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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8 章 生死場(6)

二十七年前。華山醫院。

消毒水的味道。

床邊的百合花。

腿骨的疼痛。

“池女士,我們很遺憾地通知你……”

是誰的聲音?

“威亞事故……脊椎……腿骨……永久性的損傷……”

“再也不能跳舞……不能演戲……”

“等待了七年的大製作電影……女主換人。”

空落落的心臟、絕望的嘶吼,和最後,來自姓徐的男人的、情真意切的聲音。

“小秋,以後再也演不了戲了也沒有關係。嫁給我吧,我來養你。正好,你以後演不了戲,我們就可以有更多的時間在一起了。”

“以後我們生兩個孩子,都和你姓。我們相識在夏天,一個孩子無論男女,都叫池寄夏。另一個孩子,我姓徐,就叫……”

戴上手指的戒指,整個病房裡傳來的、猶如慶祝金絲雀被收入鐵籠中的歡呼,再也實現不了的演藝夢想。

最終凝固於臉頰上的落不下的眼淚。

還有……

另一個孩子。

另一個孩子叫什麼名字?

……

“我爸和我媽媽相識在夏天,我爸又叫徐夏,所以我就叫池寄夏了。”池寄夏舉著手機上的手電筒,四處張望,“當然,他們在我出生後就離婚了。因為我爸出軌啦……當初人人都說他們是金童玉女天賜良緣。我爸青年企業家,從我媽18歲是舞蹈演員時就開始追她,追到我媽成為電影演員,直到我媽吊威亞摔斷腿差點癱瘓也不離不棄,在醫院裡舉著寶格麗的戒指求婚。為了得到她孩子也答應和她姓。所有人都說好深情好深情真是好活。”

“我媽就信以為真啦,退圈洗手作羹湯n年抱倆……其實起鬨的人哪管那麼多,是一男一女就說是金玉良緣。對了。”池寄夏看了一眼滿臉同情的安也霖,“一男一男也一樣。就像你和傅……”

安也霖臉上同情的神色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青筋:“你稍微讓人同情一下是會死是嗎。”

安也霖轉頭繼續找人。池寄夏也繼續說:“後來我爸三十多了還是喜歡十八歲的舞蹈女演員。出軌,花大錢捧女演員去演電影,花錢疏通關係給她拿獎,所以離婚了。”

“……嗯。”安也霖心中一痛。

“其實我知道我媽不是很想要我。畢竟我身上有她最討厭的男人的血。不過我五歲時她演戲時的閨蜜帶我去片場,代替一個狂哭的小孩拍親子廣告。所有人都說我長得好看不怯場又配合天生就是演戲的料。所以她離婚時就帶走我了。”池寄夏聳聳肩,故意假裝輕鬆地說,“她帶走我就是想要我來給她演戲,最好能拿個影帝之類的,給她出口氣,順便實現一下她年輕時的夢想……我靠。”

池寄夏嚇了一跳。一隻三花貓從草叢裡跳出來,從他面前溜走了。

安也霖持續沉默。其實池寄夏不想說這麼多的。只是氣氛一安靜他就害怕,一害怕就想說很多話。一個人時他和系統說,現在多一個人就和安也霖說。

其實他不在乎安也霖如何毒舌他的:“你怎麼不說話了。”

安也霖:“羨慕你有媽。”

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安也霖一直沒有媽。他生理意義上的母親從他被抱錯的那一刻,就屬於安也雲。

“這句話怎麼聽起來像是罵人……反正我從七歲時就被要求學習演戲當童星了。我媽對我很嚴厲,舉個例子就是蛋白質攝入。她每天控制我的蛋白質攝入量,甚至制定了生長計劃,就為了我的身高能在成年後達到182釐米——這是她科學計算出的男演員最佳身高。”池寄夏喋喋不休,“她看了些醫學的書,每天按照上面的身高模型曲線測量我的身高。有一次我在學校多喝了一杯酸奶,回家後她就大發雷霆,說我毀掉了她的造星計劃和整個人生……”

“後來我繼續演戲。只要演得不好我媽就和學校請假,讓我留在家裡一天。她來指導我。所以後來我都很不喜歡去學校,成為了一個絕望的文盲。有時候我覺得她不是在養一個兒子,而是想把我養成她想象中的某個人。”

安也霖:“難怪你只要說話就讓我很想打你。”

原來是小時候沒有和同齡人有過正常的交往關係。

“是啊,我就連少年宮都沒去過。小時候我可羨慕能去少年宮的人了……是誰給我講的來著?算了,隨便誰吧。”池寄夏滿不在乎地說,“後來……”

