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寒確定了池底的圖案後,就感覺鑰匙大機率在水池底下。
“咕嚕嚕……”阿池冒出水面,吐出一串泡泡。
見水底沒有什麼危險,一旁的塗洛芙也冷靜了下來:“她說水池底下有一條紅線在緩慢移動,上面繫著串鑰匙,她取不到。”
翻譯完塗洛芙又挑挑眉說:“你不是有避水珠麼?自己下去拿啊。”
柳寒覺得也是,東西既然租來了,一定要物盡其用嘛。他想著便從包裡又取出了避水珠握在手心,用火靈灌注後舉在額前,緩緩沉了下去。
水池踩著不深,從外面看也是清澈透亮,可真當柳寒潛入了水裡,才發現外頭的光線竟無一絲照到了水下。怪說不得阿池喜歡呆在裡面。
強光手電已經在井裡丟了,柳寒現在只能依靠手中避水珠微弱的光芒去探尋水下的秘密。
底下確實有一條紅線在緩慢的移動著,一片漆黑中,它還在微微散發著光芒。
柳寒在乾卦圖案的兩側摸到了兩個輕微下陷凹槽,順著下去是在往內收的,看樣子這個池底也按八卦圖分了格。
想到那條紅線,柳寒又摸了摸水池最外圈的邊緣,果然在這裡摸到了一些小小的直線短凹槽。他把避水珠託著湊近察看,發現是一些類似手錶時間刻度的小分格。
柳寒再觀察了一會兒紅線,發現它移動的速度其實不算慢了,自己的手錶走上三分之一圈,它就會往旁邊動上一小格。
水池底下的走針速度是和現實一樣的!柳寒想到之前鑑別夢中夢的方法是和現實不同之處,但這裡是和現實相同之處,是不是也是一個出去的機會呢?
阿池說紅線上系有鑰匙,可是自己並沒有摸到啊。
柳寒浮出水面想問問阿池,卻沒見到她。
“阿池跟著你下去了啊。”塗洛芙蹲在花壇上,她的腳始終和地面隔著一絲縫隙,柳寒抬頭正好看見了這絲縫隙下的水池臺子上有條筆直的劃痕。他左右偏頭看了看,發現只有那個剛好的角度能看到劃痕。
阿池在水面冒出了頭,顯然是跟著柳寒起來了。
“咕嚕嚕……”
“她說鑰匙在靠近內側的地方,你方向都摸錯了。”塗洛芙撇撇嘴表示鄙夷。
“等等我再下去拿。這臺子上刻有東西。”柳寒保持著與檯面平行的視角移動,在幾個相等的距離處都發現了這樣的劃痕。
他一手按著劃痕側身入水,確定了這個外部的劃痕其實對應的是池底凹槽的正中位置。
確認後,他把發現分享給了面前的兩隻女鬼。
阿池:“……”
塗洛芙:“別管這些有的沒得了,快拿了鑰匙出去吧。”
“我覺得這些劃痕和任務有關。”柳寒很是在意那個沒有告訴他內容的任務。
“你拿到鑰匙,把門開啟,然後我們不是想進就進,想出就出了嗎?一直困在這個夢境裡有意思嗎?”塗洛芙勸說到。
“你為什麼這麼著急要出去?答應你的東西已經買了啊。”柳寒實在想不出塗洛芙在這個夢境裡硬要出去的理由。
塗洛芙鼓著腮吐了一口氣,很不情願地說:“我發現關於‘傳承’的內容,我在一點點忘記。”
“那是得快點了。”柳寒也不多說了,扶著水池邊緣就往下尋去。其實他剛剛核對刻度的時候也沒有發現那串鑰匙。
他貼著牆根一寸寸地摸著,既然阿池說了有,這裡就一定有。
真的得快點出去了,塗洛芙的“傳承”事關家裡的陣法。
現在家裡塞了那麼多奇奇怪怪的東西,不防著還真不行。就像那兩個莫名其妙來“幫忙”的人,輕鬆地把家裡所有的“人”都擺平了。
家裡的屏風只點亮了中間黑龍那一扇,門外的井雖然補好了,但也是破的。塗洛芙的“傳承”應該是目前來說最完整的一份東西了,他一定要盡最大努力把它帶出去。
有了這樣的想法,柳寒手下地動作更加細了,他沿著牆根向外來來回回找了好幾次,依然沒有抓到那串鑰匙。
在柳寒準備再上去問問阿池的時候,一隻和池水同樣冰冷的手覆上了他的手背,拉著他向著牆根的地方探去。
他感覺自己的手穿過了牆根!
