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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八章 抽調兵力

這震動非常劇烈,甲板上的所有人都立腳不住,紛紛摔倒在粘膩的血泊之中。船上頓時大驚失色,他清楚這樣震動的來源,他們的船觸礁了。“船長,底倉漏了,破了兩個大洞正在進水。”果然很快一名水手衝上甲板,扯開嗓子對著船長大喊道。

“棄船,我們棄船。”這個時代的歐洲船隻都沒有水密隔艙,抗沉性非常差,只要遭遇了暗礁基本上就只能棄船逃生了。

一群水手將兩條救生小艇從舷側放下去,倖存的三十多名水手都上了船。水手們拼命的划著超載的小船,向著港口外的方向劃去。本來這些人還心存僥倖,希望吉爾伯特的船就在外海等著,能夠將他們救起來。然而等到他們的船好不容易劃出港口進入寬闊的海面時,所有人都驚愕的發現,吉爾伯特的青鳥號早已失去了蹤影。

這樣的小船根本無法將他們送到奧倫治城去,除非他們打算在沒有武器也沒有食物補給的情況下,找個岸邊停靠再穿越茂密的雨林。對於在夷州島居住許久的他們很清楚,那樣做的結果只不過是多受些折磨,死得慢一些而已。

很快絕壁上的炮臺發出幾炮警告,倖存的船長只好將白色的內褲脫出來,綁在槳杆上當做白旗使用。做俘虜總比死人好,這些尼德蘭人最終成了繼探險隊之後的第二批白人俘虜。

吉爾伯特大敗,幸運號被丟在梧棲港的訊息讓東印度公司高層大驚失色,他們這才知道已經有一支強大的力量,出現在了夷州島中部地區。對方利用尼德蘭人控制區域的狹窄,在空白區建立起勢力,這已經威脅到了他們在夷州島上的統治,儘管這裡並非他們的土地。

尼德蘭東印度公司高層商談之後,認為這是非常嚴重的問題。雙方已經交火,如果不儘快消除隱患,很容易被對方反噬。每年從日本獲得的利潤,佔到了尼德蘭東印度公司總利潤的三分之一,這樣豐厚的利潤是決不能丟的,而夷州島就是這條貿易航線上最重要的中轉基地。

除此之外,從華夏購買的商品也要經過這裡,可以說一旦失去了夷州島的基地,東印度公司五分之四的利潤都會有危險。當然不是說失去了夷州島基地,這些商路就被切斷了,但是失去了這個基地,尼德蘭戰艦的保護範圍將會大大減少,這會將大量商船置於危險之中,讓海盜能夠更加輕易的擷取自己的貨物造成巨大損失。

為了保衛這個基地,東印度公司最後決定,派出一支大型艦隊前往增援,同時聯絡在廣東一帶活動的大海盜劉香,讓他一起配合行動,所得利潤自然是三七分成。

對於聯手劫掠這樣的事情,劉香自然是願意跟隨的,不過他也清楚如果是塊肥肉,尼德蘭人也不會找他幫忙。這樣的事情就是冒頭的遭殃,躲在後面的吃肉,所以他絕不會提前發動攻擊,非要等到尼德蘭人的艦隊抵達,再聯合發動進攻。

尼德蘭東印度公司的經營範圍太大,要想集結一支足夠強大的軍隊至少也要一個月時間,在這段時間裡,普特曼和劉香只能耐心等待。然而劉香會等待,朱聿鍵卻不會,宋禮等十四家海盜團對尼德蘭人的劫掠活動已經展開了。

在寬闊的黃海海面上,一艘張開全部方帆急速行駛的尼德蘭商船正在全速航行,當然說是全速航行,速度卻只有五節左右。這是因為滿載的貨物將寬大的船舷幾乎壓入水中,極大的增加了航行阻力。

在帆船的建造思路上,歐洲人模仿的是水底游魚,這就造成了歐洲船普遍重心靠前,速度上會因為阻力較大而受到不小損失。反觀華夏的造船理念,則是模仿空中的飛鳥,因為重心比較靠後,降低了船底與水面的摩擦,因此雖然華夏所造的船隻在長寬比上不如歐洲的型號合理,但在速度上卻相差無幾。

這艘名叫迪克尼斯號的尼德蘭商船,就是這樣一種典型的歐洲蓋倫船型。它擁有著沉重的船頭和前桅,以及高高翹起的艉樓,為了防備海盜,甲板上還安裝有二十門千噸級紅衣大炮。這樣的武裝力量,對付東亞地區的海盜輕鬆無比,根本不用擔心有什麼危險。

已經到了中午時分,海上的熾熱太陽烤得人昏昏欲睡,波光粼粼的海面更是晃花了眼睛。換了班的船長漢斯將指揮的權力交給大副胡貝瑞,他自己則打算到艦艉艙的船長室去享受豐盛的午餐,順便美美得睡上一個午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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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船艙的漢斯滿意的發現,僕人已經準備好了豐盛的,搭配合理的午餐。他趕快做到桌邊系上餐巾,先端起紅酒杯在唇邊抿了一口,隨後就開始揮舞起刀叉,專心致志的對付盤子裡那塊燻魚和煎蛋了。

剛剛將半塊煎蛋塞入嘴裡,漢斯就聽到了外面警鐘聲大作,顯然是船隊發現了什麼危險。漢斯罵罵咧咧的放下刀叉,打開門鑽出了船長室,他發現大副正站在船舷,用望遠鏡看著遠方。

“出什麼事情了?為什麼敲警鍾?”漢斯用袖子擦著嘴角的油膩,語氣中頗為不滿。此時他才發現餐巾居然還圍在脖子上,他連忙抓下來又擦了擦嘴扔到一邊。

“船長您看,那艘船靠過來了。”大副胡貝瑞說道。

“他們打出的是海盜旗嗎?就是東方人那些古怪的動物?”漢斯知道東方海盜與西方不同,西方的海盜普遍都打出骷髏旗,那是為了混餚視聽避免自己的身份暴露。東方人平時做事含蓄低調,在當海盜上卻是高調許多。他們會打出各種動物的旗幟,比如什麼飛虎、飛豹、飛彪、飛熊之類的旗幟,作為自己的特有標誌。這樣的做法對於西方人來說不可理解,但他們也有了經驗,只要懸掛這些動物旗幟的,基本上都是東方的海盜,不過今天的旗幟似乎有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