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的演技實在是太過拙劣,十七僅是一眼就輕鬆看穿。
“我問完了,你先去忙吧。”
十七一擺手,陷入了沉思。
他現在幾乎可以確定,那位陳寧是個實力極其強大的修士。
所以,自己必須加倍小心。
他跟蹤殷映秋之時,沒有動用千里眼洞察萬事屋也正是出於這個考慮。
看來自己的謹慎並沒有錯。
用千里眼雖然方便,但如果對方是個修為高深的修士的話,就極有可能會被發現。
如今他也只能自己動身去打探情報。
其實這次任務並不只是十七一人來,他的身後還有其他七位殺手在後面作為輔助。
那些殺手之所以不進入小鎮,就是為了不暴露目標。
但只要十七完成任務後能夠逃出小鎮,藏於後面的七個殺手就會作為接應。
所以他所要做的,只要能讓自己在小鎮中保住性命便可,這是他唯一,也是必須做到的。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終於,最後一道陽光也被掩藏在群山之後。
十七付了錢,從茶館中走出。
藉著夜色的掩蓋,他去除了身上的幻術,漆黑的黑袍在秋風的吹拂下獵獵作響。
輕鬆一躍,十七飄上了房簷。
他身輕如燕,僅是幾個越步便已接近了萬事屋。
小鎮似乎還算富裕,很多百姓家中都散發出昏黃的燈光,但仍是沒人能夠注意到這道身影。
在距離萬事屋只有一間房子的距離時,十七的身影忽然慢了下來。
不只如此,他的呼吸彷彿都凝滯了一般幾乎微不可查。
“龜息術。”
這種簡單而實用的術法是所有殺手,甚至不少修士都必須學會的。
但十七所使用的卻有所不同。
他所用龜息術是經過了血夜無數年完善改進,耗費了大量時間和精力最終演化而成的。
看起來簡單的龜息術實則需要使用極多的步驟。
用於埋藏陣法的靈石、極為複雜的符籙,更是需要用靈氣將體內所有的氣息、甚至是生機完全掩蓋。
雖然複雜,但這種改良版的龜息術卻可以幾乎完全將人的氣息所掩蓋。
別說是金丹元嬰了,如果十七能夠不發出半點聲響,恐怕就連化神境修士都難以察覺。
而這,便是血夜殺手的恐怖之處。
任你修為有多高,實力有多強,卻根本察覺不到殺手的襲擊。
最終只能含恨而死,甚至連渾身的修為都發揮不出來半點。
一陣清風從十七的腳下吹過,他的身緩緩浮起,並朝著萬事屋房頂極慢的飛去。
兩個房子的距離明明很短,但他卻花費了大量的的時間。
想要既不透露出任何聲音,又要完全掩蓋住法術的氣息實在是太過困難。
可十七做得很完美。
身體落在房簷上,沒有半點聲音發出,更是沒有任何的破綻。
就連十七都禁不住感嘆自己這次做的完美程度,這點甚至連掉落石子都算不上的微小變化,恐怕無論多麼修為高深的修士都難以察覺到吧。
但他並不知道,此刻,萬事屋內的敖藍目光卻冷冷的掃向了外面,身上更是悄然升起些許的殺氣。
只不過,當她看到陳寧似乎並沒有絲毫在意的感覺後,才悄然收起了殺意。
在陳寧半開玩笑的“**”下,卜蝶現在變得老老實實,再也不敢多言半句地躲在殷映秋身後。
而殷映秋則勸慰了她兩句後,開始向陳寧彙報問仙門進來的情況:
“稟陳先生,這段時間以來蕭長老找到了不少修士,用法術擴建了問仙門,將整個問仙門足足擴大了六七倍有餘。
問仙門現在的環境相當之好,陳先生當初傳授給我們的草藥也成功收穫了第一批。
師兄們正商量著賣出去,到時候估計能賣上相當多的靈石。
此外,蕭長老也傳授了我們許多法術,雖然沒有陳先生教給我們的實用,但也讓我們學到了很多。
這段時間,我和師兄、師姐妹們的修為更是提升了相當之多。”
“不錯,不錯。”
聽完後,陳先生相當滿意地道。
除了中間殷映秋吹噓自己的成分外,陳寧聽得都相當高興。
看來這段時間裡,問仙門還在蒸蒸日上,不斷變好。
陳寧問道:“對了,蕭長老現在怎麼樣了,還是還會忍不住看那幅畫嗎?”
殷映秋輕咳了兩聲,只得道:
“沒錯,蕭長老現在還是剋制不住,而且,似乎頻率還比以前更加頻繁了。”
“哎,果然。”
陳寧嘆了口氣,目前為止,《蒙娜麗莎》的事情是自己唯一解決不了的事情。
看來,以後這幅畫必須好好封藏起來,千萬不能釀成大禍了。
聲音傳出,十七將腳勾在房簷上,輕聲垂下了身子,倒懸於房簷。
並不是他不會使用透視的法術。
只不過,但凡是法術就會流露出氣息,面對這種未知的強大存在,他必須謹慎再謹慎。
唯有用龜息術下的肉眼觀察,才能夠完全掩蓋自己的存在。
剛才的話他只聽清了一半,但也能其中分辨出問仙門、陳先生等關鍵詞彙。
透過窗紙,十七向裡面看去。
一共有四個人。
不,也並不能說是四個人。
行走於刀尖上這麼長時間,他的眼力自然是沒有任何問題,更是能夠很清楚地看出殷映秋和卜蝶兩人的狐妖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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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屋子裡只有一個男人,對照著別人所畫下的畫像,十七很快便認出了陳寧的身份。
只不過。
他的眉頭有些緊鎖,這個陳寧明顯就是個普通人啊。
修士的確有隱藏自己的修為的手段,但只要是引靈氣入體修行過的人,就算是可以隱藏修為,但身上也肯定會有獨屬於修士的靈氣波動。
而眼前這個人根本沒有半點感覺,不就是個凡人嗎。
難道這個陳先生只是個幌子,或者是個傀儡?
十七心中不解,再度將目光向旁邊偏移,很快,便看到了陳寧身邊的敖藍。
“總感覺有些古怪。”
十七看向了敖藍的雙眸。
忽然間,他的身子一顫,雙腳發軟,竟是險些掉落下來。