後來他遇見了系統。“……十多歲時,我在電影界嶄露頭角了。我媽總算對我有好臉了。再後來我就飄了,得到一個電影邀約,也不知道怎麼想的,想靠自己演完這部電影。中間還夾著一個話劇演出,我揹著她去演的《象人》。她從來不允許我去演話劇的,因為我爸年輕時就是話劇演員。我實在是想演啊,因為感覺自己就像象人一樣,像是動物園裡的猴子、畸形兒,給人展示表演。”

“靠自己演?”安也霖抓住了這個詞。

“別管這個詞是什麼意思了。總而言之,話劇演完出來,我就看見我媽在門口尖叫……再後來,我把電影也搞砸了。我媽受不了刺激,歇斯底里地罵我,進了精神病院。”池寄夏聳聳肩,“後來我就息影了。演點腦殘偶像劇混混生活這樣子。”

“……”安也霖說,“我很抱歉。”

他看著池寄夏纖秀的、故作漫不經心的側臉,第一次知道自己這個白目到極致的嘴賤隊友還有這樣的悽慘過去。

雖然這種感覺下一秒就被打散了。

“抱歉什麼啊你。”池寄夏說,“我至少有媽,你還沒媽呢。你媽是安也雲的媽。”

安也霖:……在這裡暗殺池寄夏應該沒人知道吧。

他抬頭望向天空。忽然,他覺得自己的額角在隱約間抽動。

那種奇怪的感覺又來了。

遠處夜空中,遮擋明月的烏雲散開。極大極圓的月亮自雲層後展示出慘白的形狀。

就像是一隻……

“注視著地面的眼球啊。”灰宮說。

他端著威士忌,站在藍光大廈的落地玻璃窗前。在他的身後,秦雪心坐在沙發上,穿著酒紅暗紋的公主裙,絞著手指。

她很緊張。

灰宮轉身,向她咧開嘴笑了笑:“放心,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落難公主,這個劇本怎麼樣?”

秦雪心顯然沒有完全信。

“你對那些女生也是這樣說的吧。”她說。

灰宮於是笑了起來。他忽然換了個話題:“你覺得自由是什麼?又或者……你覺得人在獲得了絕對的自由後,會做什麼?”

秦雪心不理解。

“他會孤獨,他會暴躁,他會感覺受束縛——從來沒有絕對的自由,你以為自己自由,只是因為你已經連自由的邊界都看不到了。你會想,祂給予你自由,是為了想從你身上得到什麼?你是因為什麼成為了祂賜予你可以為所欲為的權力萬中之一?”

“我討厭‘賜予’這個詞——啊,我必須搞懂那時我的所謂的‘依仗’。”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秦雪心恐慌地說。

她聽見身旁的藍光總裁笑了笑。

“你會想要探索祂的容忍度,探索自由的邊界。人類最接近神明時,是神明因人類而憤怒時。只要知道祂的憤怒。你就可以掌控祂——就像這樣!”

啪!

酒杯被他摔在窗戶上,粉碎。

“我換了防彈玻璃。”藍光總裁說。

灰宮無所謂地道:“可惜,無論那時我怎麼做,如何侮辱,如何犯法,如何試探,祂都從未憤怒過。既然他們是統御這個世界的神明也不在乎的人類,又為何要求我來珍惜?”

他低頭看著碎掉的酒杯:“哪怕它從樓上掉下去。”

秦雪心不敢說話。藍光總裁則說:“你該吃藥了。”

灰宮從衣兜裡掏出藥來吃。他眯眼看著遠處的月球,臉上露出迷幻的神情,像是在捕獲一束目光。

終於,他開始工作了。

“我出去一趟。”他說。

……

街邊老舊的路燈吱呀呀地響。小蟲繞著路燈,一圈一圈地環繞。

小蟲的陰影落在薄絳的身上,他坐在女人身邊。

女人披著淺駝色大衣,帶同色毛領,內裡是淺藍白條紋的病號服。她坐得很端正,體態像是曾經的舞蹈演員,臉上也殘留著年輕時的美麗。

她應該曾是一個很美的女人。

薄絳知道,她就是池寄夏的母親。

女人看起來不像具有攻擊性的神經病。但薄絳不敢刺激她。他態度自然地坐在她身邊,用手機給池寄夏編輯一條簡訊。

草叢中的蟲子在叫。女人說:“勞駕現在幾點了?”

薄絳頓了頓,說:“八點。”

“八點,少年宮七點就關門了,我來接我兒子回家啊。”女人自言自語道,“我來接我兒子,我答應了要來少年宮接他回家的。”

這是在說池寄夏嗎。

薄絳隔著大衣編輯簡訊,不太順手,但也算控制範圍內。女人還在看著少年宮的方向,明明那裡是已經要拆遷掉的建築。

薄家試圖買下這裡的地皮用來改一片別墅區……後來擱置了,是因為什麼原因來著?