再往裡去了一段,柳寒感覺自己的肩膀都快要探進去了,長長的黑髮飄散在避水珠形成的薄膜,阿池幾乎環抱狀貼上了他的身體。
柳寒有點不好意思了。
就在這時,他的指尖碰到了一圈溫熱的圓環。他曲指勾住,往外一拉,幾把鑰匙便收進了他的手心。
抓住鑰匙的同時,手臂外圍的壓迫感猛然增強,腰間不知道什麼時候纏上的鞋帶一緊,直接把他從水裡提溜了出來。
柳寒被塗洛芙丟到了黃角樹下的泥土上,鞋帶的主人正趴在水邊著急地撈著阿池。
按理說阿池是不能離開水的,所以在柳寒破水而出的一瞬間,她鬆開了環抱他的手。
可是現在的池水卻在這瞬息之間升溫沸騰了起來。
塗洛芙拖出阿池的時候,她已經被池水燙得縮成了一小團。
柳寒被丟的莫名其妙,他正要問塗洛芙怎麼又亂丟他,但身下泥土的滾燙讓他秒懂。他慌忙爬起來夠到樹下放著的挎包,翻出鬼契書把阿池收了進去。
“我就說不要把阿池放出來,她都沒有陰氣了……”塗洛芙保持著剛才的姿勢趴在水池邊,撈起阿池的手被池水的溫度燙得斑駁。
池水在沒有異物的同時就涼了下去,就像剛才沒有沸騰過一樣。
柳寒的腳底彷彿還能感受到剛才那種灼人的溫度,他踟躇著不敢上前,嘴巴動了動卻不知道說什麼。
沒有阿池他一定拿不到鑰匙
這一點他倆都非常清楚。
可池水的突變其實是大家都沒料到的,還好塗洛芙得到傳承後感應與大樹相連,不然他倆都會被煮熟在下面。
“怪我沒有考慮周全。”柳寒捏緊了手中的鬼契書,另一只手中的鑰匙串好像也變得滾燙起來。
“先出去吧。阿池需要放回家裡。”塗洛芙很快調整好了情緒,她從地上飄起來直接上了二樓,和柳寒錯身而過的剎那,柳寒看到了她被池水蒸氣燻紅了的眼。
柳寒小心地收好鬼契書,又輕輕拍了拍挎包,一邊走一邊檢查著手裡的這串鑰匙。
鑰匙的材質是黃銅,一共八把,每一把柄上的圖案都不同。柳寒把圓環穿在四指間輪番觀察每一把,鑰匙隨著光線的變動流轉著蜜般明亮溫柔的光澤。
“一看就是經常使用的啊。”
柳寒輕手輕腳地上了樓,塗洛芙早就在那扇標有“開門”的鎖前等著他了。
“慢死了。”她低聲抱怨道。
柳寒找到鑰匙柄上刻有“九天”的一把插入鎖孔中,輕輕一擰,便開了。
他謹慎地推開門,屋內的地板上有一個填了一半橘色的陣法閃著熒熒的光亮。
柳寒這才鬆開門環,再次拿出鬼契書,轉身準備把塗洛芙收回去。
塗洛芙皺著眉沒有要回去的意思,她只是驅使著鞋帶把兩個人繫結到了一起,示意柳寒往前走。
見此柳寒也不多言,小心的把鬼契書又放了回去,再把挎包轉到身前護著,一人一鬼就這樣踩上了那個陣法。
在他站上陣法的瞬間,門“嘭”的一聲自動關上了,隨後就是“咔嗒”的一聲上了鎖。
柳寒被這突然的變化嚇了一跳,他看看腳下的陣法是傳送的無誤,便也靜下心往裡輸入靈力。
動了!
