷帝現如今都要變成小雷人了，可是依然沒有哪怕半分的雲霧從他身上鑽出來，而且甚至於身邊他的身邊反而有更多的雲霧匯聚了過去。
戚遼在一旁看著著急，不得不著急。哪怕這雲霧本身對雷電起不了危險。可是就像系統說的，這個空間馬上就要崩塌了啊！
能留給他在這裡等待雷帝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可是雷光還沒有身邊鏡子般破碎的聲音快，那聲音依舊在不斷地劈啪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