薄絳好像想起來了。那裡之前跳樓死過一個人。

一個學生。

不過皇宮裡就是這樣吃人的。少年宮也不例外……說起來,易晚的書法是不是也在少年宮裡學的。

不知是不是這裡這個少年宮。

女人還在等兒子。薄絳心裡升起些微的憐憫。

他沒有這樣的母親。皇室親子關係淡薄。他從小從未被訓練過如何成為一個好兒子。從出生起,他就被訓練當一個太子。

女人讓他想起自己的母妃。在成為太子前,薄絳也曾被母妃擁抱過。他還記得她溫暖的懷抱與衣服上的香氣。

只是後來她再也不抱他了。因為他生來就是太子。母妃選擇他的太子之位,扔掉了作為小孩的他。

太子生來應該承擔太子的責任,擁有威儀,捍衛威儀。

……頭又開始痛了。

“你的兒子,”薄絳穩住她,與她攀談,“在這裡上學?”

女人點頭:“對。我離婚後他跟他爸爸,他爸爸不管他。他平時就在這裡。”

女人又說了一些:“……xx年時他在這裡學繪畫,後來學書法。”

跟爸爸?

這好像和池寄夏的人生對不上,時間也和池寄夏的年齡對不上。

可能確實是瘋了,記憶錯亂。

兜裡手機顫了顫,大概是池寄夏收到資訊回覆了。薄絳瞥了一眼,池寄夏說:“別讓她走了。”

薄絳失去興趣,想著自己的專輯。

到底是為什麼變成了出來找人。

可女人實在可憐。她說:“我兒子有這麼高,很擅長寫作文……我不想見他爸爸,就很久不去看他。”

越說越不像池寄夏了。

“可孩子都要回家的吧。回到家裡就好了。”女人繼續說。

薄絳的心裡動了動。

回家。如果能像謝子遇一樣穿越回過去。他也能回家。

薄絳耐心地哄她,他看著自己燈光下的影子,覺得自己也像個神經病。

可能他自己也是個神經病吧。女人問他小時候的事,薄絳總不能說自己小時候是在宮裡長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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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絳忽然有了種詭異的家常感。即使這種感覺發生在他和另一個神經病女人之間。

“小夥子。”女人忽然說,“你會用手機嗎?”

“能幫我開啟語音信箱嗎?”

很不巧,薄絳是整個團裡最不會使用現代科技的人。

可他依舊耐心地拿過女人的手機,用瀏覽器查,替她開啟語音信箱。

一款老式手機。

沒有留言。

“有留言的,怎麼會沒有留言?我記得有的……我從劇院出來,本來要開啟看的……”女人喃喃道,“你可以幫我打個電話嗎?”

“他把媽媽拉黑了……吧?”

更奇怪了。

薄絳按照女人的說法撥了一串數字。

空號。

這是幻想中的兒子嗎。

薄絳一直擔心女人的反應。還好她沒有因為受到精神刺激而發瘋。女人又用希冀的語氣說:“可以幫我查一下簡訊嗎。”

簡訊。

簡訊裡都是沒有意義的廣告。女人說:“你幫我搜一個名字吧……”

“什麼名字?”

“想不起來了……”女人說。

薄絳沉默。女人許久之後像是被重置了狀態。她喃喃自語了一堆,突然說:“我要去給喻容時作證。”

“什麼?”薄絳沒聽清。

女人又像是穿越了時光,說:“我等兒子從少年宮裡出來吧。他想要我來接他,我從來沒來接過他。我帶兒子去作證。”

“為什麼?”

“因為他的弟弟……我要教他的弟弟演戲……頭……頭好痛啊……”

女人捂住頭開始尖叫。身後傳來兩人的腳步聲。

池寄夏和安也霖。

池寄夏撲到女人身邊。安也霖對薄絳說:“謝謝。”

“沒什麼。”薄絳看著池寄夏兩人。

池寄夏試圖讓女人冷靜下來。可他從來沒有任何和母親和平交流的經驗,最終,他開始暴躁:“瞎想瞎想瞎想,你不要妄想了!你就只有我這麼一個兒子!”

他訓斥母親的樣子就像母親訓斥他的樣子一樣。

“怎麼,我糟糕到讓你要不停幻想有另一個兒子的程度嗎?!”池寄夏大喊大叫。

他的肩膀被薄絳按住了。

“對你母親尊重一點!”薄絳臉色比任何時候都難看,“她是你媽,她控制不了自己!”

“你一個外人懂個屁!”