在他輸入靈力的同時,整間廂房開始了突然的移動,這樣的變動就像輕軌啟動那瞬間的站不穩,晃得柳寒差點往旁邊跌去,幸好塗洛芙及時拉住了他。
傳送的光芒閃得柳寒眼睛一閉,塗洛芙也在此時自己竄回了包裡的書中。而傳送陣在他離開後又恢復了原狀,靜靜地安置在廂房中央。
出來了。
又在上次進夢的小路上,不同的是這次的地面上多了個近乎全橘地傳送陣,柳寒糾結著要不要試一把這個陣法的去向。
黃銅鑰匙就在手裡,大不了再找一次門,再開一次門從夢中夢裡出來。
他猶豫著還是站上了那個陣法,這次他學乖了,心裡堅定地想著要去的地方是自己的夢裡,希望這個陣法能把他送回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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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華一閃,他站在了飛鳥總部的大廳裡。
柳寒適應了下等失重感恢復,才反應過來自己沒有回到自己的夢境裡。
手扶著書櫃,他驅動靈力察看了一自己所在的位置。
陽!
是陽!
那證明自己離卿絳深的辦公室很近了!
他興奮地抬起頭左右看看,發現這次和以往不同,多了去往條右邊的通道。
一定是那邊了!
他收回放在書櫃上的手,突然耳邊提示音響起:“由於您丟失了借取的圖書,圖書角扣去賠償金1寶鈔,借書信譽10。”
“……”
柳寒終於想起了那天借走的那本規則書被自己落在任務夢境裡沒有帶走。撓了撓頭,他忽然不急著去找卿絳深問問題了。
上次的任務資訊自己都還沒看完,先看完了再去找也不遲。
柳寒退後幾步仰望大屏,等著資訊滾動到他的那條。
“柳寒,lv1,任務名稱:古井黑水,任務內容:已鎖定,任務難度:三級。”
“這個任務難度還算低的了啊……”他剛剛看到滾動過一條七級難度的,內容好像是封印黑氣。
“可是我的任務內容怎麼會鎖定了看不到呢……”
看完了任務,柳寒帶著疑惑走向了右邊的通道。通道的盡頭有一扇小門,他直覺這就是卿絳深的辦公室,於是他禮貌地抬手敲了三下。
“請進。”門內傳來熟悉的聲音,讓他松了口氣,總算是找到了。
調整好表情,柳寒小心地推開了一條正好能放下臉的縫:“那個……大佬……”
卿絳深從一堆案卷裡抬頭,正好對上了那張諂媚的臉:“你怎麼來了?還有,正常點。”
“喔~”柳寒從夾縫裡進來,雙手放在身前的包上,拘謹地走到了她的辦公桌前。
好亂啊……
這是柳寒最直觀地感受,這些案卷堆得像小山一樣,卿絳深就坐在這堆山裡繼續工作著。
他左右瞟了兩眼,果然地上也有。
“你找我有什麼事嗎?不過現在的你居然能找得進來……”卿絳深忙著在卷宗上寫字,頭也不抬得問到。
“我用的那個傳送陣,還出了點問題進任務夢裡了……就是那個我的任務內容怎麼是已鎖定啊?”柳寒先問了這個自己剛剛才發現的問題。
“三種情況。一、有人搶了你的任務;二、任務難度太大,與你的等級實力不匹配;三、你自己在任務裡做了什麼事情把它鎖定了。”卿絳深頓了頓,“你自己想想看吧,第一種在超時後會被算作任務失敗。其他兩種都可以再開。”
見她很忙,柳寒自己在角落裡找到了一根積灰的凳子擦了擦放到桌前坐下。
有的人走出去看著光鮮亮麗,其實自己呆的地方一團糟。
他忍下吐槽和動手收拾的慾望,小聲詢問到:“任務怎麼會被搶?”
“有可能是誰安著心搶的……你這麼菜應該不會有人盯上你。那大機率是後一種,別人做任務的時候順手給你做了。”她寫好一卷,卷也不卷的向旁邊丟去。
“那我會受到懲罰嗎?”柳寒最擔心的其實是這個。
卿絳深此時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抬頭看向他:“你不會規則書都沒看完吧?”
“對不起!”柳寒起身彎腰鞠躬。
“算了算了。”她揮揮手,“不用動作這麼誇張,我看著煩。過幾天基礎知識考試你去補一下。”
哦豁。
柳寒心裡一涼,他知道這是肯定逃不了了,又怕再惹出什麼麻煩,就把話題轉移到他看過的內容上去。
“我其實想問的是怎麼控制自己進出夢現世,我看書上沒寫。”
卿絳深又一次頓住了。
她捏斷了手裡的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