眼見兩人吵起來,安也霖只能在中間潤滑。池寄夏眼睜睜地看著薄絳安撫他的母親,直至女人平靜下來。

他於是更加痛苦了。

安也霖倒是很震驚。薄絳在他的印象裡極度冷漠,絕不是這樣會安撫人的人設。

因著這份震驚,他沒有注意到池寄夏的表情。

池寄夏真的要爆發了。

意料之外的相遇,不知何物的逃亡,口口聲聲唸叨著的不存在的哥哥,甚至橫插一腳的薄絳都比他更親密。

迴盪在他腦內不斷讓他冷靜的,只有系統的聲音。

可他還是要爆發了。

見薄絳轉頭,池寄夏說:“誰讓你來這裡了,怎麼,你也想來演大孝子?”

安也霖扯他袖子:“池寄夏,說話冷靜點。”

“我現在就走。”薄絳說,“池寄夏,你還不如那些工作人員。”

池寄夏:“……!!”

安也霖:“薄……”

薄絳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走出許多步,冷風吹過背,才發現自己為了快步走遠已經走到了廢棄的少年宮內部。夜色下少年宮有如荒蕪鬼墟,破爛的窗簾被風吹出窗戶,在風中搖晃著。

他真是被池寄夏氣傻了。

來都來了。薄絳抬頭環視四周。

薄絳:……不像皇宮啊。

連雕樑畫棟都沒有。

旁邊的牆壁上是一張巨大的少年宮合照。不知是哪年照的,畫質有些發黃模糊。

身為太子時薄絳從小就被訓練記住每個人的臉。

因此當他簡簡單單地掃過合照一眼後……他向前走了一步。

目光鎖定在其中一張臉上。

男孩站在另一個光芒璀璨的男孩身邊,因為肩並肩挨著,他的容色顯得有些暗淡。但這不妨礙經過專業訓練的薄絳一眼就認出……

“……易晚?”他喃喃道。

旁邊的光榮榜上則貼著站在易晚身邊的那個引人注目的男孩的照片。他捧著獎狀,笑得陽光又燦爛。

他的照片下寫著他的名字。

“顧若朝”。

顧若朝……好眼熟的名字。

薄絳為了看清,向前走了兩步。忽然,他意識到自己正踩在一灘發黑的東西上。

發黑的東西。

薄絳緩緩抬頭。

被建築物切成方形的天空,和少年宮樓梯的頂層。

跳樓的少年……經久不消的,黏在水泥地板上的痕跡……

薄絳明白這是什麼了。

他早該明白這是什麼東西的……畢竟他在從城樓一躍而下後,曾經以幽魂的形式在那時的世間逡巡了……那麼多時日。卻唯獨不敢看自己屍體的遺蹟。

薄絳感到一陣噁心。這份噁心不止因為他踩在另一個人留下的最後痕跡上。他捂著嘴,快步走出少年宮。

太噁心了。

越來越噁心了。

他走得很快,越走越快,因此沒有看見慘白的月球,和少年宮中的黑影。夜裡的麓山療養院附近非常寂靜。他不想再看見池寄夏,於是以最快的速度向一個方向走,一直走……

樹聲窸窣,月影朦朧。在他理智瀕臨繃斷時,他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你認錯人了。”那個人說,“我不是沈終……”

月亮越來越亮了。

“我怎麼可能認錯呢?你是啊!顧若朝經常帶你來家裡的……你不記得阿姨了?我是……”

“我是謝子遇的媽媽啊!”

“現在的謝子遇是個怪物……你要幫我,你必須要幫我,沈終?沈終??”

“不要走!!不要走!”

沈終,謝子遇,顧若朝,還有易晚的聲音。

這都是些什麼鬼東西?!

身周竟如白晝般明亮。薄絳從震驚中驟然抬起頭來,那一刻,他再也無法忘記自己所看見的情景。

巨型的月亮!

慘白,圓形,一動不動。

月球如探照燈般打亮此地,像是在聽見“沈終”二字後,整個世界都興奮了起來。他愕然於這般場景,然後,聽見女人的嘶吼,和另一人的腳步聲。

易晚在奔跑。

不……

易晚在逃離!

有腳步聲停在他身後。懶洋洋的聲音響起:“很久沒看見這樣的月亮了啊……唔。上次看見,還是在死的時候。”

“好久不見。”戴著墨鏡的男人對他笑了笑,“薄絳是吧?我現在是謝子遇,不過,你也可以叫我以前的名字,顧若朝。”

“你……”

“你想回到過去,是嗎?”顧若朝咧開嘴笑了笑,“太子薄絳。”

“……!!”

“別緊張,我們應該很有共同語言的。”他說,“畢竟嘛……”

他指了指高高的建築物。

“youjump,ijump,too”他說了一句爛梗,“是不是?”

“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